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林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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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林蛀虫-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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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志现在所在的高种客栈每一次都是最热闹的地方,没办法,随着它名字的渐响,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不乏真正的有识之士,又都相聚集中在一起,因此没一次科举的时候,反而是这个地方来报喜的人特多。
    文志就听到那鞭炮声是向这个客栈延伸过来的,其他的客房已经喧嚣了起来,几乎每个窗户处都有几个士子把脑袋靠在窗棱边,急切的等待着,如果不是要顾及体面,他们早就跑到下面去迎接了。
    而现在,只能等着,压力可想而知,而在历史上,已经出过不少人经受不了最后一刻的大喜大悲,而神经错乱的书生们。
    只要下面来的人喊出了他们的名字,那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文志不喜欢这场面。
    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一定程度,但还是不能在那些报喜的人面前维持平常人,大考中的文章可大部分是玉沁给的。
    照自己对玉沁的了解,帮写几篇文章是没什么,反正以前两个人都是在隐秘的交流学问,可以说是互相影响着成长起来的,她那天在丢给自己的纸团中不过是些引申的资料,以防万一而已。
    她会很高兴自己承认了她的观点,表示她又胜了一回合。
    两个人在思想上面的交锋,无伤大雅。
    但现在要是自己在这些普通人面前洋洋得意的话,那失的可就是人品分了,文志不想冒这个险。
    再说了,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有一点的相似之处,那就是都喜欢清净,对喧闹的人群宁愿远远的避开。
    ……
    “公子,你……要干什么?”
    文子小丫头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公子,头发已经被梳理好了,衣衫也是极为整理,表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是,他为什么把自己给拉到了窗户的边上。
    她有点的担心,自从公子刚刚起来的时候就是怪怪的,连伪装都那么的差劲,偷看的行动很蹩脚,其实她早就发现了。不光如此,领口的缝隙也是她特地留下的,她以前曾经看过娘这样诱惑爹爹,还记得每一次爹爹都是狂性大发。
    这点连文志都低估了她,穷人家的女儿都早熟,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捂嘴偷笑中,今天的情况很不错。
    她本来以为公子的身体有点毛病,戚姐姐杨姐姐在她的眼中都是了不起的大美人,女人的感觉一向很灵敏的,他觉得那两位姐姐都是对公子芳心暗许的,可公子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连昨天夜里也是如此,她居然没有感觉到公子身体下面的异常状态,不由的有点气馁,难道说是自己的魅力程度不够?
    现在才发现,公子的眼睛也会冒绿光啊。
    文志一脸的无所谓,根本没想到小丫头把自己给编排成什么样子了,随手把后窗给推开,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还能干什么,出门啊。”
    文子奇道:“门好像在那个方向,到这里来干什么?”
    文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也那么的迂腐么?对本公子来说,房间有洞没洞的地方都是门!”5
第十一章 内衫粗糙
    事实说明,文志在挑选衣服这方面实在是不够格,许是没有足够的艺术细胞,反正这年头书生们的服装就是那几样,没有什么款式之分,看的顺眼也就拿了。
    一子陪伴她的丫头文子的命运惨不忍睹。
    文志连自己都管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好她,刚开始的时候是将他当作男孩儿带着的,一身书童装就能将就,带出去四处摇摆,小丫头从小家里面穷的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身上是洞洞补丁装,所以给她换上新的一身只顾的高兴了,一点的不满都没有。
    文志本来还是有点的歉意,但后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不是后来那个人人挤衣服店的年代,绝大多数的人家都是自给自足的方式生活着,也就是说,这些家庭一年到头除了去买点必须的盐巴之外,吃的粮食都是自己种,穿的衣服也是婆娘织出来的,在传说中,男耕女织是理想的家庭生活方式……如果家庭中没有一大堆的孩子的话,像文子原来的家庭,糊上几个孩子的嘴巴都已经够艰难的,每年的度春荒都是最痛苦的时候,在穿着上面也就没有什么挑剔,反正家里面织的土布确实结实,缝上几件的衣服,长女穿不上了,就二女穿,一个个的传下去。
    她家这样的日子过的已经算是不错了,可都是靠天吃饭,一遇到灾荒还不得向外面逃。
    在这种生活条件下,城里面的裁缝店是专门给那些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准备的。
    小丫头很满意,但文志感觉到有点的不舒服,因为后来戚大小姐居然给她买了几身,居然比自己这个正牌主人待文子还好,可这事情打死他都不会承认的。
    在这个世界上,对文子最好的人当然就是自己,恶狠狠的想到,以后谁要是再和文子套近乎,绝对是见一个杀一个,本公子今晚回去就把村正给磨磨。
    今天,毕竟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刚才就抱着小丫头从后窗翻了下来,样子鬼祟的紧,接连几个腾空就消失在小巷中,然后就混入了人群,惹的小丫头在自己的怀里面咯咯直笑,幸好现在城中的人大部分都去街道上看那些放鞭炮的了,后窗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没,否则要是被一个吃过斋念过佛或者是在道观中上过香的家伙看到这种情形,肯定会对屋子内大喊一声,“老婆,出来看三清了……”
    寒。
    要是文志真的听到他的这句话,说不定会对自己以后的计划进行一些更正。
    君权,神权……这时代最恐怖的两大力量,至于其他的,什么民权,那是什么东西?
    不像西方,很长的一段时间君权都远在神权之下,没有经过教会承认的皇帝甚至连皇帝的宝座都坐不稳当,而在东方却是恰恰相反。
    君权的确可怕,而宗教不是被打压逐渐衰微,就是被皇帝们改造的不成样子,尽管皇帝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宗教的光彩还是一次次的涌现。
    汉朝的太平道,元的白莲,清朝的太平圣教……
    简直是捣毁封建王朝的无敌核武,另人谈之色变。
    文志该想想如果自己的行动失败了,被皇帝通缉的亡命天涯的话,咱也搞出来一个宗教恶心他一把。
    至于神迹,凭他现在的身手,还有以前看过的那些荒诞之极的电影大片又怎么会搞不出来神迹?
    带着文子洗劫了一家裁缝店,说是洗劫也并不是怎么的合适,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穿不得那么多的花样,不像后来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现在还有着一个逾制的可恶规矩。
    你穿了不该穿的东西,就算是抄家砍头都是有可能的。
    文志对服装的款式一点都不理解,以前他的性格孤僻,根本就没有交上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上街买衣服血拼的经历,就是他自己而言,往往是带上几张的大票,向商店柜台上面一扔,拿几件就走。
    现在唯一留下的印象,还是看电影时候的三点式。
    在这个时代缝他这种东西出来就是一个笑话,如果消息被泄露的话,恐怕第二天他就会被御史台的参的本子给堆死,更别说想在朝廷里面混下去了。
    其实他内心处倒是对那西方式样的三点不甚喜欢。
    还是昨天小小文子半夜中从衣服的缝隙里露出的那抹绯红吸引他的眼球。
    眼神在瞬间邪恶了起来,肚兜啊,他喜欢这个名字,过几天有空掀起来看看……
    他一个大老爷们用不着打扮,要是穿的太华丽的话,恐怕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履历文碟已经被送进了礼部,要想查查以前的家底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要是自己一下子暴富,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就是他现在身上的银票,也就是化装以后去兑换的,有几个跟踪的人早就被他抛尸荒野,被些野兽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任谁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普通的书生身上还藏着一笔数目巨大的赃款。
    文子背着一个小包裹,快乐的像只小鸟似的在文志的身边转来转去,没想到公子居然给自己挑衣服,几乎每一件都是细心的挑选出来的,不但是外面的衣裙,就连给她自己做内衣的料子每一样都长久的摩挲。
    巨大的幸福感已经充盈了她的心灵,在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文志并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实际上辣手催花的时候更多,被别人骂上几句也无所谓。
    这和他现在的状态并不矛盾,目前她是把文子小丫头当成自己的亲人来看了。
    再说他现在挨个摸衣料的真实理由却是有点的可笑,不过是昨天夜里面觉得文子身上的衣服太粗糙了一点,自己抱在怀里面根本就不舒服。
    刚才挑的可全都是手感好的丝绸之类,和皮肤接触的时候润滑软绵。
    这年月大部分的女孩儿都会点手艺,绣花啊,做些隐私衣裳啦,等回去的时候观摩一下,要是效果比较好的话自己也想来上几件。
    纯天然的衣料啊,可是以前梦寐以求的。
    可惜自己这十几年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皮肤都给磨粗糙了。5
第十二章 放榜时间
    鞭炮渐渐近了,原本有些冷清的大街上一下子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流给挤满了,个个对那些领头人的嘴巴注视不放,等待着从他们口中冒出来新贵的名字。
    高中客栈在这方面很有资本,在文志看来它的老板很有经营的头脑,会打广告。
    到了每几年大考放榜的这一天,掌柜的总是在客栈的门前竖起张大木牌,在上面绘出一副客栈各房间的分布示意图。
    当来报喜的人喊出了一个名字之后,掌柜的就亲自用朱笔把那个房间给描红。
    据说,最火热的一年是那些房间中有三成被描成了红色。
    这足以让任何围观的人瞠目结舌了,三分之一啊,渐渐就形成了另一种思维,那就是只要住进了这个客栈,被录取几率就达到三分之一了。
    比大考中几万人取百多名的几率要大的多。
    幸运的客栈,伟大的地方,名声越响,赚的钱越多,早几年前就把这条街道上的其他客栈都给买了下来……却没有开分店的心思,居然全部给改装成干其他的营生了,物以稀为贵嘛,要是遍地都是高中,那名声可就臭了。
    今年也是如此,数千人的目光一起都盯在那木牌上,等待着掌柜的落下第一笔。
    应掌柜的银弹攻势,那些报喜的都把人住的地方在名字之前念出来,显的更震撼一点。
    ……
    “天干十二号房,宛城王春生,进士及第——”楼下那个报喜的家伙摇头晃脑老半天,卖足了悬念,憋了老半天还是只憋出来一副公鸭嗓子,沙哑的要命。
    但为了这句话不就倾倒了好几个人,不但是在围观人群几个王春生的家属尖叫一声几乎昏了过去,引得他们靠近的一些人起哄,这些家属是不能和他们家的子弟住在一起的,也没那个本钱,只能在下面等着一起庆贺。
    就连从那天干十二号房的窗户一下子就被掀开了,一个人中年书生激动的对外面挥着手叫喊着,“我中啦,中啦……”年纪比中年还要大,两鬓已经可见白了一半的头发,看样子已经在科举中苦熬了几十年了,现在终于苦尽甘来,像他这样的人在京师也有不少,很多都是从家乡进京赶考,成绩不理想也就无颜回家,只能在京城打点零工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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