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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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孪生弟弟是mb-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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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咳嗽了一下说,以后慢慢再查吧,等我找出来是谁再说。好了,不早了,快天亮了,露气重的很,你快回去睡一会吧,威威说不定这会还在床上等你呢。
亚宁似乎咯吱了小玉一下:你敢取笑我,看我不给你点颜色开染坊!
小玉禁不住哈哈笑起来:好了,好弟弟。。。。。。哈哈,好弟弟,我再不取笑你了,姐姐错了,哈哈,给你赔礼了。。。。。。
亚宁才停止了打闹,说咱都回去吧。

听见他们挪动躺椅的声音,我才从冬青盆后面匆匆赶回卧室。拉上毛毯盖住头,我可以敏锐地感觉到,不少我先前并不知道的事情,正一点点浮出水面,便得越来越清晰。
比如,亚宁到底在做什么!涛哥和小玉到底什么身份。



5。长夜未央人未眠

       夜的漆黑中我们相峙立着
在寒冷中,凝成玻璃的影子。
死还遥远,生却迷茫
什么生死相许,不过是你我
游戏时的一句玩笑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认识一个朋友是很偶然很戏剧化的事情。譬如后来我将我在火车上遇上周扬的事情讲给一个很铁的哥们听时,他表示太难以置信。他有充分的理由。他说,周扬是那样一个富家子弟,纵使他打翻你的骨灰盒也没有必要对你这么关心啊。他为什么非要送你回家,为什么在女友演出时在剧院门口等你三四个小时,我想不通,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他善良吧。
其实莫说他,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这么费神。只是我们莫名其妙地就认识了,而且成了一见如故的哥们儿。在大相国寺借宿的那晚,当他知道我也在相国寺时,他便央求了主管夜律的戒律僧打开偏门,从香客房直穿过廊,往我居住的后禅院而来。雪片纷纷,在门外坠落。
当我看见他的那一刻,哑然失笑。他周身上下给一床厚毛毯裹个严严实实,只留一双黑亮的眼睛骨碌碌乱转,脸上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到。他身后跟着那个个子高高的男孩雷子。雷子脸庞黑黑的,却看上去很真挚。
雷子替周扬揭去毛毯,抖了抖上面的雪。周扬一张脸因为高烧而呈现一种胭脂红。他激动地鼻翼鼓鼓的。
玉宁哥,他叫。
我笑了:你乱叫什么啊,谁是你哥,你小子见谁都这么滥情啊!
他孩子似急得说不出话来,我看见雷子有点恼怒的样子,便对拉住周扬的手让他坐到我身边:干嘛当真,给你开玩笑呢!
他却又孩子似地咧嘴笑了。

那一夜,我们围坐在秋明的矮塌上,每人披了一条被褥说了一夜的闲话,一直到天亮。就这样,大年初一的夜,我们在晨钟暮鼓的大相国寺度过。当东方的黎明映出寺院屋顶的鸱角和骑凤仙人的轮廓时,周扬才坐着睡着了。雷子又用那条毛毯把他裹了,轻轻抱起来回去了,像抱一个婴儿那么认真。经过半夜的长谈我发现,雷子人是很不错的,只是对周扬太用心了,总怕他受到别人的伤害,他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来严严密密地盖住他。他几乎对周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提防。当然对我也不例外。
初二,杜叔接我回去时,和杜叔一起去空慧禅师的禅房和他道别。我却不敢再抬头看他。这和昨天初见他时的感觉甚是不同。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昨天告诉我的那个关于妈妈的秘密,使得我极恨他又不愿意恨他。因为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一旦我恨他就说明我已经承认了他说的是事实。我不相信,我逼迫自己不去恨他。
我问他亚宁的骨灰要怎么安置。他淡淡说今早作晨课时一个黑黑的男孩子问过同样的问题了。我知道那应该是雷子代周扬来问的。原来他们说的资深的法师就是空慧。
空慧脸上的肥肉动了动,淡淡地说:人之生死无序,灵魂或堕如三道或上达至境,肉体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亚宁要骨灰洒在黄河滩,将自己归于虚无固然好,但对于人之常情还是走常规的路子吧。亚宁是个罪孽深重的孩子,若不及时超度必堕入永不轮回的饿鬼道,我会为他念一个月的《光明经》超度。至于骨灰的事情,还是让他睡在你父母的身边吧。
我问他:宇宙难道真的有佛么,如果有,你我将来在极乐净土又算什么关系呢。
他抬头看了好大一会天花板,才缓缓说:佛生于心,玉宁。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不肯解脱执着才惹来烦恼,今天终于有了了解了。他又转首对杜叔杜姨说:你们一直帮老僧了结这个心愿,现在乔慧和张轩居士都已经仙去,孩子我也见到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所有的事情我都给玉宁讲过了的,要爱要恨,那在他自己了,于我方外之人瓜葛不大了。不日我将去浙江佛学院授教,可能会在那里呆几年,诸位各自保重罢。
我转身看了看杜叔杜姨,忽然发现好恨他们。是他们将我骗到相国寺来和空慧想见,让空慧硬塞给我一个荒谬的陈年往事。杜姨拉了拉我的手说:大宁,倘若你爸爸妈妈还在世,我和你叔叔断然不会这么多事让你知道真相,只是现在你没了一个亲人,我们让你见见空慧大师也是为你好,毕竟他是你的。。。。。。
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我捂了耳朵,跑出禅房,却听见清清楚楚一声叹息。站在天井中,仰脸看天,忽然觉得心出奇地空,像被谁掏去了一般。这种感觉只出现过一次,就是看着亚宁离开我的时候。我相信,不论是谁,忽然间被告知一个这样的所谓的真相都会惊怒,甚至会好想杀人。
往来熙攘的香客从我身边走过,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这个一直一直一直看天的孩子。我却麻木成了一段木头,我身边的香客成了风中的走石。我发誓我会永生命扼杀这段所谓的真相,因为我是如此敬佩和热爱我的爸爸妈妈,我不能容忍他们在去世后还对他们亵渎。即使是真有这么回事情,爸妈不告诉我,必定有他们的苦衷,我就无须知道。我为什么要被别人牵着去揭他们的伤疤呢。
我想哭却没有了眼泪,只是心酸的很。伸出冰冷的手揉了揉脸,吸一下鼻子,定了定神告诉自己:玉宁,在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城市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大相国寺,没有空慧没有所谓的隐情秘密,这一切都是一个梦,醒来就全没有了你不要当真。快回去吧,回乡下把亚宁的骨灰葬在爸妈的身边。快走吧,不要回头,快点吧快点吧快点吧!

坐在回老家的中巴上,想象着老家的模样时,忽然一阵揪心,像被揭开了心中最深处的伤疤。小民楼的第二层,黑狗屁屁,砖坯林立的窑场,静得幽怨的小河流,浓密地发黑的哀伤的白桦林,像满屉馒头似的祖坟坟包,飞着斑鸠和鸽子的永远有种美丽的蓝的天空。这些久违的童年记忆在乡间的公路上,一下子变清晰了。我甚至可以看见堂兄羽林在水中挣扎的样子:水面给他扑腾出的大片大片雪白的水花,最终变成一串串缓慢的小水泡,沉下去的羽林慢慢浮上来,像一条翻着白肚皮的墨鱼浮在太阳之下水面之上。
我眼前仿佛接着浮现那个疯狂的夏季:玉米地像茂密的森林笼罩着祖坟,大叔听到噩耗后从大阳摩托上摔下来,腿上烫出一排排的油亮的水疱;大婶的哭声在疯长的玉米地里盘旋。那个让人眩晕的烈夏,白花花的太阳要把人心烤焦烤透烤绝望。我还记得那个夏日的午后,埋葬了羽林后,妈妈哭着走出大叔的院子,因为大婶要妈妈还她一个儿子。大婶唯一的一个儿子,羽林,因为揪落水的亚宁而溺亡了。
大婶的话很坚决,虽然大叔狠狠地一下一下将她的嘴打出了血,她还是喷着血沫子喊:老二啊,老二媳妇,落水的是你儿子凭什么让俺儿子抵命啊!你赔俺羽林,你们赔俺羽林!他爹啊,羽林他爹啊,为啥老二家俩小子都没事偏偏就咱这一个儿没了呢,你说,你说咱羽林咋就这么犯贱去捞人家把自各搭进去了呢你说,你倒是说啊!
大叔的手停在半空中,颤抖着便落不下去。他甩开抱着他的腿撒泼的大婶,冲爸爸妈妈喊:滚吧赶紧滚吧,以后不用再回来除非到死!
我往车窗外看了看,雪覆盖着大地,一大片一大片的雪白。
摸出一张面巾纸,揉揉热胀的太阳穴。我不直到十年后的大叔大婶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原谅我们。前年爸爸妈妈去世回乡安葬时,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想来他们还是不肯原谅我们的自私。这次我是决定要见他们的了,到现在这个状况,我们也该有个了结了:羽林为救亚宁而死,现在亚宁也死了,爸妈也死了,打死还不分一家亲呢,所有和宿债有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现在也该有个交代了。
车到通许县的张洼,我抱着盛放亚宁骨灰盒的背包,拎着一大堆杜叔杜姨给买了让送给大叔大婶的年礼下车。再次踏上这片挥洒过童年欢乐的热土,心里面竟然空的狠。
向似曾相识的村庄走去,一两条追逐的瘦狗从身边跑过,几个模糊的身影在雪地的坟头间晃动;一阵阵的鞭炮声和一缕缕的黄表纸的青烟渲点着鬼日的哀伤气氛。在我们老家这里,年初二走亲访友,初三则走死亲访死友,称为鬼日。今儿正初三,想必已经有无数的魂灵在坟茔的上空飘,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亲人来送纸钱。
快到村口时,我看见一个有点面熟的女人,她拎着一刀黄纸和一串鞭炮,在田间未被踩开路眼的雪地里慢慢走着,一个睡熟的婴儿在她的背上用旧的布条捆着。婴儿看上去有一岁多的光景,一颗戴着小老虎帽的小脑袋,在母亲的背后摇啊摇的。
月芽!我试着喊了一声。
她立住脚,慢慢转过身来,蓬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神很浑浊很杂乱。她盯了我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怯生生叫了一声:玉哥哥?
见我点了点头,她忽然哇的一下哭出来。我想安慰她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月芽月芽。她抬手抹了把泪水笑了笑说,再看见你该高兴才是,你怎么才回来呀,亚哥哥还好吗,他怎么没回来?!
她抬手间,我看见她的手又红肿又开裂,冻疮像黏虫一样爬满了手背。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你这是上坟吗?她的眼神就黯然下来,又抹了把泪说玉哥哥你等我一下,呆会儿我领你回去,村里的狗欺生,当心给咬了。
她转身向不远处的一丛坟茔走去,背有点佝偻。我看着这个昔日可爱娇小的邻家小妹妹成了这个模样,心中有中酸楚的滋味。但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地懂事,她怕我回来遭大叔大婶的拒绝,便说村子里的狗欺生要领我回去,这倒又显出她小时侯的聪明伶俐来。我只顾想着我、亚宁、羽林、月芽几个人八九岁时一块疯一块野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她已经快步赶回来。
她将哇哇大哭的孩子抱在怀里,边走边哄着,然后对我说:走吧。

穿过当街站着打毛衣、闲聊、嗑瓜子的闲人的异样眼光,我站在了大叔的宅院门口,这个播洒过我童年的最快乐也最伤心的地方。堂屋门敞开着,家里却没有人。月芽叫了两声大婶,家里没人答应。她忽然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记性!婶子这会儿正在村西老穆家听人传耶酥教哩,你先去屋,我去喊她。说了抱着孩子匆匆去了。
我跨过已经塌成了“V”字型的老门槛,刚进屋一抬眼,猛然间像给人从背后抽了一闷棍似,心疼得喘不过气来。因为我看见了正对着堂屋门的乌木条几上,赫赫摆着几个用红纸扎的牌位,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我们这里有过年请死者回家团聚的风俗,大年三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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