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及，就见天空中过来一片乌云，众人抬头看时，却是上千只蝙蝠，飞在头顶上扇着翅膀，向场内吱吱尖叫。宋元虽不怕光，徒子徒孙却都怕光，振动着翅膀不敢来咬石正。宋元大怒，当下俯冲下来，伸出利爪来抓石正。那帮子徒子徒孙也见血动性，四散着扑向看台。登时看台上人就乱了，有拿手里的电灯乱打的，也有起身要跑的，哭声叫声连成一片。
赵扶林站在主席台上，见了此景此情，一时怒气攻心，高声叫道：“大家不要乱，大家不要乱。”这几声淹没在声浪之中，能有几个听得见的。说话不及，有几只蝙蝠过来，众人忙过来护住赵扶林，早叫蝙蝠咬倒几个。崔永年过来道：“赵市长，您先走吧，这儿危险。”赵扶林道：“对付这种场面，你们还没有我有经验，快叫李长顺，先维护好秩序，避免人伤着人。”又吩咐了众人，分开组，到各出口处维护秩序，自己也在主席台上高声指挥。
石正见蝙蝠扑向看台伤人，心里大急，被杨真三人围住，又抽不了身，想言又说不得人话。看到台上的王小兰正被柳月眉几个拉住往回走，忙冲着连比划带怒吼。王小兰见了，心里似有所觉却不解其意，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李曼儿在看台上，和几个女孩子围成一团，钱由基、方小凡几个挡在外面，挥着手乱骂。李曼儿见石正一个劲指灯光，一时明白过来，忙对着王小兰大喊道：“蝙蝠怕火、蝙蝠怕光。”喊了几声，王小兰却听不见。钱由基等也都跟着大喊。又喊了数声，王小兰才回过神来，拿起话简，大声喊道：“大伙不要慌，都站着不要乱动。蝙蝠怕火、蝙蝠怕光。把你手里的能发光打火的东西拿出来，快点亮。”喊了多时，人这才算是稍静下来，有掏火机的，也有拿出电灯的，齐往空中举。点点火光渐渐连成一片。那石正见了，这才大叫两声，纵身往体育场外跑去，杨真、李雄随后就追，宋元也折身打着唿哨引着向外就追。
这时，体育场四周的灯也打开了。不期，体育场才翻新了，大灯尚没装，只数盏小灯。那帮子小蝙蝠才得了血腥，那肯就走，还是往看台上猛冲乱咬。李曼儿几个姑娘家，虽有钱由基等几个护住，也不能幸免，李曼儿叫抓了头发，赵雅兰后背咬了一口，童语荷左肩上抓出两条血印来，其余者不被所伤，就是碰伤。钱由基左脸上先被咬了一口，心里早急起来，暗骂道：“这帮东西，也不认人，连你们管饭的爷爷也咬。”李曼儿忙叫道：“实在不行，就烧衣服。”
钱由基听了，一手拿住火机，一把将上衣脱了，就打火机点着。登时火起，映红一片，烧的几只蝙蝠连声吱吱乱叫。方小凡见了，也将上衣脱了下来，又见吴应辉只管搂住童语荷，就道：“吴局长，快将上衣脱下来，赶走蝙蝠再给你买新的。”吴应辉道：“我这也是紧张糊涂了。”忙丢了童语荷，也将上衣脱了下来。没多时，几个男子能脱的都脱了，到后来，钱由基几个连长裤也都脱了，就火都烧了，只要郑无经一件不肯，躲在姑娘堆里不出来。余招招将郑无经尽量往外挤，童语荷那还有好说，提腿照着就踢。郑无经见没处躲，往外跑了，过栏杆时，又一脚跌倒，翻了下去，虽说不重，也是鼻青脸肿。
几个姑娘家不好脱衣服，倒是赵雅兰当先一个，把丝袜脱了下来，交给方小凡，也就火点了，余下的几个姑娘见了，也都把能脱的脱了，一一烧了。这招虽是凑效，却难保蝙蝠不往别处去，四周仍是喊声哭声连成一片。王小兰在中央见了，忙又高叫道：“快把衣服烧了，蝙蝠怕火。”有些看台上的，忙照着烧起衣服来。
左边看台上，李有才先着了咬，一边大骂着，将鞋脱下来，照空中乱打。穆艳如吓的没地方躲，又一只蝙蝠正好落到胸前，忙用手忙打，却叫李有才伸手揪住扔了出去。穆艳如低头一看，胸前红肿起来，再见蝙蝠扑来，慌得将裙子撩起来先把脸盖住了。那边崔永年也过来找吴若雪，拉到主席台上。赵扶林站在主席台，眼见着人心越来越慌，更见有人，往体育场上边台阶跑去，跨在墙上要往下跳。赵扶林见了，才要喊住，早有几个跳了下去，又要再喊，只觉嗓子眼发甜，眼前一黑，往后就倒。
众人见了，忙齐过来，才要扶起。崔永年道：“怕是心脏病发了，先不要动，我这有药。”忙给赵扶林喂了药。薛平西道：“先叫李长顺来，护着赵市长先去医院。”李长顺那边正喊得声哑嗓疼，听说赵扶林不好，忙带几个人过去，抬上赵扶林，护着众人往外就走。没走几步，赵扶林微微张开眼，摆摆手，叫放他下来。李长顺看看薛平西。薛平西道：“这事不能依赵市长，先送医院再说。”几个警察前面开路，赶着人群往前走。
临到出口，人更多，互不相让，警察再冲上来赶人，更乱了。赵扶林这此，又伸手指着，叫放下他来。一旁的保健医生不明其意，忙将一个随身带着的氧气袋给赵扶林带上。那赵扶林猛然一手就抓了下来，忽的坐起半个身子来，又用手往西南一指，大叫一声道：“快。”一句话没说完，身子一仰，又倒下去。众人再看赵扶林，脸色转青，面目泛灰。保健医生用手一试，连道：“赵市长病危，快走。”众人见了，那还论什么，争着先出了出口，将车叫过来，送赵扶林到医院去了。
肖铁龙临到出口，顺着赵扶林所指方向望去，见四边人挤如麻，多有踩伤着，唯见西南看台上，一大群赤臂男子围成一圈，正高举着衣服烧着，隐约其中数个姑娘，心里一时明白，不由长叹一声，也转身去了。
却说钱由基等人眼看着能烧的衣服殆尽，蝙蝠尚且不走，正着急间，王小兰那边已将大灯调好，往这边照来，慌的那一群蝙蝠这才高飞。大灯四处扫着，那蝙蝠这才慢慢又聚在一起，往西飞去了。众人也是长出一口气。钱由基见自己只穿着条大裤衩子，对众人笑道：“不知道到明天，我上不上得报纸头条？”梁成龙道：“他们的报纸我管不了，我们报上一定给钱总上头条，不过明天得补照片。”方小凡笑道：“我看钱总今天是有准备来的？”钱由基道：“何以见的？”方小凡笑道：“我们几个都穿着小裤衩，独钱总穿着大裤衩，不是准备好了是什么。”吴应辉道：“这么说，我们的便宜倒叫钱总捡去了。”钱由基笑道：“我有什么便宜可捡的，捡便宜的还都没说话那。”童语荷笑道：“看在你们今个有功，这话就算你们捡便宜了。”沈勤勤也笑道：“不能这么算了，明天要是有眼色的，这事才能算罢。”
因天色暗，方小凡错将李曼儿当成赵雅兰了，将手一拉，笑道：“我敢买，就怕你们不敢要。”李曼儿见方小凡将自己的手拉住，挣了两挣没挣天，心里又慌又羞，欲知李曼儿有何行动，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上 逝世
却李曼儿抽了两回手没抽回来，伸手就在方小凡腿上扭了一把。方小凡这才看清了是李曼儿，这才忙松了手，过去拉了赵雅兰。又过一阵，场中人声渐静了，又进来不少警察和车辆，中央看台上的人都撤到车中，慢慢驶出体育场。虽说是九月中旬的天气，晚上已带有几分凉意，几个姑娘都抱着膀子。众人见了，相互叫着，慌乱中也向出口奔去。毕竟是年青人，到这时又都忘了害怕，一路上又约了时间，这才各自散了。
李曼儿由钱由基送回工地，换了车子回了家，钱由基半赤着身体，也忙回了六朝大酒店。老丙见了惊道：“哥，出了什么事了，弄得这般狼狈？”钱由基叹道：“一言难尽，险些要了我的命。”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众人也嘘了一惊。钱由基又要了老丙的一套衣裳先穿上，忙打电话，叫了大个黄前来。大个黄正喝着啤酒，就着盐水鸭收看着电视节目，看到一半，却没了信号，好生没趣，只得换了节目。到近十点，见钱由基来叫，当是六朝大酒店又摆好了酒菜，忙开车到了。
钱由基将大个黄拉到一旁，问道：“王小兰怎么就出来了那？”大个黄道：“我还纳闷着那，不知道白二哥怎么想的，这么早就将王小兰放了。”钱由基道：“你再去看看，问一问白二哥抓没抓到石正，我们兄弟也好心中有数。”大个黄道：“白二哥不叫我去，说我去了白白送了命，只叫我在家里呆着。”钱由基道：“四哥到天明再去吧，杀没杀了也有结果了。”大个黄道：“也好。”正说着，王二万也匆匆来了，见了钱由基问道：“哥，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那，沈姑娘没什么大碍吧？”钱由基道：“倒是没出什么事，却叫梁成龙那小子得了空，抱在怀里，搂的可是实实在在。”王二万叹道：“本是该我约去的，反到叫那东西抢先了一步。”老丙那边早弄好了酒菜，众人一起到里面坐了，喝起酒来。是夜，都在酒店里胡乱睡了。
到天明，钱由基先到了工地，才听李曼儿说起，赵扶林头天晚上十一点半在医院里病逝了。李曼儿头晚还没回到家，黄婉玲早得到了体育场起乱子的信，在家里坐不住，给李曼儿打手机不接见，心里一凉，又打手机给李有才。李有才虽是接了，却听不清说话，但闻手机里哭叫声一片。忙再打电话从巨业叫来几个人，吩咐道：“你们快去中心体育场，进去找找小曼，再看看李总在那儿。”自己则出了家门，站在小区大门口等着。
等了多时，先见李有才衣衫不整的坐车回来，嘴里倒粪似的乱骂。黄婉玲见了，心里早动了火气，上前骂道：“你个该死的，把小曼丢在体育场里，你回来干什么。”李有才听了，大叫一声，这就要回去找去。黄婉玲道：“你现在回去还有什么用，我派人去了，你回去换换衣服，再出来丢人现眼吧。”李有才回到家里换了衣服，也到大门外站着。又打电话去问，却回道：“李总，体育场里人都往外跑，警察拦住，进不去。”黄婉玲听了，急的直在原地乱转。小区里也不少得了信，也都走出来观望。
十点多，才见李曼儿骑着摩托车回来，头盔也没带，裙子也破了，光着一只脚，辫子也散开了，两腿是泥。黄婉玲、李有才见了，忙上去扶住车子，连问如何了。李曼儿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黄婉玲嗔道：“还笑，没把妈妈吓死。”另有人也问道：“伤的人多不多？”李曼儿道：“伤的人不少，医生和警察正往医院里送那。”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李曼儿先冲洗了，就说起体育场里的事。李有才道：“小曼，你看那长的黑熊似的倒底是什么怪物？”李曼儿道：“我也不认得，说是熊吧，头上还生着角。说是牛吧，又长着狼的爪子。”黄婉玲道：“它们吃不吃人那？”李有才道：“怎么不吃人？见了人就咬。那只豹子一爪子就将一个警察打出两丈开外，咬人只一口下去，半个膀子就没了。”黄婉玲道：“那还不都成了精了。”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电话却响了，黄婉玲接了，却是崔永年的电话，电话里道：“黄主任，通知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赵市长旧病复发，被送往医院，医治无效，于十一点三十二分去逝。”黄婉玲听了一惊，忙放下电话，对李有才道：“崔秘书长来的电话，赵市长去逝了，你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