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雪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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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雪纪月-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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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我怒道。“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能力就能把他杀了?不管怎样,最终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你最好还是收手吧。”
  “不行,我答应了他,我一定会做到了。”
  “哪怕杀了他?”我看着他。
  “若这是他的要求,我自然也会为他做到。”他也看着我,眼神清澈明晰,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蠢!”我简直不屑。“哪怕自己会伤心致死,也会为他做到?”
  “是。”他深深叹息,“你不肯帮我,那我就等到明年的三月再动手。”
  我不由笑,“明年?再过十年你也不一定能杀了他。既然你那么爱他,你还是乖乖守着他到老好了。”
  听了我的话,他的眼神明显一黯,“若他不开心,守着他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
  “那你为了他,就算是死了也不后悔?”我看着他不解。
  “……要是后悔,我也不会修炼若华术了。”他起身,往房间门口走去。
  “我去休息。”走出去,从门外飘进来这一句话。
  我看着室内的地上,月光慢慢的退了出去,犹如潮水般月涨月落。我打开竹帘,天色自浓转淡,白玉天阶上,有天水色的露气正蕴,初春寒气还未消退,随手放置一边的茶杯,寒仙露的碧茶早已凉透。
  若华术,一种秘传的幻术。修炼之人需有极高的天赋,而他,却正好符合这个要求,虽然短短的几年,他的幻魂术已达上乘,若华灵力虽强,但是反噬之力也是不容小视。能够承受如此若华幻术的人,二百年来我只见过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魅魉。

  锁清风

  露水四刻,室内香风暖柔。
  我燃起一支抚香暖,放下了竹帘,遮住了外面的过于清凉的月意。
  渺渺的白烟熏起,带来了一股清甜的香暖之意,这个时候,正好袭来一阵睡意,但是我只是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并没有睡觉。
  走到木门之外,银白如水的月光耀在我的身上,冷风渐过,吹散了我身上的暖意,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
  院子中竹影婆娑摇曳,碧绿竹影随着月光,实在一派美好幽静之景,但是我却无心观看,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只扑腾着翅膀的白鸽从天际飞下,扑入院中,停落在我的肩上。
  我把停住的鸽子拿下,解开鸽子脚上绑住的一个小纸条,看着,摇摇头。把纸条揉入手掌中,瞬时燃起幽蓝的冥灵之火,把纸条燃尽。
  捧起鸽子,放飞。
  一团洁白的羽影,不一会儿消失在带着淡淡柔和月光的夜下。
  我轻轻拍了拍双手。瞬时,院外亮起橘红的灯火。
  我抬脚轻声走出院子。快出院门时,回身一看,他的房间里灯火已灭,想必,他已经入睡了。
  出了院门,外面已然停驻着一辆点着八盏漆金大红灯笼的马车。车身全用檀木镶金打造,车窗四框用上好的和田玉镶置成,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车帘是纱蝉雪丝,不过已经染成了黑色,里面合着金丝乌苏相织,看似轻薄其实份量无限,垂下帘子,即便有风,也会丝毫不动。帘子两边挂着淡淡的熏香盒子,暖香袅袅,此香名为“暖雪”,空气之中清淡似无,只感丝丝暖意,久了,才会感到丝丝甜香。暖人心提人神,香甜而不觉得暖腻,实为上等好香。一匹浑身墨黑的马无声的停立,温顺的低着头等待主人上车。
  我看着这一切,轻轻笑了笑。
  这时,马车一旁的空中莫名燃起了几个火字,火光透亮,带着诡异的气息燃起空中:怎么,不满意?
  我看着那些字,笑着摇摇头,答:“不敢不敢。”
  火字瞬息燃尽,又在空中变幻燃亮:为什么?
  我哑然失笑,说:“你还真是喜欢刨根问底啊,看来我平时对你还是太过纵容了,养成了你这样一个臭脾气。好吧,我来告诉你,暖雪熏香虽为好香,但是你却燃错了时间。”
  空中没有变化。只是一时静谧。
  我接着道:“此香应该腊月雪天之时燃起,才能体会其如梅花冰雪般的清雅暖香,给人舒神之感,而此时三月,你应该燃起清香,那一支天水露恰合适。”
  我话语未完,薰香已然无声熄灭。八盏大红灯笼灯火一时大盛,迸出火焰,盛极复而平静,灯火平静之时,飘起了几缕淡碧的青烟。果然还是换香了。我心里想,还真是不服输的劲头。
  轻轻赞了一句,还真快啊。抬起脚,上了马车。
  马车里车厢由古色的千年檀木构成,内设一个黄金小几,上面端放着由江南江上雪那家名店订做的几碟精致糕点,外加一盏碧螺春。一旁堆放的几个厚实的锦垫实在得我欢心,我靠上去,对着外面轻轻说,“到他那儿。”
  无人应答,但是马车却无声驱使前行。千里宝驹平稳无声,如履平地。不多一会儿,已行百里。
  我坐在马车内慢慢品着香茗,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轻轻在外面响起,那个声音恰似清风吹动车窗悬挂的竹帘的声音,浅浅淡淡,柔和悦耳。
  我懒得开眼,仍旧闭着眼睛养着神,不过口中淡淡说:“那就吹笛吧,不过要隔着远些才好。”
  外面一时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幽幽的笛声,随着车厢空气内“天露水”的清香,给人以无限清雅之韵。
  再一次外面传来一声清响。我坐直了身子,睁开了眼睛。“到了?”
  我问。
  笛声停止,马车也不再前行。
  我弓着身子想要出去,帘子自动掀起。
  我下了马车。
  走离马车三步,没有回头,只是说:“好了,你们回吧。”
  身后燃起一声轻响,亮起了一阵耀眼橘红的光芒。瞬时马车消失不见,仿佛一起莫名的泯灭于空气之中。
  我看看四周,朝着一个方向径直走去。
  踏过蕴含着青润青苔的石板路,衣裾上已染上了薄薄的露水湿气。夜色尽消,即将拂晓的荷塘,周围淡漫着淡白的雾气,早春并无莲花,碧幽的池水上飘着略带血腥味的涟漪。
  那是血的鲜红的颜色。血染在碧波的池水上,空气里弥漫着嗜血的味道。一个黑色的身影,斜躺在荷塘边上。
  披散的长发,苍白却俊美犹如盛放莲花般的面容,紧闭的眼睛,还有嘴唇边渗出了一缕鲜血,这个人,分明刚刚经历了激烈的打斗,身上受的伤足可致命,可是他竟然能够撑到这里才倒下,这实在令人诧异。
  黑色的长衫上添上了一层血味凝重的暗色,更让他的黑衣湿透。虽然看不出多少,但是从他浑身上下浓重的血腥味就可以知道,这个人受的伤实在严重。
  我蹲下去,用一支手抬起他的头。湿漉的长发拂过我的手臂,上面也有血。我皱眉,没有说话。他究竟怎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一边用另一只手抚了抚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庞,轻轻唤他:“魅魉。”
  他似乎听到我在唤他,他有些吃力的张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苍白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看到他还有力气对我做出这样的表情,我的心稍微舒了一口气。
  手,从他苍白的脸渐渐往下抚去,脖子,肩膀,上身……所到之处手掌霎那发出幽蓝的光芒。
  血,还在渗出的血慢慢地止住了。伤口,也渐渐的复合。
  “魅魉……”我轻声唤。
  他闭着眼睛,眉头舒展,似乎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无声的将他放平在地面,双手,放在他的上方,念动了咒语。幽蓝的光芒一瞬膨胀罩住了他,幽蓝的光渐淡转浓变成了橘红色,幻术的能量一时聚集爆发,魅魉身上的黑色衣衫瞬间破碎消失,身上的伤口渐渐恢复只留下淡淡的伤痕。
  他的脸仍旧苍白如雪,不过紧抿的唇上却多出了一分血色。
  我脱下浅青色的长衫,披在他□的身上,伸手,抱起了他。
  他的身体修长雪白,带着有些刺人的凉意,我抱着他,走出了小林。
  在来时的空地前站住,对着空气说:“我要轿子。”
  空气微微流动,我先转过身,过了片刻,又回转过来,此时地上多出了一顶青竹水色的大轿子。
  我抱着魅魉进去。轿子自动悬空,慢慢的升起来,犹如幽灵鬼轿。
  轿子无声快速的向前前行。轿子前面燃起悬空的两盏小小的琉璃水晶灯,仿佛在为轿子带路。
  轿子穿过幽静的树林,转向了一个静谧的深谷中,帘外渐亮,林子里也有清晨鸟儿的鸣叫,这个时候,或许会有人家要从屋子里外出做工了。
  帘子拂动。是在和我对话。
  我怀中抱着昏迷的魅魉,头,转向轿子帘外,淡淡的说:“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就是这个速度最快,我不能再等,即使被别人看到我也不在乎。”
  话语刚落,原本无风但是却如水般微微的拂动的帘子瞬时也停了下来。
  我有点疲倦,搂紧了怀中的魅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轿子停了。我抱起魅魉下了轿子。深山之中,有着一间草屋。
  山间幽深静谧,清秀淡美,周围拂动着清冽的山涧雾气,野地上的碧草野花繁茂,远处还有松林泉水,天上也是闲云飞鸟,如此悠然淡雅,但这是曾经的时光,现在早已不复存在。
  草屋四周种着一大片桃花树,此时早春,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一大片的粉红色的桃花,如云似霞,落英缤纷,美媚娇艳,清风袭来,带过一阵桃花香,只有这样的桃花,是这样的耀眼,这样的迷人,仿如人间仙境。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微微叹息,这么多年了,只有桃花还是没变,一如当年,从未改变。
  我抱着他往草屋走去,很旧的木屋,里面光洁如新,简单却清雅的成设。
  我抱着他走进他的房间。轻轻把他放在床上。再走到床边的木箱边,开启箱子,他还是一样,衣衫全是黑色的,我看了看,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衣衫。扯过他的被子,为他盖好。把他的衣服放好在一旁。从里间走出来,来到另一间屋子。环顾四周,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从屋子里拿过一个木盆,走出去,在屋子旁的水井里提水打回了一盆清冽的山泉水。
  回到他的身边,他还未醒。
  为他擦洗,换好衣服。再坐在他的身边,等着他醒来。
  或许是因为灵力能量消耗过多,我还是疲倦,抱着双手,坐着打起瞌睡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我一下清醒,果然是魅魉醒来了。
  苍白的脸庞美如芙蓉,尖尖的下颚,乌黑莹亮的眼睛,带着里面一丝倔强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从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是这样。有点淡然,有点倔强,有着那样的坚韧,里面又含着隐隐一丝的魅惑,他就是这样的不同一般。
  看到我醒来,他笑了一声,是带着不屑的笑意:“你来了?为救我?”
  “是,”我看着他点头承认,“是为了救你。”
  “不要以为我会因为你的怜悯而收手。”魅魉坐直了身子,清瘦的身上布满了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痕,那是自从那时离开之后历经大小血战之后留下的印迹。
  “我不会。”我坦然。
  “哼。”他嗤笑一声。
  “你这次受的伤很重,是锁清风。你去惹了醉清风山庄的掌门人?”我看着他问。
  他笑出声来,有点得意,“不是惹,而是把他杀了。”
  我目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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