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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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娃传-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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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都要到。这就是为什么做“七七”众人更要挤着进来的原因,真正,主角今天才叫到齐!
  罗捺一看见挂在正厅的可娃的照片就再也抑制不住失声恸哭出来,那一声声,一唤唤,真真让人心疼,不说这院子里的人所有都为之动容吧,可,这溢于言表的伤痛哀戚没有四号的伪装,还是很伤人心的。
  周晓宇扶着妈妈,人看见那悬挂正厅的照片同样刺激不小,再一听见妈妈的哭声,人已忍不住,低声痈哭出来!他浑浑噩噩在家里失魂落魄十几天,像傻了一样什么不闻什么不问,就把自己锁在他和可娃房间里,抱着可娃的东西醒醒哭哭,哭哭醒醒。要说他那帮哥们儿确实跟小宇铁啊,能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知道他受到如此打击需要发泄,陪着他任他如此浑噩过了十来天,而其间,一切各项事务都有专人负责打理。
  十几天后,他们又开始想方设法“开导”他,“小宇,我们知道你很难受很难受可是,人已经走了————小宇,可娃的后事你要为她办好吧,她的家人你能不管不顾?还有,你爸爸妈妈,————”
  “小宇,你有多稀罕可娃我们都知道,不过,日子还要过吧,小宇,你这样,可娃看着会好受吗,她不同样过不得你————”
  好,周晓宇当时好像听进去这些话了,缓了过来,能感谢朋友,能去医院照看自己的妈妈,能冷静处理家里一些事情,不过,话明显少多了,多数沉默,眼神常常沉痛忧伤,隐隐又带有缠绵悱恻的回忆,这让原本一个张狂不羁的男人突然间抹上一味很浓重的内敛色彩,而,这抹磨不开的内敛又因为情痴而显得迤逦神秘,————咳,这个理儿还是对的哇,一个男人的成长,他的魅力原本就是由挫折磨砺出来————
  112
    照片里的可娃,像水一样透明。
  照片前的周晓宇,眼泪,情感,像水一样透明。
  就像亦舒小说《圆舞》:成双成对地踏入舞池,围成一圈或排成两行,不停地交换伴侣,偶尔逗留片刻,抛下一言半语,眼神心念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他说,“它叫圆舞,无论转到哪一方,只要跳下去,你终归会得到遇见我。”可是,舞曲结束时,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是无法重新聚首,又奈何?
  失去的东西永不归复!
  小宇看着照片里的可娃心伤欲绝,以前的不珍惜,以前的不怜爱,以前的辜负,————这就是一种惩罚,一种“让你永远失去”的惩罚————“把你的心给我一小部分,把我的整个都拿去。”如今,这样的念想已作惘然。
  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想把糊涂后渐渐洗净的心统统给她的,想握着她的手一直走到老的,想————小宇哭到不能自己。
  在场人无不动容,就算以前质疑“浪子回头”的人们也真真心酸:一个男人,无声的低泣,凄伤,真切——“小宇,小宇,”
  周晓宇的模样把一旁痛伤的罗捺都有些吓着了,儿媳妇、孙子的逝去确实伤心异常,可,毕竟这也将近一个多月过去了,事情也渐渐接受,人总要回到现实中来的,可娃已经走了,小宇的路还长,罗捺伤心归伤心,可总归还是更心疼自己的儿子,现在一看,前面只顾自己伤心,儿子的状态——罗捺突然有种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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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被宠坏了的,情感淡漠、自私,这不稀奇,所以,自己后来越来越疼爱可娃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是可娃让周晓宇侵慢慢慢慢学会了心疼人,照顾人,甚至,懂得了“责任”。可,即使如此,罗捺也从不认为周晓宇会真正为一件事或一个人入迷至痴,她儿子骨子里就不可能有稳定专一的因子,这不是说贬低自己的儿子,罗捺清楚,一个从小被那样惯宠到大的孩子,想要的东西太容易得到,很难再学会“渴望、迷恋、珍惜”————想到这,罗捺又想哭,所以说,可娃多么难得,能让小宇至少学会了顾家,心疼父母————可是,毕竟现在可娃已经走了,再难得也已经失去,小宇也不能再总是沉湎过去,他不会也不应该————迷恋————罗捺的心惊就在这里,小宇对可娃的迷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这四十多天里,罗捺当然知道小宇的一切情况,他伤心,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些,罗捺都能理解,一时谁都会想不开,自己还不是伤心欲绝住进了医院?可,已经四十多天过去了,这长时间,该缓和的应该有所缓和,该走出的应该走出,但看看今天小宇的状态————罗捺一时甚至忘记了悲伤,转而握着小宇的手,“小宇,不哭了,不哭了,你别吓妈妈,————”
  小宇只用手扶着额遮着眼还在抽泣,那压抑的凄伤————“小宇,小宇,”罗捺真有些慌了,用手正要去拉他扶着额的手,这时,却听见她儿子低低抽噎地说,“妈,我没事儿,我就是————没事儿,没事儿————”可,越是这样,此时,越是听到那“没事儿”,罗捺的心————不知怎的就越不安————“可娃,可娃!”这时,又是一阵大哭的声音传出来,众人的眼光都看过去,原来,更主要的主角来了:朱家人到了!
  朱源在一双儿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这是个更不能受刺激的,你想,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今成了一张黑白照片,白发人送黑发人————朱源早哭得死去活来!
  朱可芽朱可晓掺着他们爸爸也是一脸悲恸,可,还要强打着坚强照顾好爸爸,两个人的眼泪就是在眼眶里转啊转的,“爸爸,爸爸,别这样,要注意身体————”可怜见!
  这两个妖精!现在当然最最关心的就是他们爸爸的身体!这也没法儿啊,肯定要过了“七七”才能告诉老爸实情,否则,这“七七”上他老爸就要穿帮,要是引起了周家的怀疑,那可就大条大发啦!所以,只能忍痛再“对不起”一下他们老爸。
  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今天可得高度提防老爸伤心过度,绝不离奇左右,“七七”一拜祭完,立马回家告知实情。两个人心里都在想:爸爸啊,您可要撑住,你的可娃好好活着享福咧,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可娃那才是要活吃了我们!
  可不要活吃了他们俩儿!朱可芽朱可晓是两边瞒,他们姐那边还不是瞒着说她“逝世”的真相已经告诉爸爸了,说爸爸忙完尤代这边就过去找她。
  这朱家两个小的都是最会装精的主儿,那装无辜,装若无其事,装伤心,装什么象什么!所以,外人看来他们不住劝自己的父亲“注意身体”也再正常不过,因为,他们装强忍悲伤,装懂事挑起大梁,那个入木三分————周晓宇一看见可娃的亲人,那激动地————立马就放开了罗捺的手冲了过去————此时,罗捺看着自己被小宇松开了的手,————心里的滋味————一时更难明!直至看见下面小宇的举动————罗捺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了!
  
  113
    “爸爸,”周晓宇竟然跪在了朱源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可娃,————是我————”周晓宇痛哭流涕!这时已不再像刚才那般压抑隐忍,而是彻底释放出来,跪在他老丈人面前哭得————这更彻底狡痛了罗捺的心!
  她的儿子几时有过这样强烈的情感外露!!不仅罗捺,连首长都心惊,小宇这次恐怕————这不好,这不好!小宇好像是对可娃怀有了一种不可自拔的愧疚与依恋,这种情感能慢慢慢慢淡化还好,可是如果不断继续发展下去————他们家小宇还年轻哇,还有那么一长段路要走,如果是这样一块刻骨铭心的心伤——这不行,不能这样!
  罗捺此时己经彻底为儿子担心起来!果然,还是让她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爸爸,————是我没照顾好可娃,是我辜负了她,————我这辈子都陪着她,————等有天我到了那边,一定找到她,————告诉她,我用自己余下的生命弥补过去我对她的——不好————她还会不会要我,还会不会要我————”
  语无伦次,小宇完全仿佛沉浸在白己的世界里哭得肝肠寸断!这确实是他的心声啊,面前,是可娃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这四十多天来,一直的压抑,一直的惊惶,一直的无助————一见到朱源,彻底崩溃了!
  是的,周晓宇已经彻底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对可娃的愧疚与痴恋里,这四十多个日日夜夜里,小宇无时无刻不反复磨折的想象:如果可娃还在————饭桌上,会想,如果可娃还在————书房里,会想,如果可娃还在————夕阳落幕时,会想,如果可娃还在————这一切的一切幸福想象,只会更加加重痛彻心扉的疼痛感,心里的一块疤就这样在反复磨折中烙印下了,一碰就疼,一挖就流血,怎么可能好,怎么可能!
  不要不相信情感上受到一贯宠爱的人就不会被伤害,只要一旦他诚心诚意的付出过,哪怕是一丝一毫,他那再娇惯的心都会变脆弱!周晓宇就是如此。
  小宇的哭声疼坏了罗捺,同时,也疼透了朱源!
  女婿跪在身前,声声“可娃”,声声“对不起”,这让朱源哀从骨子里来:我闺女没享着福啊,这么年轻,这么年轻————出嫁才几年,————想到她从小到大都在自己身边,————可娃是三个孩子里唯一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她最像我,最像我————“可娃,可娃,”朱源这下又哭到不行,朱可晓朱可芽一看这阵势,真真头疼,却丝毫不同情周晓宇!周晓宇后来就算对他们姐再好再宝贝,以前的伤害————这雨妖精都是记仇记得深的人,就一点儿“不好”都够他们记一辈子,何况,他们姐嫁过去头几年————周晓宇永远别想入他们的眼!
  “爸,爸,您别再哭了,您这样,要是姐看见了她会好受吗?”可芽哭着扶着她爸,她哭那是真心疼她爸呢!
  “姐夫,你也别这样了,你要保重身休,爸爸也不能再————”可晓一边扶着他爸一边“善意”地规劝还在地上跪着痛哭的周晓宇,这时,罗捺、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都上来扶起周晓宇,“就是,小宇,再别这样了,你说那些傻话不是让可娃爸爸更伤心?来,快起来,快起来,别哭了,————”罗捺赶紧扶住周晓宇,“傻话”两个字不经意加重了下,可不是傻话?哪真能一辈子都险进去?!
  周晓宇这时也听话地被扶起,他是见到朱源哭的难受,怕真伤到老人家的身体。
  心里却实打实地真下着决心,刚才在朱源面前说的话一句不假!再也没女人能和自己过一辈子了,就可娃,就可娃————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住淌下来————罗捺当时是不知道周晓宇的心思啊,只期盼儿子这只是一时伤透心迷了魂,却不想————后来真正有越来越多的人羡慕他们家有这样一个“人中之龙”的儿子,行事圆滑精细,却也内敛持重,不似一般高干子弟轻浮不羁。大气豪爽,有时又温润如玉,——这样一个极品,感情生活却专一痴情,听说只为亡妻守身守心————你说,如此脱胎换骨般的一个男人怎能不得到更多人的向往?可惜,罗捺还是伤透了心,小宇的一辈子注定守着心伤孤独一生吗————咳,孽缘,孽缘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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