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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什么了？”
那嬷嬷忙走上前回道
“小李子专门来报信，说是千岁回来了！”
“哼！”一声冷哼中响起，凤栖殿的烛火都扑扇了下，似乎也被这威严而压抑的氛围所感染。只见秦贵妃居然坐了起来，她嫩葱般的脚趾一翘，随即开口说道
“看来我得去一趟了，秦嬷嬷，你说这会儿皇上跟千岁在干什么？”
一个宫女忙跪了下去，她手中拿着金薄重台履，手上更是极小心的往秦贵妃的脚上套去，秦嬷嬷是随着贵妃进宫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自家贵妃的脾性的，待听到贵妃的问话时她忙低头回道
“奴婢不知，只是、只是怕千岁要是再提及那布偶的事情，娘娘、咱们、、”
“怕什么？老匹夫要是真的敢问，那我也不怕伤了脸面！哼，我还巴不得他提呢！”
秦嬷嬷闻言忙噤声了，秦贵妃沉吟半响后又接着说道
“这样吧，你差个人过去看看，就问问看今天翻牌阁有没有动静，要是没有，那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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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这翻牌阁就是宫内所有在品级的妃嫔、小主们被皇上点牌侍寝的所在，秦嬷嬷喊了一个宫女出去了，秦贵妃起身坐在了梳妆台前，她乌云般的头发垂了下来，梳头的宫女刚走上前，秦贵妃就挥了挥手说道
“一边儿呆着，大晚上的谁看啊！”
秦嬷嬷一顿，随即挥挥手遣退了所有的宫女，她这次走上前，对着揽镜自怜的秦贵妃说道
“娘娘，依奴婢看还是稳妥些的为好，这几日皇上不时的差人过来问，只怕宫女们口松，万一说漏了一两句，这、这、、、”
秦贵妃不语，秦嬷嬷知道自家的娘娘是听进去了，她忙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
“再者，娘娘起先只是出一口闷气，现在人也抓了，想来也没少吃苦头，依着奴婢的意思，不如咱们放一放？”
她的话落，但见一道乌黑、光亮的瀑布闪过，却是秦贵妃回头了，她的杏眼圆睁，那气势吓得秦嬷嬷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只听秦贵妃冷笑着说道
“说的轻巧，哪里去找这般便宜的好事儿？且不说此番连太后都惊动了，我来问你，难道我秦鸾就是这般好欺负的？皇上背着我坐下了这样的事情，这口气让我怎么咽下去？哼，还有那个老匹夫，我决计饶不了他！”
秦贵妃一口一个老匹夫，想来对那千岁是恨得极深，果然，只见她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下了心中的恨意，扬声复说道
“那老贼误我，否则我岂会只是一介贵妃？要不是当初他坏了我的好事，想来现在连太子都有了！皇上宠信他也就罢了，怎么，难不成我吃了他的苦头，却连一点的小事都不能办了？哼，这回我倒要看看，他那什么来跟我斗！”
秦嬷嬷知道自己娘娘火气上来了，不由得暗恼自己话说得过了，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秦嬷嬷忙往外走了几步，见是原先打发去翻牌殿的宫女回来了，那宫女见秦嬷嬷走上前，忙跪下回道
“禀嬷嬷，奴婢问过了，说万岁今日宿在澄心堂了，并没有宣任何人侍寝！”
秦嬷嬷点点头，那小宫女随即退下了，等她走后，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响起，却是那秦贵妃，她大笑说道
“好哇，这就好！现在那老匹夫该知道，除了我，皇上是不会对其他人多心思的吧？哼，别管他有什么样的想法，都别想绕过我去！”
秦嬷嬷恭敬的站着，待秦贵妃笑声停歇，她忙开口说道
“娘娘，夜深露重了，是不是该安歇了？”
“不，我今儿个心情是格外的好，走，咱们看看去，这有些时日没见了，不知道咱们的千岁爷是不是还那么老当益壮！”
秦嬷嬷闻言忙拍了拍手，随即一干宫女走了进来，有的忙去为贵妃梳妆、有的忙掌灯、有的则捧着各样的宫服任秦贵妃选择。就这样，所有人忙了起来，待收拾妥当后，已经过了大半刻钟，秦贵妃是不吝展示自己的美的，如果说未施粉黛前她是千娇百媚的话，那这样一打扮后更显得是倾国倾城。如果先前说贵妃和侍郎夫人秦凤还有那么一丝相像的话，现在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同，这姐妹两个，贵妃不但姿容上更胜一筹，那周身的气势更是没法相比！
终于，秦贵妃满意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她随即带着一应的宫女和内侍出了宫殿，夜色中，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走至中途，见到是贵妃的行驾，一干人停住了。随即一个老者走出来行了一礼，他一抬头，若是玉玲珑在的话一定会叫出声来，可不正是王员外？
王员外，不、王千岁行了一礼后说道
“贵妃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第二卷 第九章 千岁
第九章 千岁
听到王千岁的话，所有的宫女都排成了两行站着，居中处闪开的了一条道儿，随后，在秦嬷嬷的搀扶下，秦贵妃缓缓的走上前来。至于王千岁这方，因为背着光，夜色中倒也看不分明。终于，秦贵妃站定了，王千岁略弯了弯腰，只听他开口说道
“老奴给娘娘请安了！”
吃吃的笑声响起，秦贵妃脸上漾着的笑意即使是娇媚的花儿见了也要低头，仿佛是极满意王千岁的态度，终于，她伸出了芊芊玉手，虚空一抬后口中念道
“千岁真是客气了，皇上早就免了你的参拜大礼，这、这要是让别人见了，怕是要传出什么是非来！说不得、说不得有人会在圣上耳边进什么谗言了？”
王千岁微微一笑，他站定后望着秦贵妃。秦贵妃的眼光闪了闪，随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云鬓，只听她说道
“听说千岁出去办差了？唉，这宫里少了千岁还真的是少了很多的乐趣，千岁辛苦了，想必差事办的极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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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千岁平静的回道
“有劳贵妃关心了，老奴出去一趟也只是见见各地的风土人情，倒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了，贵妃不说我倒是忘了，老奴回来后就听太医说贵妃身体有恙，可是现在依老奴看贵妃分明是神采更胜从前，想必是有人以讹传讹了？”
秦贵妃闻言脸色变也未变，她只是低头叹了口气说道
“难得千岁还记挂本宫，要不是太后和圣上垂怜，本宫安能安然无忧的站在这里？千岁，本宫毕竟年轻，这身子骨倒也恢复的快，千岁以为呢？”
王千岁一笑，随即回道
“娘娘说是便是了！老奴只是盼着万岁和娘娘福体安康，这便是奴才们的本分了！”
话虽如此，可是秦贵妃哪里是真的过来跟王千岁寒暄的，她等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千岁刚刚见了万岁爷，这是要回去休息了吗？也不对呀，千岁这般打扮，分明是要出宫了，唉，这皇城中也只有千岁，才能有这个自由？”
王千岁但笑不语，贵妃气急，秦嬷嬷见状忙低下了头去。果然，秦贵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面上的笑容更深了，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她对着王千岁说道
“有件事儿我倒是一直想跟千岁说说，那玩偶之家，就是那个整什么破布偶的那家铺子，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想谋害本宫。千岁，你可是整治这些不规矩奴才的行家了，本宫想问问你，这些人怎么处理更为妥当？杀了吧，也太便宜他们了！这事儿啊，还真得劳烦千岁替本宫想个法子，毕竟太后那边也是很在意的！‘
王千岁低了低头，口中回道
“此事老奴也有听闻，只是很多事情还有待查明，娘娘若是无事老奴就退下了！”
秦贵妃仿佛是没听见他的话，嘴里复说道
“听说千岁认识个美人儿，端的是国色天香，什么时候有暇带进来给本宫瞅瞅？嗯，好像叫灵什么的，唉，真想不到千岁一大把年纪了，居然对这些开始上心了。也罢，千岁要是信得过本宫，不如把那女子接进宫来做个宫女，到时候本宫奏明圣上，赐你们做对儿菜户可好？‘
她说这话，眼中的神色却是得意而猖狂，似乎是料定了王千岁必然会大怒。可是她失望了，王千岁只是着说道
“贵妃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秦贵妃甩了甩衣袖，随即说道
“既然千岁事忙，本宫也就不打扰了，秦嬷嬷，扶本宫回凤栖殿！”
王千岁一行闻言忙躬身以候，就在秦贵妃转身离开的当儿，她嘴里飘来一句
“千岁，夜路走多了会碰上鬼的！你可要当心啊！“
“谢贵妃体恤，只是老奴一把贱骨头，当不得贵妃的关心，贵妃好走！”
夜色中，宫灯闪闪的光亮像是一道细流，慢慢的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而王千岁一行则站在原处，没有一丝的声响传出。终于，似乎是王千岁低低的叹了口气，随即他意兴阑珊的开口说道
“算了，今天实在是没心思了，回吧，都回吧！”
他说完后抬脚就离开了，剩下的一干内侍面面相觑，有的嚷着公鸭嗓子开口说道
“咱们怎么办？千岁爷都回了，依我说，这娘娘也太不把千岁放在眼里了，千岁可是侍奉过三朝的元老，还保了咱们的万岁爷登基。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可是有过遗诏的，容咱们千岁见官不拜，除了圣上和太后，谁也不得命令咱们千岁爷做什么。可是秦贵妃居然还生受了咱们千岁爷的大礼，这不是明白的不把咱们千岁爷看在眼里吗？还有，咱们千岁爷可是执掌内廷的，她一个贵妃大晚上的堵咱们，这是不是打咱们千岁爷的脸啊？”
“噤声！小路子，你是不是活腻外了？咱们知道你是崇敬咱们千岁爷，可是你说话也要过过脑子好不好？唉，看你是个新来的，咱们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没错，千岁爷是得咱们万岁爷的隆恩，可是那秦贵妃也是不得了的，秦太师是贵妃娘娘的亲爹，再加上万岁爷平素里也只是宿在贵妃哪儿，说不得、说不得人家更近一步就是皇后了，你说说，咱们几个小太监背后议论主子，不想要命了你？”
小路子不服，随即嚷声说道
“你个大川子欺负人！我可是听当差的过了的，这千岁在万岁跟前那是最得力的，我只想着有一日能够像咱们千岁那样就行了，你也别埋汰人，要是下回秦贵妃再这样闹，我、我就告诉万岁爷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小太监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几人警惕的看了看左右，随即开口说道
“你想死别连累咱们，是、这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哪一个不听咱们千岁的，再说了，千岁那可是咱们的头儿，咱们的身家前程都在他手里握着！只是，那秦贵妃最容不得就是有人说这个，小路子，你记死了，在这深宫大院，人家捏死咱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咱们啊，充其量就是个卒子，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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