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盛开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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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盛开的月亮-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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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外面的天空,云色如铅,阴沉得很,看来要降温,得多加一条丝巾。
    她打开温焕的衣柜。果然——外套和裤子随意卷卷就塞了进去,陶清扬一件件拽出来,分别或叠好或挂上,从最下面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条长丝巾,和地上扔着的衣服一起拿着下了楼。
    温焕早已洗漱完毕,裹着睡袍一盘盘往餐桌上端早点,端完之后窝在椅子里,眼神空洞,又陷入神游中。
    陶清扬把丝巾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准备下班回来洗,开始吃饭。
    早餐丰盛,营养全面,只是陶清扬不太明白,为什么温焕每次都近乎偏执的,非得把鸡蛋煎成心形?
    而且,除了对口味有要求外,所有长得不怎么好看的东西,温焕也不会吃。
    真挑剔。
    吃过早餐,陶清扬主动去洗碗,温焕一步三晃地爬上楼梯,回卧室换衣服。
    和前几天的节奏一样,等她把碗筷洗好擦干,温焕也就穿戴整齐,开车带她去上班。她走进天辅公司,温焕打开咖啡店的大门,两个人互相挥挥手,动作默契。
    自从和温焕同住以后,陶清扬生活就规律了很多,东华区里她的公司不远,再加上温焕开车接送,一天之中花费在路上的时间省了不少。
    中午下班后,如果她不太忙,就和温焕回家来吃饭,如果还有工作没做完,就在咖啡店和温焕一起吃便当。
    今天中午,陶清扬走进咖啡店,就看见温焕板着脸教训坤仔,“都说了多少次,蛋糕上的花纹要一口气画出来!你看你弄的这个样子,还不如给客人端上去一盘子屎,至少它看上去没那么恶心!”
    这话说的……
    陶清扬额头滴汗。
    温焕见她进店,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头,“下班啦?今天我们回家吃饭吧。”
    “好。”陶清扬笑着点头。
    温焕冲厨房的方向招手:“你好好练裱花,我先走了——”
    回到家里,趁温焕在炒菜的功夫,陶清扬把客厅的茶几擦了一遍,给黄百合浇了点水。自从她送了这种花,温焕隔三差五就买回来一束,不过花店里的花没有根茎,养不了多久,陶清扬干脆给她买了一盆。
    虽然现在还不到百合的花期,但慢慢养,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了吧?
    “天色不好,估计会下雨。”吃饭的时候,陶清扬望着窗外,提醒温焕,“你记得拿伞。”
    温焕一言不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陶清扬立刻会意,“好好好,我去拿。”
    温焕随手乱扔的习惯,可能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起初陶清扬还会帮她收拾,但收拾好之后,她往往会喊着:“我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件也找不到?”
    如果心情好,还会补充一句:“虽然我喜欢随手一扔,但整体习惯是乱中有序,你看,在你来之前我这儿满地的杂物,还是想要拿什么就能找到什么。”
    最后用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总结陈词:“只有乱摆,我才能找到要用的,收拾干净就找不到了。”
    哪怕陶清扬收拾好了,在抽屉外都贴上小纸条标明“杯子在这里”或者“指甲刀在这里”,也还是没用。
    所以温焕现在不管要什么,陶清扬都会自告奋勇地帮她拿来。
    假如温焕在房间里呼唤“清扬我的米色格子风衣在哪里”,她就算再怎么忙,也不能回答“在你衣柜的最下面”,而必须要去给她找到。
    因为,她唯一的拿法是,在衣柜里把所有的衣服刨出来扔在地上,然后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件,再把剩下的衣服叠也不叠的塞回去。
    温焕不收房租,打扫卫生的业务就由她承包了,算是附加条约。
    “清扬,你在想什么?干嘛露出那种眼神?”温焕用筷子敲敲桌面。
    “没事啊。”陶清扬收回思绪,掩饰似的往嘴里夹了一个肉圆子。要是被她知道,肯定又一脸不满地抱怨说“我哪里邋遢了”?
    炸肉圆香酥可口,鲜味十足,她忍不住一口气吃掉好几个。
    “好吃吧!”见她喜欢,温焕得意地笑笑。
    陶清扬使劲儿点头。也不知道肉圆子是怎么做的,好吃不腻,说起来,温焕做出的吃食,哪怕普普通通的一碗米饭,都和别处的味道不同。
    “鳕鱼、羊肉、南豆腐的比例成七比二比一,加一点点蛋清搅匀,汆成丸子隔水蒸到八分熟,再用热油不断浇在上面,煎成金黄色。”温焕又夹了一个,送到她碗里,说起自己的烹饪心得来,“鱼羊为鲜,这两种东西,放一起吃才最好。”
    真是麻烦的做法。
    陶清扬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崇拜,要搁在自己身上,最多切点鱼肉加盐直接用油炸。
    温焕又抛出致命一击,“这是简单的做法,如果讲究一些,鳕鱼和羊肉都要整块的,用刀背砸成肉泥,鸡蛋清也要打成泡沫状,这道菜的价格也能翻几番。”
    ——真是,太讲究了。
    小市民陶清扬更加崇拜。
    下午下班的时候,天上一声闷雷,果真开始下雨。
    这是春天的最后一场雨,昭示着夏季的到来,但此时气温仍旧偏低,晚饭煮汤时,温焕多加了生姜和胡椒,喝下去好发一发汗。
    洗衣机运作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温焕摊开手脚趴在沙发上,任由陶清扬擦拭着她的长发,大谈特谈自己周游列国吃遍天下美食的经历。
    如果不是她说几句就要打个喷嚏,陶清扬会更加佩服,毕竟有些吃食自己只在图片上见过,更别提将它们做法了然于胸了。
    ——可惜,谁让下午回家时,温焕不好好在伞底下呆着,非得闯入雨中踩水玩儿,几乎全身湿透的走到车里。
    洗衣机呜呜的转动声停了,陶清扬拿走湿漉漉的毛巾,换了条薄毯子给温焕披上。温焕一脸受用,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
    陶清扬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检查领口袖口还有没有污渍残留,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掠过天空,紧接着雷声响动,吊灯“滋”的一声熄灭,整栋房子陷入黑暗。
    ……停电了。
    伴随黑暗而来的,还有一片死寂。
    “温焕?”陶清扬把衣服放回洗衣机里,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她想起手机放在门口衣架上的外套里,于是摸索着去拿,按亮屏幕,打开手电筒照明,慢慢走向客厅。
    “啊!!!!”温焕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沙发上跃起,扑倒她怀里。
    陶清扬也一个哆嗦——她是被温焕吓的。
    “呜……”温焕还挂着水珠的头发在她肩窝里蹭来蹭去,陶清扬被她箍得死死的,挣脱不出。
    陶清扬用手机的亮光照了照她的脸,温焕眯着眼睛,表情很是恐惧。
    “你怕黑?”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突如其来的黑暗,谁都害怕,但吓成温焕这个样子的,倒真的不多见。
    温焕不吭声,整个人挂在她身上扭来扭去。
    “你先放开我。”陶清扬犹豫一下,反手揽住她,另一只手把手机举高,这样光亮就能照到更多的地方。虽然温焕比她高一头,但现在肯定指望不上了。
    温焕还是哼哼唧唧,脑袋几乎蹭在了她的脸颊上,似乎在亲吻她一般。
    陶清扬想起那天,她的手指落在脸上的感觉,痒痒的,有些不自在,“你别这样抱着我,电闸在哪里?我去看看,可能是刚才打雷,跳闸了。”
    “不要。”
    温焕扁着嘴,满脸不高兴。
    这样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英姿飒爽干脆利落的强人气场了。陶清扬戳戳她的脸蛋,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商量:“不去看看,怎么能修好?总不能一直这样停电吧,你的冰箱里还有好多吃的呢!”
    “不要。”温焕还是拒绝,又改口道,“你可以打电话找别人来修。”
    陶清扬心里一阵无奈,依旧柔声道,“我就去一会儿,确定是什么原因了,再找维修师傅,好不好?”
    “你不准走。”
    陶清扬扶着温焕在沙发上坐好,怎么都拿她没办法。
    温焕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突然说:“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有蜡烛,还有打火机。”
    看来她知道自己怕黑,所以早有准备。
    陶清扬刚想站起来走到茶几前面,温焕就立刻拉住她的手,“你不准走。”
    “……好,我不走,等一会蜡烛就自己飞过来了。”陶清扬被她搞的没脾气。
    “那你把手机留下,赶紧回来。”温焕思索半天,决定让步。
    其实茶几走两步就摸到了,陶清扬找出蜡烛,点燃一根,屋子里亮堂了不少,她还在温焕的指使下找到了一个大烛台,一一把蜡烛点燃,放在烛台上。
    插满蜡烛的烛台,俨然一个小太阳,立刻把屋子照得通明。
    温焕还不满意,又在餐厅厨房厕所点燃几支蜡烛,还怂恿陶清扬陪她去楼上也放一些。
    “你想想,楼上没有人看着,万一蜡烛倒下来,很容易引起火灾的!”陶清扬劝她,而且表明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干这事,温焕又不敢自己上楼,于是作罢。
    屋子里的电闸在客厅的墙壁上,陶清扬举着一支蜡烛照了照。空气阀门没跳呀,怎么会停电了?
    温焕也拱到她身边瞧了半天——满脸看热闹的架势,她肯定也想不通其中的门道。
    此时天色渐晚,夜幕袭来,窗外的住户纷纷打开灯,亮光照入她们的房间里,落下一小块光斑。
    陶清扬心里咯噔一声。
    “温焕,你说过的吧,这片住宅的电网,都是相连的,是吧?”她的声音发涩,半天组织不好语言。
    温焕点头:“对啊。”
    家里的电闸没坏,附近也没有停电。
    那就是,那就是——
    她们沉默地对视,一道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玄关处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好像是有人,在撬门。
    是谁?

☆、第8章 暴起发难

温焕甩掉拖鞋,往厨房和餐厅跑去,一支支把蜡烛熄灭,脚步轻捷,动作无声,陶清扬突然明白她的意思,也吹灭客厅里的烛台,刷的拉上窗帘。
    房间逐渐暗下来,只剩下一支蜡烛还燃烧着。温焕来到她身边,抓起打火机塞给陶清扬,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等一下听到我的指示,就点着打火机,明白吗?”
    陶清扬用力点点头,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一阵紧张,不自觉死死握着打火机,几乎听见了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温焕噗的一下吹灭蜡烛,整栋房子陷入一片墨色。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玄关处,摸索到安装在门里的防盗门链,轻轻把它打开。
    只有不努力的小偷,没有撬不开的门锁。外面的悉索声还在持续,温焕尽量蜷缩自己的身体,躲在鞋柜的旁边,努力营造出家里没人的假象。
    陶清扬蹲在她对面,一声不吭,手心上却汗水淋漓。
    屋子里是绝对的黑暗,但她们就是能感觉到彼此的身影,如同一尊雕像,寂静伫立。
    良久,陶清扬蹲得腿都发麻了,颤抖着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门锁终于被撬开,有个人轻轻拉开房门,走了进来。
    来人很谨慎,进屋后反手把门关好,眼睛在努力适应黑暗。他试探着往里面走了几步,正经过温焕旁边。
    “清扬,现在!”
    温焕大喝一声,陶清扬一直在等她的指示,立刻点亮打火机。
    来人似乎没想到她们就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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