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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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晚成-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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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语塞,不知道原来他还记得那天的事情。

    “当然记得。后来还一直给你打电话,想要约你出来,谁知道你手机丢了。”

    “嚯,你还好意思说,不就是和你相亲那天丢掉的么!”

    他仗着已经把她的失物都找回来,一点歉意也无,反而凑近她的鼻尖,坏坏地噬咬。

    “以为被我拒绝了,所以失魂落魄?”转念又想到当时一定非常凶险,赶紧把她揽入怀里安慰,“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危险的事情发生,我保证。”

    薛葵早不记得当时有多危险,于是点点头。

    “我相信你。哦!有件事情……”

    “什么?”

    “就是撕文件那次……呃……其实有一样东西我没撕,藏起来了。”

    “什么?”

    “你爸写给你的便笺。我想如果撕掉了你一定会生气,可是留下来又显得很怪,所以一直放在钱包里夹着。”

    “写了几个字?”

    “嗯?”

    “你钱包放哪里?我去看看。”

    他要起身去开灯,薛葵怕他冻着了,赶紧制止。

    “别,很短,我记得。”

    “哦?背给我听听。”

    她才觉得失言——自己说出来岂不是很难为情?可他还在黑暗里等着呢。她握着他的手,压低声音说了六个字。

    “‘我一直相信你。’真的,就这六个字。‘我一直相信你。’你父亲的硬笔字写的真好!就是太少了。睡吧,明天拿给你看就知道了。”

    面硬心软的卓红安师承陈禄渊,写得一手好字,常常被下属机关领导一脸诚恳地索要题词,后来他轻易不肯再点头,又不知道为什么偶尔练练笔也被人拓下来到处流传,他曾经因此发过一次火,变得惜字如金。

    所以如果他给自己的儿子也只写了六个字,并不是不正常,但薛葵岔话题就分明是欲盖弥彰。

    “就这六个字?不可能。”

    她不说话。卓正扬知道她捣鬼,伸手到她腰侧去呵痒,两个人裹在一床被子里,薛葵扭来扭去地躲闪,完全没有用,笑得边掉眼泪边求饶。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他停下来,听她说。黑暗里她停了一会儿,才说完了那张便笺上的内容。

    “‘带她回家吧。’再来就是你父亲的署名。真没了,真没了!不信明天拿给你看。‘我一直相信你。带她回家吧。卓红安。’十四个字,不多也不少。”

    他当然相信。从小到大,卓家的人都太有自我意愿,一切事务,都是各自拿主意,就连旅游这种集体项目,也是如果意见无法统一的话就分头行动,在卓红安看来这是充分尊重个人的表现,也体现出了一种信任,只有两件事,一次是苏仪要离婚,卓红安很是激烈反对了一阵子,还有就是那之后他说要退学,苏仪开始反对了,甚至以复婚为交换,但根本无法约束他。那以后,他以为父亲会对他的任何决定都持一种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所以也就不太愿意回家去。

    卓红安不喜欢打电话,也不配手机,父子间的交流也就越来越少,越来越淡。甚至连调档这种事情,他也只和方叔讲,尽量不要惊动父亲。

    可原来不善言语的父亲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还专门写了这张便笺,告诉他,其实他的一切决定,他依然支持——因为他们从未让对方失望过。

    “我想,你爸是认为十三个字不吉利,才加了个语气助词,凑成偶数。他平时是不是很严肃?喔,你床头的照片里面,他就很严肃。苏阿姨好亲切。”

    他抱紧了怀中恋人。

    “叫他卓叔叔。还有,春假的时候,和我一起回北京吧。”

    薛葵放下电话去赶一个面试,物业管理还认得她,就是在路灯下拼命打人的野蛮女友,饶有兴味地看看她,冲她点头示意。

    “今天可冷。”

    薛葵来不及不好意思,笑嘻嘻地回应。

    “是啊。辛苦了。”

    中午就在格陵大吃牛腩粉,一边吃一边苦恼,她和卓正扬都不会做饭,将来只有饿死的命。然后莫名其妙想起“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古训,笑得几乎捏不住筷子。

    面试当是十拿九稳。孟文祥对她的回归虽不说是热烈欢迎,但至少也比其他竞争者更亲切,想来是谢伊夫同卓红莉替她说了情——如此一来,更是要比其他海归博后更强势一些,才不辜负了这一场完璧归赵。

    学习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自认不曾松懈,对这两年国际上的药用肽研究进展了若指掌,侃侃而谈,面试之后药理实验室开会研究,不到一个小时,便决定了要她,下个星期开始,同两年前许达一样,做预备讲师。薛葵会后同已经是讲师的许达又谈了一会儿,江东方一直为了出国的事情在院内奔波盖章,并不知道这场面试结果,和她只打了一个照面,累得眼睛都未抬,擦肩而过。她进电梯时,似乎听见许达在笑,又听见江东方啊了一声,喊了一声薛师姐,脚步匆匆而来,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她,对这一对小夫妻似乎有点小气。薛葵心想,来日方长,再看吧。

    回到家中,她小寐了一会儿,恍恍惚惚听见门铃响,她毕竟对这里还不熟悉,一时不知是谁造访,从猫眼往外看,愣住。

    是辛媛,多时未见,依然明艳照人,她穿修身长礼服,裙摆处如波浪般伸展,挽在手中。大冷天将胸背都坦露在外,勇气可嘉。

    薛葵没有任何理由把卓正扬衣不遮体的前女友挡在门外。

    “辛小姐,请进。”

    辛媛说起话来如同照本宣科,薛葵只能认为是何祺华专门教了辛媛一番,叫她来做传声筒。

    “薛小姐,今天是你同何祺华先生结婚的日子……”

    薛葵听都不愿听,立即斩钉截铁打断。

    “没这种事。”

    辛媛只当没听见,继续说下去。

    “何祺华先生依足风俗去新华街接你,拿一封大红包给你室友,被驱赶。”

    “关于我室友的行为,我替她道歉。如果道歉不够,请何祺华直接找我。我室友同整件事情毫无关联,”薛葵话里有话,“和二十来岁小姑娘斗气,不是英雄所为。”

    “薛小姐,请随我一道去月轮湖会所。”辛媛置若罔闻地欠欠身,“所有人都在等你,包括盘小姐。”

    “你们!”

    “盘小姐非要替我做伴娘,不好拒绝。薛小姐无需这么激烈。”辛媛冷冷道,“你十年前答应了何老的求婚,也交换了戒指,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未签婚书,但已经在监礼人面前达成口头契约。你毁约,于情于理都没有立场。”

    “一派胡言!我早已把戒指退还给他,而且也拒绝了他的结婚请求。况且,是他自愿放弃!”

    辛媛步步紧逼。

    “薛小姐,是你采用欺骗手段毁约在先。即使四个星期前何老将结婚日期告知,你也只是说有了决定,并未正面拒绝,从始至终是你在给错误提示,你难道不觉得,欠何老一个解释。”

    薛葵张口结舌,钉在原地——难怪何祺华那样自信。难怪他这四个星期都不出现,原来是要一点缓冲时间也不给她,当头一击,叫她这个法盲临阵大乱。她怎么忘记了,何祺华有哥伦比亚心理学硕士学位,商场也好,情场也好,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慢慢施压,然后一举击垮对方,是他的必杀技。

    天底下叫自己情妇来威胁准新娘的,他真是第一个。他同十年前一样,就喜欢把她放在温水里煮,最后连跳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薛葵站在玄关里,紧紧靠着鞋柜。今天她站在这里送卓正扬上班,卓正扬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让展开先出门,穿好了靴子又过来抱住站在台阶上的她吻足十秒。

    多想每一天都这样。结果第一天就变了样。

    辛媛占尽上风,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薛葵听见自己太阳穴处的血管毕毕剥剥地响着。

    “辛小姐,你说得对。四个星期的时间足够长,是我没有放在心上,应该受到教训。我跟你走。”

    事到如今,退无可退,倒不如同他讲清楚,她要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对,勇往直前。

    两人下楼,辛媛开一辆甲壳虫,薛葵不肯上车。

    “怎么。”

    “我妈妈就是坐这种车撞断了腿。”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

    “今天运势低迷,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好的。我叫他们送辆车过来。你喜欢什么牌子?”

    “大众出租。你的裙子太紧身,请坐后座,免得影响司机。”

    “如果出了事,不是正好避过?”

    “年纪大了,不好做蠢事。”

    辛媛笑一笑。

    “我现在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何老对你欲罢不能。”

    “请告诉我,我好改正。”

    “你不能改。”辛媛慢吞吞道,“我想,卓正扬也喜欢矛盾而丰富的女人。”
第二十六章
    月轮湖会所外的双层停车坪上停满跑车。做重卡的人,似乎个个追求速度,如痴如醉。

    “去接你之前,我做了一个统计。这里百分之二十的车,质价超过奥迪R8。百分之十的宾客,公司规模胜过卓开。百分之一的男人,容貌身家堪比卓正扬。”下车后,辛媛带着薛葵从婚宴大厅外的员工走廊绕道,宾客如云,都在品酒聊天,她对一心不愿嫁给何祺华的准新娘笑笑,“薛葵,你会不会有些心动?从概率上来讲,如果今天的宾客超过五千人,至少会有一个人比卓正扬好。在这里逃跑,说不定会遇到他来拯救你。”

    她这话说的真是酸倒牙根。薛葵耸耸肩。

    “原来卓正扬在你心里只是个五千分之一。”

    辛媛顿时气结。她曾在薛葵面前落了下风,要翻身,很难。

    “你出来的时候只拿了钱包,没带手机,要不要我借你电话打给卓正扬?呵呵,今日也有传媒界人士在场,卓正扬和何祺华为个女人大打出手,一定很好看。你说是上财经版好呢,还是社会版?”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薛葵反问道,“你想看,我还不乐意给你看呢。”

    “你怎么一点都不怕?”辛媛沉不住气激道,“走廊尽头有怪兽,吃掉你,连骨头都不剩。”

    薛葵不说话。

    到了休息室,化妆师同婚礼顾问已经等在那里,从筹备婚礼到现在,新娘一直不出现的情况她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冷不丁进来两个女子,一个盛装,一个便装,一个艳丽,一个娇俏——到底谁才是新娘?

    “薛葵!你……还是来了啊。”

    暖意融融的房间内,盘雪穿着白缎伴娘礼服猛地起身。

    她拿着重瓣向日葵做成的花球,手指在绑住花束的桃红色缎带上缠来缠去;薛葵从盘雪的脸上看到了……亢奋和激动?

    她怎么表现出这种只有在大减价柜台前人头攒动,知道要打一场硬仗时才会有的视死如归的表情?

    盘雪对着薛葵眨眨眼。早知她活蹦乱跳,薛葵就该省下为她着急的力气。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我?”盘雪指指自己鼻尖,“我听说你在这里。他们耍诈!”

    薛葵无奈。看来她和盘雪皆属于读书读傻了的典型。与社会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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