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知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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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知道 全本-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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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到这儿来的那天起,我就对这家的布局有了印象。刚才醒来时,随手翻来看看,一看到这图,我就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真是意想不到。吃过早饭去看看好吗?打听一下《指纹》社,就可以找到的。”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广田文具店。乘国营电车,在巢鸭车站下车,步行五分钟。这是一溜小平房,其中一个房间租给侦探小说家笠井明住。 

  “如果他上班,现在去也见不着。要是他不在的话,我们出去转转再来。” 

  真幸运,笠井在家里。只是说他现在正在工作,让我们稍等二十分钟。 

  “只谈五分钟就可以了。我们看了《指纹》七月刊上先生的作品,很感兴趣,所以想见见。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和先生交个朋友。” 

  哥哥真会说话,一席话说得一点儿不损伤《X光室的恐怖》的作者的自尊心。几乎就在文具店的胖老板娘要领着我们进去的同一时刻,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丰满红润的脸上,长着两片厚厚的大嘴唇。一看就知道是烫过了的曲卷的黑发垂在前额。一副宽边墨镜几乎遮住了脸部的三分之一,所以,我拿不准他有多大年纪。乍一看,象二十五、六岁;再看一会儿,又显得更年长些;过一会儿再看,又好象年轻了。 

  “拜读了您的大作……” 

  哥哥挥了挥手中卷成筒状的杂志,非常亲热地说。 

  “说实在的,我们和某个案件发生了一点点关系,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所以特来拜访。” 

  我怀着极大的兴趣,观察着他的表情。因为我想,箱崎医院的人命案,已经在昨天的晚报和今天早上的朝刊上做了大篇幅报道,所以,如果他非常了解箱崎医院—不,说他非常了解那个建筑也许更为妥当一些—而有意识地把它利用到作品里去的话,那么他应该从现在哥哥说的话里有某种程度的察觉。可是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噢?那么请进吧。” 

  我们被让进了小店旁边的六领席大的房间里。那实际上是一个杂乱无章的房间,一切都乱扔着。我们照着他所说的,把遍地皆是的书、手稿稍稍归拢,各自给自己腾出一个能够坐下的小小的空隙。 

  “您知道世田谷的箱崎医院吗?” 

  作过自我介绍后,哥哥直截了当地问。对方的眼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表情。 

  “箱崎医院?知道呀。我从昭和二十六年(一九五一年)起,在那附近的公寓里住了九年,和箱崎先生还打了些交道,所以很热。啊,我明白了!你们是看了那张图才来的吧?那张图是照箱崎医院为模特儿的。因为小说内容要求有一个医生的家,而我除了箱崎家以外,没有认识的私人诊所了。这么说,你们也是住在医院附近的人罗?” 

  “我们现在二楼借宿。喏,就是这间房间。” 

  哥哥翻开杂志,用手点着相当七号室的房间。 

  “您看了昨天的报纸吗?” 

  “没有。” 

  “今天早上的呢?” 

  “还没看。因为我有一份手稿,必须在今天中午以前寄出去,所以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没看报。有什么新闻吗?” 

  “是啊,出了很多事。按时间顺序记的话,前天下午,有一个住院患者去向不明。这人叫平坂。” 

  “平坂?是叫平坂胜也吗?” 

  “您认识吗?” 

  “只知道名字。那么,发现了尸首了吗?” 

  “尸首?可我还什么也没说呀!您为什么要说尸首呢?” 

  哥哥追问。笠井显得很狼狈。他没有回答哥哥的问题,只是走近堆在房间角落里的报纸,首先翻开了晚报。他在墨镜中的两眼盯住了第三版的标题,就在那一瞬间,脸上的红润消失了。 

  “老奶奶被杀了?” 

  他马上放下报纸,极力想掩饰心中的激动,用一种奇怪的冷冰冰的声音说。 

  “我还记得,那是一位喜欢说话的、手脚不闲着的老奶奶。现在正在全国通缉平坂,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好象没有。你怎么能预言平坂被杀了呢?” 

  笠井出了一口粗气,摇了摇头。 

  “我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在写推理小说,所以一下子就想到那上面去了。而且……” 

  “而且什么?” 

  “他是一个对头很多的人。那时候,附近一带的人,说他坏话的很多。当然,现在怎样我不知道。公寓因漏电事故烧毁之后,我就在东京到处辗转,可再没去过世田谷。” 

  “具体地说,是谁,因为什么理由,对平坂抱有敌意?” 

  “那我可说不上来。因为住在那儿的时候,我还完全是一个毛小子呢,那些暂且不说了。你们现在大概是处在十分 

  有趣的境况下吧。这是个什么地道?” 

  “是在防空洞里的地道。报纸上没有记得十分明确。可是,在你画的图里,既没有防空洞,又没有地道,那是为什么呢?” 

  “那些东西,我怎么能知道呢?又不是我自己的家。” 

  他不高兴地说。 

  “可是,这儿不是画有银杏树吗?防空洞就在银杏树下不远的地方呀。” 

  “那个遮西晒的银杏树,在三百米以外都能看见。我在那儿的时候,它已经长得比二层楼房还要高了。可是防空洞、地道什么的,我又不是不懂礼节的人,难道还能跑进人家家里去一一实地察看吗?” 

  他越说越生气,不觉加重了语气,但马上又缓和下来,用几分柔和的语调说。 

  “那么,从地道里弄出的,除了老奶奶的尸首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老奶奶的遗物、一个紫结绸的包袱皮和一双木屐。此外,还有与那完全无关的、一个脱毛雪花膏的空罐子。” 

  “你说什么?居然还埋着那样的怪东西?里面有什么吗?” 

  “那个洋铁皮罐吗?不,什么也没有,是个空的。” 

  哥哥又把猫是怎么不见了,又是怎么回来了的经过,以及警察搜查和询问的情况讲给他听了。笠井身体向前倾着,津津有味地听着哥哥的每一句话。 

  “真有意思!太有趣了!我虽然在写推理小说,可是还从未和具体案件打过什么交道。如果有了什么新进展,你们能写信告诉我吗?另外,我在小说里借用箱崎医院的布局一事,也请对他们保持沉默。我的名字恐怕谁也不记得了,只是他们知道了,会说不吉利的。我不愿意惹得他们不高兴。” 

  哥哥爽快地答应了。随后,我们告辞了。 

  我和哥哥来到医院门口时,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家人的扶持下,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 

  “是因为交通事故住迸二号室的那个人。” 

  哥哥小声地说。我点了点头。 

  “大野要出院了。” 

  “悦子,来!到二号室去看看。” 

  哥哥说完,就敏捷地向家里跑去。三十秒后,我们推开了二楼二号室的门。 

  房间里空空的,只是还有一丝暖气,给人一种刚才还有人住过的感觉。床上的毯子和放在椅子上的套着白套子的坐垫,无所归宿似地放在那里。 

  “你看着点,看有没有人来。要是有人来了,我们就钻进那边的窗帘里。” 

  哥哥仔细地环视着室内的每个角落。脸上渐渐地呈现出失望的神色。 

  “在刑警搜查过之后,还想查出点什么来,真是难上难啊。” 

  站在小桌上,伸手在风景画的镜框后摸索的哥哥,自言自语地说。 

  “哥哥!” 

  这时,我小声地叫道。 

  “哥哥,好象有个东西!在这个椅垫的中间。” 

  我解开套子的暗扣,把手伸进椅垫的夹层里,拿出一个写着“内服药”的白色纸袋,袋里装着药。 

  “是平坂的。” 

  哥哥看着纸袋上写着的姓名说。 

  “出去吧。” 

  就在我把纸袋放进口袋里的那一瞬间,门把手“咔嚓”响了一声。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了看哥哥。哥哥紧闭着嘴,直盯着门。 

  眼看着就要开了的门,终于没有开。门外的人似乎在从钥匙孔向里面张望。可是不管怎么张望也不能看到里面。因为刚一进屋,哥哥就脱下戴在头上的登山帽,挂到门把手上。而钥匙孔刚好在门把手的下方。紧张的几分钟过去了。当听到蹑手蹑脚离开走廊的声音时,我和哥哥不约而同地同时出了一口粗气。我们迅速地拿了帽子,溜出门去。 

  “是个女的。” 

  哥哥小声说。在走廊闷热的空气里,飘散着刺鼻的化妆品的香味。 

  “为什么刑警没有注意到椅垫呢?” 

  当我们回到七号室缓过气后,哥哥偏着头略有所思地说。药袋中,还有两包白色的药粉。 

  “我认为是因为大野的缘故。” 

  我回答说。 

  “当刑警们在翻看床上的稻草垫时,恐怕大野正坐在椅子上靠着椅垫看着。而到了检查椅子的时候,她又挪到床上,并把椅垫枕在胳膊肘下趴在那儿。那个椅垫的套子上绣着‘箱崎’两个字。也就是说,那不是患者私人的东西,而是借用品。所以,谁也没有对它加以注意。大野就那样和夹着药袋的椅垫过了两昼夜,然而什么也不知道。” 

  哥哥透过窗户看着晴朗的蓝天。 

  “就顺着这个思路说下去,我想要你说明一下药袋是怎么会跑到椅垫里去的?” 

  “那怎么行呢?我判断不出来。这恶作剧究竟是谁干的呢?” 

  “我先到牧村那儿去一趟,把这药拿去请他化验化验。也许是白费功夫,如果能得到什么不同的结果,那就是意外的收获了。在去之前,是不是去找找野田?” 

  野田听了哥哥的问话,睁大了天真的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会 

  “平坂的药?让我想想看。唔,星期天下午查完体温后,的确实送了两次药。我因为看到平坂不在房间里,就想不知又怎么了,于是等了一会儿。为了消磨时间,我一边等着,一边就清了清他的药。装水药的瓶已经空了,而药袋里还有两包药。其实,四天前就已经是那样了。那人说,他已经恢复了健康,用不着吃药了。所以,根本就不服药。” 

  “这么说,早就是两包药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平坂已经不吃药了?” 

  “所有人?我们?哦,我们三个hushi都知道,先生也知道,还有夫人也知道。” 

  “夫人?是敏枝夫人?” 

  “不,是平坂的夫人。我们家的夫人不管那些事。咦?你干什么要问这些事?” 

  “我刚才在二楼的洗脸间,碰掉了放在架子上的药包。袋子破了,药都撒了。我不知道那是谁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也许就是平坂的吧。” 

  “啊。那一定是了。他的药已经不需要了,没关系。平坂刚走,大野就要住院,一定是慌慌张张地打扫房间时,忙乱之中,人见或是谁把它放在架子上了。” 

  “啊,你说的大野,是不是就是刚才出院的那姑娘?” 

  我插了一句。 

  “是的。还有富内、小山田、工藤,都是今天出院。宫内本来应该昨天出院,因为那件事情,拖了一天。其他的人,因为这儿出了麻烦事,好些了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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