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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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词-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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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臣不同意裴大人的主张。圣上,如今,突厥虽定,然而我大唐边关仍欠稳定,北有突
    厥、契丹,西有回骼,南临南诏,且皆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如裴大人所言,盲目开工,必
    牵扯大量精壮劳力,动用大笔国库储备,这等于给了蛮人乘虚而入犯我边关的绝佳机会。试
    想,一旦外族入侵,皇帝指望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充军抗敌吗?臣以为,如
    今当务之急应为加紧扩军,壮我军威,长我大唐志气,待边疆真正稳定,四海之内惟我独尊,
    这时方可考虑赈救内灾。安疆与赈灾,孰轻孰重,请圣上明察。
    裴炎将军所言自有其道理,然而攘外必先安内,此为屡试不爽的古训真理。不错,我大
    唐边疆诚如将军所言,尚欠安稳。可试想,关中大旱,已近三年,如继续纵容,臣敢断言,
    不出一年,关中皆病夫。而到那时,一旦变族人侵,不用说什么老弱病残,即使是青春少年
    也无缚鸡之力。诚想将军以何充军?此为一。其二,大旱三年来,从国库调出的赈灾粮草已
    不计其数,劳民伤财。且有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嫌疑,而这正是治国安邦的大忌讳,国体
    如人体,一旦遭病,治里治本,方可断绝无穷后患,当年,如提早当机立断,这三年赈灾款
    项恐怕早已成就了不知几个改造工程。其三,臣刚从灾区归来,亲眼目睹了灾区惨状,真可
    谓人间悲剧,关中各地,乞丐成帮,流贼大盗与贪官污吏狼狈为奸,私吞救灾粮草,百姓落
    不到一点实惠大胡子裴炎喋喋不休,帘后太平灵机一动,趁母亲不注意已溜了出来。
    李治大概又犯了头疼,用手指按住太阳穴,盯着眼前的卷宗发呆,那上面的字迹,时而
    清晰,时而模糊。
    裴炎:由于连年颗粒无收,村落中除人外已无其他生灵,从关中到汉阳,一路白骨遍地,
    再加之连日来的烈日毒阳,腥腐恶臭之气弥漫四野,许多人身染恶疾,不出半日便暴死,弃
    尸街头,不出半个时辰,便有成群沙漠狼入侵,分而食之。然而连荒原狼都逃不出必亡劫数。
    还未出村,便已奄奄一息,于是人又出击,明知食之必死,但仍求一时果腹之欢。一时间,
    当街人狼共舞,犹如地狱狂欢……
    太平站在裴炎身下,望着他颤动着的胡须,继而对其腰间佩玉发生了兴趣,自顾解下来
    拿在手中把玩。裴炎不敢停下来,继续吞吐着陈述。然而此时,他看见沿着大堂地板的砖缝
    有涓涓细流,他随即停下来,望着悄然而进的水流发呆,太平发现自己大腿内侧冰凉,知道
    尿了裤子,于是哇地哭出声来。
    李治被太平的哭声吓了一跳,他抬起眼,发现了阶下的太平。
    李治:怎么回事?太平,你怎么下来了?岂有此理,太没规矩了,这是朝堂圣地。
    于是太平便哭得更为惨烈。
    武则天:皇上怪我,是我一时没看住她。裴大人,您别见怪。不过,太平也是参政心切,
    皇上不认为孩子已为您解了难吗?
    所有人都不知皇后所云,惟裴炎看着水流渐露笑意。
    武则天:裴大人的一番陈述,丝丝入扣,有理有节,水不加疏导性恶,奔突万里,盲目
    鲁莽;引则性善,则有了理智。自古灌溉为农耕之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民生大计。大禹
    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于是就有了中原沃野千里,我看光靠乞而是不行的,这大概是神对
    圣上的启示。改道黄河,引水入田,这可是能造福子孙后代的空前壮举啊!臣妾以为圣上应
    舍小利而取大义。诚请陛下三思!
    旁白:横行关中的三年大旱,就被我用当朝的一泡尿奇妙而轻易地解决了,裴炎后来成
    了关中百姓的救星,被人们像敬神那样维护至今,这大概就算是我最早的政绩了吧!
第三集
    旁白:你是宫里的孩子,知道长大意味着什么?身为皇家之子,长大意味着进入无穷无尽
    的礼数,意味着任何一种孩童的普通想念都要被披上一件高贵的外衣,意味着与你所爱的入
    开始疏远的漫长历程—……我能走路之后的日子里,母亲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过去,
    母亲总是让我和她一起睡。后来,母亲越来越忙,我再也不能同母亲同床共寝,连见她都似
    乎成了一件艰难而隆重的事情。后富安静得令人心慌,似乎就只剩下春那双多愁善感的眼
    睛……
    1太平寝宫白天内景
    太平站在小桌上精心地在梁柱上系一条白绞,她用手试着向下拽了拽,
    结儿就松了,之后又系,再试,直至满意。她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带有这尺白绞所暗示的悲伦
    与凶险,反倒显得轻松、俏皮,还有几分只属于孩童的稚嫩的专注。结终于系好,她长舒了
    口气,踮起脚把头伸进去。
    宫女:公主!
    手中的食盘研然坠地。
    太平:你别过来,过来我可就死了!我在上吊,上吊后就死了,
    死了多好,死了我就变成鸟,飞得特高!
    这时有特卫闻讯赶到,火火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太平:你们都甭过来,都跪下,看着我上吊——把头低下去,
    我要死了……
    所有人都跪下,低下头,太平抿嘴笑了。
    春赶到,她焦急地赶到最前面,扑通就跪了。
    太平:你也来了?春妈妈。正好,我死后你告诉母后,我再也不喜欢她了,都三天没来
    看我啦!再告诉父皇,把三国的皮影做好一套,就放在我屋里,好了,我该死了,闭眼吧!
    2.宫廷民道白天内景
    武则天一行人急匆匆地走着,盛气凌人,后面跟着小跑地的王伏胜。
    3.太平寝宫白天内景
    冲外跑着一地人,低着头,都屏住呼吸,恨不得脑后长眼,此时,春已吓得瘫在地上。
    太平双手扒绳,口吐舌头,做死状,踩在桌子上的腿瑟瑟抖动,不时睁开一只眼张望。
    武则天一行人入,太平急忙闭上眼睛,憋住笑,武则天默默地望着她,浮出一丝笑意,
    随即掩饰住。
    武则天:太平,你下来!
    太平不动,舌头又吐出了一点儿。
    武则天:看来她真想死,那走吧,我成全她!
    转身就走。
    太平:我……我弄着玩儿的,
    我就是想见你,想你了……你抱我下来!
    太平张开双臂。
    武则天望着她,眼眶居然有些湿润,她随即走上前,抱住太平。
    太平:妈妈,我想你。你都三天没来看我了,我闷得慌!
    武则天:那你也不能拿死吓唬人呀?你快把春妈妈吓死了!
    春被两个人扶着,半坐在地上,头上敷着毛巾。嗔怒地看着武则天肩头的太平,太平冲
    着春笑得像一朵花,一脸灿烂。
    武则天:妈妈本来今天要来看你的,带你出门儿!
    太平:去哪儿?
    武则天:去看哥哥们打马球,下来让春给你洗洗,换身衣服!
    太平雀跃地跳下,拉住春急急地走:你们都起来吧,让你们受惊啦!
    众纷纷起身,武则天背身而立,与他们背对背站着。
    武则天:都给我跪下!
    众皆惊慌地重跪。
    武则天:从今往后,把太平身边所有的绳子、剪子及各种利器派专人肴管,再出现这样
    让人丧气的闪失,即使是玩笑,我也饶不了你们,听清了?
    众人:听清了!
    武则天:起来吧!
    4,马球场白天内天
    旁白对皇宫里的男孩子来讲,球场犹如战场,犹如供他们尽情呈现勇气、智慧及必胜信
    念的舞台,他们知道看台上一双双眼睛正狡诈地洞察着自己一切优良的潜质,知道自己未来
    的飞黄腾达很可能就始于眼下球场上的一次凯旋,而在我眼里,马球场不谛是一个逃离乏味
    宫廷生活的绝妙去处。因为至少我能看见哥哥们,看见盛装的似曾相识的亲戚们,看见父母
    脸上少见的轻松表情。
    武则天拉着太平的手穿过两侧皇亲国戚们虔诚行礼的队列,款款步向看台,一群带着响
    哨在空中盘旋的鸽子吸引了太平的注意,她举手示意母亲。
    太平:看,母后,雪白的鸽子,多漂亮啊!飞得真高!
    武则天眯起眼,注视着一只鸽子悠然地降落在正在施礼的旦的肩头。
    武则天:都平身吧!皇上还没到吗?
    太监:还没有,要不咱们再等等?
    武则天:算了,告诉他们,开始吧!
    在后面备场的贤正给自己的队员们训话。
    贤:今天的赛事一定要赢,你们知道胜利意味着什么!要打得坚决,果断,不给弘以喘
    息的机会,气势上一定要无压倒他们。我要你们一出场就把“得胜”二字写在脸上,明白了
    吗?众人明白!
    贤:你呢?显?
    显正紧张地摆弄腰间的香囊,背襟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块儿。
    显:啊?明……白啦!二哥,你放心!
    贤:好!胜败在此一举,出发吧!
    球场上弘的队伍早已列好,一色的红衣红马。随着一阵张扬的喧闹声,一队白衣白马的
    贤的队伍从后场杀出,搅得尘土飞扬。看台上看客们都半站起身,嘴中喷喷称叹。
    看客甲:这二皇子果真气势非凡,大有勇气之师的风范!
    看客己:是啊!白衣白马,气宇轩昂,英姿勃发,大唐真算是后继有人!
    坐相持重的武则天听着背后的议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球场上双方队伍面对而立,一字排开,身处正中央的贤和弘互相盯视着对方的眼睛。
    贤:大哥,我今天赢定了!
    贤盛气凌人,语气略带轻蔑。
    弘:张而自持,华而有实,这才是王者之师,请二弟切记!
    弘显得冷静沉着,成竹在胸。
    贤:以不变应万变,大哥永远老成持重,真是佩服!……
    显,你先下去吧!
    贤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弘的眼睛。
    显:二哥,我……贤下去!
    显随即勒马,快快地退下场。
    弘:临阵削员,我佩服二弟胆量,那就多谢二弟相让!
    说罢挥杆击球,二队开始厮杀,球场立时尘土大作,人马几乎没了影子。
    看台上,李治已经就位,他眉头紧锁,满脸的不痛快。眼睛虽也追随着球场上的战况,
    却经常走神儿,显得心不在焉,武则天相反兴趣盎然,她随着场上的一来一去,来回转动着
    头颈,有一搭无一搭地与李治聊天。
    武则天:皇上怎么来晚了?
    李治:我来早来晚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一声令下,球赛就开始了!
    武则天:哟!皇上今天是有火儿,话茬不对啊!要不咱让他们停了,重来?……好球!
    我看这球赛八成贤能赢!
    李治:我能有什么火地?太平都让你给废了,我至多不过是个传令官,到时候盖个签,
    宣个旨而已。
    武则天:您这话可真让我伤心!忠为庶子,废庶立嫡,名正言
    顺,相反则为选嗣大忌,皇上不至于忘了当年您与李泰的争斗吧?要不是先王最终的清明远
    虑,您恐怕早已成了李泰的刀下鬼。我是不愿重蹈覆辙,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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