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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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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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这段日子苦了,今天就玩一通!”

  “狗屁秦大政,你那县城里的二奶现在还是你的二奶?”

  “拖了我二十万,回她那江西老窝。不提她!小姐,你这领口太古板,应该这样。哈!”

  这个晚上,秦大政得了严重的淋病,回去把白茹宁也传染了。

  白茹宁没有闹。

  秦大政说:“男人活在世上,做哪一样事不冒险?你不想上课了?好,我替你请个假。现在我回想起来,是荣耀烽这狗娘养的设的圈套。他对你动念头,我没让他动,他就借个小姐来陷害我。这笔帐,我要和他算的。”

  秦大政的摩托车刚开走,电话就响了。白茹宁拿起电话,她没有出声。

  电话那头喂了几声。

  “你找谁?”她终于出了声。

  “找你。你的声音我不容易忘记。我那天见到你受的委屈,我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你对你现在的工作环境不满意,打个电话给我。对不起,有个电话。再见。”

  白茹宁放下电话,老半天,才联想起打电话的人是谁。

  这个晚上,她早早地打开电视。在中央台和省台的新闻联播之后,就是市台的新闻天地。市台的新闻天地,第一条新闻是往往是留给市委书记,第二条就是那个市长出来亮相。

  第一条新闻就有他。那是他在参加一个市委会议。

  第二条新闻还有他,那是他在洞州纪城区的一个台商厂考察。

  这个晚上,秦大政的话特别多,话中流露出道歉的蛛丝马迹,白茹宁没有在意。

  秦大政钻进被窝时,白茹宁说:“明天我要上一趟县城。别碰我。”

  秦大政没有听白茹宁的,他还是打开灯,拉下她的衣裤,骑到她的身上。

  强迫着进入白茹宁的身体,要比白茹宁配合着与他Zuo爱,让他感到更加的爽快。
第二章
3

  “前天我很冒昧,打扰你了。”

  桂阳河差点脱口而出“骚扰”二字,他及时改换了字眼。

  昨天白茹宁回县城在妹妹家呆了一天。她拉上妹妹,在县城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看中一家品牌店,发下狠心买了一套冬裙和昂贵的化妆品。在八鳌呆久了,买起这样的贵重东西来就像一个农民丢了钱似的忐忑不安。只有当她站在妹妹家那扇大落地镜前,看着自己美丽的形象时,她失衡的心理才消失。她面对着自己,露出微妙的笑容。

  “市长要是这么说,那我找上门来就更加冒昧,更是打扰。”



  白茹宁轻轻地说。身上这袭端丽的衣裙给了她良好的感觉。但是她明白,她今天不宜于表现得过于良好,再者,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很轻易地就弹掉这样的久违而又奢侈的感觉。

  “能与你坐在一起,我很高兴。”

  桂阳河的眼睛没有离开白茹宁的脸。在这张脸上,他还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他尤其看重她那双哀怨的双眸。那种哀怨的神色,如同默默地向他求助,一股英雄惜美人的情怀千古悠扬般地从腿部直升抵喉头。他感觉到自己喉头发哽。

  “我要离开八鳌。我不仅是想,我是要。帮我这个忙,市长。”

  白茹宁的目光向桂阳河弥漫过去。

  “你的英语口语还好吗?”

  桂阳河受不了了,他失声地一笑。

  “我一直没有放掉。在八鳌那地方是没有人可以对话的,我就自话自说,也对我儿子说。”

  “在那样的地方能坚持这样,你很了不起。是这样,当有外国朋友来的时候,我们都要向师院的外语老师求救,这很不方便。市政府招待科需要一位有外语专长的科长。你如果觉得自己还需要提高,还可以到厦门大学进修一段时间。”

  “我可以,市长。”

  “可以什么?直接接手还是到厦大?”

  “我马上就可以开展工作。”

  “这太好了,我也希望工作能够尽快地开展起来。”桂阳河把眼光挪开。“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来洞州,家里人会同意吗?”

  桂阳河说完,眼光又聚拢来。这是他不好开口的一句话,但既然说出了口,他想看看白茹宁的反应。

  他答应把她调到洞州,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合约似的默契。默契一旦达成,他们之间的疏离顷刻消解。

  “我不能保证家里人——坦白地说,我不能保证我的丈夫会同意我来,但是我知道我要是再在那地方呆下去的话,我会……”

  白茹宁此时也不能将话说得太绝。她既要表示出决绝的意念,也要掌握好必要的分寸。有些话未来尽可以无遮无拦地倾诉,但是现在,留出悬念,更为到位。

  “我很理解。我想我会把你有所担心的事,尽我的能力办好。当然,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你说结果是什么意思?”

  “结果。对不起,我一下子找不到恰当的表达。”桂阳河意识到,他所说的结果白茹宁此时不一定能想得到。他所说的“结果”是指她丈夫的坚决的反对,而此时的白茹宁并不会理会这个,也想不到这个。桂阳河给了她的这个希望,是她意想不到的,既然来了,她便疯狂地想得到。

  “市长,你救我于水火。”

  白茹宁的眼前飘落下一片迷雾。

  “我明白。”桂阳河的声音低沉而平缓。

  桂阳河的手颤动了一下。他原本想抓住白茹宁的手。他压制了自己的冲动。在他的体内,现在还涌动着另一种令他不安的冲动,那就是他非常想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想了解她的性情,她的处世方式,她的快乐如何获得,他甚至想了解她的衣食住行,这其中包括她洗脸时用毛巾的姿式,挤牙膏的动作,她坐在抽水马桶上的腿脚的放置方位。

  奇怪,我为什么就没有想了解她Zuo爱的姿态?——我现在不是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吗?他想。他自嘲地呼哧一笑。

  “怎么啦,市长?”

  “我的眼前忽然有了一道奇观。”

  白茹宁跟着莫名地、凉凉地一笑。

  桂阳河被这种笑愣住了。他好像被带到很远的地方去。那是个什么样地方?灵魂的桃花源?

  好一阵子,对性的联想才再次如同上涨的潮水,澒泛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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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茹宁晚上十点,才回到八鳌。

  晚上十点,是不会有公交车的。一辆黑色、平稳又有点神秘的大轿车把她送回到八鳌。谁也看不清开轿车的人是谁,里面还坐了谁。

  她一回到家里,秦大政便扑过来。

  “我有话要说。”她一把推开秦大政。

  “做完了再说!想疯了!想疯了!”

  他将她凌空抱起。

  白茹宁知道,在这种情势下,反抗和叫嚷是没有用处的。儿子在另一个房间已经睡着,他那么小,不会过来救助母亲的。在八鳌,丈夫打老婆,家常便饭,像秦大政这样从不打老婆的男人已经让同事和邻居们善意恶意地当作笑料传播日久,如果是丈夫要干老婆,老婆不让干,这样的事情岂不捅坏八鳌的夜晚,岂不是要让八鳌沉陷到海里去?

  她忍受着,就像忍受着病痛。

  什么也不说了,时间一到,该走就走。

  4

  “老秦哪,老秦!”荣耀烽远远地就向秦大政挥手。

  秦大政觉得蹊跷,荣耀烽平常对他爱理不理,只有喝酒时才会放下架子,今天是怎么啦?今天的叫法也让他纳闷,平常秦大政秦大政地吆喝,不比对那街头寻食的灰狗好多少,他对每个教师都是这样的狗脾气,现在却是老秦老秦的,叫得人脚跟抽筋。

  “老秦,不要这样看不起人嘛!”

  “荣校长,你还行吧?”

  “老秦,你有那样一手,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哎哟,要高升的人装蒜我最看不顺,你能不能露点真相哪。我以后也不吃你喝你的,就是到上面去吃你一点喝你一点,你现在也不必就提前摆出这样的架式。什么时候走?”

  “荣校长,你一大早又喝酒了?”

  “老秦,你再这样调治你的老校长,我可你娘三代要气昏过去!”

  “荣校长,走,先喝酒去。我知道你一喝酒,才会对我说人话。走。”

  得知妻子的事,秦大政甩了酒杯,风似地往回赶。

  “你搞什么鬼?说得明白点,你搞什么交易,把我出卖了?!”秦大政大声地叫喊。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理不直,气也壮。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呆在这里。我是要走的。”白茹宁摘下耳机。“能让你到洞州市教育局,不用教书,你还有什么怨气?”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个当电灯泡的?你什么时候跟那个桂阳河勾搭上?我可跟你说,我大不了永远当不上官,其实也就是个小校长,可是我当个教师,那是什么人也开除不了的。你不要拿市长来压我,我不怕的。”

  “你坐下来。”

  秦大政想一脚踹倒椅子,可是那四平八稳的半圆坐椅只是晃动了一下,安然如常。

  “你可以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铲到外面去,也可以放一把火化为灰烬。你还可以拿一把刀子把我的头割下来,送到你的虾池去当肥料。你最清楚,我是走不了,能走,我早走了。”白茹宁手里捧着本听力英语杂志,瞄也没有瞄秦大政,平静地说。

  “你是说我们的关系完了?”秦大政看着白茹宁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有点被镇住了。

  “我没有说。但你要是想那样,我不阻拦。”

  白茹宁不正眼看他。



  秦大政心里有数。他现在差不多就是一个穷折腾,还能怎样?几年前,他还没有大败,到厦门,摆进酒家,见了几个二三十岁左右的有文凭的女招待,心里就在咕噜,白茹宁比这些个女人强多了,可是她们与男人搞上一夜,顶得上白茹宁拿的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吃有喝,更重要的,是能呆在厦门这样的城市里,换了自己是白茹宁,说不定早跑到厦门来了。他很庆幸白茹宁没有他那样的想法。可是现在,白茹宁想到了这个点子了!是不是因为当丈夫的把这样的事想多了,就会不知不觉让老婆也体会到了?他想到这,有点发虚。

  “你什么时候跟那个桂阳河搞上了?!”他不想让自己发虚,于是自以为是地想将白茹宁一军。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只是见过一面,——包括在班级的那一次,两次,都是在公开的场合,怎么搞?你也知道了,他那天在班级里看到我,见我那个委屈的样子,又知道我是学外语的,市政府招待科正缺一个会外语的,就想起了我。”

  “我要把桂阳河搞烂搞臭!”

  “凭什么?冷静一下,秦大政,听我说。”

  “放你鬼埋鸡买培(放屁)!——你说。”

  “算了,我不想说了。”

  “刚才,你说他在班级里见你受委屈的样子,怎么回事?”

  “这事那天我上洞州,他还又问起了我,问我当时眼睛为什么泪水湝湝,我还是没有说出来。我说出来,是掉了我自己的身价。那天上课,我让那个叫张茂根的学生不要捣乱,他是怎么回答我的?”白茹宁顿了一下,她似乎不想讲这事,可是如果不讲,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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