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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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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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景生不再听小钟的啰嗦把电话挂断,扭脸去看向车窗外被下午的日头照的白花花的街道,来北京二十多年了,那时他在社会最底层挣扎,在火车站货运站做小工,到不肯服输不愿被欺负,结识了一群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半大孩子,为了能保障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他们发誓假如这世界真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他们就正是专吃人的,他们流血、拼命、动刀子,非但坑都不吭一声,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
  那时他们才七个人,后来渐渐壮大了队伍,再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了他梁景生的名字,他与五虎堂的几个哥哥结拜,一直到现在渐渐掌控着五虎堂所有赚钱的生意,时经二十年,他一心一意漂白着曾被抹黑的名声,可他一直都没忘记过他的责任,那就是梁齐。
  他揉揉额头,太阳|穴疼的一跳一跳的,更疼的是他的心,因为他忽然发现,梁齐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他了,他交了女朋友,竟然,竟然是让他曾念念不忘的日本女人。
  这就是个笑话,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笑话,当梁齐告诉小钟樱木子是他女朋友时,那句话就跟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抽在他的脸上,坐在包厢里看着对面一对儿小情侣你来我往的往对方的碟子里布着菜,看着樱木子低垂着眼睛那长长的,颤动的睫毛,他怎么也忘不了女人也这样低垂着眼睛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痛恨自个儿竟然记得那么清楚,他更痛恨的是女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偷偷撇过来的一眼就像把刀子一样戳在他的身上,还有他那个傻瓜弟弟,看着女人的眼睛里闪动着让他痛恨的爱慕,其实他最痛恨的不是他自个儿,他觉得他没错,错的是那个日本女人,她竟然……他想不下去,想的脑子疼,只好闭上眼睛把后脑勺靠进椅背里,他得歇一歇,静一静,司机很安静,车子里也很安静,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静止下来,那样喧嚣的闹市,车外道上洪水般的车流,人行道上人来人往,车声人声,那样嘈杂,却仿佛一下子都失了声,就像一部无声电影一般被放映在车窗玻璃上,他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还有缓慢的心跳声。
  他承认他的脾气不是太好,可是他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没有这般羞恼过,紧闭着的眼前似乎还有那个女人无辜眨着眼的画面,可真是让他恼,他忽然哼笑出来,司机就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发现梁先生正在冷笑,可能也不是,仿佛是唇角抽搐控制不住,司机赶紧别开视线,老实的盯着车前路况。
  那个女人果然是个装B能手,瞧她装作吃惊的样子多好笑,或许她还在心里洋洋得意,她把梁氏兄弟一把抓,玩了这个玩那个……他都没办法再想下去,他真怕他会气疯了,不管他多努力要去想些别的什么,比如潘东明给他提议联手儿的做给部队上的活儿,可他脑筋一转不知怎么又想到了女人妩媚的醉态,她那么随便一个人,梁齐又那么单纯,会不会他们早已经做了那个了……他都无法忍受,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无法忍受那个画面,他只知道今儿个女人给他露了一手儿绝活儿,得知她与梁齐相处的时间后,他更恼,更多的是羞愤,他还没痴呆,还没忘记一个多礼拜前在在凯撒宫夜总会的那一晚,梁齐那么单纯的孩子这女的都不放过,不堪忍受的怒意想把火塞进了梁景生的胸腔里,只把他的心烤的抽搐着疼,只把他浑身的肌肉烤的血脉喷张到了极点,控制不住的哆嗦,手指渐渐收紧,收紧,仿佛手心里正好掐着那女人的小细脖子。
  到了公司他就叫秘书去叫小钟,小钟磨磨蹭蹭的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便拿起桌子上的内线话机对着小钟砸了过去,小钟都不敢躲开,任凭话机砸在他身上,梁景生还不解恨,却不再拿自个儿兄弟撒气,他的办公室里放着不少的植物盆景,平时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可这会儿都这么的不顺眼,他冲过去搬起一盆便砸到办公桌上,桌子上摆着的一体机哐啷一声掉地上了,他又搬起一盆对着会客区的玻璃茶几掷了过去,茶几也碎了,他还不罢休,气喘吁吁的又去搬起另一盆,小钟赶紧的上前紧紧箍住他的胳膊,叫:“哥,哥,您有啥气对着我来行不?是我没看好梁齐,是我的错,您别这样……”
  梁景生搬着那盆儿盆景瞪着办公室一角的博物架,那上头摆满了别人送给他的珍贵藏品,这是他手中盆景的下一个命中目标,瞪了一会儿他才喃喃说:“我真是着了魔了。”
  小钟都不忍看他这个样子:“哥,是我的错,您罚我吧,啊?”
  小钟好说歹说的相劝梁景生才肯放下手中的盆景,头上满是汗,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小钟,猛的甩开小钟的手,拉了拉他身上已经脏兮兮的唐装,才用一根手指指着小钟的鼻子,阴狠的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我查清了那个女人的来龙去脉。”
  小钟傻愣了一会儿,才小声嘀咕:“可,那女的是日本人。”
  梁景生一扭头恶狠狠的吼:“那就去日本挖她家的祖坟!”
第二十七章
  看着梁景生无比凶狠的眼神,小钟再也不敢说什么,点点头就出了梁景生的办公室,刚关上门就瞧见宋波跟老二石启云穿过走廊进来,宋波笑嘻嘻的问:“瞧这大便脸,啊?挨训啦?”
  小钟就没个好脸色,不答话闷着头就走。
  石启云一把拉住他胳膊,恼了:“丫的见天儿就没个正经路数,不是跟你说话呢,哑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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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钟这才咕哝一句:“我,我挖人家祖坟去我。”
  石启云一瞪眼恨铁不成钢的骂他:“靠你丫的,见天儿疯言疯语的,这是吃挂落了?”
  小钟对着梁景生的办公室门努努嘴巴,小声说:“听我的可甭进去,老大正有气没地儿撒呢,小心撞枪口上。”
  宋波“切”了一声,鄙视他:“以为都跟你似的没个眼力见儿啊。”
  小钟伸出一手指,指指他,决定不跟丫的一般见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得快,不然梁景生铁定劈了他:“成,不信是吧,那你们进去吧,我走了。”
  他说走就走,宋波瞧了瞧办公室的门,对一边格子间里办公的小秘书勾勾手指,问:“你们老总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小秘书是个戴眼镜的姑娘,眨眨眼,扭头看了一下老总的办公室这才小声说:“刚听见摔东西呢,也不知道为了啥。”
  石启云对秘书摆摆手,直接去敲门,听见梁景生应声儿了才开门,一瞧吓了一大跳,把宋波扯进来赶紧关上门,看着狼籍的办公室不禁问:“这是怎么啦?发这么大脾气,谁惹你了。”
  梁景生就坐在大班椅里,仰着头闭着眼也不说话,宋波又开门叫了秘书叫些人来收拾办公室,把那些被砸烂的都搬了出去,石启云才又道:“是不是今儿个跟那姓潘的没谈好啊,生这么大气。”
  梁景生依然闭着眼抬一手摇了摇手指说道:“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坐吧。”
  石启云与宋波等了老大一会儿梁景生才睁开眼睛,揉揉额头说:“这次潘东明找咱们做生意,是部队上的活儿,大买卖。”
  石启云“哦”了一声,梁景生接着说道:“军队房改新方案颁布了,三百万平方米的自有房,听他说要竞投,上面还有意愿要本地的拿头彩,他因为身份上的不方便,出不了面儿,以咱们公司的名义承接设计,资金方面他周转,咱们提供货源。”
  宋波摸着下巴沉思,问:“那利润怎么分配。”
  “二八。”
  “二八?他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梁景生却摆摆手说道:“他不找别人找上咱们,说明他这人还真是跟外头说的那样,精,知道咱们控制着货源,咱们这一块的利润就甭说了,他还落个便宜价,二八估计也是看在借壳儿面子,毕竟资金归他咱也不用发愁啊,两头讨好白捡钱的事儿嘛。”
  石启云点着头说:“摆桌面儿上看是咱们占便宜了,可甭忘了,合同上签的可是咱们的名字。”
  宋波道:“这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利润高的买卖风险就大些,大哥,您有什么想法?”
  梁景生靠进椅背里,看着窗口上方的那片天花板,过了会儿才说:“我一直有心思想把咱们的生意正规化,这也是一个宣传的大好机会,就算不赚钱也得把握着机会不是,何况,想不赚钱都不行,光是送料这一买卖,得养活多少人呵呵。”
  宋波听梁景生这么一说,就仿佛看见了花花绿绿的票子似的兴奋,说:“哪还犹豫啥呢,干呗。”
  石启云却道:“你说这个潘东明……我咋就想不明白,这活儿他能自个儿吞下,还干嘛找咱们不相干的,这不是嫌钱咬手么,会不会……”
  梁景生嗤笑,摇摇手指道:“不,他精着呢,他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刚才我说了,他身份上不方便,他也得顾忌他家老头子的名声,第一是避嫌,第二嘛,你不是也说了,料在咱们手里控制着价格,他也有思虑,谁不想做生意弄个最低价,再卖个好价钱,这次房改经费军队跟国家两方补贴,统筹统包,他不过从中周旋一下资金,却赚个满钵,他啊,心里都恨不得装个算盘,哪能拨错子儿让别人得了去。”他停了一下又道:“这是大事儿,你们俩抓紧时间组织一下货源,别的事儿暂时搁一边儿,等落实了再说,我最近私事儿挺多,老三忙什么呢,这有事儿的时候都不见人影儿。”
  宋波摊摊手:“谁知道呢,我也是老长时间的没见着人了。”
  梁景生满脸疲惫,对他们挥挥手低声道:“去吧,抓紧时间把正紧事儿农行了,见着老三让他来见我。”
  俩人走了后梁景生依然靠在椅背里,看着落地的大窗子面色寂寥的默默出神,此刻他像个已如迟暮的老者那样追忆着他的往昔,心中入到了沸点的沸水一样翻滚,想当年年少时看尽的世俗悲凉,曾经的小心翼翼,曾经的曲折迂回机关算尽,曾经多次的生死界限都在一念之间,他熬了多长时间才熬到今天这一地步,如今他早已得道,是只深谙游戏规则的老狐狸,在他不频繁的人生道路上翻云覆雨,果断从容的知道什么时候该不择手段,什么该被牺牲,什么该被利用,他知道他曾做过的事有多丧尽天良,也知道他早晚会坠入阿鼻地狱,可他一直都想让梁齐生活在无一丝杂质的纯净世界里,他早已被生活逼迫的面目全非,他想要梁齐像普通幸福孩子一样过着普通又幸福的生活,那是他一直渴望却再也得不到的。
  梁齐就像是他的精神,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他复制着他脑中的幻想给梁齐量身打造定制了一套他想象中的生活,看到梁齐快活开朗,就仿佛是他又看到他当年的样子,不曾被污染,不曾被生活磨砺的人鬼不辨,他不能,坚决不能让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来玷污梁齐,梁齐就应该像是天山峭壁上的雪莲花一样洁白无暇,樱木子,一想到这个名字他都感觉着嘴巴里冒苦水不是滋味儿,那个日本女人龌龊肮脏,怎么配得上梁齐,连给梁齐提鞋子都不配。
  他深知梁齐的本性单纯又善良,骨子里却执拗,认准一个理儿九头牛都拉不回,就像他不愿自个儿像以前那样照顾他,他总说他不愿哥哥在为他操心,这个孩子一旦遭遇爱情陷阱,必是心甘情愿的被别人操控。
  梁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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