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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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之左手-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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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驾,能给我打一盆热水来吗?恩,对了,还需要盐,大概一斤左右,干净锋利的的小刀,干净的棉布,或者卫生纸也行。“
    这时候,罗和义的弟弟叫做罗和强闻讯赶了过来,正好听到张立平列举出来的东西,忙忙的叫他老婆从家里拿了这些来。
    张立平先将盐化入热水里,再拿干净清洁的布慢慢对罗和义背上那条可怕的伤口进行清洁,将上面沾染的污垢血痂后抹落才发现,原来伤口早已溃烂流脓,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周围已出现大小不等的水泡。伤口内肌肉由于坏死,呈暗红色或土灰色,失去弹性,刀割时不收缩,也不出血,犹如煮熟的肉。伤口周围常扪到捻发音,表示组织间有气体存在。轻轻挤压患部,常有气泡从伤口逸出,并有稀薄、恶臭的浆液样血性分泌物流出。锯齿形的交错分布,仿佛是遭受了一种巨大力量撕裂,叫人不禁联想这是什么样的凶器造成的。
    张立平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连续扎了七八下,有三根针扎得比较深的索性让它们直接留在了病人的体内,接着用小刀在伤口溃烂最凶最深的地方轻划了一个十字,旁边由贺四帮手,不停的以干净的盐水冲洗着,腥臭难当的血水流了一地,接着又细致的清理着伤口,剪掉旁边的死肉碎肉。做这一切的时候,罗和义整个人丝毫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才显示他的人还活着。
    在清理的过程中,张立平忽然眉头一皱,奇怪的“噫”了一声,因为他在清理伤口的时候,手上忽然感觉到一种阻力,忙将头靠近了些仔细检查,丝毫不因为那污秽腥臭而有所避忌。
    很快的,张立平就找到了阻力的来源,因为没有镊子,他只能小心翼翼吃力的在伤处探询着,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左手却飞快的自行伸了过来,在右手上狠狠打了一记,张立平愕然间,很快就回过神来,取来一张塑料布包着左手任其进行探询,不久,似乎手指就捏住了什么东西,想了想以后,才用力将之拔了出来!
    罗和义立即发出一声高亢至极的惨叫,以至于旁边的人的耳朵里竟出现一种“嗡嗡”的感觉,接着就再度满头冷汗的晕厥了过去。
    虽然他的伤处神经已被毒性所麻痹,加上张立平对他施行了针灸麻醉,所以先前感受不到那清创割肉的任何痛楚,但那东西一拔出来,仿佛水壶被揭开了塞子,那强烈的痛楚竟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上。
    在明朗的阳光下,众人的背心处却生出一股强烈的寒意,张立平手上拿着的,竟然是半片乌黑色的尖锐东西!
    “这……。这是僵尸指甲啊!”旁边的一位老人惊恐的瞪大了眼。
    这句话迅速被更多的村民所接受,他们立即一哄而散,在场留下的人除了两三个胆大的小伙子,就只有王先生一行,以及罗和义的亲弟弟而已。
    说实话,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张立平的心中也在那一刹那起了畏惧,但好在旁边的贺四很快就将那半片乌黑色的东西要了过去,仔细研究了一下才皱眉道:
    “我倒觉得这很像是王刺………………王刺是中药采购中的行话,其意就代表的是老虎掌上的爪子…………………只是颜色有些对不上号,僵尸好歹也是人变的把,你有见过谁的手指头生这么粗的?倒是这家伙开始竟然这样疯狂,实在有些怕人。”
    “他这是得了狂犬病。”继续埋头清理伤口的张立平淡淡道。“怕水声,畏光,神智迷乱,并不即时发作,这都是狂犬病的典型症状。”
    贺四还没说话,旁边罗和义的亲弟弟罗和强却迟疑着道:
    “这位……。先生,你说我哥这不是中邪,而是狂啥子病?”
    张立平点了点头。贺四却知道这些村民没什么文化,忙对他道:
    “狂犬病,就是疯狗病啊!”
    “啊?”罗和强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好久才恍然大悟过来:“这就是疯狗病,往年只听老辈子摆过。”
    张立平却转头对他道:
    “现在有几件事要等着做,首先,你的嫂嫂被病人咬了一口,应该尽快送去打一针狂犬病疫苗,第二,你哥哥的病我只能暂时处理,要马上送去医院里抢救。”
    “要得!要得!”罗和强搓着双手连连道,没想到他的老婆却在旁边暗中掐了他一下,小声道:
    “你个瓜娃子,家里哪里还有钱嘛。这一进医院,还不遭弄干啊。”
    罗和强显然心地淳朴,尽管面上露出困窘的表情,却还是黯然道:
    “只有委屈娃儿了,给他准备的学费说不得要暂时挪挪。”
    他老婆显然不答应,两口子几乎当场吵了起来,谁知道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先生听了旁边的司机对他耳语了几句后,却忽然道:
    “和义老弟的医药费就包在我身上吧,只是我对他受伤的经过很感兴趣……。。”
    罗和强是个实在人,也没有什么心机,听了这话马上道:
    “成成,等这里的事儿料理完,先生您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显然想到了那天的情形,忙补充道:
    “但我是绝对不去那鬼地方的了。”
    王先生点点头。张立平继续为罗和义将背上伤口清理完毕,又将被吓得昏过去的罗大嫂救醒,就动手将病人抬上车,向着绵阳开去。
第五十一章 黑而尖锐的指甲(下)
    因为考虑到车上有病人的关系,车开得很慢,张立平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王先生转头望了望后面那辆装着罗家人的面包车,忽然问道:
    “你看罗和义活下来的可能有多大?”
    张立平皱眉道:
    “我也是正在想这个问题,他的情况初看上去很符合狂犬病,然而细节上却有些不同,这样来说把,他感染的狂犬病病毒似乎是一种非常稀少的变种。普通的狂犬病是以破坏人的生理机能为主,所以一旦发病,死亡率高达99%。剩下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如同买彩票中大奖一般,但他感染的这种病毒却很是奇特,仿佛是以至幻神经系统为主要目的。”
    “相反的,你们也看见了他背上的那道伤口了?它看似可怕,但若不是那病毒不停分泌出一种不知名的麻醉激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起到了一种保护的作用,否则他早就出现败血症死去了。”
    王先生沉吟了一会儿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反而很大?”
    张立平很是慎重的点点头:
    “对,我想应该是这样,他背上的伤口看似乎严重,但现在对这种厌氧性坏疽的处理已经形成了一套有效的处理办法,如果我的推测成立,他感染的的并不是常见的狂犬病病毒,那么………。”
    “活下来的可能性有八成。”
    张立平思考了一下,才郑重道。
    “很好。”王先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四,你等下就不必去医院了,将这东西带去成都那边的铺子上,老赵那边见多识广的药工多些,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实在不行,就拿到国家的专业鉴定机构去,出些钱弄明白它的来龙去脉,这很重要。”
    他口中所说的这东西,就是眼下正被布包裹起来的那片乌黑色的甲片,说实话,说它是什么僵尸指甲,张立平是不大相信的。但其本身确实带了一种非常神秘诡异的意味在里面。王先生的做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很快的,罗和义就被送入了绵阳市一医院进行治疗,他的唾液被送检后的结果很快出来了。果然不出张立平所料的,是一种变异过的非常规狂犬病病毒,这在国内还是首次发现。其致病性和传染性都是常规病毒的二点七倍,在释放出致幻酶的同时,却可以麻痹人的中枢痛觉神经,降低肌体的代偿量。经过试探性的小剂量给药后证明,高浓度的头孢他定Ceftazidime能够非常有效的杀灭此病毒。
    但是由于罗和义同时还并发了蜂窝组织炎与碳疽病,因此他将会拥有一个长期的康复过程,并且就算恢复以后,身体机能也将全方位下降,这也就意味着指望他再次去墓中寻找那支“黑之角”的可能性极小。
    张立平的失望之情溢于仪表,但是王先生却微微一笑,显然心中早有成算,他看了看表道:
    “大家忙了一上午,现在已经是两点多了,我留个人在这里照看着,走咱们去把午饭吃了吧。”
    一行人寻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雅致的酒店,到餐饮部要了个僻静的包间。菜很快就上了上来,王先生绝口不提他们远道而来的目的,只是努力的劝着罗和强喝酒吃菜,看他已有些半醉,才有意无意的道:
    “你们两兄弟去掘坟,你哥弄成这样半死,你却抛下他完好无损的跑了回来,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事儿你可做得不大地道哦。”
    罗和强显然酒量并不大,喝了二两就脸红脖子粗的了,顿时啪的一声摔了杯子,大着舌头站了起来:
    “王老板,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承认当时不……。不该放他一个人下去,可哥这他妈是活该!”
    “哦?”王先生眼里光芒一闪道:“那是怎么回事的?”
    罗和强一仰头,灌了一杯白酒,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回忆道:
    “我哥那天来找我,说是有个发财的机会,我开始不大想去,知道他爱搞些歪门邪道,耐不住他软磨硬泡的,就在上个月二十七晚上跟了他去。”
    “……。。那是个大墓,藏得也很好,离头年掘的衣冠坟刚好对着大概两里路,荒山野岭的我们也不怕人看见,挖了半夜觉得实在不行,就拿开石头的雷管放了炮,强行弄了条口子出来,里面挺大的,少说也七八个房间,只是寒碜得紧,尽是石头雕的老虎啊,熊什么的,棺材里随葬的也就是那么十来样玩意儿,一样值钱的都没!”
    “那这些东西呢?卖了?”王先生忽然道。
    “没有,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去了。”罗老二摇摇头。“是这样的,这些东西都是他背着,说是拿回去再分,没想到明明都出来了,他楞是睁眼说瞎话,说将东西忘里面了,让我在外面等着!”
    说到这里,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了几口,用力的呸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吐骨头,还是在愤恨他哥的行为:
    “我知道,他开始一定在里面有什么发现,想要独吞,又看到我在墓里瞒着他摸了一样东西,就起了打猫心肠,想要吃独食!”
    “这么说来,你哥就是在再次进墓的时候受的伤了。“张立平问道。
    “多半是这个样子!”罗老二愤愤的道:“当时我心里鬼火冒,未必还瓜西西的站到外头喝风啊,各人转身就走了,哪晓得睡了一晚上起来,就听倒说他遭人两手空空的抬起回来。装东西的包包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切了。唉………他当时要是把我喊夺一路,两个人起码有个照应,何至于会整成这个样子?“
    他说到不快的地方,就要喝上一大口酒,此时显然已到了极限,接着说了几句模糊不清楚的呓语,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王先生对着张立平点了点头,后者会意的站了起来,走出包房外对服务员吩咐了几句,要他不要打扰,两人就到了四楼的休闲区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叫了两杯咖啡。
    “他的话,我看是可信的。”
    王先生笑着道,他的笑很成熟,具有中年男人才有的那种看破世情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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