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早有心理准备，淡淡一笑道：“莫掌门但说无妨。”
而曲非烟则冷笑道：“莫爷爷，你说吧，我倒是想听听那些人如何诋毁我师父。”
莫大先生叹息道：“江湖上传说纷纭，说你师父一个大男人，混在恒山派一群姑娘和尼姑中间有说有笑，形影不离，别说几十位黄花闺女的名声给你师父损害了，甚至就连那几位苦守戒律的老师太，也让人当作了笑柄，你们可曾有所耳闻？”
这吴明倒是的确没听说过，一则他刚从龙泉出来，二则桃谷六仙不敢告诉他，三则这一路坐船，师徒两人包了船，只顾留恋沿途的风景，很少跟江湖中人来往，不然怕是早就听到风言风语了。
当然，吴明熟知笑傲原书，明白自己既然跟恒山派众人呆在一起，又阻止了嵩山派的好事，那么必定会被人妄加诟病。
这时，曲非烟气愤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人简直胡说八道，这一路我都跟师父在一起，师父对恒山派女弟子一向彬彬有礼，根本就没有任何逾越规矩的行为，这我完全可以作证，莫爷爷你可信的过我和师父？”
莫大先生道：“这个自然，莫某人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一双眼睛却还是有识人能力的，当时我一见你师父，便知他绝非常人。”
吴明拱手道：“多谢莫掌门信任在下。对了，江湖中的传言绝对不止于此吧，不然莫掌门应该不会如此谨慎才对？”
莫大先生道：“吴大侠所言甚是，跟恒山派女弟子的传闻无非是好事者的故意诋毁，这根本就做不得数，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不过你跟魔教圣姑任盈盈有染，却是让正派人士多有诟病，再加上最近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公然承认你乃是他的女婿，这自然更引起了轩然大波。江湖传言，你贪恋任大小姐的美色，又想当那魔教教主，已然成为正派人士的头号公敌……”
头号公敌？听到这里，吴明心中不由暗笑，这怕是嵩山派使出的奸计，想要借刀杀人。
只不过任我行这个便宜老丈人也是大大的狡猾，有推波助澜之嫌。
这时，曲非烟却是忍不住替自己师父辩解道：“什么贪恋美色，简直一派胡言，我师父跟盈盈姐乃是真心相爱的……”
而吴明依然风轻云淡，阻止曲非烟继续说下去，然后道：“莫掌门，就这些传言吗？”
莫大先生道：“唉，江湖人言纷纷，众口铄金，传闻比这要多得多，只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事，而这两件，经过多方证实，却并非无的放矢。”
吴明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江湖上的好事者向来喜欢搬弄是非，莫掌门想来有自己的判断，不然便也不会跟在下说这些了。”
莫大先生笑道：“吴大侠果然是个明白人。没错，我莫某人若是不相信吴大侠的为人，岂会跟你说这些。其实，原先我对你还是有些怀疑的，只是后来跟定闲师太聊过之后，又碰到了仪琳那个小姑娘自言自语，便让我对你深信不疑。”
吴明拱手道：“多谢莫掌门的信任，在下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莫大先生叹声道：“吴大侠多次相救恒山派，想必已经对我们五岳剑派并派之事多有了解。”
吴明点头道：“的确知道了一些，据说这是嵩山派最先提起的。”
莫大先生道：“对，嵩山派的掌门人左冷禅野心极大，一直想要吞并其它四派，联成一个大派，目的是想跟少林、武当两大宗派鼎足而立，分庭抗礼。他这密谋由来已久，虽然深藏不露，我却早已瞧出了一些端倪。草他***的，他不许我刘师弟金盆洗手，却又暗助华山剑宗去和岳不群争夺掌门之位，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并派一事。只是没想到这次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恒山派明目张胆地下手。”
吴明摇头道：“他倒也不是明目张胆，廿八铺一役嵩山派一边假冒魔教，一边又想当好人，若非我当时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恒山派怕还真会上当。而龙泉铸剑谷，他们更是直接假冒魔教弟子袭击恒山派，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野心。”
莫大先生点头道：“也是，左冷禅狼子野心，可是狡猾的很。等对付了恒山派，怕是我们衡山派也会受到波及。哼，魔教虽毒，却也未必毒得过左冷禅。吴大侠，既然你跟任大小姐真心相爱，那就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别人不来喝你的喜酒，我莫大偏来喝三杯。妈的，怕他个鸟啊……”
莫大先生出言有时十分文雅，有时却又夹杂几句粗俗的话语，再加上形貌落拓，衣饰寒酸，若非吴明认识他，还真不太相信他会是威震江湖的一派掌门。
只不过，吴明十分注重细节，见他偶尔眼光一扫，眼里锋锐如刀，只是这霸悍之色一露即隐，隐藏的十分巧妙，让人不易察觉。
吴明心中暗叹，这位莫大先生外表猥琐平庸，恰似个市井小人，但其实是个十分深沉并多智之人。
而且，吴明也看出，莫大先生跟他说这么多其实也隐藏着深意，怕是还有其它的目的。
第393章 冲虚道长
吴明深知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没必要说出来，因而他对于莫大先生的隐而不露并未深究，只是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说。
紧接着，吴明很快岔开话题，提及当初的约定。
那次莫大先生并不知道吴明的厉害，心里大抵有种将他当成后辈的想法，至于箫技什么的，纯属随口一说。
莫大先生尴尬笑道：“当初莫某人不知深浅，倒是让吴大侠见笑了，其实对于箫技在下并不太在行。”
吴明摇头笑道：“莫掌门误会了，在下想讨教的乃是胡琴技艺。琴中藏剑，剑发琴音。莫掌门凭借一曲《潇湘夜雨》名满江湖，在下深感佩服。二胡是在下喜欢的乐器，只可惜没有好的老师，不知莫掌门可否指点一二？”
莫大先生心中一喜，哈哈笑道：“难得有同好之人，莫某人欣喜之至，指点不敢当，咱们共同提高便是。”
……
由于身份的关系，莫大先生并未带吴明和曲非烟前往衡山派的驻地，而是将两人安置在了衡山半山腰的一个山洞，这里是他平时的隐居之所，也是练琴的所在。
莫大先生喜欢自制二胡，譬如他用的武器，便是自制的，既可以当乐器，又可以当武器，实在是十分的巧妙。
山洞中，存放了不少莫大先生的作品，吴明观看之后，对这个长相猥琐的家伙越发感到了由衷的敬佩。
莫大先生似乎极力想讨好吴明，进入洞中后很快便挑了一把最好的二胡送给了吴明。
吴明正好缺把二胡，便也不客气，坦然的接受了。
此后几天，吴明便在莫大先生的指导下，学习二胡技艺。
乐器虽然不同，但乐理和节奏等方面却是大抵相通的，何况吴明以前还曾学过二胡，进步之快，简直让莫大先生都叹为观止，连呼天才。
其实，自从吴明掌控了七弦无形剑之后，对于乐器的理解便上了一个台阶，学什么乐器都能轻易上手。
三天后，一曲《江河水》在吴明的手下拉出，便达到了让人潸然泪下的效果，就连莫大先生的成名曲《潇湘夜雨》，吴明也能拉得十分动人。
莫大先生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震惊之余，便拿出自己撰写的二胡心得体会，将之交予吴明道：“吴大侠的二胡技艺提升之快，简直让莫某人汗颜，这是莫某人这些年拉二胡的心得体会，希望对你有用。”
言下之意，大抵便是不需要再教的意思。
吴明接过之后拱手道：“多谢莫掌门这些天的授艺之恩，在下有一份薄礼回赠，还请笑纳。”
莫大先生惊讶之际，吴明却是飞快出手，转眼之间便点了他的穴道，并连连拍出千余掌。
莫大先生先是惶恐，紧接着脸色逐渐变为欣喜。
原来，吴明乃是用拍穴手法提升了莫大先生的内力。
拍穴完毕，吴明道：“莫掌门，请莫怪在下自作主张，我去也，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说着，他手一挥，施展凌空拂穴，解开莫大先生的穴道，此时人却带着曲非烟飘然出了洞外。
“吴大侠等等……”莫大先生连忙追出洞外，只是吴明施展的乃是天罗步法，快如闪电。
莫大先生来到洞外，只见两人的背影已经飘然远去，知道自己绝对是追不上了，心中暗叹：“这吴明的功夫怕是达到了匪夷所思的极高境界，或许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也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自己赌对了……”
……
到了衡山脚下，吴明这才放慢了脚步。
曲非烟偎依在师父的怀中，十分的惬意，此时笑嘻嘻道：“师父，这莫大先生被你这么一拍，实力怕是要提升不止一筹，那五岳剑派的掌门人中，他能排到第几呢？”
吴明淡淡笑道：“应该是第三吧，嵩山派的左冷禅和华山派的岳不群，实力不俗，莫大先生想要追上，却是不易。”
曲非烟道：“左冷禅乃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实力极高，在莫大先生之上，烟儿是认同的，但令狐大哥那个伪君子师父，实力有那么高吗？”
吴明微笑道：“烟儿，你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岳不群已经学了辟邪剑谱。”
曲非烟惊讶道：“那林家的辟邪剑谱真有那么厉害？”
吴明点头道：“的确十分厉害，而且见效极快。”
曲非烟更加无法理解，当即问道：“既然辟邪剑谱那么厉害，当时师父怎么不阻止他呢？”
其实，小丫头更想说的是，辟邪剑谱那么厉害，为何不据为己有呢？
吴明笑道：“辟邪剑谱虽然厉害，但其中却有缺陷，不然林家祖上为何要藏起来，而不让林家子弟修习呢？烟儿你放心，那岳不群学了辟邪剑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于吴明这个师父，曲非烟有一种直觉，仿佛他能预知一切，于是便不再多问，吐了吐舌头道：“师父，我知道了。”
来到衡山城，吴明在酒肆客店中多方打探，果然有关他的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了。
其实，莫大先生此前说的还是隐瞒了不少，并没有当着曲非烟的面说出来。
而江湖上鱼龙混杂，那些好事者嘴巴本就十分的不干净，说起那些污言秽语来，简直让人嗔目结舌。
曲非烟自然容不得别人说自己师父的坏话，那些口出胡言的江湖客往往都会被她惩戒。
吴明倒是看得很开，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是丝毫不会放在心上的。
而且，他很明显地看出，这些谣言是有人故意到处传播的，目的自然是要将他树立成众矢之的。
不过，吴明却是丝毫不担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无异于纸老虎。
师徒两人一路北上，这日便来到了湖北境内。
湖北有个武当山，乃是武当派的发源地。
武当派天下闻名，名头只比少林稍逊，是当今武林正派中的第二大门派。
武当太极剑法源自一代宗师张三丰，端的厉害非常，而吴明更是明白，武当派当今的掌门冲虚道长剑法不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用剑高手。
于是吴明便决定到武当山一游，并顺便领略一下武当派的太极剑法。
师徒两人的速度极快，不一日便来到了武当山脚下。
此时正值中午，吴明便在山中抓了野鸡野兔，在路旁熏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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