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什么别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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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什么别考研-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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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乱说!他们是今年才来的师弟。”侯师兄笑道,“你一个人?不会吧!在哪里喝?我们怎么没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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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考什么别考研(9)       
  部长转身指了一下,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有两个女孩子向我们这边挥手。“就那里,她们是我老乡,也是今年才来的。我,嘿嘿,不可能不陪她们……”部长笑呵呵地说。“我叫袁方圆,研究生会生活部长,化学系,二年级的。”他把手伸向我与曹真,自我介绍。我们礼貌地点头表示知道。看得出来,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他又笑着对我们说:“孔丘姓孔,我们尊称他为孔子;孟轲姓孟,我们尊称他为孟子;朱熹姓朱,我们尊称他为朱子。你们师兄姓侯,我们尊称他叫猴子。”侯师兄踢了他一脚,他像猫一样灵敏地躲开了。     
  “来,我敬你们三个土匪一杯!”部长说。     
  “来,我们敬流氓一杯!”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     
  哈哈大笑后,四人一饮而尽。部长叫我们慢用,便踉踉跄跄回去了。侯师兄提了瓶酒,也跟着过去,说要敬那两个女生。     
  “流氓这家伙,离不开女人。”牛文涛说。     
  那夜,我们走火入魔地喝了近六十瓶啤酒,吃了五十多个羊蹄。喝倒了我和牛文涛。当我喝到第十瓶的时候就吐了。     
  在回宿舍的途中,曹真忽然大声高歌:“山那个山!水那个水!万花丛中觅紫蕊……”曲调怪诞,众人大笑。随后他又深情婉约地唱起一首不知名不知曲的歌,凄厉激愤,旁若无人。我们心中忽然沉了下来,再无人笑。在醉眼迷朦中,我恍惚看见他眼中有泪光。快到学校大门时,一辆豪华的桑塔纳驶过,我瞥见车内客座上有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我心一惊,蓦然感到一阵悲哀。她像我大学时的女友,毕业时她离我而去了,独身一人去了美国,就像去赴某个生死约会似的,毅然决然。两年现在已经过去,很奇怪,虽然她给我留下的伤害已经消退,她的形象在我心里也已经淡然,但她那一头乌黑的披肩发却时时在我脑海中浮现。     
  美国,在一般人眼里,是一个很具有诱惑力的国度。在后来的两年里,我的朋友陆陆续续去了不少。他们像生活中看某个热闹似的,呼啦一下子,全跑去了。两年里,我行尸走肉地活着。我放弃了到北京工作的机会,放弃了继续深造的良机,甘愿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我想只有故乡才能给我一份平和温馨的心境,只有故乡才不存在伪装和欺骗,是爱就是爱,是恨就是恨,不需躲避和文饰。那一场感情,真像一场梦。说它真实,可它的结局却像飘散在风中的烟;说它虚假,可那些甜蜜的往事历历如昨啊!毕业典礼前一天,天气异常闷热,知了一个劲地叫个不停。校园内的所有树木都奄奄一息,人也无精打采。我已经知道她决心已定,一切都无可挽回,但我仍希望冥冥之中有什么改变。我邀请她出来走走。沿着校外一条林荫道,我们不知道疲倦地走着。林荫道全长大约五公里,我们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我伤感地向她回忆起我们四年来的点点滴滴,诉说我内心的惆怅和苦闷。她却像个心平气和的局外人,安慰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忽然觉得她很虚伪,虚伪得可怕可恨,于是向她吼起来。开始她微笑看着我,后来终于被我刺人的话语给激怒了。她尽量平静地说:     
  “何寂,你现在这样,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唉,说实话吧,你人不错,很地道,但还不成熟,还没有成熟到能和我谈论未来。”     
  我仔细打量她的脸,盯着她的眸子,想看清楚里面究竟有多少真诚。她眸子中闪烁着一种凌厉的光芒。我感到几年来的交往简直就像一场游戏,胸膛都快要爆炸了。     
  “那为什么你以前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不向我讲清楚?为什么要骗我?”我吼道,绝望了。     
  “我没有骗你。以前的好是真诚的,现在的心情也是真实的。”她仍然很平静,但声音中多了气愤。她捋了捋头发,乌黑的头发旋即像瀑布一样展开,均匀地洒落在肩上,形成一道美丽的屏障。“何寂,说实话,你人的确没有什么说的,如果哪个女孩子嫁给你绝对一生幸福。但我,想得到的不仅仅是幸福,尤其是婚姻带来的平庸幸福。你应该清楚我。”     
  听完她的话,我僵住了,感到自己掉进了千年冰窖里,所有的愤怒顿时被冰封起来。沉默半晌,我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去,世界在我心中都如消失一般。     
  “何寂,等等我!”她追了上来,“对不起……”     
  “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一个女人的同情!”我冷冷地回答,但未停住脚步。     
  “何寂,等等!”她再次追上来,走在我前面,面对着我,淡淡地说,“让我先走。”     
  我停住脚步,她一甩头发,转过身子,大踏步地离去。我看着她的头发慢慢落在肩上,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越走越远。快要消失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去,头发扬起,在空中洒成一道弧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也想象不出我内心的悲凉。当她最终消失在林荫道的那头,我蹲下身子,掩面而泣。从此,那段爱情就像一片树叶在某个黄昏被风吹落在茫茫的旷野,最终飘无踪影。虽然偶尔我还会想起它,但它已如一杯打开多年的酒,失去了醇香,失去了韵味。她去了大洋彼岸,而我回到了故乡,在乡政府找了份工作干。开始我决心要把自己的所学贡献出来,并打算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对待工作,对待未来。可一年下来,我发现自己正慢慢被浸泡到一个大染缸中,全身渐渐发霉变质。人、鬼、兽在我身边跳踯腾跃。我痛苦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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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考什么别考研(10)       
  一天,一位在此工作多年的老大姐对我说:“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到学校去工作呢?”     
  是啊,我忽然觉得她的话很对。可哪所学校要我呢?我迷茫不已。     
  “考考研究生吧!”那位大姐开导我说,“我弟弟也像你一样,可他后来考研了,现在在昆明一所大学教书。他说他生平第一次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后来,我便埋头苦读,就这样,走上了研究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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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这样啊。”回到宿舍里,曹真坐床沿上平静地听完我的故事,仿佛也被我的情绪感染了。     
  我感到口干舌燥,起身倒开水喝。走到窗前,繁华的街道早已沉寂。各种街灯、广告灯孤独地亮着,仿佛在守候这座古老的城市。     
  “你呢?”我一边喝一边问。     
  “我?”     
  “嗯。你为什么要考研呢?”     
  “哦——,我,”他兴致一下子起来了,“我,大学攻的是英语,可我一点也不喜欢,毕业时四级都没过。学习中我发现西方文化对我国传统文化侵袭得很厉害,我发誓要改变这种状况。我要学中文,考中文研究生,要去汉化全世界、汉化美利坚!”最后一句声音颇高,吓了我一跳。我吃惊地看着他,他神采飞扬,眼中闪着夺人的光芒。     
  “就为这个?”我不解地问。     
  “当然,我现在人微言轻,所以我还要到剑桥留学,取得PHD,然后进国防大学进修,学贯中西,最后进高参当参谋长!”     
  我愕然。     
  “我还要报仇!”忽然他猛的举起右手,“他妈的,以前欺负我的人,统统得死!”     
  我再度愕然。他心中仿佛压抑了很多仇恨。我看看时间:一点十五分。我不愿再谈这个话题,毕竟夜已深,明天开始要上课了。     
  “唉,睡吧。不要激动,改天我们再谈,聆听你的理想。”     
  “猪日的……”曹真掏出木梳又梳了梳他的头发,宽阔的额头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在床上,我们又交谈了会儿。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睡意像一张无形的巨网,铺天盖地而来。     
  五     
  只要是“第一次”,人们一般都忘不了,觉得它意义重大,非记住不可。第一次挨打,第一次梦遗,第一次接吻,第一次Zuo爱,恐怕真的难以忘记。我第一次Zuo爱的时候,那个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名字的女孩呻吟不止,我以为她不行了,便慢了下来。想不到她却痛苦地哀求:“快,快,别停好吗?求求你了。”我欲火中烧,欲痛快地与她交合,可意念一上来,自己却软了。当时她的哀叫声和我欲速不达的柔弱,至今记忆犹新,恐怕至死也难以忘记。“第一次”听导师给我们研究生上课,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了。那倒不是因为痛快,而是失望,性质和效果都不一样,质的不一样。      
  也许一般上了档次的人物都爱磨磨蹭蹭,第一次上课,导师迟到了十三分钟五十秒。那天,我们十一个人(加上曹真)毕恭毕敬地坐在小教室里苦苦等待。我是盯着手表,数着秒针,看着他进来的。“见面会”上我们见过,姓“杜”,我叫他“杜大教授”。他也是导师组成员之一。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面色灰暗,想必是书读多了的缘故。上穿一件老式夹克,下穿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夹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桌上,神色肃然地扫了我们一眼。坐下,又立起。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餐巾纸将椅子擦了一下,然后将废纸放进桌下面的抽屉里。坐定后,还扭了下脖子。我静静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我想看看带硕士的导师是如何与众不同的。可是看了半天,也未发现有什么异人之处。     
  他咳嗽一下,沉着稳重地说:“都到齐了吗?……好,都到齐了。我们今天先认识一下。我先介绍一下自己……”     
  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山东籍同学马上掏出笔记本,刷刷地记录。也不知有什么好记录的。这个山东同学叫汪宇宙,大胖子,有点矮,30岁左右,讲话时声如洪钟。     
  “我,姓杜,杜甫的杜,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出生……”     
  同学们都笑了,似乎觉得他很幽默。     
  “我,我们那一代人,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     
  同学们的思绪被他带走了,带到了“山”上“乡”下,带到了“文化大革命”时代,与他一同“上山下乡”……我看看手表:他这一“上山下乡”,共花了二十三分钟四十九秒。我这个人有个习惯,爱统计一个人的发言时间。以前在乡政府,几乎天天都要参加一些无聊透顶的会议,听那些官僚公仆们的发言。不参加不行,公然睡觉也不太好,于是养成了统计他们发言时间长短的习惯,并藉此寻找乐趣。通过长时间的比较研究我发现:一个人发言时间的长短与他的年龄和职衔成正比。     
  “我,毕业于南开大学……南开大学啊,历史悠久啊……”     
  于是又讲起了南开大学的历史,从建校之初到今天南开的式微,详细而具体,自豪而感伤。同学们又增长了见识,至少知道了南开在“式微”。山东汪胖子刷刷地在做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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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考什么别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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