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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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全本- 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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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告诉你,世子爷和我要搬进去住?”
见那太监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又声色俱厉地说道:“东宫素来乃是储君所居之地,能够住进去便只有皇上祭告天地册立的储君!我知道这几天下头有些议论,但这一点希望你们全都牢牢记着!念在今日你是奉命去传旨的,自己掌嘴二十,若再有下一次,休怪我直接扭了你送去给淑妃惠妃敬妃三位娘娘发落!”
“是是是,奴婢该死!”
眼见得那一大堆人簇拥了肩舆重新起行,那先头在自己面前摆架子的太监垂头丧气跪在那儿,使劲一下一下自己掌着嘴,不到十下腮帮子就已经高高肿了起来,却丝毫没有因为章晗那一行人的远去而停下动作,太子妃顿时觉得心里犹如针刺一般。不但是因为章晗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和做派,也是因为她完全无视自己的态度,那比羞辱她一顿更让她难以承受!
当这一段小插曲传到皇帝耳中的时候,皇帝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但却并没有掩饰脸上的赞赏之色。而当同在长宁宫的惠妃和敬妃听到这事的时候,和嘉兴公主一般心直口快的惠妃便叹道:“这孩子果然我当初没看错,就是有那么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哎,就连我家十二娘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在这上头也逊色两分,幸亏我最后还是没求着这么一个媳妇,十八郎确实消受不起。”
敬妃微微笑道:“所以说,赵王世子好眼力,慧眼识珠挑着如此贤内助。”
顾淑妃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意:“这几日不少人在我面前再三暗示说等东宫腾出来,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赵王世子和世子妃一块先搬进去,空着正殿就行了,我也懒得费工夫训斥。明明皇上喜爱信赖,她却深知分寸,宁可赵王世子和之前他父王那样暂住诰敕房,她常常入宫探看,也不肯让我安排地方让她住在宫中,她是真缜密。还有,那个去传旨的路宽,再看两天,倘若知道改了,暂时留在乾清宫伺候,若还不知道悔改,那就换人!李忠不在,皇上是再没有兴致管这些内官上头的细枝末节了,咱们得一一留心着。”
而被皇帝赞赏,被三妃拿出来赞了一番缜密的章晗,当出了皇宫上了自己的马车时,她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尽管陈善昭只是住在诰敕房,而她更是不得不忍着夫妻分离之苦继续住在定远侯府,但仍然不能禁绝人言,尤其是现如今赵王这位准太子带兵在外,陈善昭却留京形同监国的情形。须知就算将来赵王如愿登基,陈善昭为太子,正当盛年的赵王少说还能在位十几二十年,日后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眼下若有一丝不当,往后兴许都是把柄!
父子相疑,原本就是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
当她在定远侯府二门下车的时候,赵二家的就快步迎了上来。她和芳草等人毕竟不同,装傻充愣之下,在惜薪司吃亏极少,如今知道章晗可用人不多,立时毛遂自荐依旧在定远侯府看着二门。此时此刻,她行礼之后就满脸喜色地说道:“世子妃,天大的好消息,秋韵姑娘和飞花姑娘有消息了!”
之前因为沈姑姑意外地触柱而死,而定远侯王诚又从金吾卫的赤忠那儿问出了逐月在那天夜里奋不顾身行刺后殒命的事,章晗心里对秋韵和飞花能够生还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因而此时此刻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她顿时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狂喜。
“此话当真?人在何处?”
“回禀世子妃,说是在句容的一个村子里,郡王妃已经命人去接了,您且稍等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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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丹心为主
尽管定远侯府和威宁侯府武宁侯府都是当年工部统一营造的府邸,但由于定远侯王诚只有王凌一个女儿,亡妻故去之后既未续弦,也未纳妾,因而偌大的府邸之中空屋子极多,下人却少,因而章晗和已经出嫁的王凌暂时住在这儿,即便再加上赵王府中那些劫后余生的下人,地方也绰绰有余。()毕竟,此前赵王府中潜伏的各色人物,不论是太子的党羽,还是诸王乃至皇帝的眼线,大多都已经因为先前一事而被清理了出去,如今剩下的人只有一半不到。
当宛平郡王妃王凌派出去的人将秋韵和飞花接了回来的时候,见章晗竟是亲自在二门相迎,无论是定远侯府的下人也好,赵王府那些逃过一劫的下人也好,心中都唏嘘不已。尽管不少人都在惜薪司吃了些苦头,可这笔账谁都会记在太子头上,毕竟要在那兵荒马乱火烧赵王府的那个晚上再四散奔逃,谁都不觉得自己就能逃得了性命。如今世子妃这样厚待秋韵和飞花,无非是因为她们在最关键的时候以身相代,这种忠义无双自然值得如此褒奖。
王凌特意腾出了自己年少时住过的一座清幽院子,又挑选了两个伶俐的丫头,可即便她因为之前死了的沈姑姑和武妈妈等人,想到两人的状况必然极其不好,可当二门口的马车上抬下来那两个人的时候,她仍然一时大为震惊。就只见秋韵原本姣好的脸上,一道伤疤从右颊到下颌,虽说如今已经勉强愈合,但瞅着却分外狰狞可怖。飞花则是右手齐腕而断,身上在这将近三月底的天气里盖着厚厚的毯子,可想而知必定虚弱得很。
秋韵是章晗的丫头,飞花逐月都是从北平赵王府派来的丫头,和她从前并无多少情分,可那一夜她能够护着章晗从赵王府杀出来。飞花和秋韵以身相代引敌之功,而逐月更是拼死争取了时间,最后尸骨都没能找到。因而,见章晗已是两眼通红。她不禁上去紧紧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大嫂,人活着就好!咱们请最好的大夫给她们医治,不会再让她们吃苦!”
章晗强忍眼睛的酸涩,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便握了握秋韵的手,又替飞花捋了捋额前那一缕头发。随即柔声说道:“这几个月苦了你们。如今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好好养伤。”
“世子妃不用替奴婢这样的人难过。”飞花洒脱地一笑,仿佛断了的不是自己的手一般,“奴婢奉命到京城来,本就是为了保护世子妃和郡王妃的安全,如今非但功成,还能保着一条命,奴婢已经知足了。没了右手。奴婢还有左手,一样能拿得动刀剑保护世子妃和郡王妃。”
“傻话,什么知足。”章晗此前只觉得飞花和逐月两个性子都阴沉了些。因而对她们并不算热络,此刻听着这般话,想起她们这一身武艺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方才习得,关键时刻方才能派上那样的用场,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若是想嫁人,赵王中护卫必然能挑得出愿意爱护你们一辈子的勇士;若是不想嫁人,赵王府也会荣养你们一辈子。若是你们还有放不下的家人,也只管说。”
飞花正要说话。王凌便开口笑道:“外头太阳照着,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吧!”
等到几个仆妇把秋韵和飞花一块搬到了那座王凌腾出来的院子上房之内,两人看着四周围那雅致的陈设,不禁都露出了几分不自在。秋韵讷讷地才开口说了一句这地方未免不合适,章晗就打发走了那几个抬人的仆妇去领赏。旋即在床头坐下,这才含笑说道:“怎么不合适?没有你们,我和四弟妹未必能够逃脱,皇上的密诏兴许就会石沉大海,你们两个不但是赵王府的功臣,对如今终于反正成功的皇上来说,何尝不是功臣?”
“世子妃……”秋韵蠕动了一下嘴唇,见章晗先是一愣,随即便把耳朵贴了上来,她只觉得心中感动,挣扎了好一阵子,这才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说道,“奴婢虽只是痴心妄想,可只希望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世子妃能够求赵王殿下或是世子爷开恩,赦了六安侯夫人……奴婢家里就只剩下奴婢一个了,愿意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世子妃这般恩德。”
听到秋韵竟是不为着自己,仍然心心念念惦记着曾经的旧主,章晗却并没有生出丝毫不快,反而大为触动。她缓缓直起身子,在秋韵那满是盼望和渴求的目光中,她微微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异日只要有机会,我必然会遂了你的心愿!”
“多谢世子妃!”
秋韵只觉得一直以来心中耿耿于怀的那件事情终于落地,一时间立时挣扎着起身,就在床上砰砰磕了两个响头。由于这骤然激烈的举动,以及她心情的剧烈震荡,下一刻,她便软软伏倒,竟是昏厥了过去。伸手去扶她的章晗一时大骇,慌忙开口叫人。不消一会儿,才在东次间中安置了飞花的王凌便赶了过来,随即立时命人去请父亲一直养在府中的一位大夫。
“是外伤过重,再加上脏腑之中也有不少内伤,心情大起大落,这才支撑不住晕倒了。此前大夫虽说调理了一番,但终究才几个月还没能养着大好。先吃几副活血化瘀的伤药继续调理调理,切记不可大喜大悲。”说到这里,这位五十开外的刘先生便若有所思地说道,“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小可还是想看看她身上的伤。毕竟,只凭诊脉,对那些外伤未免处断不准。小可也得瞧瞧,之前用了些什么样的外敷伤药。”
听王凌说人是定远侯王诚养在家中的昔日军医,最擅长的便是各式外伤和因外力所致的内伤,章晗考虑再三便答应了,却让芳草和碧茵来帮忙打下手,却拒绝了王凌让自己先避开的提议,坚持守在了旁边。然而,当秋韵身上的衣衫揭开,露出内中的肌肤时,她却一时倒吸一口凉气。
却只见背上密密麻麻都是各式各样的伤痕,其中有的疤痕看上去已经很老了,瞧着依稀是鞭笞所致,有的却是新伤,结痂甚至都没有落下,至于臀腿之上亦是有锐器所伤,有拍打旧伤,那凄惨的样子连此前吃过不少刑罚苦头的芳草和碧茵都不忍直视。
刘先生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片铁青:“居然这么多陈年旧伤!就算是丫头,做错了事情何至于如此责罚?世子妃不觉得手段太酷烈了?”
此话一出,章晗还来不及辩解,一旁的芳草就忍不住大声说道:“世子妃对秋韵素来倚重,从来就不曾责罚过她,更不用说这样的严刑了。秋韵是张昌邕送来的,是六安侯府旧人,服侍了世子妃还不到两年!”
见刘先生眉头大皱,章晗便摆手制止了要解释的王凌,脸带愧然地说:“不管她从前跟过那些旧主,确实是我此前没想到,否则就可以早些给她瞧一瞧调理调理,这次也不会因为她坚持留下,而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刘先生虽没有改掉当年军旅之中的驴脾气,但大是大非却还能察觉得出来,再加上从小就瞧着长大的王凌在那没好气地瞪自己,他也就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把那些新伤旧伤一一瞧了下来,末了方才抬起头,
“清创上药的应该也是军中老人,处置得很到位,但那些旧伤却有些疏忽了。大小姐,回头你去我那儿拿两瓶你以前用过的金创药来,只要她好好将养将养,伤疤会淡去很多,不至于如现在这样。至于那些新伤,也换几味药,这姑娘家总不能像军中粗汉那样,只求好得快,不管是不是受得住,也不管是不是留疤。只不过,她的身体已经被这一回回折腾坏了,日后别说鞭笞板子,就是重一些的刺激都受不得!”
说话间,秋韵已经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身上只盖着一层被子,里头竟是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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