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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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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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乔嫣然一手束缚着头发,一手掀拎着裙角,朝陡坡的最低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他们滚到坡下之时,乔嫣然早已失去意识,她清醒之时在的地方,就是方才的一片空荡草地,那附近并无半棵树,自然不会有树枝,好在陡坡离得并不远,虽是荒郊野地的晚上,乔嫣然还是壮了壮胆子,朝空无一人的地方摸去。

待乔嫣然离得稍远一些,骆承志伸出左手,先撩开了裤腿,摸向了右腿断骨处。

乔嫣然捧了一捆杆杆笔直的树枝回来时,骆承志已接好腿骨和臂骨,左手拿过乔嫣然折的一根树枝,竟出言夸奖道:“你找的这些树枝,很好。”

一堆树枝而已,需要这么高的赞誉么。

接骨,乔嫣然帮不上忙,固定接好的臂骨,这个忙乔嫣然还是可以帮上的,有树枝没绷带,好说,乔嫣然翻过裙摆,“呲”得一声撕下裙摆内衬,与骆承志互相帮衬,牢牢绑好,使断骨不致移位,在荒野之地,也只能先这么简单处理。

处理好手臂的断骨,乔嫣然正要问骆承志要药,处理肩头的伤口,却听骆承志对她又道:“右腿也需要固定下。”

乔嫣然张了张嘴,心头再一次又火又气,同时却也又酸又涩,终是没再出声骂骆承志,只是埋垂下了头,隔着裤子也先暂时固定好右腿断骨。

这附近并无水源,骆承志肩头的伤口也无法清洗,乔嫣然只得先洒了些治疗外伤的药粉,然后又撕了裙子的内衬,先将伤口裹好。

下午受袭之时,时辰刚过午后不久,离现在起码已有三个多时辰的间隔,却还无人寻来的动静,乔嫣然心绪不平,于是问骆承志:“我三哥他……会不会有事?”

骆承志的右半身,几乎被缠成了木乃伊,听乔嫣然在旁侧低语相问,不由宽慰道:“你三哥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乔嫣然没再言语,只抱膝坐地,仰首望月。

骆承志也安静无声,一时之间,只有风吹草动。

有句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任凭你高兴伤心,还是愉悦抑愤,肚子饿了总是会叫唤的,骆承志的肚子,与他的人一样安静无音,乔嫣然虽然口不出声,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咕噜音,却清晰明朗得很。

肚子里闹得沸反盈天,可乔嫣然现在纵有黄金千两白银万两,也买不到一顿可口美味的晚餐,此时此刻,若真想拿什么填填肚子,好办,只要跟绵羊兔子一般,自有大把大把新鲜的野草管到饱。

可乔嫣然既不是绵羊,也不是兔子,再饿也得先忍着。

就在这时,一个油纸包递到了乔嫣然面前。

乔嫣然奇道:“这是?”

骆承志看着乔嫣然的眼睛,目光深刻认真道:“绿豆糕,你昨天给我的。”

乔嫣然愣了一愣,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这几块绿豆糕又没什么价值,谁会傻到把这吃的东西,揣在身上一整天,不由神色复杂道:“你昨天没吃呀。”

骆承志又往前递近一些,道:“我当时又不饿,就没吃,现在刚好派上用场,物归原主,还是你吃吧。”

乔嫣然“噢”了一声,接过油纸包,瞥了瞥自己脏兮兮的双手,微一蹙眉,而后展开油纸包,只见里头本来精致的绿豆糕点,已全部被压成了绿豆渣沫。

看向骆承志,提议道:“我们一人吃一半吧。”

骆承志只说了三个字,道:“我不饿。”

乔嫣然拧着眉头道:“你是人,不是木头,木头才不会饿。”

寂语片刻,骆承志将刚才的三个字改为六个字,道:“你先吃,我再吃。”

意见达成一致后,乔嫣然双手捧着油纸包,分抖出一小半绿豆渣,因手非常之脏,有灰有土还有血,乔嫣然实在没法装看不见,自无法下手捏着吃,只得就着油纸包,舔着吃那分出的一小半绿豆渣。

从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人倒起霉来,喝口凉水也能塞牙缝,当然,乔嫣然现在就算想喝一口能塞牙缝的水,也只能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陡坡下的夜风,总是一阵又一阵地刮,毫无规律性可言,乔嫣然才刚舔上甜甜的绿豆渣,第一口尚未咽下去时,忽一阵阴邪的大风兜面扑来,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绿豆渣的沫沫扑了乔嫣然一脸。

作为心灵之窗的眼睛,自然是长在脸上,所以难以幸免地钻入了几粒渣粉,引起的连锁反应首先是,乔嫣然想拿手去揉眼睛,而想用手揉眼睛,自然要先丢开手中的东西,于是二人的唯一的绿豆渣粉晚餐,呼呼呼得随风散尽了。

乔嫣然因眼入异物,忙着用手去揉眼睛,却忘了自己的手脏得要命,有灰有土还有血,在揉上眼睛之前,乔嫣然自然忘记了这个问题,待急急得揉上眼睛后,已然悔之晚矣。

用脏手揉眼睛,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善了个哉的,她还能再倒霉一点么!

眼里钻有异物,自然难受的要命,可是偏偏既不能用手揉,又无水可以清洗,简直要逼死人好么。

乔嫣然崩溃的想抓狂之时,将一切目睹在眼的骆承志,轻咳一声后,提议道:“要不我帮你吹吹眼睛吧。”

真是好提议!

乔嫣然的两只眼睛,一个不落的全部横遭飞祸,此时正难受得紧紧闭着,听到骆承志的提议,不假思索的伸手抓人。

91——第91章——

两人并肩同坐;中间相隔约一尺之遥;乔嫣然在左,骆承志在右。

乔嫣然眼睛里头难受的要命,揉不得又洗不得;听到骆承志要帮她吹眼睛,本能反应下;已不假思索地伸出右手;去抓骆承志,同时求助着催道:“快些,我眼里很难受。”

因目不能视物,乔嫣然随手一抓;不知怎的;竟直接抓摸到了骆承志的脸庞;待手指碰触到浓热的肌肤时,乔嫣然方才反应过来,吹眼睛,是以口吹气,与她抓不抓住骆承志,根本没有半丝关系。

完全多此一举。

于是,乔嫣然迅速缩回手。

月色皎洁,映着乔嫣然的脸色白得清透,想是因眼有异物,极不舒服的缘故,乔嫣然双目长长的睫毛,一个劲得扑簌簌着颤抖。

骆承志也不耽搁,拿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先撑开乔嫣然的右眼,微前倾了身体,对着她的右眼睛,向内吹了几口猛气,而后又换左眼睛,同样朝内吹了几口猛气。

收缩回手,骆承志轻声问道:“你试试,好些没?”

乔嫣然试着睁开眼睛,还是又涩又疼的难受,不禁再次闭目,当即就又想拿手背揩揉眼睛。

手刚举至半途,已被骆承志伸手拦下:“别揉,越揉会越难受,我再替你吹一次。”

骆承志再半俯前了身子,继续替乔嫣然吹眼睛,此刻夜风已停,周遭又恢复一片宁寂,两人挨靠得极近,呼吸清晰可闻。

气氛诡异的安静且柔和。

乔嫣然微仰着脸,感觉到密密的气息喷落在额头,带来灼热滚烫的感觉,心里竟不由怦怦乱跳起来,突然间有些明了得恍悟。

良久之后,骆承志再次问道:“你再试试,看好些没?”

乔嫣然又试着睁开眼睛一次,感觉略微好了一些,不再涩涩疼疼得不舒服,只睁着眼睛时,还有一点不适应,于是暂先垂着双目缓解,却不忘致谢道:“好多了,谢谢你。”

双目合闭,看不到骆承志的表情,只听他低低淡淡道了三个字:“不必谢。”

乔嫣然沉语片刻,依旧闭着眼睛,再低声开口道:“你救过我两次,救命之恩,恩重如山,日后若有机会,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会报答你。”

骆承志凝视着身侧的乔嫣然,见她长发垂散,眼睛合闭,静静坐在野草之上,周围只有他一人,极少有过的单独相处的时光。

开口的语速很缓慢,吐字却极清晰道:“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救你,一是职责所在,二是……为了还恩。”

乔嫣然缓缓睁开眼,眸子明净而透澈,依旧盈盈一汪碧水的潋滟,迟疑着重复道:“还恩?”

想了一想,低声沉吟道:“我什么时候有恩过你,我没有印象。”

骆承志若有似无地勾动唇角,一笔带过地轻描淡写,道:“陈年旧事,你没有印象很正常,我只是想说,于情于理,我救你都是应该的,你不必报答我。”

话已至此,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刚入初夏,天刚黑那会,此地尚有落日的余温,乔嫣然并不觉寒冷,此刻夜渐渐深了,余温早散尽,又兼时不时刮动的风有些大,乔嫣然顿感觉冷的很,她的身体本就畏寒,摔出马车的时候,自没有厚衣服一道跟着出来,此刻,深夜的凉风吹过一身单薄的衣衫,不由抱着双臂蜷成一团,却依旧冷得发抖。

乔嫣然第一次真正知道什么叫做饥寒交迫。

真的是又冷又饿。

月明自然星稀,挂在头顶的月亮,清辉似水,亮如银盘,衬得远方天际的几颗小星星,几乎黯淡无光。

风声呼呼中,沉默良久的骆承志,突然开口问道:“你很冷么?”

薄寒的凉风正在肆意大作,乔嫣然打了个冷哆嗦,慢慢转过脸,看向投来目光的骆承志,低低“嗯”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只手臂揽抱在了乔嫣然的腰间。

乔嫣然目光深深,看着骆承志。

骆承志回视着她的目光,既不躲闪也不回避,只有低回的温柔之音传来:“我的腿不便移动,你靠过来一些,我帮你挡挡风。”

乔嫣然坐在原地未动,突然有了豁出去的冲动,直截了当地说道:“骆承志,我喜欢你。”

认真地看着骆承志,问道:“你也……喜欢我么?”

揽在乔嫣然腰间的手臂一僵,骆承志胸口的某个地方,一点点缓缓泛起喜悦之意,酥酥软软地柔盈浅暖,目光清和而融密。

半晌,也不掩饰地颔首承认道:“很喜欢。”

伸动手臂,将乔嫣然飘舞的长发,拢别到她耳根后,目中含了笑意,不解而问:“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乔嫣然手掌撑着柔软的草地,挪近骆承志身旁坐下,二人的衣袖在风中簌簌相碰,轻声道:“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骆承志单臂斜搂在乔嫣然腰背间,微一用力,将她揽向自己,为她遮去一些凉凉的风意,垂目低声问乔嫣然道:“还冷么?”

乔嫣然的头挨在骆承志左肩,亦低声道:“冷。”

双臂挽抱住骆承志的腰,相互熨帖之处,传来异常温热的丝丝暖意,低语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有纷飞的长发,缠到骆承志的脖颈,些许柔柔的痒意,骆承志轻声低叹道:“我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乔嫣然又再问骆承志:“你的伤,还疼不疼?”

骆承志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只说了两个字:“不疼。”

乔嫣然盯着腿下被压弯得一簇软绵细草,低语哀戚道:“你又骗我,你是铁疙瘩做的,还是木头做的。”

骆承志想了一想,诚实改口道:“很疼。”

乔嫣然抱骆承志又紧密了些,似乎想汲取而走他身上潮烈异常的暖意,低声说道:“你困不困,睡着了,就不会觉着太疼。”

骆承志微偏了头,将脸下颌轻轻抵在乔嫣然的头顶,从未有过的相互偎依,心里有极致到圆满知足的欢喜无限,声音一时都明朗轻快许多,道:“不困。”

停了一停,又补充道:“我睡不着,我陪着你说话。”

乔嫣然抬起头,望着骆承志苍白无血的脸,轻语低柔:“骆承志,你还在骗我,你受伤这么重,又流了那么多血,明明疼得要命,你偏要说不疼。”

眼眶渐渐酸涩,又有些手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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