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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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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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我转进我曾生活了多年的房间,书架蒙尘但连写字台前的那张凳子也还是摆在原处没有移动的迹象。房间里似乎还徘徊着我的气息。整个屋子一切都是我和妈妈搬走时的那个样子,一切原封未动。我走到客厅抬头看看,那个右上角的蜘蛛网依然健在。我长舒一口气,我明白这就是我的老爸。一个永远生活在七十年代末期的单身男人。他如今的生活应该是生活里最简单的一种程式。冬冬看了说这就是一个老兵单身宿舍。爸爸的陷于沉默和对当今社会的漠不关心还表现在这个三室一厅房间里就是所有的家具都呆在我搬走时所呆的地方,包括搬家清理东西时那只我随手放在电视机旁边的空饼干筒。几年如一日的有着漂亮康乃馨图案的桔红色的金属物件,在我的手指触到他的时候,心底有一丝丝的疼。阳光扫射进来,把我惊了一下。冬冬在我以前的房间里翻看着我青春期的所有冲动以及莫名其妙的思索。我记得我在日记里这样写过,“英雄都已死去,剩下的孩子在阳光下擦剑!”冬冬拿着蓝色的本子跑出来,问我:“你还写过这样著名的诗句?”我说,曾经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靠幻想生活的真正的诗人,但现在我正在成为一条无所事事的贼鱼。冬冬拍手了,眼睛里发出一缕每每让我激动不已的光芒。光芒之上,一切当幻化成为圣物,一切当在鼓点中在光芒四射里沉默下去然后风起云涌。冬冬喜欢听我如此不着边际的给自己取出一些新的名字。我说你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家伙,这样的倒霉名字你也鼓掌。冬冬坐到沙发上,看着我:“你好像真的很贼也,是不是作贼了?”我在她问话的同时笑起来,心底掠过一丝寒意。小女子那惊鸿一瞥的眼光里分明是直探我心底的,而我几乎要无处可逃了。冬冬让我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她把手绕着我的腰把脸扬起来看着我,“知道为什么说你贼吗?”我摇摇头,我不敢触碰心底那敏感的神经,那令我寒意浸骨的风在内心渐成风暴。冬冬扭过头看爸爸在厨房忙活,回过头说:“你昨晚不够好,老是注意力不集中。”我这回是真的大笑了,我一下站起来,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抱紧她,让那两颗饱满而鲜活的草莓压迫着我,我在她耳边说:“光芒之上一切都是神话,今夜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使劲的吻她,手机却响了。自从我留给那神秘女子手机号以后,自觉不自觉的就把手机带在身上了。

  风一样的笑从手机里飘出来,你能来吗?我调整了一下略显慌乱的声音,说我在y城。女子放肆地笑:“你的女友回来了?难怪如此缺乏诗意。你应该和我在一起,你才会不至于被这城市的气候烘干。”她挂上了电话。本来已经走进书房的冬冬伸出头来问我,“谁呀?你居然也喜欢带手机出门了?”冬冬的惊奇不亚于我自己。我说,这鬼天气里谁知道怎么回事呢?我说至于刚才打电话的是林凯。我说既然回来了,晚上我们两口子就去看看他们两口子去。冬冬冲我一吐舌头,溜进了书房。我尽可能快的转到厨房,爸爸正在厨房里做一个很拿手的“爆炒腰花。”排风扇哗哗的响,整个窗都跟着都抖起来,彷佛那已被油烟浸透的缺了一块玻璃的窗棂随时都可能散架。爸爸锅铲翻飞,锅里的腰花在完成空中的一系列舞蹈之后香气扑鼻。我说老爸的手艺大有进步嘛。爸用手捞了一块放进嘴里尝尝,对我说:“可能咸了一点。你没在家,我平时是懒得做这个。”他三下两下起锅装盘,很迅速的一顿晚饭完成了。

  我陪着爸爸喝了点酒,而爸爸在饭桌上一共说了十五句话。他除了告诉我他种的杜鹃已经很不错外,最后一句是他放下碗:“我打麻将去了,你们吃完了就把碗堆到厨房,要上哪玩儿就去罢。爸开门走了,冬冬看着我说,你爸妈行动很统一嘛,深知你的劣根性。这么统一还要分开,一场婚姻真是毫无希望的旅途。”我说,何必这么悲观,鸟在天上飞难免撞上飞机,可飞机还在飞鸟也在飞,这就是说我们必须面对生活的残酷而自得其乐。冬冬又拿了个酒杯,给自己也倒上点酒,“我应该陪你喝点儿。”冬冬和我碰了碰杯,我说:“这样好的夜晚,谈谈我们结婚的事罢?”冬冬笑了,筷子还在装腰花的盘子里拔拉着。她看着我说,“你说罢,看你有什么创意?”我伸个懒腰,没什么创意,想着就要结婚了我就害怕,一个时代行将结束。我和冬冬都笑起来,我们决定去看看林凯。

  Y城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小城市。忽明忽暗路灯下的街道已经没有多少行人,现在甚至像我们小时候在夜街上疯跑的小孩儿也没有几个,现在的小孩子胆儿都小。穿过两条街道,我忽然间就看见了那些已经不可返回的日日夜夜。在那些对黑夜充满敬畏和调侃的夜里,曾经的我在这街上狂呼乱叫,尽情的拖延着回家的时间,因为在所有小孩儿的心中无不是如此。今天的游戏和嬉闹一旦结束,明天醒来朋友们还会在吗?每每在月明星稀必须道别时常常回头叮嘱彼此明天一定还要来,那时我们心中的惆怅足以奉献美丽而忧伤的诗篇。但小孩子是不屑于什么表达的,不论是经典的还是贫民的,他们比银月更深邃的眼眸在彼此灵魂深处都已经是奇妙的共鸣。走到这条街尽头拐弯的地方,那棵老树居然还在,并没有一点苍老的迹象。我指着这树前面的公路对冬冬说:“我的小学同学,一个调皮的男孩子,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一个星期天,九点十五分,我们几个人看着他从树下向公路对面跑去,突然之间他就飞了起来,再狠狠的摔了下去。他被一辆没有鸣笛便转过弯来的死亡之车带走了。一个生命就这样瞬间消失,一个鲜活的在前一天晚上还一起去偷老师阳台上挂着的香肠的男孩子,就这样留下凝住在嘴角的一滴血,无声无息的告别了这个世界,但也从此在每个玩伴的心中徘徊不去。



  我走过去抚摸了那棵树,回过头我看到冬冬以一种更为宁静的姿态在欣赏这棵树,她并没有泪花点点,她只是在这个故事之外以一个聪颖女子对这个世界里一个现实而残酷故事做一个深切把握,以便能够慢慢贴近我叙述的心。我们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我说走吧。转过街角往前走到中段,再爬一段石梯上去,便是林凯家住的楼。

  林凯的家住在一栋六十年代建筑的红楼里。楼道里没有灯,我牵着冬冬穿过漫长地黑暗敲响了门。开门的是林凯,还是如此精瘦的他依旧一拳打来。虽然九点刚过,林凯却已经是准备睡觉的样子。冬冬说,林凯你也真不够意思,下午才打了电话说过我们回来了,你就这么样子等我们的拜访呀?那岂不是我们门都进不去就又要被赶将出来?老公,你说说看,你这朋友是不是不地道?冬冬趴在我背上问我?林凯明显的愣了一下,但曾经是学生会组织委员的家伙反应倒也不慢,两秒钟以后像所有不善于撒谎的人一样,一拍头,大笑着承认错误,说是晚饭吃得太多给撑忘了。我几乎当场晕死过去。把我们让进去,林凯的老婆也是我的同学叫陈亦说我又帅了,眼神里带着笑明显对我和林凯门口的表演抱着嘲弄的意思。我说老同学都这么夸那就真是又长好看了一点,总算是对得起祖国人民的水稻、麦子以及蔬菜水果……冬冬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说:“你要卖菜呀?就你那发霉的数学基础,你算得清半斤和八两的亲戚关系吗,还不赔死你?”陈亦笑笑,“冬冬你还真说对了,鱼的数学虽然差劲但就还偏偏搞得清楚半斤和八两地关系。”陈亦看看我和林凯说:“你们一定也是这么觉得的是罢?”林凯的儿子这时候跑过来张着手要抱,我就总算躲过一劫。寒暄过后陈亦抱着四岁的儿子先进里屋睡了,叫林凯把他的藏品,一种云南野生茶给我们泡上。我说林凯你别忙了,还是那么勤快干嘛?林凯坐下来笑笑:“夫人之命岂可不从?你不知道三从四德呀,第一条就是夫人的命令要听从。”这逗得冬冬扯着我的耳朵使劲笑。我被冬冬拽得我呲牙咧嘴说,“这应该是夫人的暴力要忍得罢?”说笑过林凯就谈到了他准备换工作的事情。林凯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他把他的一系列证书,包括才学的监理中级证的复印件全拿给我,让我在我们城市想想办法。我喝了口茶,接过来问他,“真准备离开这里?”林凯笑一笑,明显带着些无奈的情绪。“也不是非如此不可,你只要帮我联系一下,像什么建筑公司之类就可以,实在不行一些大的装饰公司也可以,我搞现场监理应该没有问题,毕竟我还是不想丢了学了这么多年的本事,学以致用罢;另外,多点收入总是好的。”林凯的屋子灯光不亮,大约是怕影响小孩儿睡觉,我还是感觉出了他脸上的沉重。我说这茶很清凉,依我的经验也就品得出这个味道,真是有负茶仙儿。林凯端起他的紫砂茶杯慢慢地品了品对我说:“有这么点品也怪不容易了。这茶能生长在雪线附近实属难得,所以不仅品种很奇特,也因其雪水浸染,所以此茶洁净异常,颇有灵性。”我说,你也算茶的知音了。林凯摇摇头笑,“我其实是最笨最俗的。”林凯不愿去外边吃点夜宵,却非要让陈亦出来给我们煮点速冻饺子。冬冬推辞说要保持身材,我们于是告辞出来。这一阵的谈话,虽然躲过了下午刮起来的那阵风暴,我暗自庆幸,但林凯明显的言外之意让我感到一阵凄凉。

  再次穿过黑暗走到夜灯争相绽放的世界,冬冬说林凯是一个清凉的人,活得简约却也丰富。我搂着冬冬,使我们看上去更像二位一体。我说就是如此呀,但我就不喜欢那茶,略略的苦味让人总有阴雨天没打伞被湿衣服裹得全身发涩的阴郁之感。冬冬拉着我的一只手,用另一只手向天上挥去,彷佛抓住了什么。我说你干嘛呢,像一个巫女在不经意间暴露了那喜欢把世界搞得迷离的本性。冬冬丢开我的手,干脆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两个圈。她的头仰着,以致那白皙的脖子在这夜色里别有一种韵致了。我站在原地,看着冬冬类似于原始的舞蹈。她停下来,问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摇摇头。我看见冬冬笑了笑,说:“刚才有人说得很文学,所以精灵到来,我是巫女所以和他们打招呼,免得他们踹你。她笑着跑开,都市的夜不论城市规模如何,都是迷离而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我们何曾又有什么方向?我向冬冬追过去,而每一步清晰的脚步却敲在另一个地方,那扇精致的门后,那梅花丛里的一把嗜血的飞刀,是我无从躲避的一道闪电。一种罪恶感从心底涌出,我蹲在街边猛烈的呕吐起来。冬冬惊叫着冲了过来。

  我站起身,对着冬冬笑,“果然被踹了一脚。”冬冬依然一脸的惊悸,怎么会这样。我望望天上,我说一道千古之谜就此产生。就像今夜注定会产生爱情。冬冬说,“是吗,我怎么没看见?”我张开双臂,她扑了过来,我搂着她在午夜的大街上让风穿透我们。在遇见冬冬以前,我过的基本是一种幽闭的内心生活。我像一条真正静卧海底的鱼,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世界的林林总总,形形色色从不发表品论。对于女人所有的欲望仅限于想象。我并不清楚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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