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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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时-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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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薰斜了我一眼,眼波流动之间,既有一丝的意味不明又带著不着痕迹的风情,真正是勾人。
  伸手去掩他的眼,笑道:“不许你随便用这种眼神看人。”
  逸薰拉下我的手,在我手心呵气,浅笑著说道:“我可没兴趣邀人欣赏。”
  抽回手,我知道他这话算是一种承诺了。
  
  坐在饭桌前,我想起刚刚的对话,“嗯,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你是王爷,可裕王爷也是王爷,他都摆不平找你又有什么用?”
  “王爷是都是王爷。只是裕王爷只有俸禄和封号,并没有在朝中管事。而且,他护短的事朝野皆知,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以前先帝在的时候,因为先帝维护天家脸面,所以对于谢士仪闹出来的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凌宇对这些一直都不满,何况凌宇即位后,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谢士仪闯的祸却不是一桩两桩了,这让凌宇更是不悦,已经明令裕王爷管好谢士仪,说是再闹出什么事来决不姑息。话虽是这样说的,不过小官吏们还是要卖裕王爷面子的。可这次谢士仪居然找到我这里来了,这只能说这次的事绝对不小。”逸薰半敛著眼,若有所思的说到。
  “他没说吗?”我奇怪了,这应该是他来的主要目的吧,不应该不说的啊。
  谢逸薰摇摇头,“一开始就只说是他爹让他来见我,向我问安。好好的,不是年节喜事,问的什么安?我和裕王爷又不亲近。今天肯定是有事才会来的。只是后面他就只顾着说混账话了。”
  然后就被你赶走了,我好笑的看着逸薰,怎么会有这种人?犯了事不先想着保命倒是先想着占自己王叔的便宜的?真正是个草包!
  正想着,就听见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王叔救我啊!”
  那个草包谢士仪又回来了。
  
  我和逸薰对看一眼,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不理他,吃饭。”逸薰说着端起了碗。
  不禁失笑,他还真沉得住气,不过这也和我无关。既然被求的人都不理了,我更是没有理由去管了。端起碗,我也吃起饭来。
  外面就听到谢士仪正叫骂著,“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给我让开。居然敢挡我?等我见了王叔,第一个就处死你们这些蠢才!”
  微微蹙眉,这种人还是让人讨厌。
  逸薰微微扬眉,对着外面说道:“叶衡,把他给我拖远些,要吠到别处吠去,没的倒人胃口。”
  叶衡沉声答道:“是,王爷。”
  谢士仪扯着嗓子嚎道:“王叔,是我,是您侄儿谢士仪。王叔,唉呦,你这个狗奴才,放开我,唉呦,唉呦!”
  声音渐渐的远了,直至听不见。
  我抬头看逸薰,问道:“这样好吗?到时候裕王爷不会和你过不去?”
  逸薰微微笑了笑,“没事。吃饭吧,不然就该凉了。”
  好吧,既然他都不在乎,那么想来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低头吃饭,说真的,这些菜还真是做的极好,王府的这个厨子的手艺我真是太喜欢了。
  
  正吃着饭,江炬却突然进来了,行了礼之后附在逸薰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逸薰抬眼看了他一下,复又垂下了眼帘,将碗搁下,淡淡的说了一个字,“请。”
  我也放下了碗,出什么事了吗?想了想,我问道:“需要我先离开吗?”
  逸薰对着我微微一笑,“没有那个必要,箫不妨见见这个人。吃饱了没有?我看你没吃多少。”
  摇摇头,“不用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
  逸薰看著我,淡淡笑了笑,吩咐道:“把饭菜都撤了吧。一会要是饿了,再用点宵夜可好?”
  笑着点点头,安静的坐著,看着侍女们动作迅速的收拾好了桌面,然后在屋内点起熏香。我有些好奇,来的是什么人?听上去这个人不是逸薰欣赏的人物就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了。只是会是谁?
  
  “把谢士仪给我带过来。”逸薰向着屋外淡淡的说道。
  不一会的功夫,谢士仪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王叔。”胖乎乎的人一进来就向逸薰的面前扑去。
  逸薰微微皱眉,伸手弹了弹袍子,就听见谢士仪唉呦一声跌在了逸薰面前的地上,没能如愿抱住逸薰的腿。
  不紧不慢的以手指轻叩著桌面,逸薰微眯着眼睇视著地上歪着的谢士仪。谢士仪哆哆嗦嗦的站起身。
  
  我看向面前的人,方头大耳,一张脸圆的过分,眼睛都成了一道缝,眼神有些浑浊,一看就是贪欢纵欲,嗜酒好赌之人,头上束发用的冠子歪歪斜斜的,衣裳也扯的乱七八糟,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唔,就算是同一血脉发展出来的不同个体,这个,也差得太多了些吧。
  谢士仪一双小眼睛紧张的转着,神色慌张的看着一语不发的逸薰。
  
  “我问你,你又做什么了?”也许是觉得沉默的够了,逸薰问道。
  “没,没做什么。”谢士仪嘴硬的说道。
  “唔,没做什么。”逸薰唇角微扬,“真没做什么?”
  谢士仪听了这话,神色越发的惶恐起来,不安的看向门口。
  门外传来脚步声,慢慢的走近了。帘子被掀起,江鸣和陪着一个身穿暗红色官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那人进来之后便向着谢逸薰见礼,“沈秋枫见过王爷。”
  沈秋枫,刑部尚书,素璇之妻的兄长,原来是他。只是,刑部尚书这种时候到宇睿王府来做什么呢?目光游移到在沈秋枫出现后越发慌张的谢士仪身上,难道是?
  “坐吧,秋枫。”逸薰淡淡说道。
  “多谢王爷,只是下官职务在身,实在不便。”沈秋枫微微躬身说道。
  逸薰扫了一眼谢士仪,“唔,即如此,我也不勉强。只是,我有些好奇他这次又做了什么?”
  “纵家仆强抢民女,对方不从之下,便行凶将人殴打致死,事后放火烧屋以期灭迹。”沈秋枫清清楚楚的把谢士仪的罪状列了出来。
  逸薰微颔了颔首,“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那家人的稚子那日身子不适提前从学堂回家,却远远的见一伙人拉着他姐姐离开,他没追上,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失火,母亲死在屋内。其母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样东西,掰开一看却是一块佩玉。其子告至府衙,府衙查探之后发现那玉佩是裕王府世子所有,不敢过问,裕王爷知道之后便差了送了两百两银子到那家稚子,警告其不得再去上告。那孩子不服,又告至督理院。督理院卿曾传唤过世子,只是被裕王爷挡了回来,不得已之下只能上禀与我。”
  “那玉佩,裕王爷没有收回去?”逸薰蹙眉反问。
  “那孩子很聪明,玉佩被他掉了包。”
  逸薰眼中有隐隐的笑意,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谢士仪听到这里,早已面如土色,跪倒在逸薰面前,“王叔,救我。那些,那些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王叔,不关我的事。都是那些狗奴才的主意,不关我的事啊,王叔!”
  我厌恶的看向谢士仪,这个人还真有脸说,就算是他的仆从所为,只是没有他允许他们会如此张狂?他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逸薰放下茶盏,并不看他,淡淡的说道:“既然证据确凿,本王也不好妨碍公务。人就在这,沈大人就带走吧。只是,他毕竟是裕王府的世子,定罪之前不要太为难他。”
  沈秋枫眼神中笑意一闪而过,“是,多谢王爷!”
  向身后的人一挥手,“带走。”
  两个身穿差役服的人上前一把提起谢士仪便向外走。
  沈秋枫向逸薰再行了个礼,“下官就此告辞,改日下官一定登门谢罪。”
  目光转到我身上,对着逸薰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逸薰只是淡淡笑了笑,半敛著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第 92 章 
  “裕王爷,您走慢些!小心脚下!”江鸣和的声音扬的高高的。
  逸薰微微笑了笑,看向门外,自语道:“今儿真是热闹了。”
  裕王爷为什么而来,这根本就是不用问也知道的,只是我很有些好奇谢士仪的父亲会是什么模样?一个一心溺爱自己孩子的父亲该是什么模样呢?
  “谢逸薰!你,你居然把我家士仪交给沈秋枫那小子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士仪可是你侄子!”一个瘦高的人一冲进来就气急败坏的吼道。
  瘦高个,长脸,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手指发颤的指着逸薰。唔,看不出来他和谢士仪有什么相像之处,他们真是父子?我有些困惑的想着。
  “裕王兄来了,请坐,奉茶。”逸薰淡淡笑着说道。
  裕王爷一甩袖子,“谢逸薰,你不要和我来这套!我让士仪来找你,意思你还不明白?居然还让沈秋枫从你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带走了!?我不管,你立即去把我家士仪带出来好生安置。”
  逸薰淡淡笑着,用茶杯盖拨著茶叶,“裕王兄在和我说笑吗?沈大人可是罪证确凿,拿人回去并无不妥。我虽身为王爷,难道就可以妨碍公务?裕王兄想的太简单了吧。”
  “我不管,人是从你这里被带走的,你就必须还我一个儿子!”裕王爷蛮横不讲理的说道。
  “裕王兄,早知今日当初为何不好好管束士仪?皇上可是发过话的,裕王兄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件事根本和士仪无关,他都和我说了,是那班狗奴才的错,这怎么可以怪到士仪身上去呢?”裕王爷急了。
  “那班家奴不好,裕王兄即知道为什么不换了去,还要留在士仪身边?如今犯了错又来后悔有何用处。而且,裕王兄,这事真的只是家奴的主意?士仪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若说那家的母亲是被女儿刺死,只因那家女儿想要跟着他而母亲不许,裕王兄是信还是不信?”逸薰语气微微带着些不耐。
  “我当然信,我家士仪自然是女儿家眼中的乘龙快婿,肯要她一个乡野村妇还是看的起她。”裕王爷趾高气扬的说道,眼神倨傲。
  重重的吐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父子,一样的讨人嫌,一样的令人厌恶。和这种人继续共处一室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说出什么话来,站起身,我轻声说道:“我先出去了,你们慢谈。”
  逸薰握了一下我的手,轻声说:“我一会去找你。”
  点点头,绕过裕王爷,出了门。
  
  走进书房,在窗前坐下,窗前的几上还留着我和逸薰没有走完的一局棋,记得当时是轮到我走的,只是后来为什么没有走完呢?我微微侧首,哦,是逸薰有事情必须马上进宫去,所以没有走完。看着棋盘,拈起一粒黑子,慢慢的落下,下一步,他会走在哪里呢?我看着棋局,慢慢想着,然后发现我不知道,我无法猜度他的下一步。放下白子,一抹浅笑浮现在唇边,原来我对他的了解不及他对我的了解呵。
  其实是我自己一直没有再去想这些问题。因为在一起的这么几个月,我们相处的很愉快,我对他的了解和在北境,月歌,陶然时相比也多了一些,虽然不可避免的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他一直在护着我,他在有意识的让我融入他的生活。可是,我还是不懂他,也许和我相比他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他所处的环境要求他慎重再慎重,所以他是难懂的。原本想,其实这样也就可以了,谁没有秘密呢?再亲密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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