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影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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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影阑珊-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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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彩是四皇子,连城和璃枫,也知道吗?

    摇摇头,还是不愿再想下去,知道那么多有什么好处呢?就像璃锦一样,一个人背负着,承受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压力,那样太累了,他不想那么累。

    “为什么不问我?”殷彩看了看璃佐,紧皱的眉似乎在诉说着疑惑。

    璃佐只是摇头:“因为不重要。”

    “不重要……”殷彩喃喃道,不重要,其实,确实是不重要的,身份,地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不是么。他们的心在一起,就够了……

    “彩儿,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璃佐坐在殷彩身边,对他莞尔一笑:“我曾经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那个时候,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还记得吗?”

    殷彩也微笑起来,怎么会不记得呢?记忆太深刻,想忘了忘不了了。“我不知道永远是什么,但是,我相信,只要无论如何都不放开彼此的手,就能找到它。”殷彩重复着,眼里是深深的怀念。那段时光,其实是快乐的吧,至少在殷彩的生命力,是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我们曾经迷失了方向,现在,把他找回来。重新找回来,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

    ————————————

    璃锦对外宣称皇上劳累过度,需要休养,将璃佐刺杀的事完全隐瞒了¨锦和连城这几日一直在皇上寝宫,璃锦是怕皇上出事,毕竟,想要谋权篡位的人不少,皇上好不容易倒下了,懂坏心思的人怎么会没有?而连城,只是想单纯的陪着璃锦,能看着他就足够了。

    吩咐小厮和宫女在周边悉心照料着,璃锦和连城去外边散步。在屋子里呆了太久,很闷。吊着一颗心,迟迟放不下来,很累。

    “在屋子里闷得受不了阿,真不知道枫儿整日在殿内做什么。”璃锦揉了揉脖子,这几日几乎都没有动过。全身不禁酸痛起来。

    连城倒是没有什么不适,伸手替璃锦揉揉脖子:“你果然只适合做大皇子。”

    璃锦也不介意他这么说,反而笑了笑:“是阿,我什么都不会,所以要找个人陪着阿。”见连城与自己这么近,索性抓住他的手紧紧握着。“怎么这几日不见月清?”

    “月清?她不是在你那儿吗?”连城微微错愕,这几日,月清都没有回府才是阿……

    “她没有来过我这儿阿……”璃锦也不禁错愕,“去连府看看吧,也许月清留下了信件,或者其他的什么。顺便也看看佐儿,他前几日一定被自己吓坏了呢。”

    连城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着急。

    连月清会去哪里?或者说,除了连府和大皇子殿,她还能去哪里?

    看见璃佐的时候,他正在殿堂内沉默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子。见到璃锦和连城,脸色才微微好转过来一些,但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月清在吗?”这是连城的第一句话。

    璃佐摇摇头,还是无话可说,他甚至不敢看连城。

    “殷彩好些了吗?”璃锦轻抚着璃佐的黑发,像是安慰的样子,仿佛在告诉他: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没有人会怪你。

    璃佐终于弯起唇角轻轻笑了:“彩儿已经没事了,在后院的屋子里休息。”

    “后院?怎么想到去后院,那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呢。”连城指了指左边:“我和月清都是住在别院,后院以前是父亲住的,后来拿去放兵器了。”

    “可是,屋子里很干净阿。”璃佐一直盯着连城的眼睛看,可是,他看不出什么来。

    “我经常叫人去打扫的。”连城笑了笑:“殷彩吧,你们这几日一定要闷死了。”

    璃锦和连城一起朝后院走去,璃佐在原地愣了很久才连忙跟上去,手心里的纸张几乎快被自己拧碎。

    他应该相信连城才对,他觉得,应该相信才对≡始至终,连城都是一个把信任放在第一位的人,自己明明了解这一点的,但是,为了区区几封信,却怀疑他了……

    可是,笔迹他不会认错的。

    何况,连城一直都想杀皇上的,不是么。皇上是他的杀父仇人,不是么……

    “连城哥……”璃佐在他身后轻轻唤道。

    “什么事?”连城和璃锦一齐停下脚步。只是,璃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佐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璃锦察觉到璃佐眼里飘忽不定的情绪,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璃佐拿出一直攥在手里的几封信:“这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现它,但其实,我我一点也不想看见它。”

    璃锦和连城都接过信看了看,璃锦不禁大吃一惊,但也只是一瞬,只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平静‖城亦是如此,看着手里的信一言不发,他甚至连吃惊都没有。

    沉默了良久,知道璃锦和璃佐都认为连城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连城才终于抬起头来,对着璃佐微微一笑,笑容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说:“竟然被你发现了。”


  第六十七章 轻易相信

    璃锦以为,连城一定会反驳的,至少,会证明他与此事并无关联。

    但是,连城非但没有反驳,还,承认了……

    “竟然被你发现了。”这样毫无感情的一句话,包含的意义,不是承认,还会是什么呢。

    璃锦觉得自己被骗了。

    被连城骗了,被他的感情,他的温柔,他的言语,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欺骗,一直都是……

    就像被雨淋得不堪一击的蝴蝶,掉入火山中,妄想着总有一天可以飞出去。它一直一直努力,一直一直向上飞,不时疲惫,不时掉落。但是它始终坚信,它一定可以飞出这个地方,尽管身心俱惫,但它也从不酮,翅膀也是残缺的,疼痛和信念一直交缠在它弱小的身体里。

    终于有一天,它飞到了火山山顶的边沿,只要轻轻一用力,它就自由了。但是,火山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发,炽热的岩浆将它吞噬。

    它终是没有看见外面的风景。

    仅仅只是一瞬,便吞没了它即将到达终点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

    璃锦知道,其实,毁灭和生存,不过只是弹指一瞬间。

    他一直看着连城,他在等,等连城再说出一句话来,可以是“我说着玩儿的,别当真”也可以是“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但是,什么也没有。

    连城只是望着璃佐,眼里是无尽的冷漠。冰冷到璃佐也别过脸去,不知该如何面对№后的殷彩远远望着这一切,他沉默着,像是也在等待着连城的反驳。因为,连城是如何知道他是四皇子的?他记忆里,连城分明对他的事没有任何兴趣,了解也不多,更不可能去调查自己。

    “佐儿,我们殷彩。”璃锦对璃佐笑,眼里也是安静的,很安静,很安静……

    “嗯。”璃佐从连城身旁擦肩而过,他看见连城的眼里依旧毫无感情,璃佐扯了扯嘴角,璃枫伤了纪梓笙,现在,连城又想要伤殷彩不成?

    璃锦跟着璃佐朝殷彩房里走去,两人都不发一言。

    也许他们都觉得,信任从刚刚那一瞬开始,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任是什么?信任就是不可相信。

    璃佐不时转眼去看身旁的璃锦,他应该比自己伤心的多才是。他那么爱连城,就算分开这么久了也没有死心过,他一直在等,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连城可以对他笑了,对他温柔了。

    但是,又失去了……

    连城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信任”被他自己,亲手毁灭了。

    “你看过那些信件吗?”璃锦问殷彩,毕竟,是与他有关的。

    殷彩点点头,眼神有些黯淡¨锦笑了笑:“不是来审问你的,这些都不重要≤之,仇恨你已经放下了,不是么。而且,我看你也没有想当皇子的念头。”

    殷彩轻舒口气,也笑了:“谢谢。”

    璃锦的神情凝重了些,“你既然是个皇子,如果要告诉我皇上不知道你的身份的话,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是,皇上知道。”

    璃佐不可思议的转过脸去:“不可能!他既然知道,他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你是他儿子,不管做了什么你也是他儿子!”

    “那又怎么了?”回答他的人,是璃锦:“你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二皇子,他又是怎么对你的呢?要说刑罚,你不也受过么,若不是我和城儿劫狱,你至今还呆在那个该死的地牢。”璃锦看着璃佐,殷彩也看着璃佐,他们的目光告诉璃佐:他们的父皇,永远都是那么无情。

    “佐儿,别太相信情这个字。”

    “那你们呢,皇兄,彩儿,你们两个的情,我要不要信?”

    于是,沉默代替了一切不知从何说起的言语。


  第六十八章 红色记忆

    无情的尘世毁了一切原本美好的事物。像是往日纯净而甜蜜的感情,或是往昔单纯而美好的回忆,一点一滴,都被污染成放眼望去便是一片污浊的黑暗。

    它们都逐渐变成了灰暗的碎片,在胸口处划出一道道的口子,蚀心的痛像是在告诉人们:这就是尘世,一个荒芜而且残忍,一个面临毁灭却要垂死挣扎的世界。

    但凡出现一点点裂口,都会被视为无法容忍的过错,然后,一切原本纯净的东西,都会在刹那间变得无法直视,面目全非,吞噬自我。

    殷彩便被那裂口吞噬,确切的说,是被自己的回忆吞噬,然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永远不见天日。他曾经亲手毁了他的阳光,但是,当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阳光再次照射在他脸颊上时,他明白了,其实阳光是他最珍惜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他都不愿再放手。

    “告诉我,不,是告诉佐儿,你的故事。”璃锦望着他,目光坚定,但却是温柔的:“他什么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故事……如果这也算故事的话……

    【我不知道大家看不看第一人称,但是,叙述故事的时候我会用一下第一人称,不要因为不喜欢这个人物或者不喜欢第一人称就跳过阿,不然后面会看不懂得QAQ】

    我,是殷彩。在我的记忆里,第一个想法便是:疼痛。

    那种蚀骨之痛,不止是身体,还有内心,他们都在承受这份痛。

    母亲是一个琴姬,整日整日在酒楼为客人奏曲,母亲没有什么本事,只弹得一手好琴。我知道,母亲在那种,只有男人才去的酒楼里,也只是弹琴奏乐罢了。其他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我相信,但是,皇上不信。

    皇上微服出巡的时候遇见了母亲,其实,他们是两情相悦。只不过,皇上并不知道母亲是妓院里的琴姬。有一日清晨,父亲路过妓院时听得一阵琴声,他被这琴声吸引,情不自禁走了进去。目光好不容易搜寻到琴声的来源时,他看见一风流男子正在与母亲说笑。

    其实,他们不过是喝酒吟诗罢了。

    但是,皇上不相信。他总是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

    这些都是母亲告诉我的,因为我从有记忆的那天开始,看见的母亲,便是变脸遍布狰狞的疤痕……我不知道那些疤痕是哪里来的,只是觉得心疼罢了。

    我问过母亲,我的父亲在哪里。母亲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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