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林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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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林蛀虫-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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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刀痕,心中所悟,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怨恨之气消散了大半。
    “原来你也是为了……打算把那伤口给治好么?”不管怎么说,一个年轻小伙被破了一半的相,都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文志好笑,这女人为什么总是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居然把同情心放在自己的身上。
    嘴里面却喃喃自语:“应该要瞅准时机吧,现在要是给治好,马上就有成百上千的人跟在后面喊打喊杀抓钦犯了。”
    声音甚低,那女子听的不太真切,以为他在抱怨脸上的伤。
    黯然的把自己的面纱系的更紧了。
    ……
    那白衣女子好象被这情景触动了心灵,忽然小声自言自语,她的位置离文志相当的远,想他也听不清楚,想用这个来表达女儿家心中的歉意,道:“其实我们一家人都算是下人,主人家落难几乎二十年了,我们也都隐姓埋名,那个地方,以前曾经是个王府,是……”
    “STOP!”文志猛的尖声大叫,耳朵灵有的时候也是一种麻烦。
    那白衣服女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应该听不到啊,怎么反映这么的激烈,说的话她也听不懂。
    想了好半天,文志终于在大口的喘气中下了决定,翻身起来在被子下面摸来摸去,找到了,随手就把那个地契扔给了她,有点的肉痛。
    “你……”
    文志摆了摆手,“别表示你的意见,等下你弟弟拿药来了,就赶紧走……不要问我叫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名字,大家谁也没见过谁,过了今天就全忘了……”
    夭寿啊,自己怎么这样的倒霉,好容易看上一个住处也能惹上这个天大的麻烦,老天也要和偶过不去。
    那白衣女子先是愕然,老半天才轻声道:“我不会感谢你的……”
    文志苦笑,难道还指望着你以后再找上门来以身相许不成,“我宁愿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看了她几眼,忽然道:“我想,你们也巴望着赶快忘了我吧。”
    女子默然。
    文志道:“从你们之前的对话看出,这次恐怕是你们姐弟俩的单独行动,要是被你们家里面人知道了恐怕也讨不好。”
    那女子一叹:“要不是小弟坚持,我也不会到这里来的,如果被大姐知道了……”接着住口不言。
    文志的眉毛抖动了一下,好像没有听到那句话一般。
    ……
    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外面的示威队伍离开了这个街道之后,那小子就已经带着东西来赎他的姐姐了。
    看样子他也怕是夜长梦多。
    二姐的脸如果不露出来的话,也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妙人儿。
    匆匆就把他们姐弟俩给赶出了门,留他们在身边的时间越长,就觉得越不自在,好象天大的秘密一直放在明面上给人看。
    当然,根本就没有松他们,开玩笑,感情又不深。
    那白衣女子临走的时候满含深意的留下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在这事情上的表现太奇怪了点,应该和我们有点关系吧……”
    而文志只回以幽幽一叹:“这年月,谁知道自己的命运有多少的分支呢。”5
第二十章 道听途说
    帝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学潮游行已经过去,不但在当时的朝野和百姓中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带来的余波影响更是深远。
    官员们开始重视这种行为,说不好什么时候自己也被绕进去,尽管他们也是出身于士子当中,毕竟官服一披,自认为比那些白身们要高贵的多。
    但这里面有个重要的问题,现在识字的人实在不多,或者说能认识字,会说话的人大部分都当了士子,书面,舆论,都是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关键这年代的人都十分的重名,有的时候财富权位失去了就算了,以后还有机会拿回来,可名声就是另外一回事,遗臭万年是怎么个臭法,自己都揽不回来,后代想要翻案的话要鼓起极大勇气的,恐怕还是白费,一万年啊一万年。
    一想象被天下所有的人骂,或者是一代代都背上这个骂名,官员们都是坐立不安,椅子上面长钉子似的。
    而监生们也在惊喜之余多上几分疑虑,如果是本来的行为,最多也就发动几百上千大袖飘飘的学子,状似潇洒,却是底气不足,无论坐什么事情都得战战兢兢,最多也就是在宫殿的外面黑鸦鸦的跪上一片,对着那些丘八们簌簌发抖。
    御林军,不过是穿着豪华的丘八罢了……
    就算是借着圣人的名号,却都跪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官员们趾高气扬的踩着衣角通过,无可奈何,企求着他们的大发慈悲。
    而现在,居然完完全全的倒了过来。
    尽管场面乱烘烘的不好看,可这一切都在成功的掩盖下,任何微小的不足都是可以原谅的。
    原来万众瞩目是这么过瘾的事情,皇上赞许的目光更让他们兴奋的几欲发狂。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大部分的士子们都在憧憬,自己要是当上官……
    那下一批未来的士子们要是这样对付我,那该怎么办?
    就在白天,士子们和那些官员们宛如仇敌,互相横眉怒目,而现在,却可笑的为了同一件事情而发愁,到底该去如何限制这种行为呢。
    大砍大杀,不行,自本朝建立以来,早就订下了不得擅杀士大夫的祖训,只要不是犯下谋逆之类的大罪,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最多也就是贬到边远的地方一辈子当个地方官,也就是政治生命的终结。
    也正是因为如此,士子们才有勇气来一波波的活动。
    其他的呢……要不再想想。
    据说,当天晚上,很多人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谁不着,或是兴奋过度,或是忧虑未来。
    ……
    据说
    事情已经完结。
    最起码文志是这样以为的,他的性子一向是喜欢清净,有人在身边吵吵当然不爽,那两个半女人,文子只是听的份,每每都在客栈里面说来说去,天南地北的都侃。
    搅的耳朵根疼。
    更别说她们把文子的时间都夺过去了一大半,这让文志的心中着实不爽。
    她们凭什么这么的快活,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里。
    这却纯粹是借口,如果她们上门来烦他的话,说不定会当场翻脸。
    心理不平衡。
    他要赶人,总不能期待着别人的自觉,那两个黄毛丫头颇有些食笋知味,赖着不走了,用她们的话来说,反正住的是掌柜的客栈,和你有什么关系。
    文志怒不可谒,以强烈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几乎到了砸桌子的地步。
    二女不情愿的打起包袱离开,同样是恋恋不舍的目光,戚少落在了文子的身上,她以前并没有和文子相处多长的时间,现在却觉得这丫头的可爱,可以当作情绪垃圾桶,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都是含笑点头。
    而戚少平常的脾气又不怎么好,和别人说几句就能到吵起来的地步。
    一相比,就有差距了。
    与她相比,杨岚最后离别的眼神却在文志的身上打转。
    文志没有注意,或者说不想注意。
    他现在的心正窝火着呢,自己也有一天沦落到言语吵架的地步。
    自己有点堕落了。
    以前,或是期望的是,讲道理的方法用刀。
    可是,情势不由人啊。
    ……
    反正,愿意不愿意,事情都结束了。
    可以向往常一样去国子监听讲,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点,也可能是杨大人打过了招呼,国子监的祭酒没有就他无故未来表达愤怒。
    一些都在平淡中度过。
    得意非常的监生们华丽的把文志给无视了,在这场活动中,涌现出了一大批的知名士子,都是那天走在游行的最前头的人,或是鼓动效果最好的。
    监生的数目是有限的,景仰的目光更有限,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自己在这次的活动中表现更优秀,为什么不景仰自己呢。
    目光集中到了少数人身上,自然会有另一批的人落选。
    而且,文志当时的行为已经为他们给暗暗的扣上了一顶帽子,只会在背后出点主意,却没勇气去承担这一些,是懦夫的同义词。
    吾被遗忘。
    又恢复了孤独的形态,没什么不好的。
    闲暇下来还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对当时的场面在心中有了一个大略的了解,为了表彰自己的伟大,这中叙述事实往往都是夸大扭曲了。
    当然,圣人的教训是信义,监生们也不撒谎,只不过叙述中淡化了某部分,强化另一部分而已。
    据说,只是据说,当时在宫外面挤的水泄不通的时候,正在朝会的高层人士一片混乱,除了早得到消息的少数人之外,一度以为是暴民做乱,惊慌失措之余几乎做了调动京外驻军的决议。
    按理说他们不会得到消息是如此之晚,怪就怪今天皇上大发兴致,大部分的官员们就集中在金殿内部翻来覆去的讨论一些无关的问题,皇上那个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硬要大家解释奏章上的具体事件。
    现在,事情发生了,不少的官员心中嘀咕,怎么会这么巧,却来不及问出口了。
    待到外面的人在宫外一百尺的地方整齐的停下了脚步,官员们才松了一口气,没等心情好转过来,那些“暴民”们高举着手臂。
    ……手心没有石头,普天大庆啊。
    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响起,出声就好,出声就没事了,一般来说,咬人的狗是不好的。
    松懈下来却是彻底的愤怒,他们反了?如此的藐视朝廷大员的尊严。5
第二十一章 黑色时段
    怒火有的时候只能表达一种心情,除却让自己不舒服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实际上的益处。
    去斥责他们么,那些的喉舌比朝廷大员还要多,贸然去骂的话恐怕还要带一头的狗血回来,不可取,在聚集到一起商议了会之后,无冤大头愿意打这个头阵,便不了了之了。
    就算是自持口才比较好的也不想轻易的下决定,刚才出去观风的几个太监的下场就摆在那里,在外面不仅仅是些书生,更要命的是有不好挎篮子推小车的小贩,有人一机灵就拿些银钱撒在篮子里,然后鸡蛋蔬菜什么的都铺天盖地的扔了过来,一身黄黄白白绿绿的滚了回来。
    调军队镇压早就放弃了,皇帝的脸色暧昧,几个有军权的今天恰恰缺席,没人愿意动上一动,再说,平时都是这些文官们对军队打压,士兵将军们都在看笑话呢。
    是要报复,可报复的时间可以向后拖一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心怀宽大,实在是没本钱现在采取行动。
    于是,现在宫殿上几乎所有的目光,包括皇帝陛下那略带炫耀的眼神,都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尽管仍然是花白的头发,微躬的腰,还有最近以来一直的沉默,在场的人却不能忽视他的影响力。
    这在官员中形成了思维定式,即便有人在心中幸灾乐祸,也不敢表现出来。
    皇帝开了口:“丞相,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语气与以前请教的时候明显不一样。
    一时间,大殿上面鸦雀无声。
    还能怎么办?
    忽然一个小太监从后面跑了出来,靠近皇帝低语了几声。
    上帝勃然,冷呵道:“她来干什么,让她回去老实的呆着,”向下面瞟了一眼,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传下的规矩,她难道想明知故犯不成?”
    群臣战栗,谁都明白皇帝说的是谁,这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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