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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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爱十年- 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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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保持这份冷静和清醒,却因此大吃苦头。整个大学时代,通过各种途径打工挣到所有花费,的确不是件易事。岳惠总劝我重新入行,笑骂:“人家总不会吃了你!”而我也笑拒不迭。直到毕业,学校非要按国家教育规章——西北生源必须支持西北建设,不得去北京、上海、广州等发达城市就业,才傻了眼。

  刚刚拿到同为的招聘意向,无奈学校以不得违反国家政策为由,不肯发派遣证。一张纸,若是出于皇帝贵胄,可指挥千军万马、价值连城;若出于救人医师,能照方抓药,挽救一条性命。可又偏偏是这张小小的纸,勒住了我的嘶鸣,扼住了我的咽喉。但在那时,面对这显含歧视的欺凌,家庭无任何后台的我,只能暗叹命苦。对命运生出绝念,几乎要放弃北上机会,在酒吧酗酒,喝得烂醉。
十二 他乡故知3
岳惠得知一切情由,却笑得豪爽,“傻子!这点事,还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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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上混的人果真不一样,知道蛇的七寸在哪里,善于抓事情的关键。

  拍出2万块,直接找到毕业办主任。红包一送,那张纸轻如鸿毛,飘到了我手里。

  惊涛骇浪的感激涌起,愣着问她,“2万块呢,我没钱还。”

  “不用还。”

  “廖冰然,知道吗?我这辈子完了。可是你没有。我有预感你没有。因为你这个人干脆、独立、有大志、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

  她说到动情处,眼里现出水雾,“可我不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以前认为是钱,现在发现钱已经不是;我也没有事业,我的事业就是挣钱。我再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真实点的爱情,它们被钱赶走了,让我的命运,从此永远被悲剧的黑幕笼罩……”

  “为什么这么想?”我嬉笑着打算开导她,“书里总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好男人千千万,不行了就换!”

  “好男人是有千千万,但就算快绝种了,也轮不到我!就算他肯爱我,我却没法回到正常的心态,”她看着我,眼中溢满悲伤,“因为我的心,和身体,都太脏,太脏。”

  我心生不忍,“别这么想,太悲观了。你可以过得更好的,我记得你说过: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要过得无忧无虑、有意义、过得快乐。”

  她露出倔强的拒绝,“别劝我。这一辈子,我都再没法再回到过去。我在这里呆得太久,这里所有的一切,就象是我的身体发肤。我没有决心离开,也不想下这决心。”

  “这么多年,能从我身边的黑暗里走出去的人,只有你。我能想得到,却做不到。我时刻梦想得到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值得爱的男人,或者生几个孩子,过得平平淡淡,但至少幸福。可真的感到美梦即将成真时,又打了退堂鼓。”

  “我完不成、拥有不了的,就当它是个梦罢了。可我总希望你能代替我,把你自己当作我,去实现我想要的一切——让我在旁边幸福地看着,至少还能知道: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廖冰然,在帮我实现着那么纯真、那么完美和高尚的梦。”

  我心潮澎湃,感动地热泪盈眶,千言万语只憋出木讷一句:“岳惠,你,你真好。”

  “谢谢你。”

  “去吧,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以后会出人头地的。”

  就这样,带着朋友的祝福,远走他乡。但心底里,永远对这个*又招人爱的女人,爱之入骨。朋友一生一起走,走到那里是尽头?我希望这个朋友,与我永远没有尽头,永远都是这样,把对方的生活当作自己的梦,惺惺相惜。

  这个满身铜臭的女人,越来越懂经营。在我毕业那年,已经小富即安。她没告诉我她到底挣了多少钱,但她包养小白脸的开销,真是大手笔。在我从渭城离开,到西安坐上去北京的车之前,在岳惠的豪宅里住了一晚,眼见她又换了个男友,两人暧昧地相拥、神色亲密,即使见到我也一脸笃定,丝毫不以为怪。

  我向来尊重她的选择,也从不对她选的男人品头论足。心里对这些蠹虫寄生、不劳而获的习性深深厌恶,但至少,我知道她因为他们,少了寂寞和悲伤。

  未来在哪里,明天的方向,就像杯中的酒入肠,将要流过几处肺腑、最终在哪个细胞处流连般未知。静夜星空,我们望月夜谈,谈得深,谈得不舍。

  “以后有机会去看你。”

  “嗯。”说话间抿口酒成了习惯,就像接过她点的烟,一样自然。

  “世界真他妈的小!”她半醉着小声咒骂,却如梦初醒般地开始粗口,“你他妈去什么北京啊?跟我这么多年,说走就走!”

  半强迫、半哀求地看我,“留下来,留下来算了!”

  我却是那么坚定,就好像尽力要从心上剜下,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有多远,走多远。走得越远越好。”

  总是在这样的寂夜,暗暗地想起某些事,让我隐隐地感到凄凉、感到孤单。我再没提过那个人,但是我知道岳惠心知肚明。

  “哼哼,”她鼻中呼出浓烈的酒气,“我一直想要个答案。”

  “什么?”

  “早想说,一直没机会。”

  “别卖关子,你说。”


十二 他乡故知4
“这一辈子,我都特别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你为什么,可以走得出去?”

  “我做小姐,你也做过,你为什么就能走出去,而我就不能?”

  “我读书,而你不读。”

  “读书?书能告诉我什么?”她唇角漾出轻蔑。

  “书告诉你,任何事都有两面性,也告诉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是做过小姐,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小姐也是人,也有尊严,也有权利对世界大声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管你是陪男人、还是陪酒,它既然是一种职业,就说明是社会的需要,一切存在的都是合理的。还记得赵婉婷骂我们是表子,其实这世界往往是靠表子去运作。”

  “没有你,没有我,就没有鹊桥、华天的生意,就没有税收,就没有高官因此心旷神怡,也没有社会的政治清明。阴阳的和谐调节不能失去规律;高低贵贱角色的分配不能有所空缺。没有小人物,就衬托不出大人物的伟大。这么说起来,根本就没有我走不走出来一说,我还是一直欣赏这种职业,欣赏它为社会带来的不可或缺的完美。”

  读了书,思维比以前更反动。

  “人一生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未来。如果你的权利广大无边,个人力量超过群体,那么你就有影响力,你就可以决定社会发展的方向。即使你的道德观为正人君子不齿,但平民大众一样会唯你马首是瞻。这世界的规则永远是对特权者有利的,对与错,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明显界限。尺度和戒律就是他们思维的玩物,会被随意翻云覆雨、玩弄股掌之上。”

  看她听得似懂非懂,不由暗笑:“深奥的理论,往往沉醉于浅显的解释。终有一天,我要把这些事写成一本书,专门让你去读。”

  ……

  ……

  机场接到这个人,端详许久,还好,四年不见,她始终美貌如初。不过即将跨入30关口,终归失去青春焕发、水灵的新鲜气。

  看向她身后人影空空,不觉诧异,“怎么,没带个拎包的过来?”

  她讳莫如深地淡笑,“全断了。”

  “怎么?”

  “我做厌了,打算来北京发展。”

  “哦,好事啊。”我心花怒放,咧开了嘴。“先住我那里,有个伴。”

  “不了,”她笑着拒绝,“就住一晚,我买了四环边中园的联排,明天去收房。”

  真是有钱人。那里的房价11000块一平,外地人很少问津。

  我在北京四年,都尚不敢提买房之事。而她小小酒吧老板,竟然随随便便一掷重金。如此大手笔,真是‘人无财暗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崇尚正当经营的善良百姓,总是只占据社会财富的极少部分。像我,以白领自居,其实囊中羞涩,片砖只瓦都难纳身下,只能赁屋而居。

  但终归还是好事。天上掉下个富婆来,至少以后,也能蹭个别墅住住。
十三 天外来客1
天外来客

  金盛外资老总频繁变动,从我入司之后的三个月,换了大约三拨人马。WTO之后,金融行业全面开放、外资银行频现京城,表面上看业务蒸蒸日上,带来了外资金融企业进入中国的一度繁荣。但似乎终归不能与中国国情血浓于水,整体业绩并不理想。

  三个月后,金盛高层又出变动,爆出内闻:我所在投资关系业务部的顶头上司——北京分区现金管理业务首席代表,将由美国派驻的华籍人士担任。

  我打交道的对象,是中国一等一的富人,或者是有钱在库而又想生出利润的公司、单位。金盛公司有一套严谨的制度,工作人员必须按照这套制度工作。我们代表公司与客户接触,只要做出了承诺,就要百分之百做到,绝不能打折扣,总之一切要顾全公司的信用。

  因业绩暂不理想,我的LEADER 希斯有点上火,电话推介新的金融产品,但客户并不怎么买帐。有个客户是我和张璇培养了大概一个月的,但是现在明显提出,不赞同我们为其量身打造的投资方案。   

  外企的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一样地要拿实力说话。没有成绩,你再怎么解释都是白搭。张璇看上去比较垂头丧气,有情绪连午饭都不肯去吃,我倒觉得还好。做成功,我高兴,做不成功,再接再厉就行。

  午餐时遇见童欣,索性坐一起吃。看我闷闷不乐,她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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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本月洽谈客户业绩挂零,希斯脸上很难看。”

  “原因呢?”

  我看她一眼,虽是同一公司,但部门有内训——客户资料保密,即使闲谈,也不能涉及机密。看我苦着脸,她倒是心里明白,“刚上手,总不熟。”

  “对了,你们投资关系的老总换人了。”

  顶头上司不换就行。普通职员,只盼跟上司混个脸熟,毕竟熟人好办事。

  “中国人。”

  “哦。”我继续闷头吃。

  “他的人事档案我看了一眼,名字够有中国传统。”

  “叫什么?”我吃完米饭,开始吃沙拉。

  “天龙。”她呵呵笑起来,“白天龙。怎么样?名字帅不帅?”

  嗯?啊?我一口气呛住,差点咬到舌头。

  白天龙?

  他是那个白天龙?

  一瞬间,我根本没有任何怀疑的情绪,听到这个名字,我一口就能认定是他。这么多年,都再没听到过类似这个名字的谐音,一听之下,有震惊心神、荡气回肠的效果。

  突然脸色苍白,心里似有不妙预感般地莫名发抖。

  自从他去美国,我就再没跟他见过面。渭桥一别,别的不仅有唐博丰,还有这个知道我秘密的男孩子。心里认定这个人知道我的秘密,从此就是与我形同陌路的叛徒。不能再来往、再联系。因此,要在他面前永远消失。他故而不知道我大学的班级,曾给我爸的单位寄信。偶尔一个月回一次家,看到他的信只是淡淡一笑,或撕活烧,罪证消灭得十分彻底。

  后来,沉迷在象牙塔下爱情的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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