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寝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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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寝室3-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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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何剑辉为了救方媛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苏雅竟然有些怜悯何剑辉。她似乎能理解何剑辉,这个在精神世界中被所有人遗弃的孤儿,其实是一无所有,终其一生,不过是想找个值得深爱的人一起携手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苏雅叹了口气,揉了揉心脏的部位。一切感觉良好,刚才那种绞痛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但她的心绪,却怎么也沉静不下来。刚才那种绞痛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以至于她有种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切割而去的感觉。   

  站起来蹦了蹦,活动下筋骨,一切正常,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苏雅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传说中,有些人,无论隔得多远,都能穿越空间的距离感受到至亲去世的痛苦。这种传说,和西方流传的心灵感应有些相似。   

  难道,有哪个亲人刚才过世了?仿佛是验证她的想法般,苏雅的心脏一阵紧缩,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父亲出事了?苏雅有些紧张,头脑微微眩晕。这些年来,她一直仇恨父亲,一直幻想把父亲从她脑海的记忆中彻底抹去。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父亲,都不愿见到父亲。可一有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父亲。   

  苏雅翻出黑色的三星手机,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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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军沙哑的声音在放纵地吼叫:〃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为我喝醉/那一夜/我与你分手/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我举起酒杯/那一夜/我心儿哭醉……〃   

  苏雅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首歌,歌中的情感过于暧昧,似乎是为男人的始乱终弃寻找负心的理由。   

  铃声响了很久,总算有人接听,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大着舌头。苏雅对着手机大叫了一声:〃苏志鹏!〃   

  苏志鹏是父亲的名字,可苏雅却直呼其名。父亲显然被苏雅的嗓门吓了一跳:〃是……是小雅?这么晚……晚,有……有什么事吗?〃   

  苏雅还没说,手机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苏老板,这么晚,打什么电话!不会又是上次那个骚货吧,别理她,快来喝啊!〃   

  苏雅一阵恶心,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对着手机大叫:〃去死吧!苏志鹏!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手机被重重地关上,扔到了一边。苏雅眼中噙着泪光,闷闷不乐地睡到床上。苏志鹏没事,她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郁闷了。这么多年,苏志鹏还是死性不改,夜夜莺歌燕舞,声色犬马,他那个身子,早就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上的。   

  折腾了这么久,倦意渐渐袭来。苏雅打了个哈欠,熄灭房间的灯,缓缓闭上了眼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世事无常,她也管不了许多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做个美梦。她好想在梦中回到纯真快乐的童年,回到妈妈和妹妹的身边,一家人尽享天伦,其乐融融。   

  这时的苏雅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却是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10   

  清晨,|乳白色的朝晖慵懒地攀爬在果绿色的落地窗帘上,黑沉沉的屋子里渐渐地亮了起来。   

  苏雅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天色,翻了个身子,继续睡懒觉。她一向有赖床的习惯,即使醒了,也不愿意立刻起床,而是再睡个回头觉。   

  但这次,她没办法睡着。黑色的三星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屋子里响起了周杰伦独特的细腻的声音:〃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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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三章 夜枭笑声(3)         

  苏雅看了眼电话号码,是父亲身边的一个跟班打来的,心中咒骂了几声,怒气冲冲地接听电话:〃吵什么吵!这么早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赔着笑脸解释:〃不好意思,小姐,我也不想这么早打扰你休息。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个奇怪的客人,他说他是你的亲舅舅,有急事找你和董事长。我们本来不信,但他带了一张旧照片来,里面有董事长和你。你看,是不是……〃   

  舅舅?苏雅怔了怔,印象中,的确有一个舅舅,生活在与南江市相邻的另一个城市里,但一直没有来往。自从十几年前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母亲和妹妹的音讯。稍大一些后,苏雅询问过母亲的地址,可父亲死活不肯说。为此,两父女闹得很不愉快,经常相互指责。读高中时,苏雅多次去那个城市寻找,却因为没有确切的地址,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绝情,完全没有考虑女儿的感受。   

  〃把他留下,好好招待,我马上就到公司去。〃苏雅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连洗脸刷牙也顾不上,〃蹬、蹬、蹬〃一路小跑,出了小区打的赶到父亲的公司。   

  在公司的接待室,苏雅见到了舅舅。舅舅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色工人制服,正狠狠地吸着两元五角一包的廉价香烟,满脸忧色,愁眉苦脸,还不停地唉声叹气。见到苏雅进来,他端详了许久,嗫嚅地问:〃你……你是小雅吧?〃   

  苏雅微微点头,一脸狐疑:〃舅舅?〃   

  没想到,舅舅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流满面,原本就显得有些苍老的脸看上去更加凄惨可怜。   

  〃小雅……见到了你就好……你那可怜的妹妹……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妹妹?〃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苏雅陡然紧张起来,不好的预感再次萦绕心头,〃妹妹怎么了?她出事了?〃   

  〃啪〃的一声,舅舅突然对自己打了个耳光,哭着说:〃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外婆,她们把小舒托付给我,我却没有照顾好。〃   

  舅舅的举止越反常,苏雅心里越害怕,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舅舅的感受,大声催促:〃你倒是说啊,妹妹怎么了?还有,妈妈和外婆怎么没来?〃   

  〃你妈妈和外婆早走了。你妈妈把小舒交给你外婆,你外婆把小舒交给我。可现在,小舒却躺在医院里,就快死了。〃   

  苏雅仿佛被突然抽空了身体,整个人都失去了依托,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晃了几晃,才勉强站住。从小,她就一直憧憬能够和母亲和妹妹重逢,重新快快乐乐、纯粹而简单地生活在一起。多少次,她梦到母亲慈爱的笑容,经历了几千个日日夜夜后,母亲依然音容不改,如刀如刻,成为她心中最深的痛。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母亲死了,外婆也死了,就连妹妹,现在也快要死了。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将世界上最沉重的痛苦就这样全部堆积到她脆弱的心房里。泪水,悄无声息地轻轻涌出,鼻子酸酸的,心仿佛被挖空了,空荡荡的。   

  看到苏雅惨白的脸色,舅舅反而停止了哭声,安慰道:〃小雅,你没事吧!〃   



  苏雅摇摇头:〃我没事。小舒现在怎么样了?〃   

  〃她昨天从三楼摔下来,送到了第二附属医院抢救。我接到电话连夜赶到医院,手术已经做完了,小舒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小舒如果在三天内醒不过来的话,就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苏雅知道,第二附属医院就是南江医学院附属医院,医疗水平在全省也是数一数二。她深呼吸几次,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对身后的公司职员说:〃你们现在就去找苏志鹏,叫他来第二附属医院找我。如果不来的话,我一把火烧掉他的破公司!〃   

  公司职员们唯唯诺诺,没一个敢多嘴。苏雅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说得出做得到。这年头,找个好点的饭碗不容易。    

  从公司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霏霏细雨。雨水淅淅沥沥,使整个天空朦朦胧胧,仿佛一幅泼墨画般,将路边的景色勾勒得灰沉沉的。苏雅和舅舅打了一辆的士,匆匆赶往附属医院。水珠撞击在挡风玻璃上,迸裂成蒙蒙的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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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三章 夜枭笑声(4)         

  苏雅心不在焉地望着街道上一座座倒退的建筑物,问:〃舅舅,你们怎么一直不来找我?〃   

  舅舅叹了一口气:〃你妈妈走时就叮嘱了,叫我们家的亲戚不要去找你父亲。她与你父亲在离婚时立下了协议,从此天各一方,各安天命,永不来往。〃   

  〃那我父亲为什么要和我母亲离婚?〃   

  舅舅咳嗽了两声:〃这个,要问你父亲,我也不清楚。〃   

  问父亲?苏雅心里冷笑。父亲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这些年来,父亲非但自己没提过母亲和妹妹,而且还不准她提。她实在不懂,一个好好的幸福家庭,为什么非要离婚,造成骨肉分离?   

  的士总算开到了附属医院门口。苏雅冒雨下车,疾步跑向住院部。由于跑得太快,一路上险些撞倒医护人员。   

  很快,苏雅找到苏舒所在的二十四小时监护病房。苏舒的头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鼻子插着氧气管,没有一点声息,仿佛一具失去生命活力的尸体,僵直地卧在惨白的病床上。唯有监护仪荧屏上面上下起伏的线条,让苏雅稍稍安心些。起码,这证明了苏舒还没有死亡。   

  心痛,真的很痛。苏雅的心都碎了。她从来没有如此悲伤过。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垂死病人就是她的亲妹妹。她曾幻想过很多次和妹妹重逢的美好场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和妹妹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11   

  舅舅站在一旁,缄默无语,本来就饱经沧桑的老脸,皱纹陷得更深了,显出一道道显眼的豁口,显得特别凄楚,让人于心不忍。   

  此情此景,他只能保持沉默。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减轻他内心的愧疚感。他只能向他所信奉的神灵祷告祈求,发发善心,保佑他的外甥女吉人天相,快点醒来,渡过难关。   

  从看到苏舒的第一眼,苏雅就油然而生一种无以名状的亲切感。她看不到苏舒的容颜,听不到苏舒的声音,也触摸不到苏舒的肌肤,但她就有这种感觉,似乎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线的就是她灵魂的一个部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吧。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苏舒的痛苦,那种被压抑在黑暗世界中无力挣扎苦苦支撑的痛苦。   

  苏雅缓缓地坐下来,握住了苏舒的手。苏舒的手很柔软,如一团棉花般,没有一点韧性。输液管里的药水慢慢凝聚成弧形的水珠缓缓滴落,监护仪屏幕上的心电图越来越微弱,隔了很久才有气无力地跳动一下。   

  忍了许久,泪水还是溢了出来,仿佛打开了缺口的洪水,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在苏雅的印象中,她很久没有这样流过眼泪了。   

  病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苏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雅回头,泪水朦胧中隐隐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师走了过来。   

  男医师走进来的第一句话是和舅舅说的:〃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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