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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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 第3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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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这里有着整个东城最大的一座房子,这并不是哪一富户人家住的地方,实际上在这里面的人确实曾经是富户、贵户,只不过此时他们却都不是了。
    他们同属于同一家,年龄上有的差着几个月,有的却足足差了一百多年!
    这不是活人呆的地方,这里是人死后摆牌位供后人祭拜瞻仰的地方。
    这里是孔祠,是孔家列祖列祖的灵位所在之地,也是一群生前曾是富户、贵户,死后却统统成为“冥户”的人聚集之地。
    平日里这里便几乎没有几个活人在,可是今晚却不知道为何,孔祠的外面竟然比着平日里足足多出了几十倍的人来。
    尤其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这几十人个个带盔披甲、手执利器,似乎是要防着这孔祠被贼人惦记似的。
    孔祠里能有什么好偷的?除了一列列的牌位摆在那里,阴森森、暗沉沉,若要打孔祠的注意,怕是有病了吧?
    并且这孔祠可是孔氏一族的利害所在,即便是外人进去什么都没做,也犯了大忌讳,必然难活。
    若是有人有病了,或许病得还不轻。
    “孔熊就在这里面?”牛望秋盯着那栋看上去更像是棺木的孔祠,有些不确定地问身旁已经醒转过来的孔彰。
    “不在里面还能在哪里?”听孔彰的语气,似乎仍然对牛望秋点晕他心存不满,一路上他虽然早已知道牛望秋是来救他们兄弟三人的,可是看着自己的大哥被他打晕,而自己也在无意之中上了对方的当……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好人……
    “看来他倒是还有几分胆子啊!”牛望秋并不在意孔彰与自己说话的语气,此刻他听孔彰确认孔熊确实呆在孔祠中,心中不禁有些期待了:或许这孔熊与他两位哥哥不一样,相较起来更好相处一些吧?
    “私下里他曾经跟叔父学过两年功夫,据说学得还不错。”听牛望秋夸奖自家兄弟,孔彰这才变得稍稍客气了些,不过言辞之中却全是对于孔熊的赞美,似乎并不关牛望秋什么事情。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去将他带出来。”跟孔彰交代了一句,牛望秋便直接上前冲着那几十号人冲了去,他没有带剑,实际上也并不需要什么剑,那几十号人全是普通的兵将,若不是因为他们穿着盔甲不好办,牛望秋不介意像在孔院对付那些人时一样一个个点晕他们。
    不过,既然不能点晕那便有那些人受的了,他自一人手中夺过一杆长枪,不待周围人反应过来,便将他们一一如扫落叶般全部挑到一旁去了,直到这些人惨呼出声来,其余的人才发现事情不对,等那些人全部围上来时,已经有十多人被牛望秋全部挑到了一旁倒地不起了。
    “杀!”或许是其中某个将领大喊了一声,黑压压的一群人便直扑向牛望秋。孔彰在一旁看得心惊,见这么多人攻向牛望秋,险险当场大呼救命起来。不过,也不过是一阵喘息之后,他惊讶地发现牛望秋并没有被那人潮淹没,反而是不断有人如先前一般惨呼着从人群中倒飞出来,有的直接摔在地上,有的砸在墙上,还有几个落在了离着孔彰不过三五丈的距离,更有一人直接被扔到了树上昏了过去……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倒地后便再也起不了身来。
    牛望秋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情着实无趣,除了这孔氏兄弟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外,便是这一件件看上去并不是麻烦的麻烦了。几十人的队伍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麻烦事,连独孤断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将百人的迎亲队伍杀得一个不留,更何况他对付的是只有几十人的规模呢?
    看着周身遍地哀嚎的人,牛望秋轻轻摇了摇头,一副全然看不上的模样,这才提了长枪往那孔祠内走去。
    不过,正当他走到孔祠门前正要踏门而入时,忽然听得里面一阵喊叫之声,隐隐之中尚有长箭出鞘之声,牛望秋面色一紧,暗自惊道:里面竟然还有人在!
    心中想着,他手上动作不停,不等那人靠前,当先一枪直扫那人胸口。
    “三……”孔彰见方才杀气腾腾的数十人此刻都已经尽数倒在了地上,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前来,只不过还没等他走到牛望秋身后时便听那门内响动,正当他面露惊喜之色要开口喊那门内出声之人时,却见牛望秋长枪挥起,早已先自己一步向门内之人扫去。
    “嘭——”的一声,牛望秋感受着长枪传回来的反震之力,再听那人落地的声音,知道应该是砸到了什么木头架子之类的东西,不过不知道为何对方身上并没有穿盔甲,若是那样,自己这一枪必定会打断他的几根骨头才是。
    “三弟啊!”牛望秋心中尚在思考着,却听身后孔彰悲呼一声直接入了门去。
    三弟?牛望秋微愣,难道说自己刚才打的那人是孔熊?可是,可是按照孔彰的说法,孔熊不是功夫学得……还不错么?

第四百四十九章 诡秘(首更)
    (今日两更,这是第一更~求慷慨点击!)
    外面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不断的有人呼喊着冲杀,有人哀嚎着倒下,有铁箭离弦时的破空声,亦有刀剑相交时的金铁碰撞声。
    可是无论外面怎样吵闹,竹屋之中的人却仿佛有着那一颗禅定的心,点着烛火,手中执卷,飘然世外。
    荀达翁看着那坐在烛火后的老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担忧的神色,他相信,既然老父没有说什么,那便足以说明事态远没有他所预料的那般严重。
    即便事情暂时超出了控制,老父也肯定有办法重新将事态控制起来。
    就像数月之前当得知孔二爷战死定都城时的情况一样。
    “你是说,外面那群人中带头的是孔雀那个丫头?”将手中的第三卷书看完,孔仲满轻柔了一下略显酸涩的双眼,然后轻轻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仰,取了自己身前桌子上的一方拳头大小的方盒,从中拿出两片冰片,闭目贴放在眼上。
    “正是。”荀达翁听不出老父问话中是什么情绪,所以他的回答也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情绪好恶,请求垂头应道。
    “那日她带来仲义身亡的消息,我本以为自此以后她便再无别处依靠……”说到这里,孔仲满语带叹息,似乎是对孔雀的背叛极为失望。
    “我会办好的,请老父放心。”荀达翁点头应道,所谓“虎毒不食子”,尊贵如老父又岂能说出来那等大义灭亲的话来?他作为老人的贴身护卫,“一点即明”是他这么多年来所学到的最有用、最讨老父欢心的本事。
    “我还听说昨天花恨柳在城里遇袭了?”孔雀的事情于孔仲满来说不过是诸多繁芜事情中的一件,与孔雀背叛相比,他感兴趣的更是花恨柳遇袭一事,虽然他早已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身边人所做,不过既然对方有意代自己试一试花恨柳的深浅,他也便不说开,权当没有接到送来的这个“人情”。
    “五人围堵,皆一招毙命。”荀达翁心中微动,还是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如实说道。
    “哦,看来本事确实了得啊!”孔仲满脸上笑意微现,“事后别忘了安抚一下那几人的家里。”
    “这……”荀达翁微愣,他早已知道自己所做必然瞒不过老父,心中本已想着接受惩罚,却没有料到听到的却是“安抚”这一说。
    “人家为咱们办事,自然不能一死了之……做事需周到,不要寒了人心啊!”挥挥手,孔仲满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荀达翁不必再问,荀达翁会意,请示了一声,见没有其他的事,便先退到门外守护了。
    “吴公子是如何看这事情的?”孔仲满似乎并没有察觉竹屋内此时除了他自己便再也没有别人,他依旧闭着眼,那两片薄薄的冰片此时已经融化了大半,由原来的铜钱大小,慢慢变小到如瓜籽模样。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口呼的不是荀达翁,而是“吴公子”……吴公子又是哪位?
    吴公子虽然不曾露面,可是听到孔仲满的话,仍然轻笑作答。
    “梦杀十三剑,至少被他用出了六剑,可不见得是一招毙命。”
    孔仲满听后也不恼,似乎对方这样说出与荀达翁完全不同的话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脸上粲然一笑,笑道:“您与花恨柳的事情,我多少也是听过一些,今日一见果然是有些介怀啊……”
    “这个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对方冷哼一声,对于孔仲满的话不置可否,只不过言语上却掩不住有意轻描淡写的意味。
    “你先前来时说带了一句裴先生的话来,不知道是什么话……此时可以说了吗?”之所以对对方客气,便是因为这人是那位“裴先生”的弟子,孔仲满对他客气也多半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给裴先生面子罢了。
    与裴先生,他很早之前便有过一次合作,虽然后来因为一些突发的事情而不得不中止,却也并没有在双方印象中留下什么不快。这种心理大概可以和商人的行事方法有些类似,即便是彼此之间上过当、出过篓子,但是只要这一次价格公道,生意仍然可以继续谈一谈。
    此时在孔仲满遇上麻烦时对方能够主动提出帮忙,便足以看出其诚意。当然了,孔仲满自然也知道饶州的重要性,此刻保住了饶州,也便是为裴先生背后的那人保住了一把向人背后捅出的“尖刀”罢了。
    说到底,也无非是相互利用,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稍显市侩,不说出来更显得“君子之交淡如水”些。
    原本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对方也应该将那句话说出来了,可是孔仲满却没有料到对方会拒绝。
    “说白了,这是一句求情的话。”那被称之为“吴公子”的人似乎察觉出孔仲满的不快,轻笑一声解释道:“我的先生与那您有几分交情,与那花恨柳也有几分交情,现在他的两位朋友要打架了,他自然要从中周旋一番,能不打就不打……所以说,这不过是一句求情的话罢了。”
    “若两边都是朋友,那裴先生可曾说若是劝不住这两边的朋友,到时候打起来又该帮谁不帮谁呢?”孔仲满摸过放在一旁的方帕,轻轻擦了擦眼睛,睁开眼极为满足地深吸一口气,这才问道。
    “这一点,我先生也说了。”虽然看不到吴公子的身影,不过孔仲满猜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有点头的。他脸上看似毫不在意,实际上却是在屏住了呼吸声注意着对方究竟给出什么样的结果。
    “自然是帮您。”吴公子并没有卖关子的打算,他知道自己先生之所以这样说全然是因为捎这口信的人是自己,即便对方说了“互不相帮”这种话,可是等自己看到花恨柳的时候仍然压抑不住怒气会动手……如此的话,倒不如提前许给孔仲满,卖他人情也好,让他宽心也好,总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便是了。
    “这样就好。”孔仲满心中微微松一口气说道。无论如何,能够得到这样的回答已经远远超出孔仲满的预期了,在他看来最坏的结果莫过于帮花恨柳而不帮自己了,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他并不认为太高,这从这位吴公子的话中便能听出一二;而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那“两不相帮”了,这个时候对于花恨柳也好,对于孔仲满也好,是最公平的一种,实际上孔仲满倒是乐意见这种情况的发生,毕竟对于花恨柳他并不怯怕。
    眼下听到的却是“帮自己”这种话,虽然表面上他看似满意地点头称好,可是内心中还是禁不住一突,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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