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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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相公-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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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招有没有用,他不知道,只晓得她一定哭了一晚上。瞧她眼睛红的。
    他蹙起眉,想再次搂她入怀,却怕她这次会跳车,只好隐忍下来。一路上,两人皆无交谈。
    到了城外临时搭起的帐篷前,车夫将马车停下。
    晓月此时才抬眼看他。
    “你要不要同我一块儿下去看看?”
    他望着她,面色一寒,半天都不回答。
    “算了,你要待车上就待车上吧。”她也不勉强他了,一天一小步,总不能奢望他一下子就全面接受所有的事物。
    老实说,他今天肯踏出云楼,就够让她讶异了,她本以为要多耗些时日才成。
    她掀起布廉才下了车,就见一名大夫迎了上来。
    “白姑娘,孙大夫正在等你呢。”
    “是吗?”是不是他同意要用那帖药方了?晓月心里想着,忙道:“孙大夫在哪里?”
    “就在后面那米色的帐篷里。”
    “谢谢。”匆忙的向人道了谢,晓月心急的往那边去。
    ※ ※ ※
    孙大夫是谁?
    在车里,宋青云耳朵竖得老高,从窗缝中瞄出去,只见她快步离去,去找那位“孙大夫”,害得他心一阵不悦。
    神情郁卒的坐在车里,他瞪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空间,发现这里头无趣的可以。除了几张软垫,一只藤柜,再来就是嫂子上次出游忘在车上的凉扇,以及师兄送他的一只木雕。
    无聊的打量过那些简单的东西,他的思绪忍不住又跑到晓月身上。
    她为什么还没回来?那个孙大夫是什么人?她为何如此在意?
    越想越心烦,他忍不住又偷瞄外面的情况。
    几座大大白白又有点脏脏的东西矗立在地面上,只有最后一座是米色的,这应该便是帐篷吧?
    不少人在外头走动,他看见几位汉子手里提着一桶桶的水往篷里去,还有些姑娘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大人们的神情都好不到哪去,小孩子却不同。只见几名孩童用树枝在土上画了线条,再在上面放了几粒石头,然后把石头踢来踢去的,开心的玩着不知名的游戏。
    远处有人架起了简单的炉灶,正用大锅煮着食物,锅上冒着冉冉白烟,不少*妇女忙碌地准备中午的饭菜。
    另一头,还有人晾晒在连日阴雨下,变得潮湿的被褥和衣裳。
    他的视线又溜到米色帐蓬的门口,不耐烦的想着,她为什么还不出来?
    就在此时,米色帐篷那边似乎传来一阵骚动,人们开始向帐篷那边聚集过去。
    宋青云心头涌起一阵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
    往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从此处远远望去,只见人人愁眉不展,似乎在担心什么。
    该死!到底出了什么事?本想叫驾车的车夫前去探看,但他去小解了,还未回来。宋青云只能在车里干著急,胡乱猜测她是不是出了事?
    他双眼紧张地直盯着帐蓬门口,丝毫不敢移开。
    终于,担心她的情绪战胜了内心对外在事物的恐惧。
    他咬着牙一再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些人事物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掀开布廉走下车,宋青云绷着脸一步步往人群聚集处而去。
    来到帐篷外头,所有人都向里头观望,宋青云在人群中粗鲁的挤向前去。
    初时被他打扰的人们都生气的回头瞪他一眼,但一见到他那俊美的容貌时,又纷纷忘了骂人的话。
    因此宋青云一路走进篷里时,丝毫未惊动到正在专心救人的晓月。
    见到她立于帐篷中央安然无恙的身影,宋青云瞬间松了口气,接下来才看见躺在她身前的那位老先生。
    这时篷里的人除了晓月外都见着了宋青云,众人一致退开,让了条路给他过。
    宋青云来到晓月的身后,只见她手拈金针,正扎下第五个穴道。
    不一会儿,老先生渐渐转醒,张开了眼。
    “醒了醒了,孙大夫醒过来了。”放心的声音在篷里此起彼落的响起,众人皆松了口气。
    原来这孙大夫仁心仁术,对病患皆细心照料,若对方是穷苦人家,更是分文不取,颇得爱戴。
    现下见他无事,外头的人便渐渐散去。
    “孙大夫,你还好吧?”晓月一一撤下金针,拿了条干净的手巾擦去他额上冒出的汗水。
    “发生了什么事?”孙大夫坐起身来询问。
    “先生方才突然昏倒了。”
    “刚才还真是多亏了白姑娘及时救治。”一旁的人忙叙述着刚才的情形。
    孙大夫突然昏倒,可把一群人吓了一跳,那么多位大夫,竟无一人反应过来,只有晓月知道要替他把脉;原来这孙大夫是因为不眠不休的看顾病患、研究药性,这几日操劳过度,导致气血不顺,体力到了极限,才突然昏倒。
    “孙大夫,您替人治病可得也要顾着自个儿身体。”晓月关心的叮嘱。
    “老夫这回可是人老不中用了,娃儿说的是。”他呵呵笑了两声,又道:
    “咱俩方才谈到哪儿啦?”
    “您老正谈到医道之要,必先明于理,次则辨其证,次则用其药;理证与药,条理分明,处方与用药剂量都很重要。”晓月天资聪颖,听一次便记了起来。
    “是了。用药得当。虽以砒霜巴豆,亦可起死回生;用之不当,虽进茯苓甘草,亦能致人于死啊。”他似是有切身经验,说来感触良多。“是以老夫每得处方,必先求证、研究,方能试于人身;实乃人命关天,不可玩笑。也因之昨日得娃儿提供之药方,未轻言尝试。但经老夫彻夜翻查医书,发现此方草药并无相抵之处,或可试之。”
    “真的?太好了。”晓月安下了心,微笑浮现脸上。
    “老夫已让人煎煮汤药,先让病危者服用,若此方可行,实是救人无数。
    娃儿可是造福多人了。”
    “您老盛赞了。医者救人,理所当然。再者此方虽是家父传授,但也是累积先人经验,晓月不敢居功。”
    “好个医者救人,理所当然!难得娃儿小小年纪能有此定见,不错,不错!”
    他笑咪咪的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翠绿玉璧,上刻着“药王”两字。他将此璧硬交到晓月手中,要她收下。
    “这块玉牌你收着,若将来有事,便到太原杏林。老夫能力所及,必全力相助。”
    见到那块玉牌,晓月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宋青云都吓了一跳。
    “原来先生便是那位--”“别说,别说。小小名号,不足挂齿。”孙大夫摇手阻止她。
    “小女子这回可真是班门弄斧了。”晓月对眼前的老人肃然起敬,这会儿可知道为何众人皆对此人如此敬重了。
    此人一生传奇,比之她爹爹鬼医白磊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爹爹算是一半的江湖人士,十多年前又退隐不管世事,因此常人不一定认识鬼医。可世人一定知道“药王”,他走访乡镇十余年替人看病,一边不耻下问探寻偏方,并加以研究,而不是对民间偏门全部加以否定。
    从前朝文帝至当今圣上,都曾多次欲封他为官,这位孙大夫却宁愿替天下人看病,也不愿入朝当官,算是一代奇人;其医术之高明,更是无话可说。
    “娃儿这话可错了。天下药石之多,非一人可知全貌;孔老夫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何来班门弄斧之说!”
    “您老教训的是,晓月会记得的。”
    “好了,娃儿也别跟老夫客气了。”他说完,看到一直杵在晓月身后一言不发的男子,忍不住问:“这位是?”
    “谁?”她奇怪的回头,这才看见了宋青云,吓了她一大跳。“你怎么下来了?”
    好大的进步啊!他方才不是还死不肯下马车吗?
    宋青云寒着脸,不肯回话。他能说什么?说他担心她吗?她才出去不到一刻钟啊!现在一想,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晓月拿他没辙,只好转向孙大夫向他介绍,“他是风云阁的宋三爷。”然后她又向宋青云道:“这位是孙大夫。”
    “久仰大名。”宋青云同孙大夫颔首。
    风云阁那老三不是瞎子吗?他的眼怎么……
    孙大夫讶异的看着他,“你的眼……”
    “好了。”宋青云简单地回答,摆明了不想让人探问下去。
    孙大夫见状也不好多说,决定私底下再问晓月。如果他没猜错,这小子的眼能复明,该是和这位年少有成的女娃儿有关才是。
    “能走了吗?”宋青云不悦的询问。
    晓月本想拒绝,但孙大夫却道:“娃儿有事便先回去吧。现下病患服下汤药,也得等一段时间才知道效果。”
    “孙大夫--”“放心,我也要趁此时去休息一下。若是病况再有问题,我会让人去风云阁通知你的。”
    “也好。如果没问题,我明天再过来。”她话才说完,就被宋青云抓着胳臂带走了。
    晓月不悦的的被他带出帐篷,上了马车之后,终于忍不住念道:“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这里的大夫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一夜没睡,想误人病情不成?”明明中是担心她会和孙大夫一样累得昏倒,偏偏他说出口的就是没好话。
    “你--”她气得握紧拳头,“我不会拿人命来玩的!”
    “那就先把精神养好!”
    晓月一时词穷,只好赌气的别开脸、闭上嘴、合上双眼--养精神去!
第九章
                  一夜未眠,在马车规律的摇晃下,晓月闭着眼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听到城里街市喧哗的声音,她无意识的皱着眉,往温暖的被褥钻去,想把那些嘈杂的声音挡在外面。 
宋青云好笑的看着她先是死命的往他怀里钻,然后又抓着他的手盖到她耳朵上,跟着一只手缩在他胸前,另一只手还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敢情这女人不只把他当床,还把他当成被子了? 
本来他见她坐着睡,头老碰到车板,他心中不舍便将她移过来身旁。谁晓得这女人竟然越睡越过来,先是睡到他身上把他当床板,接下来还把他两只手当被褥,一手盖到耳上阻绝噪音,一手盖到腰腹防止着凉! 
是他的衣袖太过宽大才会造成她的错觉,还是她根本就睡昏头了? 
当初一时心软,害他现在想动一下都不行。只要他把手移开,她就会皱起眉头,将她那会自动跑走的“被子”抓回来。 
他又狠不下心把她叫醒,如今他还能怎样?只好认命的抱着她了。 
不过他这床板兼被褥倒是当得挺乐意的就是了。 
怀抱着晓月,宋青云细细瞧着她的睡颜。她干干净净的脸未施脂粉,小脸枕在他的胸膛,安静的沉睡着。 
忽然,他发现她和他的呼吸频率竟然一致。他吸气,她也吸气;他吐气,她也跟着吐气。他突然想到,她难道不会觉得“枕头”会跟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很奇怪吗? 
会呼吸的枕头!这念头一冒出来,他忍不住就想笑。 
他眼角眉稍带笑地低首亲了她额头一下,他喜欢这种和她呼吸相同空气的感觉。 
忽然间,他发现“看得见”这件事也不是那么恐怖的,至少他喜欢能看见她的容颜,看见她的喜怒哀乐。 
因为这点,这个世界似乎变得好了一点;这样的改变就让他比较能接受,而且欢迎。 
也许他对这个世界太苛刻了。以往的事物不过都是他的想象,对人们来说,眼前这些才是真实存在的吧。 
或许对他也是,只是他无法接受而已。 
其实不是世界变了,世界一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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