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录(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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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录(gl)-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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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虫卵,其余尽毁,如果雷成义没有从我这里夺去蛊虫,那他烈刀门里无数不死人是怎么来的!”
  
  “我已是将死之人,因为森罗堂的毒药,如今已经武功尽废,如果不是有此深仇大恨,我冤枉他作甚?”竹青恨恨说道:“更何况,三年前森罗堂堂主白玉京为了讨好阿萨辛圣教,将我师父送去五道转运司炼制成了不死人,此仇不共戴天!”                    
作者有话要说:零点之前看来是赶不完了,还有五千字,截止之前一定赶完。
诸位明天接着来看吧,先发着,洗澡吃夜宵去鸟……




☆、18

  “一派胡言!”雷成义气道:“难道就凭你们三言两语就去搜查我烈刀门不成?哪里冒出来的狂妄小贼也不知;堂堂天下英雄的面,竟然敢这般猖狂!”
  
  “哎……雷掌门,古话说了;空穴来风,其来有自。就算是捕风捉影的事也总有来由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都相信雷掌门不可能是那种伪君子,对吧?所以雷掌门莫慌;不必管他们,小丑跳梁而已,待大家查查清楚;自然就还雷掌门清白啦!”叶轩文大大咧咧的说;他那懒洋洋软趴趴的声调分明就是嘲讽,雷成义更是气得青筋暴露。
  
  这时台后无声无息上来一个人,众人抬头去看,就见是个面白无须文文弱弱的锦衣青年,正是那无双宫主安弗锐。
  
  安弗锐从来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走路拖着步子,连说话也似有气无力一般,从不见他生气也不见他笑,仿佛连给个表情都懒得。这时他上了台,竟比气急败坏的雷成义更压得住场面,抬起下巴扫视了一圈,淡淡道:“若是别人这般指证,我恐怕要信了,但是唯独你们,青阳派的人,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台下哗然,众人信与不信也总要顾惜着面子,不好开口直言,然而这小子一张嘴就这样不留情面,下面的人满口啧啧,等着听他高论。
  
  那安弗锐背着手抛出一块牌子,上好的黑檀木,清清脆脆‘哐当’一声摔在姜黎脚边,姜黎看到那块牌子的瞬间立时就脸色一白,摇摇欲坠。
  
  那块牌子摔下来,许多人都伸长了颈子去看,有那见多识广的一眼看过去,不由得捂嘴惊叫一声:“哎呀!这不是青阳派的掌门令牌吗!”
  
  “咦?青阳派的掌门令牌怎么在无双宫手里?”
  
  安弗锐面上挂着冷笑,哼了一声道:“诸位不用惊奇,这牌子是我从聿赍城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他这话一出,台下立刻炸开了锅,姜黎死死盯住了那块牌子,她的脸色非常可怕,李蔚然战战兢兢想要伸手去扶她,因为她看上去就像是马上要晕过去一样,但是又不敢,那脸色好像死人一样,又冷得让人心惊胆战。
  
  安弗锐从台上踱步过来,悠然说道:“我与雷掌门早知那聿赍城妖女就在扬州,然而为防止打草惊蛇,我们故作不知。任由青阳派的人与聿赍城来往,十日之内,他们往来不下三次。就连青阳派人搭聿赍城的船下来这事,也是真的,我派人快马赶去沿途码头挨个船家询问,均说是一艘华丽无比的大船,带着其余几艘小些的船。又说船上有卫士黑衣黑甲,下来采购东西时看见他们黑甲上有青龙头浮雕,腰配银牌,是孟章神君像。在中原,谁敢用龙饰?也只有吐蕃国的聿赍城才敢如此犯上!”
  
  “有人亲眼所见,青阳派弟子在汴州外上了那艘船,到了扬州城外才下。那入城的车架是聿赍城主无疑,而就连这人——”他抬手指向竹青:“她也是今早方才从聿赍城的地盘过来的!此人是森罗堂竹叶青不假,但是这三年来她一直蜗居聿赍城中,何来逃亡之事?”
  
  “我与雷掌门手下人远远围住了扬州西市,其中出入的聿赍城的人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这令牌就是其中一个小头领身上搜出来的。据那人所说,青阳派掌门早就暗中将青阳派奉予聿赍城主了,各位豪杰大概不太清楚,这位青阳掌门原本不过是个青阳派低级弟子,正是几年前巴结上了初上青阳山的妖女,从此便与那妖女同出同入,亲密无间。她自己也因此平步青云,不过短短四五年间,一个青衣弟子便成了掌门,诸位想想,这不异于天上掉馅饼,平地上捡金子,有那么好的事吗?”
  
  “姜掌门,我再问你一次,到了这时候你还能说,你与那妖女,当真没有关系?”
  
  炎炎夏日,眨眼之间便成刺骨寒冬。
  
  冷,从骨子里透出来,安弗锐讥诮的嘴角,恶毒的眼神,仿佛凌迟一般一遍一遍的梳洗她。
  
  而那些议论和不耻,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张了张嘴,想到之前说过的话,她与唐烟儿,没有关系。
  
  她是个骗子,叛徒,卑鄙无耻之人!言而无信,懦弱无能,她不仅欺骗天下人,连自己也欺骗,她不仅伤害别人,连她矢志要守护的人也伤害。
  
  可是这同时,她也感到一把刀子插/进心脏里,冰冷麻木,痛到没有知觉。
  
  那块牌子,怎么可能是……呢?
  
  她不相信,绝不相信,可是如果唐烟儿当真要封口,为什么安弗锐还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是她太过高看聿赍城,还是她太过相信唐烟儿?
  
  可是……她再也……再也不可能再说一次,她和唐烟儿没有关系了。
  
  本来就已经浅薄危险的联系,怎么经得起她一次又一次的否认?
  
  “诸位英雄想不到的事情,还不止这些,这世上的无耻,远超乎你们的想象。这姜黎与那唐暮烟,自相识起便住一个屋,睡一张床,诸位想一想,又不是小孩子,青阳山上却她们一间房还是少她们一张床?更有甚者,聿赍城中已经堂而皇之的宣称,这姜黎是要做他们的城主夫人的!”
  
  “天呐——!”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她们不都是女子吗!”
  
  “喀啦……”姜黎的椅子扶手终于不堪重负被捏碎在掌心,碎木屑扎进手掌里,满手的血立即就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
  
  她终于……感受到了当时有琴徵与竹青面对的压力。
  
  她很想笑一笑,曾经害怕的,逃避的,终究还是避无可避……
  
  “休要血口喷人!光凭你一张嘴,就妄想颠倒黑白了?我们掌门清清白白,青阳上下有目共睹,上百双眼睛还不如你一个远在江西的看得真切?”有琴徵一把将失神的姜黎拉到身后,她高挑的身子把姜黎遮了个严严实实。
  
  姜黎一怔,看见她背后的白衣黑发,有琴徵立在她身前,不卑不亢,铿锵有力的说道:“分明是你们沆瀣一气,图谋不轨!武林之中虽然互帮互助,但哪有闲事管到别人家里去的?多年前正邪大战我们闻人掌门便是为了青阳不同流合污身受重伤,终于撒手西去,三年前雷成义你又逼死我们前掌门景年,如今我们掌门才继位三年,你便又来挑拨,我青阳派是如何得罪你们,竟然这样不留余地!”
  
  “别的不说,我青阳掌门之位是我派家事,谁做掌门,只要我门中弟子认可便是了,什么时候也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了?我家掌门高风亮节,公允正派,和善亲切,励精图治,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恪守责任,青阳全派俱都看见,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污蔑她!”
  
  “正是!”李蔚然道:“我等敬仰掌门人品德行,甘愿追随掌门!”
  
  身后青阳弟子众然一诺:“我等甘愿追随掌门!”
  
  “笑话!”安弗锐长声大笑:“男子龙阳,女子磨镜,此等不登大雅之堂的事竟然也有人不以为耻!这世间行此□低下之事者竟还有人敬仰追随,真真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你胡说!”李蔚然道:“空口白牙,你凭什么污蔑我家掌门声名!”
  
  “正是。要知这世间于女子而言,清誉胜于性命,便是男子,也未曾有可以随便栽赃的道理。枉你身为无双宫主,说起来也是一派之首,竟于大庭广众之下威逼一介女子,要坏人家清白名声,其心险恶,其状恶毒,到底是哪个母亲不小心,没来得及把你掐死在襁褓里?”
  
  这对峙之中,竟然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越明亮,婉转动听,却带着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慵懒气质,淡淡一句,可算是刻薄已极。
  
  “谁啊?”下面的人还在纳闷时,姜黎已经不可置信的拨开有琴徵四处张望了。
  
  那声音,她怎么会认不出来?
  
  少顷,众人又听咯咯笑声:“哎哟,你们不是要来抓我吗?我等啊等啊等,等得都快睡着了。我心道你们该不是迷路了吧?于是就好心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样,我好不好啊?”
  
  “唐暮烟!你这妖女!你竟然敢来,为何不敢现身!”雷成义已经听出了那是谁,忽而背后有人一拍他肩膀,他猛的回头,只闻到一阵淡香,人影一闪而过。身后又道:“我就在这里啊。雷掌门几年不见,眼神不好了?也对,毕竟年纪大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雷成义循声而去,终于捕捉到了那个人影。
  
  来者一身白袍,内着红衫,长发不似中原人一般全副束起,而是挑了几缕变成辫子,余下的略带蜷曲便披散身后,只用一根玉簪松松绾了绾,仿似自家院中一般放松自在。
  
  那女子仿佛是专门为了让人惊讶一般,几年不见,竟然比记忆中,比传言里又美了许多。不似从前还带着孩子般的稚气童真,出落得丰姿冶丽,仪态万方,意态风流,浑然天成。然而更让人心惊的是,凭雷成义成名多年的功力,竟然连一个人在他身后都毫无所觉!
  
  “哈哈哈……不是要来捉我?我都等不及了!”不见她如何动作,甚至没有足尖一点,她凭空就向后滑去,如同乘风而去,轻飘飘的落在某张椅子上,踩着椅子坐在椅背上,她穿的男装,便大大咧咧的翘起脚,杵着下巴哀声连连:“唉……我都自己来了,怎么还不动手啊?”
  
  说的好似多么期盼被抓起来一样。
  
  她没有避让任何人,就这样落在无数正道英雄中间,偏偏那些人怔怔的看着她,竟然一时半会儿谁也没回过神来。任由她胡作非为,姜黎看得头皮发麻,真想呵斥一声‘别胡闹!’但到现在才觉得,原来能当众呵斥她,管束她,看她乖乖听话都成了一种只能放在回忆里想想的奢望。
  
  唐烟儿一眼也没有看她,但是姜黎依然不知如何是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唐烟儿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从天而降,仿佛天神一般,救她与水火之中。
  
  她又羞又臊又急又气,她羞于让唐烟儿见到自己这样无能的样子,臊于自己信誓旦旦要帮助她,保护她,但竟什么也没有做到,她又为唐烟儿这样的鲁莽举动着急,为她的莽撞自负而生气。
  
  生就一颗心,全系她身上。
  
  “……唐暮烟。”
  
  唐烟儿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便侧头过去,就见安弗锐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似憎恨,又似狂热,像是恨不得立即将她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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