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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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斩-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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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手中的战刀,大声地吆喝着,鼓励着手下的士气。
    对方的三十二磅炮仍旧在肆虐着那身后的城墙,每一次轰鸣,都让这些郑家子弟心惊胆战,虽然他们勇敢而无畏,可问题是,那种火炮,却非人力所能抗衡。
    虽然那炮弹似乎长了眼睛似的,老奔着他们身后边的城墙而去,可是他们的小心肝仍旧提在咽喉处,生怕对方的炮手万一发什么神经,冲下一点点,在那种快赶上脑袋大小的炮弹跟前,别说是身上的皮甲,就算是铁甲,也能砸成一张薄铁片。
    场面显得相当的诡异,一身黑服的梁家海盗们巍然不动,他们阵中的那两门重炮仍旧不紧不慢地轰击着那数里之外的城墙,而对面,那些红衣的郑家海盗也走得不紧不慢地,倒像是在悠闲的旅行。
    终于,在对方接近到了不足两里的距离的时候,八门十八磅炮就像是憋足了气似的,在梁鹏飞下达了射击命令的瞬间,喷射出了灼热的管焰与白烟,炮弹划出了一道疾劲的弧线,砸落在了那些郑家海盗的脑袋上。
    因为引信的问题,有些炮弹就在郑家海盗的上空爆炸,那被火药的作用力给崩碎的外壳铁片狠狠地向着四面溅射开来,那些棱角尖锐得足以用来割腕自杀的破片轻易地就破开了那些郑家海盗脑袋上缠着的布条和身上那可怜的皮甲,洞穿了他们的皮肤与骨头,把他们的内脏和肌肉绞成了破烂。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伴随着那炮弹的爆炸声相互应和着,郑连平的眼睛红得如同要滴血,纵着身下的马,用刀背毫不留情地抽打着那些手下,让他们朝着前方奔跑,用最快的速度去告诉对方,而不是在仓皇的逃窜中送死。
    看到整个队伍在炮火的间隙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些身着红衣的手下开始扬起了手中的刀枪,癫狂的吼叫着向着前方冲锋,郑连平稍稍松了一口气,扭头向那些站在左右的临时组成的骑兵们吼道:“跟老子往左翼冲,冲上前去,干掉那些梁家的杂种!”
    三百匹快马开始启动了,两里多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只是瞬间而至的距离,他们紧紧地伏低了身子在马背上,用手中的战背抽打着马股,让身上的战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提高速度。
    他们紧紧地抿着嘴唇,因为那疾劲的朔风吹得他们脸上的肌肉也有些变形和扭曲,而他们眯起的眼睛,那噬血而狂热的寒芒犹如一道道的电光在闪烁,他们就像是乘着翻卷海浪的血色夜叉,只要能够冲到对手的跟前,他们身下那翻飞的铁蹄,还有那手中雪亮无匹的战刀将会在人潮中掀起层层叠叠的血浪,他们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
    渐渐地,那些狂奔的郑家海盗已经被那疾奔的骑兵给狠狠地拉下了一大段的距离,在这种速度下,甭管你是实心弹还是开花弹,根本没办法对他们造成密集的伤害。
    “少爷,是不是让火炮换装散弹了?”陈和尚看着了那三百骑兵的威势,也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他不是在害怕,而是内心的战斗漏*点已然被点燃,不过,常年的战斗还是让他向梁鹏飞作出了自己的建议。
    “现在还不是时间,太远了,散弹根本打不到,等他们近了再打的话,散弹只能打上一炮。”梁鹏飞摇了摇头向那已经站到了身边的李炮哥冷冷地吩咐道:“八门十八磅炮,全部以骑兵为目标,换装链球弹。”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边倒的战斗!
    链球弹,这是一种大航海时代特有的舰炮炮弹。这种链球弹实际上就是两颗炮弹用一根铁链给系在了一起,发射之后,链球弹自然会随着距离伸展开来,在舰对舰的作战时,特别是对付对方的桅杆、甲板上的各种建筑和士兵,有着巨大的,不可轻侮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八门十八磅的舰炮开始转向,李炮哥嘿嘿嘿地阴笑着把那漆黑沉重的链球弹塞进了炮口,伴着一声声的口令,所有的火炮都待装瞄准完毕。
    李炮哥用后槽牙狠狠地嚼着刚刚从地面上拔起的嫩草茎,眯着眼睛,测算着那三百铁骑与这些火炮之间的距离。这个时候,那些马背上狂奔的郑家海盗们已经看到自己与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忍不住兴奋地吼叫了起来,他们已经从马背上立起了身形,任由那劲疾的朔风扑面,两眼里边尽是噬血的红光,手中那雪亮的战刀高高的扬起,在那太阳的映照下,仿佛大地上多了一片雪亮狰狞的刀剑丛林。
    虽然才三百铁骑,却给人一种千军易避的威势。这就是骑兵,在火器时代渐渐没落的兵种,但是至少在现在,骑兵仍旧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李炮哥那只独眼飞快地眨着,邪恶的目光充满了罪恶与死亡,犹如那西方神话传说中强大的独眼巨人,就在那些骑士举起了战刀的刹那,李炮哥的手恶狠狠地向下一挥,狂吼了一声:“放!”
    八门十八磅舰炮同时一颤,漆黑的炮管喷灼出了炽白色的管炽与白烟,那链球弹劲疾如电,朝着那些郑家的骑兵飞扑而去,里许的距离,瞬息而至,那沉重的链球弹轻易地将接触到的第一个物体给砸得粉碎,余势未消费地向前摆荡过去,一位郑家骑兵看到了一团黑影冲着自己冲来,下意识地一侧身,就感觉到一股子劲风从鼻子跟前擦过。
    “躲过去了!”郑家骑兵心有余悻地翻起了这个念头,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似乎有人把自己驾在了云端,飘飞到了天际……
    旁边的骑兵脸色呈现出了死白色,他看到了在自己身前一个马位的骑兵,瞬间那脑袋就被那链球弹给搅到了天空,就像是无头骑士一般狂奔了数步之后,那具无头的身体才抽搐着从马背上栽下。
    八枚链球弹。斜射出了这骑兵集群之后,就像是八柄在火炉里边烧得滚烫的尖刀一般,轻易地在那郑家的骑兵之中,剖出了数条交错的直线。
    凄厉的惨叫声,沉闷的骨折声,那被迎面撞飞撞碎撞烂搅碎的断肢残臂和着那飞溅的鲜血,浇散在这片灰白色的土地上。
    周围的人仰马翻,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让郑连平的心脏差点停跳,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身体贴近马背,用手中的刀背努力地拍打着马股,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无论如何,他不想在没有办法对敌人造成伤亡之前憋屈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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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快一点,还能再来一炮!”李炮哥扒开了一位填弹手,用更为快捷的速度装填着火药,然后再把一枚链球弹给塞进了炮管之中。
    炮声此起彼伏,链球弹仍旧依靠着它们那犹如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般的飞行方式,肆意地收割着它们前进的道路上一切可以收割的鲜活生命,不论是人,还是马。它们的所到之处。不会留下完整的人体或者是奔马。
    那些还未死去的战马与海盗,只能绝望地在地上挣扎嘶鸣,要么被后边疾驰而过的奔马那翻飞的铁蹄结果掉他们的性命,幸运一点的,也只能一步步地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流尽,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仅仅两炮,就算是李炮哥他们动作再迅速,再熟练,也只能匆匆地放射了两炮,八门位于阵地中央的十八磅舰炮投射出去的炮弹并没能够那三百铁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它们那种恐怖的杀伤也打乱了那些骑兵冲锋的节奏与线路。
    三百铁骑在两轮火炮之后,还剩下近三分之二,他们努力地让身上的战马安静下来,继续朝着前方努力奔前,就在前方不足三百米处,那里,已经有四百名梁家海盗组成的射击列队严阵以待。
    此刻,他们已经都戴着了一种漆黑色,犹如倒扣的小铁锅一样的头盔,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傻,但是,梁大少爷的死命令,还有曾经在蟹王岛用这种玩意演示过对于脑袋的保护性能之后,这些士兵,不论是否自愿,都戴上了这种被他们戏称为锅盔的铁制头盔。
    白书生同样脑袋上戴着这么一个玩意,这一刻,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前方疾驰而来的马队。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注意着双方之间逐渐缩短的距离,嘴里边大声地吼着:“举枪,瞄准,预备!……放!”
    一百杆平端着的前膛枪喷出了一股股密集的白烟,同时扣动扳机而击发的声响沉闷而又浑厚。那些已经疾冲向前,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希望的骑兵陡然一阵,身体向后一弓,手中的战刀脱离了手指的掌控,胸口处冒出了一个可怕的血洞。
    还没等那些没被子弹击中的骑兵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响,一排子弹尖啸着扑了过来,狠狠地扎入阻碍在它们跟前的一切事物。
    第一排梁家海盗已经跑到了最后排,正飞快而又熟练地清理着枪膛,从弹药袋里取出了纸药包,咬开了一头,把引药倒在击发锤上,然后立起了枪,咬开另一端,把火药和子弹都倒入枪膛之中……
    枪声像是永无止歇一般,那火药引燃形成的白烟甚至把那些冲过来的骑兵都笼罩在这犹如浓雾的迷障之中。有些骑兵不知道是失去了方向感还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拔转了马头,试图斜冲往其他方向,却被后边闯入了烟雾中的骑兵狠狠地撞在一起。齐齐倒地。
    短,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郑连平他已经冲出了烟雾,一排排枪恰好在此时击射了过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腹部一震,有一股热流从体内涌出。
    他不管不顾,这样的伤,在他征战的三十多年间,已经是习以为常,他只需要接近到他能挥刀斩落人头的距离,可是。这些该死的排枪似乎永无止歇,他身上的战马只冲出了数步,又是一排排枪击来,他就觉得身上的奔马一挫,紧接着就是一声悲鸣,他就被抛飞了起来,沉重的身体被狠狠地朝前摔出了十多步远。
    与地面的撞击让他忍不住喷出了一口久咽在喉咙的鲜血,他的左手已经扭曲变形,他的大腿上和腹部各开了一个血洞,不过,意志坚强无比的他并没有昏过去,甩了甩头他昂起了脸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一位同伴,一位举着战刀,嘶吼得面容扭曲的骑兵恰好冲到了自己的跟前不远处。
    看到这一幕,郑连平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可惜,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然后那位骑兵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个红点,他的头颅猛然向后一仰,一股子红白相间的浆状物向后方飚出,这位骑兵的身体就直接软倒下去,被那狂奔的战马朝前拖行了数步之后,连人带马又被那些歹毒的排枪给打成了蜂窝。
    “冲上去!杀光他们!”郑连平肝胆欲裂,不知道哪里又来了一股子力气,用手中的战刀驻地立起了身形,向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梁家海盗冲过去,吼叫着,仿佛在召唤着那些还未落入地狱的同伴拚死一搏。
    就在他的前方二十余步处,白书生举起了手中的短火铳,缓缓地瞄准了这个强壮得犹如公牛,生命力犹如小强的老海盗那被灰尘与污血给染得见不到肤色的脸庞。
    “呯!”一声显得有些沉闷与单调的声响过后,郑连平的头高高地仰起,手中的战刀无意识地冲着天空挥舞了几下,然后,就像是一个沉重的麻袋一般坠砸在地面上,再无一丝动静。他的右眼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深的血洞,他的左眼在飞快地眨着,眨着,渐渐地,在半闭半合之间,不再动作。
    浓浓的烟雾里,仍旧有仓皇的马蹄声,仍旧有人们绝望而无助的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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