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录(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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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录(gl)-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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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有所成,我已传信给她,希望能得她师门恩准。若是她回来的话,应该能有所帮助。”
  
  有琴徵顿时想起了那个扬州八方聚会时与池梦鳈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她还曾向自己请教过医术,不由得笑道:“令妹是叫‘梦鲤’吧?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呢,如今也该长成大姑娘了。”
  
  未几日,池梦鲤乘船自海外而来,池梦鳈带人去接,只见码头上下来一个华衣女子,年纪尚轻而容貌殊丽,气质高贵,作贵族小姐打扮。身边随行侍女四人,殷勤周到的将她引来,池梦鳈一看,便走过去,虽然面露喜色,却还强自压抑着,只作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回来了,好慢。”
  
  多年未见兄长的池梦鲤本还想好好打个招呼,结果一见他这副态度顿时也冷了脸:“嫌我慢就亲自来接啊。”
  
  一旁一对佳人见状扶额失笑不已,池梦鲤转头看去,就见自己姐姐池墨鲩一身劲装正单手环住一名美貌女子的腰身,笑容轻暖温柔,含情脉脉。
  
  “姐姐!”她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眼圈一红就飞身扑过去,池墨鲩只好用另一只手接下妹妹,一边爱怜嗔怪:“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一边转头对那娇弱美人道:“寰儿你看,我说这丫头没长进吧!”
  
  池梦鲤细细看了两眼,这才认出来:“坊主?!”
  
  她惊诧叫道,殷寰软软笑道:“哎呀,真难得之锦还记得我呢。”
  
  池梦鲤不虞的皱了眉:“我与坊主并不相熟吧?”
  
  “之锦!”池墨鲩和池梦鳈同时呵斥道,池墨鲩有些为难的解释:“那个……其实,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她艰难的拾掇着措辞,反倒是池梦鳈干脆些:“殷寰姐姐如今已经不是秀水坊坊主,而且,她才是我们亲姐姐。多年前因为一些原因二位姐姐调换了身份,这事回去再慢慢与你说。”
  
  扬州龙头一拍板,把人拎了塞马车里:“好了,先回去再说。”
  
  回去之后没有多歇,池梦鲤立即投入了工作中,她在医仙那里虽然学医,但竟然最精通的是毒。有了她的加入之后这边的研究进展很大,而在工作中池梦鳈也三言两语说清楚了池墨鲩和殷寰的事。
  
  池梦鲤听完了之后好半晌没动,手里那根银针发黑,快近指尖了。池梦鳈担心妹妹正欲打掉那根针,池梦鲤忽而收起银针,回神问:“那么就是……我是不是……还有希望?”
  
  池梦鳈惊讶:“你还没死心啊!”
  
  池梦鲤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死心!”她冷眼瞧着那些恶臭可怖的不死人尸体,这些尸体俱都被割下了头,她手上动作快速准确:“你不会明白的,我自小的梦想,我所做的所有努力的动力,我所有的期望,尽在于此。我怎么可能死心?”
  
  她倔强的侧过脸,少女秀丽的容颜竟与池墨鲩如出一辙的坚忍固执:“我很早以前就想明白了,反正我比她年轻,比她小那么多,我有的是时间等待,有的是时间努力,纵然我此生都不能如愿,但至少我可以陪在她身边。一生一世。”
  
  池梦鳈恍然是今天才真的认识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妹妹,又好像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固执,半刻后摇头失笑怅然道:“真是……难道因为是姐妹,所以连喜好都会一样吗?”
  
  池梦鲤笑:“不,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会是一样的固执。”
  
  她抬头问她已经长成挺拔青年的兄长:“你呢?秋娘还好吗?”
  
  秋娘,是碧水堂主夫人,当年小小的池梦鳈不惜借采花之名轻功去探的女子。
  
  池梦鳈微怔,然后也无奈的微笑起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是我们家的通病。也罢,反正我已是这江南道首席,只要她在扬州一日,我便可护她一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池梦鲤低头细细的想着这句话,心里寂灭的同时,又无限的延伸开去。正如她所说,她年轻,所以有无限希望。
  
  池梦鲤于毒物研究上颇有心得,不消几日就摸清楚了不死人的制作原理,但是仍缺乏一些样本,竹青作为一个活着的半成品,自然是最好的研究对象。
  
  这日她正欲去拜访竹青,询问一下日前开给她的药服下之后有没有什么改变,路上却正撞见池墨鲩和殷寰,她下意识的一闪身躲在了照壁后边,她的轻功身法从来很好,池墨鲩丝毫没有发觉。
  
  “寰儿,之锦都回来几天了,怎么没见你去找她聊聊?按说你们才是亲姐妹,这么多年不能相认,该是有很多话要说才对。”
  
  殷寰懒懒笑道:“我可不觉得那孩子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她顺手捏了捏池墨鲩的脸,肆意享受着池墨鲩对她的纵容:“虽然是亲姐妹,但是我看到她平安健康,又学有所成,就已经很好了。不是身为血亲就一定要亲密无间的,且不说我与她多年隔阂,便是没有这一层,我想她也不会喜欢我。准确的说,是不可能会喜欢。”
  
  “为什么呀?”池墨鲩不明白,殷寰笑得花枝乱颤:“墨鲩真是……笨得好可爱啊!”
  
  “寰儿!”
  
  池梦鲤看着她的姐姐,那么温柔呵护的宠爱着那个殷寰,平日里亲切威严的模样,都化作没有底线的包容。任由殷寰捏她的脸,拉她的发,开她的玩笑,笑她笨,但是无论怎样的戏弄,她通通只是报以无奈的笑容,抑或是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却又被殷寰识破。
  
  但即使如此,她看上去,也依然幸福得仿佛散发着光芒。
  
  池梦鲤心中有一丝酸楚,一点一点的变得沉重,沉入心底。她明白,也许自己永远也给不了姐姐那样的笑容,不管姐姐是怎样的爱护自己,照顾自己,怎样的对自己好,那都只是对一个妹妹而已。说不定,还是因为她是‘殷寰’的妹妹,所以才爱屋及乌。
  
  可是她喜欢她,却并不是因为她是姐姐啊。
  
  仿佛一场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战役,她输得一塌糊涂却无处申告痛楚。甚而,她希望姐姐最好就这样,什么也不知道。让她的暗恋就这么无疾而终吧,她至少还可以默默陪伴。
  
  “咦?梦鲤,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竹青不巧撞见了躲在照壁后的池梦鲤,她随即眼尖的看见了池墨鲩和殷寰,她虽然在有琴徵面前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实则江湖经验丰富,精于人情世故。一眼就看了个通透,讶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窃笑着对池梦鲤摇了摇手指。
  
  “池墨鲩,殷寰!”她率直的打声招呼着走进迁怒,池梦鲤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差点跳出来。但竹青只是神色如常的冲她们摆摆手:“你们在这里干嘛,梦鲤来给我看诊,我还说这院子里通畅透气呢,谁知给你们先占了。”
  
  殷寰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池梦鲤,虽然竹青唱作俱佳半点不露怯,但是奈何池梦鲤毕竟脸嫩。殷寰对二人笑了笑,便起身说:“那有什么,让与你们就是,之锦看诊比较重要。”她又特地对池梦鲤点了点头,颇有些曲意温柔的样子,池梦鲤心中不快,但又碍着这人才是自己亲姐姐,面上过不去,只绷着脸点了点头回礼。
  
  池墨鲩多年不改爱操心的习惯,对着池梦鲤又唠叨了两句,让她不要太忙,注意休息,末了特地嘱咐多去看看她姐姐。池梦鲤本来从不与她顶嘴的,但心中委屈正汹涌澎湃之际,这人却什么也不知道,那一时没能忍住,她涨红了脸脱口而出:“我姐姐只有你一个!”抬脸便望见池墨鲩怔忪愕然的神情,颇为尴尬的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能说出什么。
  
  池梦鲤也不惯于低头,心中后悔万分,却不知如何道歉。
  
  这时听见殷寰柔柔的声音说:“墨鲩,之锦是对的,你别想多了。你照顾他们兄妹这么多年,尽职尽责当之无愧。”
  
  池梦鲤不知道她说的‘别想多了’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喜欢殷寰说话的那副神态,好像普天之下就她最了解池墨鲩似的。何况,她有什么资格来说‘当之无愧’?
  
  刚想张嘴反驳,却见殷寰投来一瞥,那一瞥中却满是严厉森然的警告意味,池梦鲤浑身一寒,好似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似的,瞬间清醒。
  
  “之锦,没事的话就去给竹青看诊吧,我们先走了。”殷寰对她点头告别,池梦鲤也只能点点头,任她们走了。
  
  竹青在庭院中石凳上坐了,等了一等池梦鲤才过来,抬脸来问:“药都按时吃了吗?”
  
  “吃了。”竹青答,看她情绪已经稳定的样子,娴熟的伸手搭脉,微垂的睫毛在脸上撒下浓重的阴影,看不出表情,也没有表情。
  
  “你还好吗?”她问,池梦鲤点点头:“还好。反正也不会更糟糕。总比……她真的是我亲姐姐要好,对吧?”说完,她竟然抬头笑了,花季少女蔷薇一样芬芳美丽的笑容。
  
  竹青点点头:“这样想就好。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自己愿意的,她们也是,所以不要随便责怪别人。尤其是……你姐姐。”
  
  池梦鲤怔了怔,点头:“嗯,我知道。”
  
  为竹青诊断完之后,她真的如言去找了殷寰,进入到两人居住的院落便听见池墨鲩微带懊恼的声音:“可是,若不是我……”
  
  “够了,墨鲩!我说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毫无关系,你也好,之华之锦也好,若要怪都只能怪我。你若是再这样一味的自责愧疚下去我就把你赶出去!”
  
  池梦鲤皱起眉头,但随即听到池墨鲩低柔下来的声音:“对不起,阿寰。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想你好,想你再好一点。我想给你世上最好的一切,但我却令你失去了那些东西,因此……我无法原谅自己。”
  
  “好了,墨鲩,我说过了。这世上再有三千繁华,我想要的唯你一人而已。若是这般的负疚,不如今晚便随我心意如何?”后面的话语便带上了桃色调情的味道,但也成功的令池墨鲩将满脸愁容舒展开,并染上胭脂般的颜色。
  
  池梦鲤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深吸一口气,敲门:“姐姐。”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呼唤的到底是谁。
  
  然而屋内的两人都同时出来回应了她:“之锦……”她们对视一眼,却都在眼中有退避之意。
  
  池梦鲤看不下去她们的默契恩爱,索性自己开口:“姐姐,我有话对……她说。能让我们单独聊一会儿吗?”
  
  池墨鲩离开之后,院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还是殷寰先开口:“你姐姐前日带了些蒙顶石花回来,要尝尝吗?”
  
  她自去取了精美茶具烧水煮茶,池梦鲤落座院中凉亭,看着她杨柳身姿弱不胜衣一般立在夏日的微风中,纵然好似一道舜华即逝之光,也依然自顾卓然独立。
  
  “你才是……我姐姐。”她如此叹了一口气。殷寰轻轻笑起来:“嗯,谢谢。”
  
  “如果早一点知道,我会更高兴。”她说。但是殷寰斟酌之后,摇了摇头:“不,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即使是姐妹,我也不会相让。”“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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