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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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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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松眉展笑,道:“好。”

淑贵妃微笑道:“那臣妾稍后便着人去准备。”转目望向盛怀泽,语气温柔有礼,问道:“皇上可与臣妾等,一起陪太后同乐?”

盛怀泽和声答道:“朕若得了空,便去看看。”

太后平静的笑着道:“把皇子公主都带着,娴贵人和柳美人也一同去,这听戏呀,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众嫔妃皆应:“太后所言极是。”

太后摆了摆手,道:“好啦,你们都先回去罢。”

众嫔妃屈膝行礼,齐声道:“臣妾告退。”

一屋子的莺燕群芳离毕,太后含笑望着盛怀泽,道:“已经给哀家请过安了,皇上还不回御书房处理政事?”

盛怀泽微微笑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母后何必明知故问。”

太后发间的步摇一荡又一荡,声声醉耳,扬眉一乐,笑道:“在后殿的小花园呢。”

盛怀泽躬身拜别,道:“那朕去啦。”

阳光如缕,洒落一地的温暖,晴空高澈,如一泓蓝汪汪的清泉。

康和宫的后殿,有一个小花园,灿烂炫目的阳光下,乔嫣然正坐在紫凌花架下的秋千上,慢悠悠的轻轻晃着,手里握了一架绣棚,一针一线的绣花,旁侧小桌几上摆着一只箩筐,其内彩线缤纷,竹雨和竹云均站在不远处。

盛怀泽所过之处,宫人纷纷行礼问安,自然惊动了悠闲意态的乔嫣然,也站起身来,扶腰作礼道:“皇上万安。”

“起来。”盛怀泽托起乔嫣然的胳膊,温声免她礼节,然后拉了她胳膊,在秋千椅子中一同坐下,目光落在乔嫣然手里的绣棚上,笑问道:“这是要绣给朕的香囊?”

绣棚上固定着一方绸缎,色泽明黄,质地柔华,已勾勒出图案大致形状的花样,乔嫣然颔首笑了笑,道:“对啊。”

盛怀泽伸手拿过,放到眼下观赏,道:“给朕看看,这次绣的是什么?”端目凝视片刻,方转眼望着乔嫣然,和声问道:“你这次绣的是蝴蝶?”

乔嫣然接回绣棚,眉弯眼笑的称赞道:“表哥好眼力,正是蝴蝶。”

盛怀泽脚下动了一动,已将秋千前后摇荡起来,犹如一叶扁舟行于平静溪水,虽漂移却稳当,道:“朕的衣饰,针工局所绣花样,无非是祥龙腾瑞之类的图案,偏你每次绣于朕的花样新鲜……两只黄鹂,鸣于翠柳,一对白鹭,飞于青天,这次是要绣两只蝴蝶,立于花间么?”

乔嫣然与盛怀泽同坐一架秋千,秋千荡起时,身子自然也随之荡动,裙角飞卷起花一般的涟漪,浅声答道:“嗯,只是还没想好,要绣什么花?”

盛怀泽看向乔嫣然发间,见她只戴了那根如意海棠并蒂簪,两花齐开,紧紧靠拢,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婉转,璀璨生辉,不由说道:“海棠花最好。”

秋千慢慢停住不动,乔嫣然执了细针在手,垂目刺下针尖后,右手移到绣棚下,将露在表面的浅蓝丝线,一点点拽了下去,口内笑应道:“好,我听表哥的。”

看乔嫣然垂眉慢走针线,盛怀泽笑着问道:“嫣然,若是朕让你再绣一个,你预备绣什么花样?”

针尖正由下往上刺,露出了银光闪闪的大半截,正隔在指尖准备外拉,乔嫣然的动作停在此处,垂目沉吟道:“我想想……一对锦鲤,游于水中,好么?”

盛怀泽笑着摇头,道:“不好。”

乔嫣然转过脸去,目光是纯粹的清清湛湛,波意粼粼的看着盛怀泽,问道:“那表哥想要什么样的?”

盛怀泽的神气语态满含笑意,道:“凤凰双飞,当然,鸳鸯戏水亦可。”

乔嫣然微皱巴了脸,故作苦声道:“表哥又难为我,只怕以我的绣工,估计会绣出两只彩鸡天上飞,一对肥鸭水里游,假若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我想知道,表哥到时会不会随身佩戴,光明正大的示于人前?”

盛怀泽仔细的想了想,身上若是挂着两只花鸡,或者悬了一对胖鸭,在众多臣民前走动的场景,估摸脸面的确是无处安放的,只好笑着道:“这个嘛,需要考虑下。”

乔嫣然又扭回脸,连针带线斜斜的扯出绣布,嘴里咯咯的笑,语气极轻快的说道:“那表哥考虑好了,告诉我,若是佩戴,我就努力绣出凤凰鸳鸯的模样来,若是不戴,我就直接绣出两只彩鸡两只肥鸭,反正也要压在箱底不见天日。”

盛怀泽看她笑着的侧面,脸颊的弧线美好而柔软,眼角微微的勾翘着,睫毛颤悠悠的簌动着,忍不住的就想伸手触摸她的脸,本应是训斥的话语,说出来之后,却满是宠溺的笑味,道:“跟朕讨价还价,越发胆大了。”

乔嫣然晃了晃脑袋,又动手将细针刺入绣棚,轻轻的笑着道:“那我以后还是继续小胆些好,若是惹了表哥生气,估摸就该打我板子了。”

盛怀泽的脸略凑乔嫣然近了些,低声轻笑间,隐隐有着暧昧的气息浮动,道:“就你这小身板,能挨什么板子,若你真惹了朕生气,朕顶多亲自动手,打你两下消消火。”

乔嫣然偏过脸去,两张脸的距离,已不盈三分之二尺,轻声问道:“真的会打么?”

盛怀泽点了点头,右手已移到了乔嫣然身后,忽然一巴掌拍向乔嫣然肉肉最多的部位,笑道:“就这般打。”

乔嫣然陡然一惊,右手一颤间,已被下刺的针狠狠戳了一下,不由吃疼的哎哟了一声,左手一松,绣棚已掉落在地,举起右手时,食指尖儿已冒出一朵鲜红的血珠来。

血色凄艳,堪与腕上的镯子相媲,盛怀泽皱了皱眉,已抢过她的右手悬于掌心,语中颇有心疼之意,道:“怎么这么不当心,针尖那么利,扎到肉里多疼。”说着已捏动乔嫣然的食指,送到薄唇边际,张嘴含住,温热柔软的舌尖轻勾,已舔在血渍的小针口,灵巧的来回吸允。

食指被裹在温润且湿滑的口腔,更有热软的舌尖细细吞舔,乔嫣然心里泛起软酥且麻痒,红着脸欲缩回手,却发现盛怀泽握的太紧,根本不容她挣脱开去,只得低声道:“表哥……”

盛怀泽终于张开了口,却不松开她的手,紧握在掌心,阳光下端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好了,不再流血啦。”

乔嫣然通红着脸,不敢直视盛怀泽的眼睛,低声羞语道:“表哥,你别再这样,这么多人在边上,我……”

盛怀泽刚放脱乔嫣然的手,转眼却又揽上了她的腰,笑道:“怕什么,他们若敢胡言乱语,就是不想再要脑袋啦。”

忽而有着恍然开悟的扬起眉梢,低语道:“当然,若是嫣然想和朕独处,让他们都远远离开,也并无不可。”

左手触向乔嫣然的头,将之按到自己肩膀倚着,再低声说道:“朕喜欢和你单独待着。”半偏了脸,吻在乔嫣然额头,轻笑道:“抱紧朕,我们来荡秋千。”

乔嫣然依言环上盛怀泽的腰,盛怀泽双手握紧两侧的绳索,双脚重重蹬地间,秋千已然高高荡起。

儿时,盛怀泽曾替乔嫣然推过秋千,将她高高的荡起,看她在半空中灿烂的笑;乔嫣然也曾替盛怀泽推过秋千,只是废了半天劲,盛怀泽的双腿依旧在地面来回拖动,乔嫣然郁闷的嘟了嘴,盛怀泽却摸着她的头,笑的灿烂。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多年之后,明媚阳光下的影子里,盛怀泽看到乔嫣然双手环了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肩,在秋千上一起飞舞,正如翠柳间共鸣的黄鹂鸟,青天上共飞的苍白鹭,不由轻轻得微笑。

第14章 ——第14章 ——

午后的流鸢阁,氛围极是热闹,众多嫔妃喜颜于色,三个皇子公主欢笑如珠,锣鼓敲响声中,大戏已然开唱。

不论在前生还是今世,戏曲都列国粹一流,乔嫣然前世不感兴趣,今生自然也不迷恋,纵然在这里已生活了十六年,有些习惯和认知,已然深入骨髓铭刻于心,再难改变和相忘,比如,她依旧不喜欢听戏,虽然它的历史源远流长,再比如,她无法爱上拥有那么多女人的男人,虽然他将她搁在心头视若珍宝。

可人生在世,总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她明明不喜欢听戏,却还是会主动陪着太后前来,又像她明明不愿意进宫,明年的春天依旧会踏入这座金笼,满头青丝亦如三千烦恼丝,哪里事事都能得上天眷顾,一辈子称心如意。

外面的阳光,那么温暖,那么明亮,却怎么也照不入她孤寂苍凉的心怀,多想能和乔庭然一般勇敢,那么也许的此时此刻,她或许就悠闲的徜徉在阳光下,任暖暖的温意浸入脸颊,倾听着极浅极细的风声,感受岁月静好的时光流年,又或许能在将来的某一天,遇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伴侣,与他平静相守到白首终老……幻想中的梦境,那么美好,那么欢乐,明知是虚幻的奢望,仍有着但愿沉醉不再复醒的一厢情愿,耳边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乔嫣然终是缓缓坠入梦境。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思绪远走高飞间,忽听一道脆利利的声音,意有所指的响起,犹如安静的室内,忽有铜镜落地,支离破碎了一地如梦如幻的残片,道:“太后,您点的这出戏,果真唱的极好,您看,乔小姐听的甚是入迷呢。”

出声者正是娴贵人,容貌是烟霞妩润的娇媚,隆鼓着圆滚滚的大腹,手掌自上而下,不住的细细抚摸着,声音本脆利而明亮,犹如掰开瓜果一般时的悦耳之音,可听在乔嫣然耳里,只觉异常尖锐的刺耳闹心。

乔嫣然睁开眼睛时,吹拉弹唱的音响清晰的灌到耳内,脑中仍有片刻的恍惚,犹似还沉溺在美好欢乐的梦境中,依稀是明灿灿绚烂烂的阳光下,有人与她执手万花丛间,观赏蝶舞莺乱的春景,聆听风吹花开的声音,她肆无忌惮的放声欢笑,再无分毫的掩饰。

镜月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闻得娴贵人之言,太后不悦的微皱了眉,半侧过脸,看到乔嫣然浓密的睫毛扑闪着翘起,露出一双有些惺忪朦胧的睡眼,好似湛湛流波的湖面,笼了一层烟云迷离的薄雾。

众人均知,太后喜欢礼仪周全、守规懂礼之人,而乔嫣然坐在太后身侧,却明目张胆的垂目入梦,自然大大失了端庄仪态,其余的嫔妃也不是没有注意到,却谁都不敢贸然挑刺,这娴贵人肚子越来越大,脑子倒是越来越傻,人家是姑侄血亲,又从来关系甚佳,岂是旁人轻易可以言语离间的?况且,类似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例子,之前有少过么?以为怀上龙种,有了这个护身符,当真可以目空一切?

果然,太后丝毫不责乔嫣然驾前失仪,反而如同呵护疼爱亲生女儿一般,抬起正拨动佛珠的手腕,摸了摸乔嫣然的脸颊,和蔼温声道:“你这孩子,明明不喜欢听戏,偏要随了哀家过来。”

娴贵人就坐在斜后侧,乔嫣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凝了双目对着太后,低柔了声音,道:“嫣然奉旨陪伴姑姑,理应时刻相随,只是……却扰了姑姑听戏的兴致。”

宁嫔的声调极为轻婉,眉目浅笑之间开了口,说道:“乔小姐侍奉太后,一向最用心不过,想必该是近来操劳太过,才会有疲乏神态。”

昭妃的神色颇端庄温雅,亦温温而笑,道:“太后,乔小姐身子疲乏仍陪伴在侧,可见孝意甚嘉,依臣妾看,扰了太后听戏兴致的,只怕是另有其人呢。”

娴贵人神色微变,眸中闪过懊恼之意,忙挺着后腰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施礼请罪,话中微带恐慌之意,道:“是嫔妾失言,请太后恕罪。”

太后并不回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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