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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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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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牛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好像屈大哥也不甚了然。丁小哥,你先别担心,我想灵空庵是海外三大圣地之一,雪儿姑娘的毒伤总会有法子医治。”
    丁原一摇头,说道:“不行,我得亲眼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对不起雪儿,而今绝不能再教她受半点苦!”
    他乍从阿牛口中听到这惊人的消息,脑海里立时乱成一团,只想能马上飞到东海,亲见上雪儿一眼。
    阿牛道:“也好,丁小哥,假如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丁原拍一拍阿牛肩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他朝东方飞出数丈,忽然回头道:“阿牛,麻烦你替我向老鬼头、老桑他们赔个不是。我要先走一步了。另外转告老桑和晏仙子,托他们帮我将卫惊蛰母子送上翠霞山,交给盛师兄。”
    阿牛一嚼,问道:“丁小哥,卫惊蛰是谁?”
    丁原无心解释,回答道:“老桑会告诉你,我先走了!”
    雪原仙剑清啸电飞而出,一束紫光破云排浪,直朝东去,转眼己不见踪迹。
    辽锋从后追上阿牛,问道:“少教主,丁兄这是去哪里,怎会突然说走就走?”
    阿牛目送丁原消逝的方向,轻声道:“他是去东海了。辽兄,咱们回去罢!”
    他说这话时,丁原己飞出三十余里,身旁风声如吼,云浪翻滚,他己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却仍然觉得缓慢异常。
    一颗心就像飞上云端的风筝,不住载浮载沉,患忑不安。惟恐自己晚到半步,就会错恨难返。
    然而从南荒别云山到东海缥缈峰,一路风尘何止万里?丁原不眠不休,全速御剑飞空,也要到第二日清晨时,才遥遥望见浩瀚东海。
    他在天一阁疗伤时,曾听水轻盈说起海外三大圣地的具体所在。但果真要在茫茫大海之上找寻一座仙山,又谈何容易?
    直到午后,丁原几经周折,总算模着了路径。
    远远看见一座青翠葱笼的秀丽山峰高耸万丈,云蒸霞蔚,宛如一枚璀璨碧玉镶嵌在波涛起伏、一望无垠的浩海中央。
    丁原长吁一口气,心道:“这就是缥缈峰了,却不知道雪儿现在到底怎样了?”
    他放缓速度,徐徐朝缥缈峰降落,竟也未遇守山弟子的拦截。丁原收了仙剑,飘落在山脚,仰头望去一峰擎天,深入五彩仙云中超然出尘,满目的碧竹婆婆,海风荡漾,涂涂山涧清泉舒缓的流淌山间,一派恬静祥和。
    他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里渐渐的放松,沿着通幽山径抬步上行。两旁的碧竹青翠伫立,无数奇鸟异禽栖息其中,见到生人也丝毫没有惊慌。
    他虽是步行,脚程却比常人快了不知凡几,一住香的工夫己登到半山。
    从此处朝海上望去,日往西行,金光云涛,巍巍壮观。偏偏周身空山鸟鸣,人闲花落,动静之间如此的明显,又如此的和谐。
    一声悠然佛钟从山顶徐徐随风传来,丁原抬眼眺望,苍翠的峰顶竹林里,依稀透出一座古朴寺庵,恍然历经千年风雨洗刷涤荡,依旧静静伫立于仙山之巅。
    他渐行渐近,从翠竹小径里漫步走来,心头变得也越来越平和安宁。仿佛那鸟鸣风拂,悠悠古钟,己为自己洗去一身征尘,满怀疲惫。
    他甚至不想开口说一句话,。准恐自己的声音会打破眼前这般完美飘逸的宁静。昨日南荒恶战,血溅四野,忽然之间去向九霄云外,只想全身心的享受几刻安宁。
    但是,他不能,他还要见着雪儿。
    在虚掩的庵门前,丁原停下步履,竹叶沙沙飘落,拂过他的发与肩,静静的掉在地上。
    他抱拳朗声道:“在下丁原,远从万里中土而来,求见贵庵九真师太!”
    一盏茶后,庵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一名中年女尼,合十道:“小尼静念,请问丁施主,拜见庵主有何要事?”
    丁原答道:“在下听闻姬姑娘年前身中的灵朱仙果之毒至今未解,故此特来探望,还请九真师太恩允。”
    静念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丁施主来得不巧,昨日庵主刚刚闭关,小尼也不敢惊扰她老人家清修。”
    丁原一阵失望,接着道:“那么敢问一声,庵主闭关后,贵庵的事务由谁主持,能否容丁某拜见?”
    静念道:“眼下主持庵中俗务的,乃是九虚师叔。不过,施主想见静斋师妹,却要庵主亲口应允才行,别人都作不了这个主。上回来了一
    位屈施主,也是因此没能见着静斋师妹,抱憾而归。“
    丁原没想到要见雪儿一面居然有这么麻烦,他耐着性子问道:“那么九真师太闭关,大约需要多少时日?”
    静念摇头道:“这可难说,少则三五日,多则一旬半月,三年五载也说不上来。”
    丁原沉声道:“这么说,在下若想见姬姑娘,大有可能要等上三、五年?”
    静念浅笑道:“这回可能不用那么久,庵主闭关前曾有交代,最晚下月初就会出关。丁施主最多也只要等上三十天,但到时庵主是否答应接见,小尼可不敢保证。”
    丁原低低道:“三十天?”
    静念领首道:“丁施主若身有急事,也可先行离去,等下月初再来缥缈峰,总能候着庵主她老人家闲暇的时候。”
    丁原说道:“不用,我在这里等着就是。却不晓得姬姑娘如今的情形如何?”
    静念道:“丁施主请宽心,静斋师妹只是昏迷不醒而己,其他并无大碍。您既然决定在此等候,小尼也不勉强。不过,灵空庵内皆是出家的女弟子,不方便留施主歇息宿夜,只好委屈您在庵外守候了。”
    丁原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偌大的缥缈峰,在下哪里找不到三尺藏身栖息之所,不劳师父担心了。”
    静念也是一笑,道:“敝山的景致虽不敢比歧茗、蓬莱,但也有一二可取之处。丁施主若有雅兴,尽管随处走走,数十日时光转瞬即逝。”
    丁原一礼道:“多谢师父,在下这就到四处走走,明日早晨再来拜候。”
    静念合十还礼道:“丁施主走好,请恕小尼不远送了。”
    丁原哈哈一笑道:“在下便在这山上,何劳师父远送?”大袖一挥,告辞而去。
    静念伫足半晌,一直目送丁原消失在竹林深处,才幽幽叹息一声,合上庵门。
    她迁自回转禅堂,九真师太双膝盘坐蒲团之上,正螟目参禅。钟磐轻响,佛香缭绕,柔和的日光透过纱窗洒照在她的袭装上,荧荧闪烁。
    静念合十施礼,低声道:“师父,丁施主己经走了。”
    九真师太徐徐问道:“他可是下山离开了么?”
    静念答道:“没有,明日清晨他还会再来。看丁施主的样子,定是想等到师父出关为止。”
    九真师太没有回答,静念等了会儿,轻声道:“方才弟子与丁施主交谈,觉得他似乎并不似外间传闻的那般盛气凌人,某鹜不逊。言谈之中甚是和气守礼,明明在怀疑敝庵是在刁难他,却也不见动怒,反而依旧对弟子礼敬有加。”
    九真师太微笑道:“他这些年受了那么多的劫难,总算不是白费。怎么,听你之言,莫非想替他求情?”
    静念浅浅含笑,躬身说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觉得丁施主意志甚坚,三十日的苦候未必能令他知难而退。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见上静斋师妹一面。”
    九真师太叹息道:“为师何尝不明白,还是再等上几日,静观其变吧。世人以为离别苦,可相见何曾不是孽?”
    静念点头道:“弟子知道了。若非静斋师妹体内的火毒,他们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可惜自古情如空幻,孽缘迭生,偏不能成全了他们。”
    九真师太苦笑道:“静斋原本尘缘未尽,去年天陆传出三叶奇葩出世的消息,为师假借占卜遣她下山,就是想能借此机会,令她与丁原重逢,化解误会,言归于好。
    “却没想到,非但两人芥蒂未解,静斋偏又误服朱果,被鬼先生掳去。其中阴差阳错,令人喘嘘。”
    静念沉默半晌,问道:“师父,难道静斋师妹果真没有办法治愈了么?”
    九真师太缓缓答道:“有,尚有一线生机,可正因为如此,为师才不愿丁施主见着静斋,否则以丁施主的性情—”她摇头轻叹,没有继续说下去。
    静念并不晓得九真师太所说的方法是什么,默默望着师父的背影,一瞬间仿佛体会到深藏在这位世外高人心底的矛盾。
    正如静念所说,此时丁原心中多少也在怀疑灵空庵有意刁难自己,否则为何只见雪儿一面,却非要庵主应允不可?
    好在三十余日也不算太久,自己也正可乘着难得的清闲时日,好生静修一番。
    然而话是这么说,雪儿近在咫尺,却硬是不能相见,却教他如何静得下心来?
    他漫无目的的在竹林中游荡,忽然鼻尖微凉,一滴雨点飘落下来。
    雨很快越下越大,对丁原来说本也算不得什么。他甚至懒得运气护体,一任清凉的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渐渐沾湿了全身衣裳。
    跃上一块山石上,丁原坐了下来,蒙蒙雨雾弥漫飘散,湿润的泥土底下冉冉升起一蓬淡淡的烟雾,天地一片宁静。
    他忽然轻咦一声,目光落在一株翠竹上,碧绿挺拔的竹竿表面,竟有两个纤细娟秀的寸许小字—“丁原”。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停滞半刻,急忙站起身走到翠竹前,伸手轻轻抚过泛白的字体。这字迹,他实在熟穗不过,在灵空庵中,也只有一个人才会这么做。
    丁原只觉停滞的心“坪”的一跳,好像堵在了咽喉,就此不再落回原处。他怔怔望着翠竹,轻声唤道:“雪儿,可是你也来过这里么?”
    竹林摇曳,冷雨迷蒙,伊人难应。
    丁原突然转身望向另一株翠竹,刺入眼帘的,同样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字:“丁原—”
    丁原只觉一股热血不可抑制的冲上脑海,放眼环顾左右那一株株挺拔翠竹:丁原、丁原、丁原!丁原!丁原—
    无数个“丁原”,无数株翠竹无语飘摇,这整片的竹林,每一株的翠竹上,竟都刻着自己的名字
    他像发疯一般,拼命穿梭游走在竹林间,每看到一处雪儿的留字,心里的酸楚与痛就更深一分。
    泪水悄悄润湿眼圈,满天的细雨飘洒在他的头上身上,那湿液液的凉雨,不只把他的身,把他的心也裹了进去,浸润到犹如冰封雪飘。
    他仿佛看见,在无数个清冷的夜晚,那个孤独的少女徘徊在这片寂寥的竹林中,把她的心和泪,刻成这一个个同样的名字
    此刻,他只觉得,这每刻下的一笔,都如锐利的刀锋,深深扎在自己的心上
    为伊消得人憔。阵,衣带渐宽终不悔。
    可是,他怎能不悔,怎能不痛?风雨如晦,是为谁泣;明珠蒙尘,是为谁悲?
    丁原难以抑制涌动的心潮,大吼道:“雪儿—”竹林万杆倾斜,耳边,只有竹涛声声如诉。
    丁原猛的紧紧抓住一株翠竹,“嶙吧”一声,翠竹硬生生在手中捏碎……比惚中,破裂的竹蔑划破了他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滴在碧绿的竹上。
    丁原没有感觉到手指上的疼痛,呆呆抬起头,婆婆的竹叶掩盖了苍茫天空,森森雨点打落。风,轻轻吹拂过他的泪眼,可能拭千那悔、那恨!
    久久,久久,他好像呆了一般,木然伫立在林中,一任冷雨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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