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妖孽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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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妖孽好多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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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言归正传,你为什么突然吻我?”邱蓉强行将身上的羞涩收敛到最大程度。
“因为我口渴了。”
显然,这也是一个敷衍回答,却引起了邱蓉的不满:“就这么简单,你可知道这是我的初吻?”
江放笑了笑:“我知道,你如果想要更多的理由,我就从你的这句话里找给你。嗯,我想你也知道吧,作为一个女人,自己生平的初吻和初夜,从来都是刻骨铭心的,以至于能够铭记一辈子的玩意。而很多女人的初吻和初夜,都是茫然的送出去了,搞得自己一辈子都为此不快。”
“那又如何?”
“我想,我刚才和你的热吻,一定足够让你回味一辈子的,算起来,你并不吃亏,还占了便宜。”
邱蓉闻言翻了翻白眼:“妖孽就是妖孽,连找出来的理由都这么妖孽,什么回味一辈子,我看,我会为刚才的热吻受惊害怕一辈子才对。况且——况且,你竟然要了我的初吻,为什么不要我的——”。
“打住——”,江放截断了邱蓉的话语,“要初吻是不用负什么责任的,要初夜就不同了,嗯,虽然如今的年代,很多的女人的初夜就跟大街旁包子铺的肉包子似的不金贵,但你不像是那样的人吧,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初夜也同大街旁包子铺的肉包子似的不金贵,我马上就吃了它。”
“你——”,邱蓉面色再一次红成一片晚霞。
江放再一次截断了邱蓉的话语:“是的,我是一个妖孽。”
邱蓉一气之下转过身来,面对着厕所里那张很狭小的窗玻璃,让自己的目光尽量穿透那扇不怎么光荣的窗玻璃,那扇饱受了厕所和人类污垢侵略的窗玻璃,邱蓉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丛又一丛乌黑的暗影,从窗外倏地一晃而过,然后还是一丛又一丛乌黑的暗影。
毋庸置疑,当一个女人的内心被一个名词所占据的时候,一切外在的事物或许都要被那个名词灌溉。
倘若这个名词比较鲜亮的话,那还不错,倘若这个名词比较阴暗的话,那就糟糕。
妖孽啊,妖孽啊。邱蓉如此认为窗外的那些暗影。
与此同时,邱蓉忍不住回味了一遍方才的热吻,面颊上没有晚霞,心口倒被晚霞淤塞了。
第五章 都市速写
       第五章 都市速写
 你肯定了飞机,却无法肯定蓝天白云的存在
肯定了一张地图,却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能海纳百川
肯定高楼像肯定心中无数扎疼自己的绣花针。
肯定车辆——那反复洞穿肉体的子弹。
肯定地铁——那随时会咬向自己的蛇。
你肯定了酒吧舞厅,是夜里的标志,是华丽的闹剧
也一定肯定了一场闹剧背后的悲伤。
好比此刻,你明明在张望绚烂的霓虹
却想起一个个民工被残酷的钉在这滑稽的都市。
。。。。。。
江放乘坐的火车,是于下半夜抵达合肥的,说是下半夜,倒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深沉。
最特殊的表现,就在火车站外那些不断呐喊和嘶叫的人群身上,这些人不是招揽住宿便是招揽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是见不得人,主要是没有得到公开的认可,唯有靠地下交易的方式进行汉奸似的对白。不排除到了某一天,这些勾当中的某几条,会得到全世界广泛的认可。
当然,现在说这些难免有些可笑,可历史的车轮,谁知道它会将人类带到怎样的一个鬼地方。
别忘了,时间是疯狂的,历史是疯狂的,历史的车轮更疯狂。
邱蓉也是在合肥下车的,据其交代,这一次她来合肥,是应了父母的要求,到舅舅那里去打工。江放已经知道,邱蓉的舅舅在合肥一家大剧院里工作,大剧院名为贯皖大剧院,稍微熟悉点地理常识的人或许都知道,皖乃是安徽的简称,贯皖无疑为横贯安徽,可见这家剧院必定不小。
邱蓉的舅舅自然不是这家大剧院的总经理什么的牛人物。
邱蓉的舅舅不过是在几年前被调到了这家大剧院里工作。
无论如何,在江放看来,邱蓉比自己要幸运的多,至少下火车后她有个明确的去处,而自己的脑海中确是一派茫然。这一次之所以选择到合肥,主要还是因为合肥距离江放家乡所在的那个小县城最为接近,其次当然是因为合肥好歹是个省会城市,江放儿时流浪的时候,没少来这里。
不得不说,相比于杭州南京成都这样的省会城市,合肥明显要可怜一些。
相比于北京上海这种真正的大都市,合肥无疑要可怜的多。
事实上,凭借江放脑海中的记忆,在中国所有省会城市中,比合肥寒酸的不在少数,有些省会城市乍一看上去还真没一点省会城市的样子,倒像是某些发达省中的某个不算太发达的中等城市一般,令人愕然。
好不容易从饿狼似的招揽生意的人群中脱离出来,江放做了一回绅士,自己掏钱将邱蓉送上了一辆出租车,并在邱蓉上车前留下了邱蓉的手机号码。当然,江放不是那种粗心的人,所选择的出租车,决计不会是守候在火车站外的某些黑车,而是走过几条大街后为邱蓉反复斟酌后找到的。
毕竟现在是下半夜,这里是大城市,江放可不想邱蓉这可爱的丫头有什么闪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遇到个无视法律的家伙,那自己算是亲手将邱蓉推到火坑里了。
邱蓉走后,江放顿时觉得自己又重新沦为了孤家寡人,只是不敢确定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幸的无疑是,有一个叫做孤独或寂寞的家伙,又要将自己死死纠缠,幸运的是,身边少了一个柔软的女人,自己无疑少了一项坚挺的负担,有一个叫做自由或放荡的家伙,重新光荣的归还。
拎着沉重的包裹,江放开始独自一人在整个城市溜达起来。
将身体和内心的疲惫甩在一边,如此溜达起来才会有精神。
江放懂得这个规律,很自然的就完成了简单的调节,然后一边晃晃悠悠一边马马虎虎打量起整座城市,同几年前相比,合肥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没什么值得稀奇和怀疑,时至今日,一朝一夕都会给华夏大地带来剧烈的变化,更遑论几年了。
车辆,酒吧,霓虹,还有夜空中嗡嗡傲慢而过的飞机。
江放看到某座正在建造的写字楼旁边,躺着一地熟悉的人影。
民工,毫无疑问,在火车上,这样的人影江放见到了太多,民工无处不在,在这样的城市中。
江放发现某几个民工破破烂烂的被褥没有盖好,那几个民工蜷曲着身体,蛔虫一般瑟缩在不久就会成为富丽堂皇的写字楼旁边的过道上,做着一些与辛酸和心酸无关的梦境,嘴角偶尔划过的一丝浅浅的微笑,是那样的迷人和具有美感,能看出其中美感的,估计没有几个人。
江放乃是其中之一,也是所在之处的唯一。
没有任何犹豫,江放当即走上前去,帮那几个熟睡的民工将被褥盖好。
所有动作十分轻盈,没有惊动任何一个民工的梦境。
在这之后,江放来到那条几年前自己熟睡过多个夜晚的大桥上,俯视了一眼桥下与这座城市不太协调的河水,然后打算去往河边的凉亭休息,姑且将这个夜晚敷衍过去再说。却不料在前往那座凉亭的途中,一个浑身上下长满赘肉的更年期妇女,笑盈盈的掐断了江放的步伐。
“帅哥哥,需要服务吗?”
此话一出,江放忽然想要呕吐,当江放借助周围的霓虹,看清了眼前妇女的样子,更是打了一阵冷颤。
“什么服务?”江放故意调侃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女人的那种服务,需要吗?”
江放继续肆无忌惮的调侃道:“女人的什么服务?”
“女人的身体的那种服务,需要吗?”那更年期妇女可真有定力,丝毫不为江放的故意调侃所动容,而是一直保持那种或许在她看来具有无上魅惑的微笑,或许在她看来,她的这种具有无上魅惑的微笑,倘若被重生的达芬奇转移到画布上,然后拍卖,绝对胜过《蒙娜丽莎》。
江放尽量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念头:“是你亲自服务?还是另有他人?”
“当然是我亲自服务啦,这么黑暗寒冷的夜里,我苦守了几个时辰,我容易吗我?”
江放淡淡笑了笑:“你不容易,我非常同情你,只不过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现在更不容易吗?”
“什么意思?”妇女的面色有些难堪起来。
江放冷静的顿了顿:“意思是说,当一个不容易的人找到一个不适合的人,那不适合的人更不容易。”
“我听不懂唉。”妇女突然撒娇道。
江放一见,没敢继续停留和调侃,拔腿就跑,那速度让江放体会到奥运会百米飞人大战上的韵味。
直到远远跑离那个妇女的视线,江放才猛然发现,自己之前的一些调侃不仅毫无意义,而且还可能会伤害到那个妇女的自尊,任何人都是有自尊的,哪怕是一个出卖身体的女人,江放对这再了解不过。现在的江放只期望,方才那个妇女智商还没有达到能够折磨出自己所说的那些话的程度。
正独自倚靠在一根冰冷的电线杆旁边喘着粗气,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喂,是江哥吗,我到地了,你呢?”
江放特意叮嘱过邱蓉,到地后给自己来个电话,免得自己的心境时时刻刻还挂着她的安危。
“我?呃,我也到地了。”江放说出一个应该算是善意的谎言。
事实显然,江放压根就不知自己到底要到哪里去,这次出来是找工作的,通俗点讲,是挣钱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同那些民工没多大差别,唯一的差别或许就在于,自己身上多了一张毫无意义的高中毕业证。高雅点讲,自己这次是出来奋斗的,为理想,更为人生。
什么样的理想,什么样的人生,江放确是一无所知。
从这个意义上说,江放就像是一只没有方向甚至没有翅膀的秃鹰。
“江哥”,邱蓉顿了好半晌,“不如你到我这里来吧,我跟舅舅说说,让他也给你安排个工作。”
小丫头竟然看出了我的困境,江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是一件有失尊严的事情,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罢了,瞬间过后,一切重归平静,江放还是江放:“不必了,我自有办法,你到了就好,挂了。”
砰的一声,手机被江放关上。
又是砰的一声,手机被江放打开。
“喂,是荆锋吧,还记得我吗?我是江放。”
“江放——江哥?不会吧,几年前不见,哪阵风把你吹我电话里了。”
听得出来,对方显得很激动,江放则显得很平静:“不是吹你电话里了,是吹你耳朵里了,我只希望你别将我当成一阵耳旁风为好。现在在合肥哪里逛荡?我刚到合肥,正流落街头等着被饿狼捕食呢。”
第六章 听音乐和大海
       第六章 听音乐和大海
 录音机被打开,音乐潮水般疯长
一群音符告诉我浪花的激荡是多么的热烈。
海岸线有多长?千里或者万里?由我说了算。
需要沙滩,就让音乐铺出沙滩
需要鸥鸟,就让音乐放飞鸥鸟
真实不真实,只与我的想像有关。
根本没人告诉我,听海非得到真实的海边
而此刻的音乐并非只环绕在房间。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就是这个道理
假如你不想成为一片浪花,为什么不做大海?
。。。。。。
荆锋是江放的朋友,这点毋庸置疑,而且还可以确定的是,荆锋在江放的心目中,定然非比于一般的朋友,否则江放也不会率先打电话给他了。事实上,荆锋是江放在几年前流浪到杭州所认识的一个流浪儿,后来江放得知荆锋漂到了合肥,这才打了电话。
若非邱蓉方才那个电话的刺激,江放可能不会大半夜的打扰心目中的铁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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