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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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杀明- 第1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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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徐兴夏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他相信自己的父亲,绝对没有说错,的确是有一个叫做袁崇焕的人,出现在了威镇堡,还出现在了徐家。靠!袁崇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同名同姓,还是真的就是他?老天,这件事的确荒唐了一点!不要告诉我,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袁崇焕!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其实,对于历史名人,徐兴夏并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他绝对不会因为袁崇焕的出现,就畏手畏脚,倍感自卑。只是,袁崇焕的名字,实在是太特别。他对袁崇焕,更多的是好奇。围绕着袁崇焕这个名字,有太多的神秘的色彩,又有太多的不解之谜。如果能够亲眼看到这个人,面对面的了解他,或许能解开很多的谜团。

徐兴夏来到后面的院子,发现这里已经被清理得相当的干净了。上次婚宴的时候,原本乱葬岗一样的后花园,杂草就被全部清理干净,道路也重新铺设过。后来,刘广梁一家子,有空的时候,也会到这里来打理一番,倒也保持了后花园的整洁。

远远的,徐兴夏就看到在凉亭的里面,有一个穿着蓝绸衫的青年人,正拿着一本书,在摇头晃脑的念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在他的面前,冬子很认真的坐着,仔细的听讲。冬子是坐着的,前面摆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这个儒生却始终是站着的,丝毫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在徐兴夏的角度看来,这个儒生站立的时候,腰肢笔挺,似乎有几分军人的风范。

他的外表,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一个普通人。唯一有点特别的是,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小。在看书的时候,双眼都会眯成一条线。徐兴夏估计,他应该是有点近视。没办法,只要是饱读诗书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近视的。凿壁偷光这样的苦读,就是用自己的眼睛作为代价的。

不过,他的讲课,倒也不是十分的干燥,某些解释,相当的通俗。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冬子,显然能听得懂。看得出,他倒也不像是那种死读诗书的人。只可惜,徐兴夏对于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了解,几乎等于零。因此,更细微的地方,他是观察不到了。

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袁崇焕吗?徐兴夏不敢断定。后世的袁崇焕,已经被有意无意的蒙上了厚厚的神秘的色彩。被满清肆意强奸过的明史,早就面目全非。涉及到袁崇焕的地方,早就被加工过无数次了。其他有关袁崇焕的各种记录,也是混乱不堪,自相矛盾。想要从一片的泥沼中,找出历史的真相,已经不可能了。

最保守的估计,有关袁崇焕这个名字,估计在未来的一百年,甚至是几百年,都会继续争论下去。只要还有人对明朝的历史感兴趣,这个名字,就是绝对绕不过去的。随着时间的不断蔓延,他会变得更加的神秘,更加的无法得知真相。

慢慢的,徐兴夏逐渐相信,眼前的这个儒生,或许就是真正的袁崇焕。毕竟,同名同姓,又是举人的,实在是太少了。举人,可是经历了省试以后的牛逼存在,一个省都没有多少人的。当时整个大明国,所有的举人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五万。在这五万人里面,要找两个同名同姓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是,徐兴夏想不明白,袁崇焕怎么跑到宁夏镇来了?他应该是岭南人啊,距离宁夏镇十万八千里。而且,还出现在了威镇堡?麻痹的,这难道真的是巧合?徐兴夏绝对不相信巧合!他总是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朱蘅芷随手就将袁崇焕扔到了威镇堡,真是太古怪了。无论徐兴夏怎么想,都很难想得到,袁崇焕居然会啾的一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袁崇焕将三字经念完,才抬头看着徐兴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的确是有点近视,却不是很厉害。其实,徐兴夏出现在后花园,他当时就感觉到了,却始终没有打断自己的念诵。当然,他也是在暗中的观察徐兴夏。

徐兴夏稳步上前去,抱拳行礼,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就是袁公子吧?在下徐兴夏。”

第197章 拐卖袁崇焕?

在明朝,举人已经拥有相当高的地位了。他们处在社会的最上层,可以轻松的拥有大量的财富。只要混到举人的身份,肯定没有穷人了。范进中举的故事,绝对不是虚构出来的。举人已经有当官的资格,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即使没有任何的官职在身,一般百姓都要称之为举人老爷。

袁崇焕目前的身份就是举人,一般人都应该称之为举人老爷。只是,来自后世的徐兴夏,对于这些等级观念,不太感冒。要他喊袁崇焕举人老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丫的我又没有叫你跑到我的地盘上来当大爷,是你自己跑来的,我这里可是不欢迎你。

当然,严格理论起来,徐兴夏也不需要主动的行礼。他是百户,是正六品的武官。虽然这个年头的武官品级不值钱,三品四品的武官泛滥成灾,但是品级毕竟摆在那里。即使是知县,也只是七品官而已,比徐兴夏还要低。要是徐兴夏真的强势,知县大人也只有甘拜下风。举人就算再有地位,也是白身。

袁崇焕是文人出身,对于武将,显然也不是太在意。受到社会风气的影响,他对于武将,绝对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在文官的潜意识里,武将就是祸乱的根源。南北朝、五代十国,都是以为武将的专权而产生的。在徐兴夏行礼以后,他甚至没有怎么回礼,只是略微一笑,就神情平淡的说道:“哦,原来你就是徐兴夏。”

在一个举人眼里看来,一个小小的卫所百户,简直是蝼蚁一样。就算这个徐百户,有些十分出色之处,依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如果不是推荐他到这里来的人,身份特殊,袁崇焕甚至连徐兴夏的名字都记不住。让举人老爷去记一个百户的名字,的确有点为难了。

对于袁崇焕的冷淡,徐兴夏没有什么感觉。这个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重文轻武,以文制武,暂时是没办法改变的。不要说自己这个百户,就是千户、卫指挥使出现在这里,袁崇焕估计也是这个样子。这不是袁崇焕的错,是整个社会的错。你和袁崇焕计较,没有意思。有本事,就将这个社会的总体风气扭转过来。

南北朝、五代十国的时候,文人的地位也是很低很低的。那时候完全是武将的天下。要是时光逆转,两人处在五代十国时期,估计徐兴夏对袁崇焕也是冷眼旁观的。手无抓鸡之力的书生,要来做什么?就算是宰了下锅,也没有几斤肉。

徐兴夏随口问道:“袁公子怎么会到宁夏镇来的?”

袁崇焕平淡的说道:“我是听人说起,这边的战事不断,时不时的有鞑子入侵,导致民不聊生,兵连祸结,特地前来了解一番。刚好路上遇到阿朱姑娘,她指点我到来威镇堡,说这里有一位徐兴夏百户,箭术出神入化,和鞑子有过多次交战,战果甚丰。要是能够得到徐百户的指点,受益不尽。”

徐兴夏被朱蘅芷的马屁拍得内心熟烫无比,心情异常的畅快,便请袁崇焕在凉亭内坐下来,笑眯眯的说道:“阿朱姑娘过奖了,在下只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对了,袁公子,你可是祖籍广东东莞,后来搬迁到广西梧州藤县?”

袁崇焕微微有些惊讶,下意识的说道:“徐百户,我们以前认识吗?”

徐兴夏摇头说道:“不认识。”

袁崇焕很是奇怪的说道:“那……徐百户为什么知道我……”

徐兴夏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对不起,袁公子,天机不可泄露!”

袁崇焕越发的感觉奇怪了。他遇到朱蘅芷的时候,也没有说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他只是说自己是举人,喜欢边事,想要到边关走走,朱蘅芷就顺手指点他到威镇堡来了。因此,即使是朱蘅芷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个徐兴夏,怎么就会知道呢?难道,这个家伙,还真的有点特别的本事不行?能未卜先知?

说真的,在开始的时候,袁崇焕根本不怎么相信朱蘅芷的话。一个小小的卫所军的百户,能够做什么大事?卫所军的情况,袁崇焕又不是不清楚。纯粹是国家豢养的一群废物而已。如果不是担心他们起来捣乱,早就将他们全部解散了。志向远大的他,最讨厌的就是卫所军虚耗钱粮,无所作为。在他看来,大明朝想要振兴,必须摒弃原来的卫所制,重组新军,才有出路。

偏偏眼前的这个徐兴夏,有点古怪。他在威镇堡问了很多人,得到的消息都是,这家伙的确杀了不少的鞑子。现在,还有不少鞑子的首级,还没有被兑换成战功呢。以袁崇焕的智慧判断,军户们应该没有说假话。因此,他才会在威镇堡逗留下来,顺便指点一下冬子的学习。他的根本目的,其实还是想了解徐兴夏。结果,今日一见,果然有些门道。或许,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卫所军百户。

徐兴夏内心暗自得意,明知道袁崇焕一肚子的纳闷,他就是要卖关子,不肯告诉他。哼,这就是作为穿越者的好处。我知道你的情况,你却不知道我的情况。信息的不对称,往往就是权力等级的重要因素之一。只要随便透露一些消息,就能将你唬住。不得不说,能将历史名人唬住,也是很有快感的。

其实,徐兴夏对于袁崇焕,并没有什么恶感。虽然后世对他的争议很大很大,袁粉和袁黑吵得不可开交,走向两个极端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然而,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在抗击野猪皮鞑子的问题上,袁崇焕的确是有功劳的。或许,他的过错也很多,或许,他的确有点私心,但是,在明末那个混乱的时期,他能挺身而出,主政辽东,本来就是了不得的行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袁崇焕的优点和缺点并存,这才是一个正常人。

徐兴夏最恨的就是那些自己不敢上前线,别人上了前线以后,又在后面指手画脚,指指点点的家伙。没错,他说的就是大明朝的那些言官。明末的言官,都已经变味了,成了纯粹的党争工具了。徐兴夏要是掌权,第一个就要将都察院什么的,都全部解散掉,免得一群苍蝇整天在那里嗡嗡嗡的乱叫。

这时候,冬子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告辞离开了。凉亭内,只剩下徐兴夏和袁崇焕两个。袁崇焕慢慢的说道:“令弟聪明过人,可惜年纪稍大,在悟性方面,有些不足。不过,只要得到名师指点,日后乡试登科,还是没有问题的。”

徐兴夏说道:“我本来是准备送他到西国子监读书的。”

袁崇焕两眼一翻,不屑的说道:“西国子监,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徐兴夏内心暗自好笑。这个袁崇焕,果然是有些口无遮拦的。西国子监是庆王府的学堂,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那样是庆王的产业不是?他这么随口就肆意的贬低对方,要是庆王知道了,说不定要为难他一下。庆王估计也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不过,明朝的读书人,对于藩王,向来都不太看得起,出言讽刺,倒也是正常。

只不过,袁崇焕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暴露出,他是有点流氓习气的。怎么说呢?大部分的读书人,都是寒窗苦读,很少出来走动的。他们的待人接物,为人处事,都是很呆板的。否则,书呆子的称呼,就落不到他们的头上了。好像袁崇焕这样,东奔西走的,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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