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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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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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糜伟震,糜伟震笑着说道:“还希望李大人帮帮忙。这样吧,我用低价卖给你,你在日本人面前添上一点。也算是我们孝敬你的。”
    李福海突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不禁的与糜伟震互相对视了一下。难道,他动心了不成?有这个可能,在钱的面前,不动心的又有几个呢?
    于是,我笑着说道:“李大人,还希望您多多的费心。我们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这下半年的口粮,可都指望您了。就算您可怜我们还不成吗?”
    “这样好吗?”李福海犹豫的问道。
    狗腿子,我在心里骂道。但是,脸上立刻露出心花怒放的表情,说道:“李大人,您看您说的。帮了我们,也算您积德行善了。”
    糜伟震立刻在一边说道:“是呀。李大人。我们家所有地钱都压在这人参上。若是李大人肯帮忙。我们就能渡过难关。”
    “那烟土……”李福海捏了捏鼻子问道。
    我连忙笑着说道:“过两天。我给您送到府上去。”
    “好。那咱们可提前说好了。烟土地钱可算我欠下地。过几日。银子富裕地时候。我一定还你们。我可是有信誉地。”李福海说道。
    我笑着说道:“您瞧您说地。您这不是骂我呢?您帮我们。我们孝顺您。还不是应该地?您若和我提钱。我下回有了好烟土。可就不给您了。”
    李福海立刻笑着说道:“别别。咱们吃饭、吃饭。”
    回到饭店里,我随手将皮包仍在沙发上。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说道。
    糜伟震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好了,别生气了。”
    我气鼓鼓的说道:“你不觉得吗?南京政府那些人,在怎么无耻。也不会像他这样。”
    糜伟震笑了笑,给我端来一杯茶。“其实,你若放在他的角度来看。他也是可怜地。”糜伟震说道。
    “他有什么可怜的?我看是可耻才对。”我说。
    “在皇帝和日本人手下做事,哪一天不是提着脑袋?也许,今天脑袋是自己的,明天就是人家的。这还不算,我听说,溥仪的性情暴躁,经常打骂手下。若想早点脱离苦海,不贪怎么能行?”糜伟震说道。
    “贪的见过,但是。没见过这么贪的。”我说。
    糜伟震笑了笑,说道:“你懂什么?大清毁就毁在这样的人手中。但是,这样的人,刚好才能唯我们所用呀。”
    没几天后,我与糜伟震带着烟土到了李福海地府上。
    李福海住在一处典型的京式四合院内,高大的门楣与门前蹲着地小狮子,象征着他不一样的地位。
    我想到了北平。
    在北平,我曾经有一个家。那个家,与眼前的这个四合院像极了。我时常在梦中回想起家的一切。
    在梦里。我推开了家门。周妈与刘叔微笑着对我弯腰。厨子见我了,高兴的说道:“太太,您可回来了。您常常我新做的咕肉。
    我对他们微笑着,又走了几步。就看到苏小童正捧着苏文起的公事包,她微笑的看着我。“主子,您回来了。老爷在的等您呢。”苏小童说道。
    她地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对我微微的笑着。“你回来了。”苏文起微笑着对我说。
    “是的,我回来了。”我微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突然。眼前的一切立刻变了模样。苏文起满身是伤的躺在地板上。“梅子,快跑。梅子!”他嚷道。
    我急忙的跑上前去。但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腿迈不开。而我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是苏小童的身体。她****是血的躺在我的手中,喉咙中发出临死时“咝咝”的声音。她指了指脖子上的玉佩。“主子,快跑!”她突然说到。
    我哭了。
    这个梦,像是诅咒一样的跟着我。
    我时常重复的复习着这个梦,每次都是哭醒的。
    在一个人地夜里,我靠在枕头上,努力地回想起过去那些人的脸。他们之中,有桑彦地、梅翰林的、苏文起的、苏小童的,当然,还有尚合的。
    那些我爱的人们已经爱我的人们,他们的脸,生活在我的记忆中,不肯老去也不肯离开。以时光的每日忙碌的特质,存在与我永生永世的记忆里,抹不去、忘不掉。
    用他们独有的方式,折磨着我对他们的思念与眷恋。
    我那北平的房子,早已经卖掉了。当我看到李福海家的房子,止不住的开始回忆起过去的滋味。
    糜伟震碰了碰我。“怎么了?你。”他问道。
    我努力的挤出了微笑,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那咱们就进去吧。”他说。
    由一个佣人指引着,我们走到了李福海的卧室。
    他正躺在炕上吸食大烟。一见我们到来,他立刻放下烟枪,匆匆的穿上鞋,披着衣服,摆出一脸笑容。
    我们是他的财神爷。他自然要礼貌相待。
    “你们怎么来了。欢迎、欢迎。”他慌张地说。
    我笑着说道:“您看您,我们若是不来,您是不是都把我们忘了?”
    “怎么会,怎么会,看你说的。”李福海笑着说道。
    只见他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佣人喊道:“去。把太太叫来,有贵客来了。”
    他有走回来,对我们解释到:“我太太,农村孩子没见过市面,让你们见笑、见笑了。”
    我微微的笑着说道:“您呐,就甭骂我了。您太太若没见过市面,我可就是老祖宗坟墓里的土包子了,都土的掉渣了。”
    李福海哈哈大笑。这时,他地太太走了进来。
    那是个对襟衣。打扮清丽的女人。但是,当她的脸转向我的时候,我不禁的呆住了。
    怎么是她?她怎么在这里?
    糜伟震连忙踢了我一脚。我连忙收起了失态的表情,笑着说道:“李大人,您就笑话我吧。您呐,总是拿我开涮!”
    这时,李太太与我们请了安,一声不吭的站在了李福海的身后。
    我笑了笑,打破了令人尴尬的宁静。
    “李大人,您看看,这可是上好地烟土。”我一面说。一面将烟土递给了他。
    李福海笑着接了过来,贪婪的打开了盒盖。
    “李大人,我们的人参,您什么时候给呈上去呢?”我问道。
    李福海哪里有时间理会我地存在,他笑眯眯的看着手中的烟土,口水,几乎要滴到了上面。
    “李大人!”我撒娇似的嗔道。
    李福海笑了笑,对他夫人说道:“你,去给客人们倒茶。怎么这么没眼力。”李夫人一声不吭。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人参的事情好说。明儿,你们带着人参,我领着你们去内务府。到时候,一手教钱,一手教银子。我办事,你们放心。”他笑嘻嘻的说道。
    我用手帕捂住了嘴,笑着说道:“那当然,李大人是话。谁敢不听、谁敢不从呢?那明儿。我家老爷可要跟着您去见识见识了。”
    李福海笑着说道:“客气了客气了。你们的烟土还有吗?”
    糜伟震笑着说道:“只要大人你需要,随时都能有。不过。现在去云南那边不方便,上面又查的严,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但是,只要你李大人开口陈某就是拼了命也给您弄来。”
    李福海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以为钓到了大鱼。
    这时,他的太太端茶进来了。
    糜伟震与我笑着说道:“嫂夫人不必麻烦。”她尴尬的笑了笑,对我们点了点头。
    我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嫂夫人,明儿上午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呢?老陈与李大人去内务府,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怪闷的。您若有时间就来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在新京也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李夫人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李福海。李福海顿了一下,随即笑到:“好,去就去。不过,中午之前一定要回来,听到没有。”
    她点了点头。
    于是,我笑着说道:“那我们可就告辞了。”糜伟震站起了身。
    李福海象征性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才来就要走?留下吃晚饭吧,涮羊肉。咱们家的,不比东来顺的差。”
    糜伟震微笑着拒绝了他。我们总算脱身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突破

           “当当当。”有敲门的声音。
    我在梦里被这阵声音惊醒。马上伸手掏出了枪,“谁!”我问道。
    “是我,李福海的太太。”外面那声音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将枪藏好。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糜伟震应该与李福海一起去内务府了,门口的应该是李太太才对。
    我开了门。
    “欢迎你来呀,李太太。”我嘲弄的说道。
    她走过我的身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有烟吗?”她问道。
    我从床边掏出一盒丢给了她。她放佛是见到了美食,立刻从烟盒里面掏出了一只,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真香。我已经很久没吸烟了。”她沉浸在其中,幸福的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她冷笑了两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北平。”我说、
    她冷冷地笑了笑。又吸了一口烟。将白色地烟雾吐出后。冷笑着说道:“以为。你以为地事情多着呢。”
    我看着她。将睡衣重新包裹在身上。坐在她不远处地沙发上。点燃一只烟。
    “怎么。几年不见。你又换主了?”她冷笑着说道。
    我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吸起了烟。
    过了一会。我问道:“你娘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在了。”
    “哎……”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她突然悲伤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曾经去看了我娘。”
    “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我冷静的说道。
    姜玉芝的眼泪在那一瞬间突然掉了下来。但是,她马上用手抹去了那一抹伤痕。“谢谢,还当我是朋友。”她说。
    我突然记起以前的一件事情,那时,姜玉芝独自一个人来苏家看我。她坐在我的身边,吸着烟。和我讲着那些交际花们的故事。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她老了。我,也不在年轻。
    我又吸了一口烟,说道:“说说当年的事情吧。我在承德回来后,就听说,你跟着一个戏子离开了北平。”
    姜玉芝点了点头。说道:“那个戏子骗了我,将我钱全部都骗走了。”
    我用烟指了指前方,说道:“你跟李福海幸福吗?”
    姜玉芝苦苦的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幸福不幸福地?总要活着吧?他除了偶尔打我,并没有别的对不起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自己觉得幸福就好。没人能体会你的感受。”
    “是呀,没人能体会我的感受。”姜玉芝的声音中充满了苦味。
    过了好半天,她才说道:“他是个太监。”
    我不禁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会?看上去不像。”
    姜玉芝嘲弄地说道:“不像?是不像。我也是嫁给他以后才知道的。他为了进宫到小刀刘那儿阉了自己。结果。没进宫两天,宣统就退位了。他从宫里出来,这不。皇帝闹着要来东北,很多太监不愿意跟着来。他找到了机会。不然,他哪儿能有机会当上宫廷买办。”
    “不说这些了。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一面吸烟一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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