《甲申天变》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甲申天变- 第17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小的没……小人杀过,杀过,”刚才撒谎的连脑袋都没有了,谁还效仿?赶紧承认自己的罪行:“小人是迫于……”
    又是刀光一闪,紧接着就是血光大现。
    “为虎作伥者,杀!”
    这么一弄,剩余的十来个人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直眉白眼的说自己杀自己的同胞,立刻就是一刀,实打实的说自己杀了人吧,也还就是一刀。
    有些机灵的似乎明白过来了,赶紧磕头如同鸡啄碎米:“爷爷饶命吧,饶吧,爷爷想要小的怎么说,小的就怎么说……”
    正在讨饶之时,一柄柄锋锐的叉子已是透胸而过。
    这些壮汉似乎并不急于杀死敌人,而是把这些忘记祖宗的叛徒钉在叉子上,任凭他们在血泊中挣扎惨叫,眼看着他的鲜血流干流净,然后在剧烈抽搐中放松整个身子……
    对于这种级别的血腥和杀戮,锄奸团的几个孩子根本就不当一回子事情。就和杀只鸡也差不多嘛。
    与锄奸团对于战斗的疯狂和渴望相比,七杀营的战士们更多的是无视和漠然。
    尸山血海的大战场上,早不知在死人堆儿里滚进滚出过多少回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眼前的这点根本就提不起来。
    而杀人无数地穆崇文则真的是吓成了一瘫烂泥。
    刀子在自己手里的时候,砍的是别人的脑袋,只要胆子壮一点,就是威风八面杀气腾腾的大煞星,能够用十几个假的“满洲辫子兵”震慑几千几万人。可刀子到了别人地手中,砍的是自己的脑袋,害怕的当然就是自己了。
    鲁识字看了看尿在裤子里头的穆崇文,抬脚就是一踹:“你不是挺威风的么……”
    “我……小人错了,小人知道错了,饶命,饶命,只要饶我不死,城中虚实尽告之……”穆崇文很清楚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大清……鞑子兵营有多少兵力,布置如何,我心里头清楚地很……”
    对于这些,鲁识字根本就不关心。
    特种作战,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以前听也没有听说过。
    直到忠诚伯手把手的教会了这些七杀决死的战士,才明白什么叫做特战。
    深入敌后,渗透之、破袭之、刺杀之、颠覆之、搅动之……等等这些东西也只有七杀营地战士们才能够明白。
    要是鞑子能理解这里头的道道儿,起码也要再等三百年。
    在这里已经潜伏了是好几天,早把附近的情形摸的清清
    根本就不再需要穆崇文的所谓情报。
    “饶你狗命,也不难,”鲁识字把刀刃在穆崇文脖子里来回比划,似乎是在寻找最合适下刀的软处:“你不是叫喊着要敲锣聚兵的么?”
    “小人不敢,不敢……”
    鲁识字一脚把铜锣踢在穆崇文的脸上:“给我敲,使劲儿的敲……”
    “不敢……”
    “不敢?不敢老子现在就……”鲁识字刀子一抡,穆崇文立时可就怕了,也不管什么真假,赶紧应承:“我敲,我敲……”
    这么一弄,鲁识字还真把刀子收回去了:“来几个弟兄,带着穆大人转悠一圈儿,要是他想跑……嘿嘿,就地格杀……”
    三个七杀营战士架起穆崇文,用叉子抵住后心。
    穆崇文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怕过,背后锋锐地叉子已经刺进肉里,尽管身子已软成泥一般,还是不得不敲响手中铜锣,哭丧一般的喊叫:“鞑子占我中华之地,屠我同胞……今赴死军以七杀决死之力,为我同胞复仇。鞑子每杀我一人,赴死军必十倍讨还……”
    “每屠我一家,赴死军必斩其十家。”
    “为虎作伥者,齐斩全家,鸡犬不留。”
    “好好想想吧,锄奸团和七杀决死营双重追杀,生死不计。”
    “再次重申七杀令……”
    穆崇文带着哭腔的喊声一直都是哆哆嗦嗦,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言辞可是老百姓们想听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地,忽然从穆崇文口中喊出,知道是出了大事情,纷纷扒着门缝儿往外观瞧。
    顶戴煌煌的穆崇文已经如死狗一般,大帽子早已不知丢在哪个旮,身上地官袍也满是血污泥垢,脑袋后头的小辫子被一个手持铁叉地汉子揪的死死,长刀都架在了脖子上……
    “报应啊,这才是眼前报还地快呀。”
    躲在门缝之后的人们眼睛里都有了泪光:“是锄奸团,锄奸团来了。”
    “还有七杀决死之士呐。”
    “我看这回还有谁敢做鞑子的走狗。”
    “是个人都没有这个胆子,”一提到锄奸团这个索命厉鬼,就是老百姓们也语带颤音:“我听说南边的那位四爷手中有个名单儿,单儿上都是奸贼子名,那位四爷只要拿朱笔这么一勾,就等于是下了阎王爷的催命符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奸大恶之徒,就没个跑儿……”
    “不管是锄奸团还是七杀决死兵,都是四爷的手下,和鞑子是不共戴天的死仇。为何这些人不杀了穆崇文这个狗贼?”
    “杀?就穆崇文做下的那些事情宰他十回都不够,还让他这么沿街大喊,就等着看吧,压轴的好戏肯定在后头。”
    “这个中秋八月,终于算是有点希望了……”
    穆崇文在前面走,两旁的门户之中就不时有人跑出,冷不丁就是一块带着棱角的石头砸过来,砸的穆崇文脸上都带了好几处伤口。
    “狗贼,你也有今天。”也不知是哪个被穆崇文杀了亲属地悍妇出来,一马桶隔夜的屎尿忽的浇在狗贼身上……
    转了一个小圈子之后,穆崇文已经不**形了。
    可好歹还算是留下了一条小命儿,替赴死军做了这么件子不算是事情的事情,在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可总算是没有血溅当场不是?
    穆崇文正庆幸之间,听鲁识字说道:“好,这狗贼的事情完了,把他交给颜家吧。”
    “不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穆崇文厉声大叫:“不能把我交给这些女人,她们会杀了我的,我会死地。赴死军的义士,我愿意投靠赴死军,我愿意为赴死军做任何事情,就是叫我冲锋陷阵斩杀鞑子也成……”
    “太晚了。”鲁识字笑着摇头:“要是昨个你这么说,还有的救,现在才说,太晚了……”
    “可你们说过不杀我的……”
    “是,我们不会杀你,我们说话算话。”一柄叉子已经穿透穆崇文的胯上腰间:“可这些被你祸害的人们能不能饶你,那就看你积过多少阴德了……”
    穆崇文凄厉的惨叫一声栽倒在地,整个下半身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腰上撕心裂肺地剧痛,好像是把自己斩为两截一般。
    “如何处置这个狗贼,他是生是死,全在你们一言而决。”鲁识字对这老祖宗说道。
    老祖宗看着在血泊之中挣扎的穆崇文,脸色变的狰狞起来,似乎有无数个残酷的念头在心头闪过。
    到了这个时候,穆崇文也不想什么活命了,勉强挤出一个凄惨地笑容:“我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了,我知道了,哈哈,请老祖宗看在我也是汉人的份儿上,赏我个痛快的吧……”
    老祖宗看着脸孔扭曲如鬼一般的穆崇文,脸色渐渐平和下来:“我家历代教诲,以仁、礼为先,就给你痛快。长房长媳,砍下这狗贼的人头,祭奠诸位相公在天英灵。”
    “是!”
    穆崇文失血已经太多,意识渐渐变得模糊,隐隐约约听到对自己的最后裁决,努力做出一个微笑来:“谢老祖宗成全……”
    一刀下去。
    这些女人哪里做过这种血腥的勾当,又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刀锋根本就没有砍中狗贼的颈项,反而一刀剁在穆崇文脸上。
    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地缘故,竟然只斩下狗贼的半个脑壳儿。
    好吧歹吧,也算是应了老祖宗的诺言,一刀致命,没有用那些惨绝人寰的法子折磨这个死敌。
    早有女
    那半个脑壳儿,供奉在上下三排的灵牌之前。
    “列位相公,诸位老爷少爷,大仇得报,仇人之头已在案上……”
    女人们还是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在众女眷的恸哭之中,老祖宗给鲁识字深施一礼:“谢过这位义士了……”
    “何言谢字?你们不也是我七杀决死兵了么?用我们大帅地话来说,这就是我等鲜血挽中华气运,唤起同胞抵抗之心……”
    “圣贤文章、微言大义都动不了此等恶魔,唯有以刀兵血火为先……”老祖宗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如此乱世之下,比不得春秋,已无义战可言。忠诚伯能早知此中道理,实为我亿兆同胞之幸……”
    “抵抗者为我兄弟,这也是我家大帅千万嘱咐之事,”鲁识字对一众的女眷说道:“从路程上推算,片刻之后鞑子就要来了,诸位姊妹可曾准备好了?”
    “我等盼此刻久亦。”一众女眷擦干眼泪,知书达理地文弱气质早收的干干净净,如男儿一般豪迈地说道:“只望能唤起我同胞血气,使得天下千家万家和睦安康,我一族人纵是九死,也是值得。”
    老祖宗上前一步道:“我等早有必死之心,什么生生死死早就不顾了。唯有两个后辈怀有身孕,乃我族香烟血脉所系……”
    “我们想要杀的人,从来就没有不死的。我们想要护的人,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三差两错。锄奸团是我家大帅地铁卫死士,七杀营乃我赴死军中至精至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咱们让路。”
    鲁识字自信爆棚。
    锄奸团的名头那就不必再说了,再加上七杀决死兵这样的赴死军精锐,尤其是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各种后续准备,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曲阜,就是虎穴龙潭也可以趟平几个来回。
    “好,今日便让这圣贤之地再沐大义荣光。
    ”老祖宗回首,缓缓念出传承了两千年的绝响之语:“子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一众女眷大声回应。
    ……
    中秋佳节,山东的这一出大戏不过是刚刚开始。
    复圣庙前折腾的天翻地覆,顷刻间就传遍了大半个城市。
    “赴死军来了。”
    “锄奸团又出手了。”
    这个消息就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疯狂传播开来。
    人们受欺负也是受地狠了,对于锄奸团的到来就如久旱禾苗之盼甘霖。
    尤其是在这剃发令限期将至的大局之下,鞑子杀人杀的都不知道有多少,眼看着中华气运已在油尽灯枯的断续关头,就是那些整日里浑浑噩噩为了身上衣衫口中食而奔波的人们,也知道不能再这么下了。
    这要是把头发都了,一个个把猪尾巴留起来,还不就是把自己个儿变成了鞑子的奴才?
    当奴才可不是一个人地事情,只要辫子一留,子孙后代千秋万世,可都是人家的奴才。这口气不是那么好咽下去的,就是死后见了九泉之下的祖宗,难道也拖着这么一条猪尾巴?到时候可怎么说对祖宗说起?
    可鞑子地刀子确实也锋锐,喀擦一下子就能脑袋瓜儿砍下来,着实的叫人不敢不害怕,不敢不恐惧。
    就算是那些已经了发的,就算是那些早些天就开始留辫子的,其实这心里头也是在左右摇摆。
    到底是要忍气吞声的做鞑子的奴才?还是舍着命的干一场?
    做奴才很简单,把脖子一缩,全当是脑袋长在裤裆里,闭着眼睛就认了,虽然活的没有个人样子,可终究是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