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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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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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景筌浑身颤抖,竭斯底里地大叫。“我不要————”
  “景筌,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祝爱莲出奇地冷静,两手稳稳地把景筌的手抬了起来,让枪口对着自己。“乖,别怕,妈妈生你们的时候疼多了,不怕的。乖,对准一点——”
  景筌全身无力,由着她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把眼睛闭上,别看。不看就行了。一下子就好了。乖,来,别怕……”
  “不————————”景筌疯狂地大吼,忽然猛地把普图和祝爱莲的手都挣开了。他翻转枪头,把枪口对准自己,猛地扣下扳机。
  祝爱莲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荣启元再次被疼痛唤醒。
  痛觉深入骨髓,仿佛是缠在树上的藤萝那样要把他吞噬掉。他的意识无时无刻不在拼死挣扎。他真怕自己的意志稍一松懈,就会疼得立刻断气。
  哪怕是在昏昏沉沉的时候,他也随时提醒着自己。
  孩子们还没有回来。要活下去。
  要好好地照顾他们。
  要反省自己,做个像样的爸爸。
  要……
  “先生?”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要喝水吗?”
  “嗯……”
  病床被抬起来一些。他从平躺变成了半躺。护士把水杯举到他唇边,他勉强张嘴喝了几口。护士又问:“先生,外面有位白先生和鲁女士要见您。”
  他点点头,示意可以让他们进来。
  微温的水滑进胃里。意识渐渐变得清醒了。他看到白辉和鲁娜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两人并肩坐在他床边的沙发里,脸上既有疲倦,也有无奈。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醒着的时候见到他们,可想而知他们这段时间该有多辛苦。
  “别这样,我不是没死嘛。”他试图把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很辛苦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鲁娜没好气地说:“你没死,我们都要给你吓死了!阿利利李勋那群人是吃白饭的吗?竟然让人带枪进了国会大厦!”
  荣启元安慰她:“从古到今,死于暗杀的元首,不计其数。我已经,很命大了。”
  她撇撇嘴,“就你乐观。怎么样,能见记者吗?”
  白辉打断她:“喂,我们好像刚刚说过不谈媒体的事吧?”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让先生亲自封掉他们的嘴巴。”她从包里掏出来几张报纸,“您自己看吧,乱成一锅粥了。”
  荣启元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鲁姐姐,我不要看。我头疼。”
  鲁娜倒抽一口冷气,“真受不了——”咳嗽一声,用夸张的语调读那些报纸:“总统国会中枪,疑为情杀。”
  荣启元:“呃……”
  “上面说您因为最近和安达亲王关系亲密,惹到了以前曾经和安达亲王交往过的世界最大黑帮的小姐,那位小姐派人来杀您。”
  荣启元开始考虑见记者的可能性。
  “别的呢?”
  “‘改革的代价是流血牺牲’,这篇说您上任以来推动了太多改革法案,这次的土地改革还触及到国家的根基。为了社会的公平强行要求庄园主出卖土地,那样违反经济自由的原则,更是要庄园主们的命。所以他们也要您的命。”
  荣启元点点头。“这个还像话。”
  “‘人民党渐行渐左,沙罗或成社/会/主/义国家?’这篇专门从您的政策里挑社会福利和公平改造的部分出来单独分析,还建议您把人民党改名叫【屏蔽】党。”
  “噗……”
  “但是您躺在医院里,我们唯一能对外公布的是您的身体状况和治疗的进度。案子是警察总署和安保办公室在查,我们也插不了手——您看,就让他们钻了空子胡说八道。”
  荣启元叹息:“我知道了。这些记者真是……不进棺材就躲不掉啊……”
  鲁娜斜眼:“您要是进了棺材,我保证全世界的记者都会来围观您的葬礼。”
  “明天吧。我也要准备一下。你呢?有什么事?”他转头问白辉。
  他拼了老命和鲁娜有说有笑的时候,发觉白辉的表情一直都很僵硬。
  “先生,邵主任那边有消息了。他忙着查枪击案,不方便亲自过来汇报。”
  攒了半天的笑容顿时被击溃。床边心电图发出的声音瞬间加快了频率。
  “说。”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免得自己突然晕过去。
  “景笙他……”
  白辉犹豫了半天,都没能再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恨我吗?用口水淹死我把!耶!耶!耶!
  我的专栏,爱我就收藏~

  天灾人祸

  无名的小岛上,普图把荣景笙带到了自己日常办公的地方。
  为了防务之便,这里的建筑不是直接在山里挖出来的,就是建在树木非常茂盛的地方。在远处看,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普图的办公室是个小小的例外。
  那是建在一株参天大树枝丫上的一个小木屋。屋底有个入口,一条长长的绳梯从上面挂下来。荣景笙被两个端枪的人押着爬上去,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出奇的大。因为四周都留着宽大的窗户,里面视野开阔,光线充足,空气清新,凉风习习。
  再看远处,白云飘飘,海天一色,美得令人心碎。
  荣景笙转了一圈,赞叹说:“这里可比我爸爸那间舒服多了。”
  普图很是得意:“不错。像这样四面都能看得到海景的房子,全沙罗也找不出几个来。”
  荣景笙走去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浓密的树林:“能死在这样漂亮的地方,我真是死而无憾了。不过——”他回头笑说,“我怕我的血弄脏了这里啊。”
  普图两手背在身后,踱着方步走到他身边。
  “不杀,就不怕脏了。”
  荣景笙挑挑眉毛:“你自己说过的。你是个守信用的人。说好了要杀我们,就要全部杀掉。你难道打算食言?”
  “那也要看情况。有那么两种人,是我允许自己反悔不杀的。”
  “哦?哪两种?”
  “愿意花很多很多钱买命的,还有就是,能为我所用的人才。荣景笙,我发现你还真是个人才!”
  荣景笙“噗”地笑出来。
  “你会说四种语言,当过兵,上过战场,搞过选举,还当过外交官。更重要的是你是总统的儿子,肯定会知道很多我们需要的情报。你对我们太有用了。”
  荣景笙伸个懒腰:“你确定我会为了留住一条小命就给你做事?”
  “你别看我们这里又小穷,其实是人才济济。你知道么?这里有很多人,原来是我们绑架回来勒索赎金的富家子弟,在他们了解了我们的信念之后,就自愿留了下来一起奋斗。过去十年里沙罗当局曾有三次出动军队来围剿我们。结果你看?我们还不是在这里好好地钓鱼烤肉。”
  荣景笙讥讽地说:“不过你也别忘了。过去的十年当中,你和卡迪南少说有七八年都呆在国外。政府军三次剿匪的时间里,你们更是连脸都不敢露一露。好比一只乌龟,把全身都缩进壳里,然后炫耀自己胆子很大。这样有意思吗?”
  普图:“……”
  “那些愿意留下来卖命的富家子弟,其实也是因为被你胁迫了吧?”
  “小鬼,我给你句忠告,少说两句话能多活几天!”
  荣景笙对着他的目光凑上去:“你难道不是,马上就要杀了我么?”
  普图深吸一口气,然后说:“要杀我早杀了。不会让你们活到现在!”
  普图说的“你们”,当然是荣景笙、景筠、景筌还有祝爱莲。
  在地下室里,普图逼着景筌对祝爱莲开枪。谁知景筌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最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可是就在他按下扳机的那一刻,预想中震耳欲聋的响声和疼痛并没有出现。手枪只是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咔嗒”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景筌已然疯狂了,对着自己的脑门又狠狠地按了几下。
  枪一直都没响。
  普图把枪夺了回去插在腰间,“小鬼,你赢了。”
  景筌渐渐地回过神来,才发觉原来那把枪里面根本就没有装子弹!
  他和景筠都被这性情震傻了。两人呆呆地看着对方,脸色苍白,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普图的脚在祝爱莲身上轻轻踢了一下,说:“我进来的时候想,如果被选中回去的那个人真的能下手对妈妈开枪,我就杀了他,然后放妈妈和另外一个人回去。”
  景筠和景筌同时扑过去,抓住他的大腿一阵乱打。立刻就有人把他们拉开了。普图冷笑着说:“你们还是先想办法把妈妈弄醒吧。你——”他对荣景笙勾了勾手指,“跟我过来。”
  景筠大叫:“哥哥!不要杀哥哥!!”景筌咬牙死命一挣,竟然挣开了那个抓着他的人,飞扑过去抱住了荣景笙的胳膊:“哥哥——”
  他们立刻又被推了回去,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荣景笙就被普图带到了他的空中办公室。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你。”普图说,“两个小孩一个女人都哭得要死了,你居然还能站在一边,连眉毛都不动一下。你如果不是胆子够大,就是心够狠。和你爸爸有得一拼。”
  荣景笙从容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峻阴森。
  “不要跟我提那个人。”
  “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些事情要先跟你说一下的好。我们本来以为,录像带寄到了以后,你爸爸立刻就会宣布支持自治法案。结果呢,他不但一点回音都没有,还亲自跑到国会去表明立场。这样看来,他是真的不顾你们的死活了。你说,你们是不是一个比一个更狠啊?”
  荣景笙怒道:“我爸爸做的事,还轮不到你评价!再说如果他真的妥协了,他也就不配当总统!”
  他虽然心里也很不痛快,但是当外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攻击荣启元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难以忍受。
  “是啊,他妥协了就不配了。所以其实他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住你们,又可以不用承担分裂国家的责任。但是他也没有用。那就是——辞职。你看,他把国家看得很重要,把总统的帽子也看得很重要,你们就不知道放在第几位了。他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爱家人,还点名说爱你,这点爱还真是经不起折腾。”
  “你说够了没有?!”荣景笙暴怒。
  “没够,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虽然你们被绑架的消息被他封锁得死死的,但是最近民间还是有些风声在猜测出了什么事。前些天,沙罗日报上有一篇文章很详细地挖你的身世,然后说你可能不是总统亲生的孩子。荣景笙,你在花都混了那么久,总该知道像这类事情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来源,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登出来的。”
  荣景笙脸色煞白。
  “他和荣启元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因为荣启元最想要的还是像从前那样的父子关系,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有说给第三者听。
  那么现在,报纸上突然披露出来……
  他果断地问:“报纸,给我看看!”
  普图真的取了一张沙罗日报出来。那是大约一个星期以前的报纸。荣景笙抓着它从都到尾读了几遍,一种恶心感油然而生。
  “看来总统早就做好了牺牲你们的准备了。这个,可以看做是他为了在事情暴露时候撇清自己的责任,先把和你的关系切割清楚。”
  荣景笙的手指紧紧捏着报纸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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