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孤舟作者:白马王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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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孤舟作者:白马王彪-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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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外人,总是能化繁为简,扫荡一切俗世礼节。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落烨不敢确定。
  “七弟说,你们要带我出去?”周然递上一字条,吴阔接过来,果然是周敏的笔迹。
  “他,他还说什么了?”吴阔急着问。
  “他要我跟你们走。”周然瞥一眼他手上的字条,意思是上面写的明明白白。
  “那他人呢?”吴阔不死心,又问道。
  周然无语,淡淡一笑,转身往回。
  “殿下不想走?”开口的是落烨。
  周然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你们要带我去哪?”
  “夔州。”
  “三弟那里。”周然苦笑,“与这里有何区别?我为何要走……”
  “你在这里,恐怕难逃一死。”
  “你是说,我在这里难逃一死,去夔州才有活路?”
  “去那里,至少有一个人会保你。”
  周然心中惶惶,不知他所指何人,犹豫半响,才缓缓道,“可是母后……”
  “禀殿下,太后她老人家已经驾崩。”不知何时,小太监已经进来,跪在三人后面,冷不防回了这么一句。
  周然顿时脸色煞白,愣了片刻,便跌跌撞撞往外走。小太监冲上去拦,抱着他腿一摔,两人滚到草地上。
  周然也不言语,拼了命挣扎。眼看小太监吃不消了,落烨只好上前,将两人扯开,制服住失控中的周然。
  “我不信,你让我出去看。”周然嘶着嗓子喊。
  小太监爬起身,来不及整理衣服,便呈了一件东西到周然面前,周然的嘶喊戛然而止。
  一根银簪子,极朴素的款式,是太后当年的陪嫁,周然再熟悉不过。
  两行泪潸然而下,周然抖着手,将簪子接下。
  “走吧。”落烨扶着颓然失神的太子,往外移动。行至门口,回头,发现吴阔还在原地。
  “我不走。你们先去……”吴阔语气坚定,顿了下,又道“不用等我。”
  落烨轻叹口气,转过身没走出几步,后面哄的一声。
  小太监忙赶上去,将昏倒在地的吴阔扛起,解释道,“陛下怕吴将军不肯走,叫小的在茶里下了药。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走,还能赶在天黑前出城。”
  落烨点点头,四人上了马车。由小太监开路,在夕阳下,驶出一道道宫门。
  小门一关,院内寂静如斯,仿佛从未住过人。
  天边红霞耀目,草木沾染余辉,隐隐带着昏黄,在风中微颤。                    
   
    
    ☆、存疑

  当吴阔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马车离京百里,入了山西境内。
  “我听那位小太监说,吴王要去关外,丑时就出发了。你现在回去,也见不到他。”见吴阔执意要回去,周然勉强劝道。
  “那我就去关外找他。”吴阔心意已决,简单收拾了下,便要下车。
  “阿弥陀佛,善哉。”一直未开口的落烨,忽然念道。
  “和尚你不必劝我了。”吴阔头也不回道。
  “贫僧不打算劝你,只是此去路途遥远,难道你要徒步前往?”落烨淡淡一笑,取出一个钱袋子,“这些钱你拿着,途中买匹快马。”
  吴阔接过来,抱拳一笑,与二位作别。
  “后会有期。”
  车上少了一人,似乎空旷了许多。两人心中各有所思,沉默了半天,周然才开口问道:“听说你,得了失忆症?”
  “是,贫僧忘了许多事。”
  “那你还认得我?”
  落烨摇头。
  “那你为何来救我?”周然笑问。
  “受人之托。”
  周然不语,叹了口气,才道:“皇姐她还好么?”
  “长公主殿下……”落烨想起馆瑶的近况,有点不胜唏嘘,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她自身都难保,又何必管我!还不如,你救她出去,两个人……”周然叹道。
  “阿弥陀佛。”落烨打断周然,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托我来救你的,不是长公主。”
  “不是馆瑶?”
  “不是。”
  “那是谁?”
  “他说,他的真名叫陶舟。”
  得知三人已平安出城,周敏连夜出发,快马加鞭的兼程,一个多月的路程花了二十天。
  此时周栎已有动作,往东,整个湖广被他占据,北面的南阳也即将失守。所以周敏刚到大宁,便收到连番急书,要他速战速决。如能谈妥条件,不惜割地,也要得到鞑靼的支援。
  可惜的是,这一封封书信,周敏没看完便付之一炬。灰烬在灯下飘得妖娆,落下来,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你烧什么了?”将周敏压到桌子边,答克汗一眼看见烛台上残留的灰烬。
  “是中原的战报。”周敏坦然答道,伸腿绕到对方腰间,用脚跟在他耻骨处摩挲。
  烛火摇曳,灯下人也迷离起来,好似笼了江南的细雨,如烟似幻。
  答克汗被挠的阵阵酥麻,浑身仿佛过电一般,胯下那根被夹的一阵硬过一阵,胀热如烙铁。眼看把持不住,只好暂停,喘着粗气抱周敏坐到椅子上。
  “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盯着周敏,答克汗感叹道。
  “很简单,做得多,自然熟能生巧。”见对方不解,周敏又进一步解释,“我在杭州做藩王时,常偷偷去城南的长春院挂牌。一晚上十两银子,客人可以分摊,但最多不超过四人。”
  荒诞不经的事,被周敏用平常口气娓娓道来,惊得答克汗目瞪口呆。
  “知道为何是十两么?”周敏笑问。
  答克汗茫然摇头。
  “因为价定高了,我怕接到熟人。”说完,周敏乐不可支。
  “那你这里,又是怎么回事?”轻轻拨弄他身下萎靡,答克汗问道。
  “有次来了个番僧,在酒里下了药,弄得我死去活来,昏睡了好几天,醒来就成这样了。”
  这番话真假莫辨,但着实引人遐想。答克汗听得双目充血,浑身燥热,好像点了一把火在身上。
  两人纠缠了半宿,四更天,周敏才脱身。
  从房里出来,一头撞上木头桩似的站在门外的吴阔,周敏当场绿了脸。
  “吴将军还有这个嗜好,听房?”忍着没吭声,带他走到僻静处,周敏才一脸寒霜的出言讥讽。
  吴阔也不示弱,反唇相讥:“及不上你躺别人床的嗜好。”
  心伤了,语言也刻薄之极。
  周敏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我上谁的床,不管你的事。再说了,知道你心上人没死,你该去夔州,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要你亲口解释。”
  “解释什么?”
  “你做的这些……”
  “难道我在宫里没跟你说清楚?”
  “可我不明白,你……真的,只是为了要当皇帝?”
  “皇帝。”周敏凑上前去,贴着他脸道,“谁不想当?”
  “我不想。”吴阔答得斩钉截铁。
  周敏退回来,淡淡一笑,“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这个位置。”
  “可是,可是你……”吴阔憋红了脸,欲言又止。
  “我是个太监,为什么要当皇帝,对吧?”干净利落,周敏帮他把话说完。
  吴阔无言以对,低头默认。
  周敏抬头望天,微微扶了下额,拔腿要走。
  “你还没回答我。”吴阔将他拦住。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说完后,周敏身子一斜,就近靠到一棵树上。他身体大不如前,到了大宁后更是每况愈下。往日里冬天才发作的旧疾,今年刚入秋便冒头了。
  “那好,我不问你这个。”吴阔继续期期艾艾,“那……答克汗,你跟他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求于他,跟他亲近亲近,没什么吧?”
  “你有什么事要求他?”
  “你不知道么,我三皇兄已经打到平阳了,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几日便可直指京师。”周敏顿了顿,直起身来,“我需要答克汗出兵帮我。”
  “你要放他入关?”
  “对。”
  “你疯了!”吴阔惊呼。
  周敏笑了笑,又没作答,再次起身离开,吴阔没拦,只是默默跟着。
  两人回房后,吴阔扶他躺下。不知是不是没点灯的缘故,就着月光,周敏的面色白得发青,又透着点不正常的红。看上去,即病态又妩媚。
  摸他的手,没什么温度,寒凉,如一块冷玉,一如他的为人,无悲无喜,笑骂由人。
  吴阔忽然发现,即便他们床榻缠绵过那么多次,但除了吴王这个身份,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真的想好了?让答可汗入关,到时候可没那么好打发。”还是忍不住,吴阔开口相劝。
  “你觉得我们能赢?”周敏问道。
  吴阔想了想,答案是摇头。
  “是输是赢都不知道,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帝。”吴阔低下头,叹气道,“但在我看,不管你和秦王,谁坐龙位,总还是我们汉人的天下……”
  “这你就错了。”周敏冷冷打断他,“谁坐天下都无所谓,但决不能是,姓周的。”
  吴阔闻言大惊,瞪着双眼,好像真看到了一个疯子。
  周敏侧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此时外面更声响起,天边晨曦微露,窗户上透出淡淡的青。
  “过来,陪我躺一会儿。”周敏闭上眼,往旁边让了让,放缓了口气道。
  吴阔没有抗拒,依言上床,和衣躺下。马上,一只手探过来,在他腰际摸索,吴阔刚想靠过去,忽觉得全身一麻,随即便僵在那里。
  他被点了穴。
  等不到鞑子兵支援,吴王的人又吃了败仗,一路退守到沁州。
  这日,有人来报,说吴王派使者觐见。
  来者高瘦,皮肤蜡黄,一进来便递上书函。陶舟同在帐中,乍看之下,依稀觉得有几分面熟。
  “上面说什么?”陶舟问道。
  周栎将纸递给陶舟,同时答道,“他要和谈,约朕去沁州相见。”
  陶舟笑着摇头,一边打开书函浏览。
  “启禀陛下,吴王殿下并无称帝之心,他不过是想见太妃娘娘,希望能母子团聚。”那位使臣在一旁附上解说。
  “是么?”周栎冷笑。
  “陛下应该知道,我家王爷自小顽疾缠身,这么多年都是汤药维持。近年来几次病情危重,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使臣语调转低,似乎无限悲恸,“殿下觉得,自己可能……所以才起兵攻城,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里,长伴太妃娘娘左右。”
  “说的真是动人。”周栎冷冷道,“那如今他作何打算?”
  “眼下殿下旧病复发,恳请陛下念在兄弟份上,最后见他一面。”
  周栎不做答复,沉默半响后,将使臣遣走。
  “你觉得他的话,能信几分?”等陶舟放下书信,周栎问道。
  “问我,我是一分也不信。”
  “但七弟夺位朕确实没想到,毕竟他……”
  周栎没说完,但陶舟已经领会。他在帐中踱步,踌躇了半响,终于开口:“有件事,我一直都……但我这么想,似乎又太大胆了。”
  “但说无妨。”周栎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霁太妃是江南人士,对吧?”
  “朕听太后说过,她祖籍应天,为避战乱才举家南下,落脚杭州。”
  “吴王自小在太妃身边,后来又回到家乡,照理来说,他不该清楚南方祭祖的规矩,”
  周栎听得一头雾水。
  “在永平时,正逢中元节,当晚的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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