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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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弦-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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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已经忘记,多少年前她曾经那么喜欢听一个人唱歌。
就在感情到了无法挽留而你又决意离开的时候
你要我找个理由让你回头可最后还是让你走
你说分手的时候就不要,泪流
就在聚散到了最后关头而你又决意忘记的时候
我也想找个借口改变结局可最后还是放了手
你说分手了以后就不要让自己难受
她已经很久不再听这样的歌,因为它们很久以前就不再适合她。
有些歌,只适合深夜里独听,愁肠婉转荡气回旋,或停留在年少,埋藏在成熟前生涩、孤独的年代,旋律忧郁得象无形的慰籍,一句句如泣似诉,仿佛是自己从不对人言的苦涩无助的内心。
而这些对于她,早在那年已与记忆一同埋存。
绿灯亮起,她驶过十字路口时觉得奇怪,怎么电台在播华语歌的同时还插进英文歌?一直等马修连恩唱到“I must go the other way”时她才恍然醒觉,这首她听过世上最悲伤的离别之歌,并不是电台里在播,而是手机在响。
她慌忙接通耳麦,“Hello?”
Bressanone的歌声戈然而止,狭小车厢内华语再度清晰。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
早知道你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走
如果我真的需要什么借口,一万个都不够
早知道我对这份感情难分难舍,当初说什么也不让自己放手
电话里一时没有发出声音,她拿起手机看向屏幕,是占南弦。
她关了电台,不出声,那边也静默依然。
良久,她的唇角惨淡而讽刺地弯了弯,“占总?”
“到藤末会所来。”他终于开口,语气浅如寻常,“我临时需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
沉默了五秒,她收起所有情绪,轻声应道,“我二十分钟到。”
挂了电话后在缓慢行驶的车流中她把头枕在方向盘上。
也许,该是辞去这份工作的时候了。
第六章 赌注,棋子(1…2)
    陇本次山即时爽快地大笔签下合约,她的目的至此终于达成。
    但他眼内愈来愈浓的暗示却似在宣告,这才是夜色的开始,远远未到最后,她心内清楚,如果不能及时以一种不得罪人的方式打消他对她的念头,紧继而来就会是他对她的邀约。
    如若等到他开了口,也许,她就再也无法回头。
    因为这个游戏是她起的头,是她撩拨在先,所以断不能拒绝在后,否则这份卖弄色相才签下的合同,即便能如期实施也会遭遇困难重重。
    温暖笑颜不改地又敬陇本次山几杯,然后把莺莺燕燕召回陪侍他左右。
    化淡了暧昧气氛之后,眼风掠见一直粘腻着占南弦的喜喜终于离座出去唱歌,她懒懒站起,移步到他身边,坐下,微微仰首,舒适地枕在他横搁于沙发的长臂上,假装完全没看见陇本脸上一闪即逝的惊异。
    占南弦侧过头来,从她踏进这间豪华包厢起,终于再度正眼看她。
    他的眸色很暗很深,深不见底得让她心里有一丝怯然。
    她用了一些他意料之外的手段,以最快速度完成了也许并不是他预期内她今晚的工作,她不知道这是否会让他满意,他本意并没有要求她这样做,她原也可不必如此,但她就是这样做了,因今夜她少见地没有心情保持笑容。
    在来之前她已有一丝厌闷,而要等这种场合结束毋如象要等到天荒地老,她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让他再没有留她的余地,然后便可窥空离去。
    抽过桌上面纸,她一点一点地擦拭沾染在他唇沿的胭脂,在旁人眼内她的动作那样自然而亲昵,仿佛从前就曾做过一千一百次,几位小姐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常聪明地没有人再过来坐在他身边,都假装没有注意到,只一味哄掇着陇本次山喝酒。
    占南弦一动不动,自始至终表情丝毫无变,就那样淡冷无比地看着她,眸色在霓虹灯影下忽深忽浅,什么话也不说。
    温暖的心开始慢慢下沉,又似往上飘浮,悬到了喉咙上头。
    她知道,坐在对面状似漫不经心的陇本次山其实和她自己一样,都在等,就等占南弦一句话或一个动作,等他是默认她为他的人,还是会轻描淡写地把她推出去,成全陇本次山的心愿。
    在与陇本次山开赌之前,她已经先押了这一注。
    她押不管自己如何放肆,占南弦也不会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但此刻,她不那么确定了。
    他冷然无情的眼眸犹如在说,他没兴趣为她收拾烂摊子,她喜欢玩火就等着自焚。
    温暖在心里默数,三,二——在她想起身的刹那占南弦掣住了她的肩,将她搂定在原位,终于开口,却不是对她说,“莺莺,点一支歌。”
    “点什么?”
    “Nothing pares to you。”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锁定她,“唱给我听。”
    刹时间温暖只觉得内心烦郁得无法透气。
    这是他开出的条件,她要他救场就得按他的说话去做,而此时此刻她别无选择,只除非她能够离开他身侧,否则她不会有拂袖而去不管不顾的机会,虽然此时的她没有丁点心情玩这种游戏,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淡薄外表下隐然的残忍一旦触发会变得如何强悍,为达目的他会不惜毁灭。
    深呼吸调息,她在只自己才知的无能为力中展颜微笑,人生有什么事一定要坚持呢?她投降,她驯顺,既然他要听,她唱,什么都唱。
    “我没带眼镜,看不见屏幕。”她想起身。
    禁锢她在臂里纹丝不能动,他垂眼看向她的蕾丝领口,“你没听清楚?我说的是唱给我听。”
    什么也没显露,却对她这样若即若离,占南弦对她的态度让一旁的陇本次山愈加狐疑,也愈加谨慎,他无法清晰感知,这个美丽的女子对占南弦而言到底如同那几位艳女一样可供亵玩,还是有别于其他人,他不能确定占南弦把她召来是为了招待他这个客人,还是为了陪伴他本人。
    由此,这种情况下他再也不会贸然行事,合约执不执行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如占南弦开了比翠丝堡的酒给足他面子,他也断不想轻易犯下可能得罪占南弦的错误。
    陇本次山对温暖而言已回归安全,反而,现在对她构成危险的偏偏是她原以为最安全的人,所谓世事如棋,大概便是如此,总在刹那间,已经颠倒变幻。
    熟悉到灵魂的旋律在包厢内响起,占南弦只吐出一个字。
    “唱。”
    如果她不,他会当场撕碎她的上衣把她扔给陇本次山,他的眼神已经明白表示,他所警告她的,若她不从他一定做得出。
    下午时分他以她为饵在薄一心面前演一场用意不明的戏,于是她也就和他拉出四位小姐的距离,并成功地以另一个男人激起他的脾气,明明已经如愿,却为何内心比来时更怆然悲楚,她到底在干着什么?这样的攻与守除了表明自己的不成熟外还有别的意义么?
    温暖合上眼,回忆Sinead O';Connor那双纯洁绿眸,想不明白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绪下,那个唱歌的女子会把自己剃成了光头,没有麦克风,她在他肩沿轻轻唱起。
    <;FONT face=楷体_GB2312>;自从你带走你的爱,
    已经十五天又七小时。
    我每夜茫然游走,
    沉睡里漫无白昼,
    你离开已经十五天又七小时。
    我摆弄我所能做的一切,
    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
    我明白了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花式餐厅中的宴会,
    我的唇角无法言语,我无法言语。
    没有,没有什么可以带走我的悲伤,
    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和你相比。
    你无以伦比。<;/FONT>;
    ……
    她已很多年没有再唱过歌,却熟知这首歌词如同每日默诵,它如此死死刻在她的脑海,也许此生再挥之不去,唱完她低低垂首,希望长发可以遮去脸上所有不宜在此时出现的情绪。
    “我想去一下化妆间。”她轻声道。
    良久,他终于松开了手。
    她走出门外,一步不停走出会所,上车风驰电掣而去。
    第六章 赌注,棋子(1)
    去到藤末会所,温暖找出车上备着的脂粉化上淡妆,把长发放下,翻到一副亮闪的耳环戴上,原本这些场合用不到她,公关部有手腕一流出类拔萃的美女群,负责占南弦正式或非正式场合的公共交际,但既然这次占老板点名要温小姐客串,还是尽心尽责吧。
    她看看观后镜里的自己,效果似乎还不错,如果身上这套纽子扣到锁(手机wap。。cn)骨的荷领蕾丝衬衫配西裙换成性感暴露一点的晚装,估计就更完美了。
    查看电子记事本,原来客人是上次高访去日本拜访的那位,把资料默记在心,在门口报上占南弦的名字后服务生把她带到一间包厢外。
    她吩咐,“找四位和占总熟悉的小姐来。”
    侍者应声而去。
    吸一口气,手握上门把,她轻轻把门打开,朝里面同时转过头来的两人嫣然一笑,“陇本先生,占总。”
    三十开外算得英俊的陇本次山直勾勾看着迎面进来的美人,柔如丝绸的黑发随着她的步履在鬓边轻轻飘拂,只这一眼已让人觉得风情淡雅无限,更别说那天然柳眉下一双清晨剪水似出世的瞳,几乎动人心魄。
    那样的清雅原应被珍藏在玫瑰园里白裙飘飘,她却着一身剪裁精致又不失流行风尚的纪梵希套装,把自己滴水不漏地装扮成高尚的职业女性,然而顾盼间却又全无半点高阶女子的凌厉傲气,眉端唇际只流动着闲适与安然,尤是那身时尚装扮反而将她衬映得更为高贵典雅。
    从她伸过来最细微的纤玉指尖都仿佛在说,这份娴静淡定的气质似与生俱来,根本不应在这种灯红酒暗的场合出现,但那合身衣物勾勒出的最适合接吻的窈窕身段,却玲珑柔软得引人遐想联翩,衬上她乍然盛开的笑颜和轻盈嗓音,短短一个照面,已经骚动了陇本次山的心。
    他毫不犹豫握上她的手,“这位小姐是——”
    坐在八人座昂贵青皮沙发里的占南弦弯起了唇角,西装外套搭在一旁,白衬衣领扣已解,领带也已扯散,男人仿佛永远在这种慵懒的时候最为性感,半仰着与他姿态一致懒洋洋的眸光,迎上她之后便没再移开,“我的私人秘书,温暖。”
    门声又响,四位貌美如花堆满笑容的小姐齐齐涌了进来,“老板们好,我是莺莺,这是燕燕、欢欢和喜喜。”
    一时房内娇声四起,热闹无比。
    避开占南弦微微错愕后再投过来已经变得淡冷的眸光,温暖垂眼掩去唇边如他惯常那样的浅薄弯度。他要她来,食君之禄她焉能不从?只是,诺大的包厢只她一人作陪未免太过单调无聊。
    四艳迅速走到两位俊男身边坐下,半露的耸立酥胸有意无意蹭着他们的臂膀,莺莺首先拿起桌上的酒瓶,禁不住惊呼,“哇,占总你点的是比翠丝堡七八年份的红酒?!”
    温暖乘机道,“那你们还不好好敬一下两位大老板?”
    燕燕撒娇,“敬哪如喂的好?欢欢你说是不是?”
    欢欢媚眼如丝,把整个身子贴进占南弦怀里,“既然燕燕说喂的好,喜喜我们来给占总试一试?”
    占南弦脸上再度挂起懒散浅笑,也不推搪,一手一个环抱着欢欢和喜喜,掌心在她们裸露的腰肢上流连,就着喜喜递到唇边的水晶杯子将酒饮尽,引得莺莺拍手叫好,燕燕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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