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了就要走?”
“部队在休整,难得请了几天事假。”
“听说南边那一仗死了不少人的。”
“嗯。”
刘晓涵赶到陈陇的住处时,王社正和陈陇开心地说笑着。
对越自卫反击战从1979年的2月至1989年10月为期十年结束,那场战争还是对中国外交局面的打开起了很大作用的,此战后,中国与西方国家关系迅速升温,大量外资源源而来,促进了中国的改革开放与经济建设。同时,又通过战争展现了中国的实力,使香港澳门问题顺利解决,而越南却背上了沉重的战争包袱,失去了十年发展的大好时机,后来改革开放,又沦落为中国的商品倾销地。苏联也因援助越南而背上了沉重的财政包袱,加速了其国家政权的垮台。可以说,那一场战争对中国的意义是深远的,在边境线上一开打,迫使越共撤回了3个师来两线作战,最后中方军队打到距河内80公里处,越共又撤回5个师来和中方作战,至此柬埔寨压力大大减轻,应负2个师的兵力己没有问题,战略目标己经达到,在十年的战事中,上级要求各大战区实行轮战,以求中方部队得到锻炼。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中方缴获的无论是敌军枪支或是大米等,皆为中国制造。其军官也大部由中国培训。中国空军力量不足有道理,但说中国陆军炮兵火力不足就外行了。去老山和者阴山参战的部队为了保卫祖国,那些战士坏着一颗赤诚的心,不怕流血牺牲勇敢作战,圆满完成了党和祖国人民赐予的光荣使命,为了祖国他们付出了宝贵的青春年华而无怨无悔,为了祖国他们感到无比光荣和骄傲。在战斗进程里,初期的死亡率是相当高的,个别连队伤亡甚至到达了百分之九十。一般作为尖刀连的部队,最后一个连回国的一般只有10几个人,一个班剩下不到一两个人,这方面固然有越南防御坚固的原因,但也确实是因为中方战士没有参战经验所致。但即使如此,在初期战斗中,越南的伤亡也是高于中方的。这是由于中方采取的打法的原因。在美越战争里,美国通常使用重炮和轰炸机来攻击越南阵地,这使得越南的地堡在躲过美国轰炸后依然可以重创对手。越南东溪的315高地,当年美国动用了三十多架轰炸机,两个团的兵力,围困一星期,付出伤亡三百多人代价才勉强拿下,得到的只是20多个越南人的尸体。同样是这个315高地,中方东线反击部队只用两个连战斗3小时即拿下。因为中方采取了轻重型炮火相结合的办法,广泛使用小型无座力炮来摧毁越南地堡,而且中方炮兵也不怕死,敢于在几百米的距离向越南地堡平射,即炮兵常说的拼刺刀,结局虽然是和越南地堡同归于尽,但有效的减少了中方的伤亡,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是美国人学不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越南在防御美国人的战斗力通常采用坑道战,坑道战对付美国的少爷兵管用,可毕竟也是中方发明的,结果自然是越南人死的惨。
“这一次部队整编,咱们部队改为cL特种基地,以后什么任务,这军装要穿到何年何月也不知道,陈陇,我看你不如象我一样脱掉军装回家算了。”王社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上边给俺这些平头百姓的孩子安排工作,我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我是决定在部队里干下去的。”文正见刘晓涵走进门来,他笑了笑说,“晓涵也准备到部队里去呢。”
“说什么呢。”刘晓涵进门后见王社抽着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走近文正依偎在他的怀里,巧笑倩兮地看了看王社,“怎么,你也来了?”
“嗯。”王社弹一下烟灰说,“我来了,这次来就不准备走了。”
“晓涵,王社从部队复员了。”文正把依在他怀里的刘晓涵挪动一下,他看了一眼王社,觉得有些尴尬。“王社在这里呢,他以后就要上班了。不象我,留在部队前途未卜了。”
“cL基地,翟大成居然升为那里的司令了,还不如象政治部的张主任那样转业回家呢。陈陇,这一仗打下来,我只是觉得生命太可贵了。以后,我一定要珍惜生命,趁有生之年干出一番事业。”王社把烟蒂扔出门外,“人生无常,真的是人生无常呀。”
“嗯,人生无常,是这样的。”文正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刘晓涵。
刘晓涵笑了。
“晌午,黑爷来咱们家吃饭。”进来的是陈陇的祖母,她叨唠着要准备酒菜。
“奶奶,不要麻烦了。晌午,我带王社去家里吃饭,还有晓涵。”文正不忍心让一个老人操劳,他站起来说,“奶奶,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就是想来看一看你。”
奶奶坚持要留准备饭菜,并说已经给黑爷说好了的。
说话间,黑爷走进院落。
“听说来的贵客,还是前线英雄哩。”黑爷进门后从怀里掏出一瓶酒,“这可是俺珍藏好多年的老酒了,美酒敬英雄吧。”
黑爷说着把酒放在桌子上。
“黑爷,我们也只是去了二线阵地,也不是什么英雄。”文正招呼着黑爷坐下来。
“听说你女婿兴一从西边调回内地了?”黑爷看了一眼奶奶笑到,“还是调回内地好,是在市里上班吧。”
说话间,一辆小车“嘎吱”一声停在了门外,文正看到车上走下的人,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九锦台(。)
第九十章
“张主任,怎么会是你?”文正和王社差不多同时吃惊地招呼着从车上走下来的张主任,和张主任一块下来的还有兴一。
“这里叫张大屯,也是我的家嘛。”张主任哈哈笑到,“怎么,陈陇,王社,你们也是张大屯的人?怎么不早说呀,只知道是龙城老乡,还没有细问过你们哩。”
“我在赵庄镇南边的小王庄,不是张大屯的。”王社看了一眼张主任问,“张主任,怎么不见你夫人郝院长?”
“为了我转业的事和我大吵一通,她要留,就让留下吧。部队现在还在三界,只是换了番号。”张主任笑到,“怎么,你们两个整编之后没有什么变化吧。”
“我留下了,还有靳华那几个老乡。”文正看了一眼王社说,“他来了。”
“部队精简一百万呢。”兴一把手中的包放下来,招呼着张主任坐下。“老张,听说今年要搞一次大阅兵,还要换发新军装,你都赶不上了。”
“兴一,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到底是老同学,还是拥有警犬一样敏锐的政治嗅觉。”张主任说着哈哈笑了起来,“大娘,你女婿兴一现在是咱们墟城市的组织部长了。”
“那还不是要听你这个行署专员的嘛。”兴一笑到,“以后要认真的称呼你张专员了。”
“乖乖,俺们这小村子一下子来了两个这么大的官,你们怎么不早说,俺好把社员们们组织起来弄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嘛。”黑爷嘿嘿的笑着说,“真是有失礼节了。”
“黑爷,多少年不见你还是那样结实。现在都是责任田到人了,各干各的,还有人愿意听你们这些大队干部的吗?”兴一笑到,“听说现在农民粮食多的卖不完,有这回事吧。”
“有的,有的,这几年风调雨顺,种啥收啥,老百姓从来没有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哩。”黑爷笑了笑,“就是一些三统五酬,还有一些提留款项多了一些,上边总是不停地问俺农民要这要那的,一定是见俺农民手里有粮有钱了,想弄几个花一花。俺农村人实在,要啥给啥,没事的。你们两个走的时候,看一看俺们村子里有啥好吃好用的,只管说。这个村子,我说话算话的。”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吃饭间,文正向兴一谈起王社的工作安排问题,兴一满口答应下来,并说,只要是在墟城,他想干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
文正回到马车站的时候,望着院落里池塘内那一池荷花,他激动的流泪了。文正觉得自己已经和陈陇合二为一了,他感应到陈陇少时在这里生活的情景,和两个弟弟一妹妹在这大大的院落里,在这荷花绽放的池塘边,他们曾经留下多少无忧无虑的少儿时光。文正想象着陈陇的孩提时代,想象着与父母在一起的天伦之乐。
母亲迎了出来。文正远远地就看到了母亲那几根很明显的白发,他差不多大声喊叫起来:“娘,你已经有白头发了。”文正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有一种母亲之花,它就是萱草花。萱草是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根茎肉质,叶狭长,细长的枝顶端开出桔红或桔黄色的花,十分艳丽,它不仅供人观赏,花蕾叫金针,也可作蔬菜供人食用,在大陆南北方广为栽植,在龙城也能见得到的。陈陇知道诗经卫风伯兮里有载,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谖草就是萱草,古人又叫它忘忧草,背,北,指母亲住的北房。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到那里弄到一支萱草,种在母亲堂前,让母亲乐而忘忧呢。母亲住的屋子又叫萱堂,以萱草代替母爱。文正在心里吟咏着孟郊的游子诗,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他走近母亲轻吟到,白发萱堂上,孩儿更共怀。他知道萱草是母亲的代称,见到母亲,他觉得亲情这世间,总让他感应着一份份平平常常但却恒久温暖,他已经体会到陈陇的所思所爱,他已经融入了陈陇的整个生命中,并让陈陇需要的那份亲情贯穿生命始终。看着母亲一丝一丝白发,一条一条逐日渐深皱纹,多年含辛茹苦哺育陈陇成人母亲,他轻吟着“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我禁不住像儿时一样,紧紧拉住你的衣襟,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文正想象着陈陇在孩童不懂事的年月里,既令儿辈们羞愧难堪,又令儿辈们情牵梦绕。母亲是最无私、最伟大的人,文正想象着家里弟妹还小的日子,父亲在供销社上班很少回家,娘亲便是家里惟一的顶梁柱,带着年幼的弟妹,拼命在地里干活,只为一家人能填饱肚子。除了每天耕地种菜,母亲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也不期望什么,她就像那片菜地,平平凡凡。与世界上所有的母亲一样,她爱陈陇和他的弟妹们,她用尽了每一滴甘甜的乳汁与每一份爱心,喂养着他们永远要向她索取的嘴巴。母亲除了一刻不停地忙着田里的活,回到家后,一有空闲就教他们学习,教他们怎样做人。岁月慢慢地飘移,在母亲拉扯大他们的同时,还要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几年中,母亲额头上眼角边写下几道深深的皱纹,头上的银丝也多了起来。母亲的爱犹如汩汩流淌的泉水永不枯竭,犹如涓涓的溪流无微不至。当陈陇埋头苦读书本憧憬着明天的梦想,母亲正慢慢地老去。现在,母亲恢复城镇户口并在成了供销社收购点的会计,家计好了,马车站,这个陈陇度过美妙髫龄的地方,这个让陈陇崇拜先贤精忠报国并发誓成为军人为国尽力的地方,文正这样想着,他的眼角有些冰凉了。
“孩子,你哭了,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要掉眼泪。”母亲笑着拭去文正脸上的泪花,“一会儿你的一些同学朋友都要来的,他们看见了还不笑话?我准备了一条整个的羊,今晚你就和你的那些同学朋友们好好聚一下吧。”
“嗯。”文正知道母爱是人类一个亘古不变的主题,母爱被世人赋予了太多的诠释也赋予它太多的内涵,很平淡也很平常,没有历史史诗的撼人心魄,没有风卷大海的惊波逆转,
母爱就像一首深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在外的人想起了母亲,志向消沉会化为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