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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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杀明-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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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兴夏执着的说道:“为什么不说了?”

孙大坤苦笑着说道:“我再说,就要挨板子了。”

徐兴夏皱眉说道:“孙老板,你不够意思,说得再清楚明白一点。”

孙大坤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闷的说道:“奸细!懂吗?奸细!只要抓到你,随便给你安上一个奸细的嫌疑,你所有的一切,就得吐出来,还有性命之虞。搞不好,你就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他们打仗的本事不行,石头里面榨油的本事,却是个顶个的。反正,有些事情,你自己明白就好了,说多了没有意思。”

徐兴夏似乎有些明白了。难怪后世那么多人说,辽东明军人数那么多,野猪皮鞑子就那么点人,怎么会这样得寸进尺,越打越强,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鞑子太强,而是因为明军太弱。辽东明军的高层,不想着怎么杀敌立功,只想着如何勒索钱财,这样的家伙,能打败野猪皮就怪了。唉,都烂透了啊!

孙大坤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急忙闭嘴,错开话题说道:“徐百户,上次的马鹿,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很是完美。我拿出来的时候,在座的嘉宾,都是赞不绝口。不知道这次……”

徐兴夏点点头,自信的说道:“如果我有豹皮交给你,上面肯定也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

孙大坤大喜过望,急忙说道:“那就太好了。徐百户,我承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用得着我孙大坤的地方,我孙大坤一定眉头都不皱一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兴夏不动声色的说道:“孙老板有心了。”

情不自禁的想起后世的八大晋商,似乎都和辽东的鞑子,暗中有勾结,还悄悄的给鞑子输送军用物资。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孙大坤家族一份。但愿是没有。要不然以后,自己有能力法办那些晋商,将孙大坤也绑在里面,一起押送刑场,就有点遗憾了。

徐兴夏将银票放心的收起来,随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孙老板就安心的等候消息吧!”

大老板的钱,不赚白不赚。他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不过,徐兴夏的内心,还有个疑惑。孙大坤提到的另外一个箭术高手,到底是谁呢?在宁夏镇,还有谁的箭术如此的牛叉?

……

在徐兴夏拼命的训练白衣军的时候,威镇堡四周的形势,似乎渐渐的发生了某些变化。平虏城到来威镇堡的军户,是越来越少了。显然,平虏城那边,似乎也收到了风声,加强了戒备。甚至,连宁夏城里面,也不断的有谣言传来,说是有大量的鞑子要南下,搞得人心惶惶的,不少人都暂时离开了宁夏镇。

宁夏巡抚李懋桧,还有宁夏镇总兵官李国臻,也都得知了谣言的信息。他们想要追查谣言的来源,却是没有什么发现。这该死的谣言,好像是一夜之间,在宁夏城的多个角落爆发出来的。短短三四天的时间,整个宁夏城,就陷入了恐慌当中。

“谣言!”

“谣言!”

“谣言!”

李懋桧和李国臻,都公开辟谣。

巡抚衙门和总兵官衙门,都不断的派人贴出告示,表示没有鞑子南下,一切都是谣言。但是,他们的辟谣,似乎没有什么成果。宁夏镇的民众,对于官府的信任度,实在是有限。一般来说,官府的话,都要反过来看。如果官府辟谣否认的话,那就说明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这样的定律,屡试不爽。

结果,宁夏镇这边大力的辟谣,南面的固原镇,反倒是加强了戒备。红城堡、葫芦峡城、黑水苑等地的驻军,都加强了戒备,严格的盘查来往的行人和商旅。这些行动,都让鞑子南下的谣言,传播得更快了。

李国臻暗自恼怒,却又没有办法,只好下令宁夏镇加强警戒,驻守各个大城的战兵,也全部都进入战备状态。宁夏城周围的各个城堡,都收到了要求加强戒备,严防鞑子南下的命令。只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就是威镇堡。

第127章 事情闹大发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宁夏镇总兵官的命令,到了平虏城以后,就没有继续往下传。不过,不需要上头的命令,威镇堡已经在拼命的加强戒备了。听到来自宁夏城的谣言以后,即使是威镇堡最惫懒的军户,都不得不拿出吃奶的力气来,拼命的修葺城墙,拼命的囤积各种物资,拼命的训练自己,准备打大仗。

宁夏镇进入戒备状态,旁边的延绥镇,还有遥远的甘肃镇,也都收到了风声,也都纷纷的加强戒备。一时间,整个大明西北地区,都是一片的风声鹤唳。西安府震动,陕西都司震动,三边总督震动……兵部……内阁……

……

万历四十四年的兵部尚书,正是周嘉谟。他是隆庆五年的进士,是整个万历朝目前最老资格的进士。他接管兵部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作为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周嘉谟对兵部的掌控,采取的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针政策,尽量不闹腾。因为,他很清楚,自从三大征以后,万历皇帝,就很讨厌搞大动作了。

在周嘉谟看来,万历皇帝的骨子里,还是好动的,也从来不害怕打仗。要不然,也不会有三大征了。但是,万历皇帝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对钱财看得太重。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增加自己的内帑收入,对太仓银的掌控,总是不放心。打仗是要花钱的。万历皇帝不想花钱,只想存钱,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了。

可是,接到来自陕西都司的报告,周嘉谟还是很恼怒。这位老人绝对是大汉主义者,最容不得别人侵犯天朝的威严。辽东那边,建州女真人试图闹事,周嘉谟力主强力镇压。现在,西北地区的鞑靼人又要闹事,周嘉谟不假思索的,就想到了强力镇压。他当即拿起奏章,入宫去见万历皇帝……

……

可怜的王启年,根本想不到,徐兴夏交给自己一个很简单的任务,最后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虽然是锦衣卫的百户,其实在锦衣卫里面,是四不靠的。否则,也不会被打发到这么偏远的地区来了。想到事情的严重后果,王启年就有点害怕。

他将杂货店的门牢牢的关好,一个人蹲在墙角里,痛苦的自怨自艾:“这个白斯文,不就是叫你传播一个谣言吗?怎么闹腾得这么厉害?搞得好像要天翻地覆一样,连圣上都知道了……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查到我的身上……”

……

“奇怪了,他们南下做什么?”

在庆王府的书房里,庆王朱帅锌正在对一个黑衣人说话。

那个黑衣人用一条黑巾,将眼睛以外的地方,都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好像是不能见人。他的眼眶是深深的凹陷下去的,眼珠子还有些蔚蓝的色彩。他穿着的黑衣,也是很宽大的,下摆一直拖到了地面上。黑衣的上面,还有些奇怪的图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黑衣人的身上,都有些诡异的气息。

“目前还不清楚,没有相关信息。”

黑衣人肃然回答,语调很硬,仿佛不太熟悉汉语。

尽管他是站在庆王的面前,庆王本人是坐着的,可是,从他的语调里面,并没有感受到他对庆王的尊敬。由此推测,他并不是庆王的下属。既然不是庆王的下属,又有资格出现在这遍布机密的王府书房,黑衣人的身份,就显得更加的怪异了。

庆王忽然问道:“归化城那边怎么说?”

黑衣人依然是语调生硬的说道:“他们说,海勒金从大青山前线,调回了部分的军队,估计是一个完整的千人队。但是,这些军队到底会不会南下,尚不清楚。”

庆王的左手,慢慢的按在书桌的上面,来回轻轻的摩擦着。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片刻之后,庆王的左手停止摩擦书桌,目光阴冷下来,深沉的说道:“这个索布德,真是个二百五,居然和一个卫所百户过不去,白白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海勒金也是胡闹腾!居然出动一个千人队!”

“他南下做什么?是要来进攻宁夏城吗?是嫌宁夏镇引起朝廷的关注还不够吗?一定要闹得好像辽东都司那样满城风雨吗?这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好处都让目见社的人拿走了。他每年没有约束好自己的人不说,现在还越来越过分了!就应该让徐兴夏那样的人,给他一点教训!”

黑衣人生硬的说道:“目见社未必能够得到好处。这次海勒金来势汹汹,居然动用了一个千人队。李懋桧和李国臻,要是得知真实的情况,只怕也是要挠头的。要是目见社打了败仗,皇上肯定不会饶恕他们。咱们正好落井下石,除掉他们,换上王府的人。”

庆王点点头,慎重的说道:“估计未必就能如愿以偿。就一个海勒金部落,能闹腾出多大的动静来?目见社的背后,也是有些本事的。唉,这个可恶的索布德,会影响到我们的全盘计划的。真是该死的。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可恶,太可恶了!”

黑衣人想了想,犹豫着说道:“那……要不要启用红隼?”

庆王摇头说道:“不!红隼是我们的王牌,不能轻易动用。既然海勒金部落要和徐兴夏死磕,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对了,你安排人去协调一下,在索布德到来之前,以王府的名义,将徐兴夏上次的战功兑现了。不管最后谁胜谁负,这个徐兴夏,都是个人才。”

黑衣人点点头,忽然又说道:“唐尘牛鼻子,好像还在威镇堡……”

庆王大手一挥,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管他,让他去死!他不是在威镇堡吗?他身边不是还带着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吗?就让他们在威镇堡慢慢的折腾好了。要是牛鼻子死了,我才拍手称快呢。我最看不得那种装腔作势的家伙!”

黑衣人点点头,默默的离开了书房。

……

庆王府的后花园,鲜花盛开,香气迷人。

四月份,正是兰花盛开的时节。在庆王府的后花园,栽种着大量的名贵兰花。微风吹来,兰花纷纷摇摆起来,宛如一群清新秀雅的仕女在翩跹起舞。那个美,含蓄妖娆,不争、不语、不媚、不显、不露,谦谦如君子。

庆王妃苏筱筱正在荡秋千。尽管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苏筱筱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美丽。她穿着一身垂地长裙,鹅黄颜色,愈显出她肌肤吹弹可破。领口隐有凤纹,外披连珠丝织罩衣,腰间流苏低垂,饰以白玉环佩,颇有雍容之姿。

“清风摇翠环,凉露滴苍玉。美人胡不纫,幽香蔼空谷。谢庭漫芳草,楚畹多绿莎。于焉忽相见,岁晏将如何。”苏筱筱轻声的吟唱着,声音圆润而动听。这是唐朝诗人唐彦谦的《咏兰》,也是苏筱筱最喜欢的诗句之一。

一名窈窕俏丽的侍女,穿过层层叠叠的兰花,出现在苏筱筱的面前,低声的说道:“王妃娘娘,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的确是在威镇堡。她现在的名字,叫做朱蘅芷。唐尘道长也在威镇堡。”

苏筱筱让秋千慢慢的停下来,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古怪,好像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朱蘅芷?王衡芷,朱蘅芷,看来,她还是怨念很深,时时刻刻不能忘记她的娘亲啊。姓郑的贱人,这次只怕是有难了,朱蘅芷肯放过她就怪了。”

她从秋千上下来,在兰花丛中慢慢的穿梭,慢悠悠的说道:“奇怪,她在威镇堡逗留是做什么呢?她不是要修行吗?跑到威镇堡修行来了?不落发,不剃度,不出家,不吃素,不离红尘,这也叫修行,真是亏她想得出来。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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