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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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最后一季-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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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立马见到她,毕竟已和她有了最亲密的关系,总之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在我心里纠缠不休。

  今天是个大晴天,昨晚下雨的痕迹早已不见,只有几片落叶粘在青石板铺就的过道上,我站在门口,仰起头眯着眼,阳光很刺眼,强烈的辐射一波波的打在我身上,我脸没洗,牙没刷,双眼肿肿得,一幅颓然不知所措的衰样,在阳光下有种发霉的感觉。

  中午到九中那边吃饭,虽然天气很好,但是因为“非典”,大街上显得比较冷清,本该美好的五月份却有着残秋的那种萧索。

  九中旁边原来有很多家小饭馆,不过仍坚持营业的极少,在“非典”的淫威下纷纷败下阵来,好在我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店仍开着。

  我轻车熟路的走进店里,阿姨见到我,笑着对我说:“好长时间没来了,还跟原来一样吗?”看起来她仍记得我,真的,我都不知有多长时间没往这边来了,好像是自从桑姐不辞而别后,我就一直逃避,因为我怕来到这里,睹物思人,又会想桑姐,毕竟曾经沧海过,如今却只剩桑田。



  我坐在那发了会呆,阿姨就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端上来了,照样是两个荷包蛋,我向阿姨笑笑,眼前却突然浮现了去年冬天我和桑姐一起在这里吃面的情景,还有那个冬日下的雪人,顿时,对桑的思念充塞了我整个心房。

  “阿姨,原来那个理发的女孩这段时间回来过吗?”

  “喔,你是说那个和你很熟的女孩吗?早些时候,好像一两个月前吧,一个男的开车带她来过这里,和我说了几句话,咦,怎么了?面不好吃吗?”善良的阿姨间我面色突然间变得很差就连忙问我道。

  “没事的,没事的,你做的面真的和我妈做的味道差不多,好吃。”

  听见我这么说,阿姨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吃过饭后,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可能刚才阿姨的话让我的心变得难受,久久难以释怀,我试着说服自己,既然桑姐已经有了归宿,我又能给她什么呢?说到底,现在的我仍是一无所有的穷学生,别说车子房子,我连请她吃顿像样的饭的能力都没有。

  怀着错综复杂的心情,我沿着冷清的马路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象着那些流浪歌手的浪漫,流浪到哪里哪里就是他们的家,这是一份洒脱和独自享受寂寞的幸福。高一的时候,韩寒的《三重门》很火,我很羡慕,我羡慕他的个性羡慕他敢对抗传统以换来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我却做不到,因为我已不完全是我自己,我不能完全为了自己活着,我还要为了我的理想、我的家庭、我的高考活着。做为一个在城市上学以寻求出路的农村孩子的代表,我承载了太多,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不是说想个性就能个性的。

  为别的东西活着,或者就是像我这样活得很累的人的命运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我从自己的幻想中醒过来时,一抬头才发现都已经到了西郊了,该回去了,虽然我不愿回去,我的小屋此时仿佛一头邪恶的兽,等着吞噬我,那些试卷、参考书,一切都让我感到厌倦、无力和恐惧,但我却不得不回去,因为这是我的宿命。

  下午,诺诺和黎子都过来了,她俩坐在我床上,我坐在椅子上,一起讨论这几天复习时所遇到的问题,遇到分歧时,她们最后总会以我的意见为准,感觉到她俩对我的信任和信心,从不怕挑战的我却真实地感到害怕,五月三日那个还信心满满大力赞同留在校外复习的我,现在却是忐忑不安,我不仅担心自己,更担心我这么做是否会耽误她们,毕竟如果不是我的坚持,她们肯定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学校里。

  我已经感觉到远离学校独自复习是多么不明智的决定,犹如无头苍蝇般没有方向。然即使如此,我也不敢把这些告诉她们,而且我还要装做一幅成竹在胸的假象,我是她们的支柱,只有我才能给她们信心,我也决不能让她们背负过多的压力。

  一下午过得挺快,就在讨论问题和斗嘴中过去了,我看到她俩都很轻松快乐,没有一些紧张压抑的样子。难道她俩像我一样,都在伪装,都怕自己的沮丧会影响到其他两个人吗?我的心一阵触动。

  休息的时候,我放歌听,因为彼此都很了解,所以我放的歌她俩都很喜欢,当梁静茹的《勇气》在小屋里回旋时,诺诺轻声地跟着唱,我望着她,她也会意的微笑。

  “你们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笑得好暧昧耶,让我一个劲的起鸡皮疙瘩”黎子嘲笑诺诺道。

  但这次诺诺却出奇的没有反击,因为这首歌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每当听到这首歌时,心头总会涌起一股温暖。

  那是去年冬天,月考后,学校放了两天假,第一天早上才五点多,天还黑着,我正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突然被“嘭嘭”的敲门声敲醒。

  我一问是诺诺,月考的前几天她就没来上课,老班说她病了。但现她却急着找我,难道出了什么事。结果我慌慌张张的只在内衣外面套上褂子裤子就开门了。

  那天的温度是零下五度。

  诺诺一见到我就哭了,我看到她的嘴唇都冻紫了,一边心疼的吼她“傻丫头”一边把她拉进屋。

  “你昨天怎么不在,我等了你一晚上。”诺诺好不容易止住哭,就开始责怪我。

  “我昨天和满满他们出去玩了,再说我又不知道你要过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诺诺低下头不说话了,沉默了会,又开始哭了:“陆寒,你知道吗?我都快疯了。”

  “到底怎么了?”

  “我好怕,我现在学什么都学不进去,心里乱得不行,也不想上课,但是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呜呜。”

  “丫头,不哭了,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吗?”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是没用,我还是怕,妈妈又带我去找老班,他说你从小就在外面上学,很独立很坚强,所以叫我过来找你。”

  听了诺诺的话,我心里不禁苦笑,我的老师同学朋友都是这样认为,但是他们又有谁曾真正走进过我的内心,又有谁抚慰过我的伤痛和脆弱。

  但我还是竭尽所能的劝导诺诺,即是我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直到把诺诺逗笑了。

  末了,诺诺很奇怪的问我:“陆寒,你怎么了,一直再抖。”

  “没…没事。”我单衣薄裤的坐在床上,实在是冻得慌,不哆嗦才怪呢,但是人家大姑娘在这,我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脱掉裤子再穿棉衣吧。我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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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诺诺没事了,我发了两天烧。

  “明天就像是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什么滋味,充满想象;希望是偶尔拨不通的电话号码,多试几次,总会回答……”又一次听到four in love的《一千零一个愿望》,想着希望和明天,我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转过头望着黎子和诺诺,发现她们也都沉默着,失神的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那里有一只鸟儿孤独的飞过。

  傍晚我出去送走黎子和诺诺,走之前,她俩叫我出去逛逛,说到晚上大街上才会热闹点,我以身体有点不舒服为理由拒绝了,她俩也没有勉强我。

  他们走后,我到院子旁边的一家卖盗版VCD光碟的店里随便转了转,又想起前年的冬天,我和满满、小威、老肥、苗子几个到湾仔音像店里戏弄那个叫钱婷的小姑娘的事,不仅莞尔,真得有点想哥几个了,也不知以他们的德性,被关在学校里怎么能憋得住。

  见我在店里瞎晃悠了半天就是不卖哪怕一盘带子,那个一直坐在昏暗角落里像个幽灵般的老板很不满且鄙夷的瞟着我,好在我也是看得懂眼色的人,在老板下逐客令之前就已走开。

  我站在夜幕下的马路旁,竟不知该去什么地方,这个城市虽大,但属于我的却只有我的那间小屋的方寸之地。

  孤独的我徘徊了半天,突然间想起倩妮,在这个城市里,除了已不辞而别的桑姐外她是唯一曾关心我的人,而且如今我们还有了一层更亲密的关系。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强迫自己放下所有杂念,尽量把所有的心绪都放在复习上,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独自复习已经十多天了,也一步步的按照自己所定的计划进行,重点放在数学和理综上,把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的课本有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但谁知这样有没有效果呢。

  八点多的时候,我打开门看看,对面的屋子还上着锁,心里有些纳闷,往常这个时候倩妮早已经下班过了呀。

  直到十一点二十左右,我才听见倩妮说话的声音,不过同行的还有一个女孩,这让我既高兴又有些失望。我想出去,但是却犹豫不已,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倩妮。

  过了会,有人敲我的房门,我的呼吸顿时紧促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无比紧张的打开门,倩妮正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前,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削瘦的肩上,我的身影遮住了大部分的灯光,这样反而更衬托出倩妮脸部曲线的柔和与妩媚。

  倩妮直直的注视着我,她很平静,就好像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但我还是感觉到倩妮的眼神里流露出很复杂的情感,那时想掩饰也掩饰不住的。

  倩妮见我手足无措很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喂,傻了你,你昨天借的碟子还还不还了。”

  我接过碟子,但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倩妮见我半天都不吭声,就白了我一眼,说,好吧,那我回去睡了,你也别熬太晚了,别为了学习就什么都不顾了。

  说完倩妮转身回屋了,我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倩妮的背影,直到她关上门,听见她在屋里上锁的声音,我才失神落魄的回去继续我未完成的事业。

  
  三.回想一开始的那几天,我都是严格按照自己的计划学习,每天早上六点钟必须起床,读英语和听英语听力,但是却感觉没什么进步。所以今天我就一直睡到十点多才起来,反正就这样了,有点自暴自弃了,当然我心里明白这种倾向是很危险的,必须要尽快找到复习的突破口,以避免越陷越深。

  中午倩妮从店里回来了一趟,因为大姨又过来了,倩妮要把钥匙给她,然后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我也没说话就走了。

  感觉倩妮和昨晚不太一样,好像突然间变得很冷漠,甚至还不如以前,难道倩妮真得就如此不在乎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吗?难道在她心里我真得如此的卑微吗?

  我有时感到她关心我,但有时却感到她对我很冷漠,如此强烈的反差令我在矛盾中辗转,不知所以,越想就越烦躁,突然间神经质的笑,把手中的参考书仍得远远的,高考,滚你妈的,老子厌倦了,我把录音机开得震天响,和着哈狗帮愤怒的声调撕心裂肺:……蔡依林,###;徐怀钰,sunk……

  正在宣泄情绪的我,忽然听见外面的大铁门好像动了一下,又有邻居说话的声音,我赶忙闭上嘴巴又以最快的速度关上录音机,毕竟,在邻居们的眼里,我还是一个乖孩子的,所以我不能如此的癫狂。我静静站在屋里没有动,仔细地倾听外面的声响,在确定邻居们走远了后,我才自嘲似的走到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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