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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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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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翰林地棺材由六个人抬了出来。放在了大门口昨晚就准备好地大杠上。三十二个雇来地杠夫穿着绿色地衣服。米色地裤子。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穿白色地孝服。只听一个人大喊到:“起盆!”可是。没有摔盆地人。杠夫们只有随着他地声音将大杠抬在肩膀上。上路了。
    一路上。雪花一样地纸钱散落在沿途地风景中。像是大片大片地棉絮。包裹住整个世界里地一切。这个世界。在宁静心态与嘈杂地环境中。逐渐地变成了白色。雪白地。缭乱地。让人看不出世间地动态。
    我闷在轿子里面,紧紧的抱着瓦罐,当时的感觉,正如我来时的样子,轿子外面可以听到和尚们喃喃的诵经声,正如半年前,我在轿子里听到的唢呐声,它们都是不吉利的,阴沉的,让人不舒服的。
    这一路,走的很远,比我来的时候走的更远,唯一的不同,我来的那天,,梅翰林没有接我,但今天,他死的这天,我却送了他。我还能记得当初做在轿子里的心情,那时,我全当自己是死的的人,无所谓对方好与坏,可以后的半年里,我好不容易缓过点人气,他却死了。丢下我一个人,任由我的生或死,无人问津。
    这一路,是那样的漫长与无奈,内心的落寞与空虚又有谁能知道呢?到了这一刻,我也麻木了,明知道他死了,却无法放开手中的情线,放不下,无法释怀。
    渐渐的,我累了,开始游离于梦和清醒之间,我听见和尚们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噹,噹”沉稳的两声中,我醒了,轿子落地了,一定是到了,我揉了揉眼睛,差点摔了怀里的瓦盆。“二少奶奶,请下轿。”我听到了王嫂的声音,说完,一只手伸了过来,将轿帘打开了,定了定神,我钻出了来。
    外面一片荒凉,大约还是初春的关系吧,大地在不温暖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贫瘠与荒凉。我回了头,没有了其他人。“怎么了?人呢?”我问。我以为,一定是在途中我睡熟了,我们掉队了。“已经到了。”王嫂低着头,小声的说。“胡说!我问的是,别人呢。”她没有回答。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不像是坟地,反而像是荒野。“怎么回事?”我走了几步,将手中的瓦罐塞到王嫂的手中,“说清楚,你真以为我好欺负吗?难道,谁看不出来这里不是坟地。”我对她说。
    “是老爷说的,老爷说,您就到这。”她说,“那他们呢?”我问。“去坟地了。”王嫂说。“为什么不让我去!”我问,她摇了摇头。我也后悔了,她一个下人,哪能知道那么多呢。“坟地距这里有多远?”我问她。她没有回答。这时,一个轿夫说“两岔道呢!”王嫂瞪了他一眼。
    我笑了,我又一次的被他们算计了。“哈哈,”我大声的笑着,像是疯了,此刻的我,到是宁愿疯了或是死了,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能抑制住心中的那份伤痛与深深的不安。
    我捋了捋头发,“行了,”我一面努力的控制笑声一面对她说“行了。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出来。”
第二十二 完美的圈套

           我对王嫂说:“行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王嫂看了看我,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以后我也不再是她主子,得罪我也没有关系:“昨晚,老爷将我叫到屋里说的,说明天出殡的时候,将二少奶奶安排在最前面的轿子,然后,遇到路祭的不要停,让她的轿子先走,过桥,然后,让我带你到这。”她看着我说。“带我到这以后呢?把我杀了?”我问她。她摇了摇头。
      “难为她也没有!”这时,我听到了一个不太陌生却也不太熟悉的声音。我回过了头。是苏文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了出来。“你在这做什么?”我问。“你不明白吗?”他说。是的,他的出现,一定是要带我走,这些骗子!“我说过,要等到圆坟我在走!你们这些骗子!”我气愤的说。他笑了,坏坏的笑。“是你公公骗了你,不是我!”他说“再说了,骗了你又怎么样!现在,他只希望你一分钟都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还没收拾行李!”我说。他皱了皱眉头“真是,那天不是叫你收拾了!”这时,王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小包袱递给了我。“昨晚老爷让我帮你收拾的。”她说。我愤怒的接过了蓝布包裹的小小的包袱,放到了地上,当众打开了,里面,有几套我平日里穿的衣服,和我的首饰盒,最上面,是梅翰林送我的小小的红木盒子。我打开了收拾盒,那支钢笔还在。
      苏文起在一边盯着我,“行了,可以走了。”他说。我愤怒的系好了包袱。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两头毛驴。“我不会骑!”我说。他又皱了皱眉头,从大襟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些钱,塞给了前头的一个轿夫。“不远,我多付钱。”他对轿夫说。那四个轿夫凑在了一起商议了一下,最后,同意了,王嫂扶着我上了轿。“那这个瓦罐怎么办?”我回头对苏文起说。“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他对我说。
      “二少奶奶,”王嫂在我迈进轿子前的一刻突然说:“二少奶奶。”她哭了。“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我!”她一面哭,一面回了头。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没想到她对我竟还有一些感情,我看着她的背影,也掉了眼泪。“你也是。”我轻声的说,不知道她能否听见。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不然天黑到不了了。”苏文起不耐烦的说,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走进了轿里。
      做在轿子里,我久久的不能平静心情,这一刻,原本是我预料中的,没想到,却来的那么快,那么的突然。也许,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不相信任何的人,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我都无法全身心的相信一个人,以后的我,多疑、狡诈,像是一条蛇,吐着毒液伤害身边所有的人。直到现在我一直相信,我所有的不幸和性格的黑暗,都是源于那天,那天梅家不动声色的将我赶出来的事实,深深的影响了我的一生。
      我坐在轿子里,最大的懊恼就是在这个圈套中,我扮演了傻子的角色,我从不为被他们赶出了家门而失落,只是由于没有识破他们的计量而怨恨,怨恨自己的笨拙与不清醒,看不清事实,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我在心里骂着自己是笨蛋,这时,我听到外面苏文起的讲话声,“拉开帘子看看。”我伸手打开了轿帘,愣住了,已经到了郊区,那是我家的方向,应该说,距离我家不远了,我感激的看着苏文起,“要让我回家吗?”他摇了摇头,想了想说:“只是让你回去看看,不许说什么,一会,还要跟着我走。”我点了点头,即使这样,我也十分的感激他,起码,在以后无论生死的命运中,我不在有遗憾,对家中的那份牵挂,也不会那么的无法控制。
      到了巷子的口,轿子停下了,我大步的向前走去。“别想跑哦!”苏在后面嘲笑般的说。我点了点头。“放心,”我一面走一面说:“我守信用,不会让你难做。”
      
      周围地一切。都是我那样熟悉地。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文婶家门口地柴禾。还有我家黑色地大门。以及大门中那狭小地院子。及后院种植地蔬菜。一切都是我激动地理由。走到门前。我****地敲了敲。没有回应。“小彦。是我!”我大声地喊着。还是没有人回答。我一直敲。一直敲。一直大声地敲。可。始终没有人回应。
      后来。隔壁地门开了。出来了人。是文婶。她见到我特别地高兴:“梅子。你咋回来了。”她说。“文婶。我弟和我娘呢?”我问。她笑着说:“你可是嫁到好人家了。让你弟和娘多风光。”“他们人呢?”我问。这个时候地文婶才想起应该要回答我地问题:“你娘去干活了。你弟弟前几天上学了。听说。是你老公公安排地。都让我们大家羡慕死了。都说。梅子真有出息。嫁到这么好地人家!”。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人。今天一定是见不到了。文婶说:“咋了。你咋还突然回娘家了?对了。你婆家特有钱吧。”我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她。“文婶。”我说:“我弟和我娘要是回来。麻烦你告诉他们。我来过。”。文婶点了点头:“那你这就走呀!也不呆一呆。”我对着她笑了笑。我猜那笑容一定是十分地凄楚。我挪了挪脚步。试着向巷子口走去。“哎。梅子。你咋穿着这衣服?你家谁出事了?”文婶在我背后嚷。我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她。
      
      “怎么这么快?”苏文起诧异地看着我。他骑在驴上面地样子实在是滑稽。我笑了笑。“怎么了?没见到?”他问。我点了点头。就在那一瞬间。我实在无法抑制住自己地悲痛。大声地毫不掩饰地哭了出来。我坐进了轿子。在轿夫们颤抖地摇晃中。疯狂地哭着。
      过了好久。我。哭累了。停下了声音。只是任由眼泪流着。这时。我又听到了外面地声音:“是没见到吧。”他沉稳地说。我点了点头。可惜。他看不到。过了一会。我听到了他长长地叹息。
      我斜斜地靠在轿子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我是爱梅翰林地。”说出了这话。我也吓住了。那个时代。哪会有女人这么说。没想到。轿子外面地苏文起却笑了。“有那么可笑吗?”我不满地说。他一面笑一面说:“没有!没有!对了。轿子里很闷吧。把帘子打开。咱们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听从了苏文起的建议,打开了帘子。“你笑什么?嘲笑我吗?”我不满的问他。“没有没有!”他一面笑一面摆了摆手。“那是什么?”我说。“我笑那些所谓的新时代的女性,到不如你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梅家儿媳妇。”“是什么意思?”我呆呆的问他。他笑着说:“现在呀,在上海、北平、南京,有许多念过学堂的女人,号称要做自己的主人,天天在报纸上写什么‘我爱你拉、你爱我’的诗歌,她们哪里知道爱。”他冷冷的哼了几声,算是嘲笑,接着说道:“她们以为的爱,就是顺着她们意志,嫁个有钱的公子哥,一方面花着老公的钱,一方面嚷嚷着独立、自由!结果呢,若是老公略微有点不顺着,她们就嚷着‘不自由,不如死’等等吧。要不,就真的有那么些傻的富家小姐,为了所谓的爱情,和穷学生私奔的,结果,俩人住在了一起,没钱了才知道,啥是真爱情,到那个时候,她们出去当了妓女,养着在家中所谓的爱情!我这样说你明白吗?”说完,他看了看我。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叹了一口气:“看你就知道不明白!等真正接触到了你就懂了。”“起码,她们是相信爱情的。”我说。他笑了,笑的比我刚才还要大声,他说:“你也相信爱情吗?”我点了点头:“梅翰林对我,和我对他,就是爱!”我说。他笑着摇了摇头:“那是梅翰林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才珍惜!”“不是!他给我留过字,说他是爱我的。”我狡辩道。他又笑了,这次,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你不懂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男人给女人编造的谣言,让你们这些傻女人们幻想。你看梅翰林的大哥和大嫂,你看看他们,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孩子吗?不是梅翰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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