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 第11节

白文礼快一步跟上，抓住夏江晖的手问：“你要去哪里？又想去喝酒吗？”

夏江晖难受极了，他想不到白文礼会这么看他。甩开了白文礼的手，说：“不用你管！”

白文礼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摔门的声音好像在客厅里回响着，吵得他不安生。白文礼气得跺脚，摸口袋想抽烟，谁知道摸了两回，还在客厅和房间转了两圈，硬是没找到。是了，他知道夏江晖不喜欢抽烟更不喜欢一身烟味，他在家里都没有备香烟。白文礼浑身不得意，踹了一脚墙壁，骂了一声操，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白文礼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是被怒气冲昏了头，不经思想就乱骂人是他不对。现在夏江晖闹得离家出走了，看来是要生好大的气了。

白文礼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思想开明也能接受新事物。如果真的如他所见，夏江晖和王洋搞到一起去了，他是不是应该表态接受他们？可是，每当想起那个画面心里就堵得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烦躁了。

白文礼开始在客厅踱步，要想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转着转着，看见自己房间门上那个猪头，正冷酷高傲地俯视着他，无声地嘲笑着。白文礼站在门前看了许久，突然一拍额头骂道：“白文礼你就是个呆子！”

白文礼拿起手机匆匆拨下夏江晖的通话，两秒钟后听到夏江晖的铃声在客厅响起，才发现夏江晖的手机在他的包包里。刚才夏江晖生气了把包包摔在椅子上，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白文礼走过去打开包包拿出手机，发现夏江晖的钱包也在包包了。这下麻烦了，小晖出去身无分文，要是饿了渴了怎么办？在漫展买的饮料也没喝。要是气过了头，不回来了那不是要饿坏了？

白文礼抓起自己的包急忙忙出门了，天都要黑了，得赶紧把夏江晖找回来。他没有受不了夏江晖，也没觉得夏江晖不好，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夏江晖了，是最喜欢的，谁也代替不了他的地位。

如果能早点想明白就好了，夏江晖给他的待遇是很特别的，只要稍一留心就能发现了。夏江晖平时叫他呆子真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太呆太笨了才会把一切都想当然了。

白文礼既激动又担心，要是找到小晖一定好好跟他说清楚。但是，G市南区这么大，到底该去哪里找他？

此刻的夏江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心里憋了一口气不想回去见到白文礼。可是，出门太急了，什么都没带，真是净身出户的啊！现在又饿又渴，出来那么久就这么走着，想想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要走也是白文礼走啊，那是我租的房子，干什么自己先跑出来了？

夏江晖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无限的蔑视，又感觉累了，想找个地方坐坐，可是到哪里坐都要钱的啊。他左盼右顾，终于发现了一家书店，然后就进去了。

书店里人比较少，寥寥几个人或是拿着书在书架前翻看，或是挑选了几本埋单走人。整个书店安静非常，只有偶尔的悄悄话的声音和翻书的声音。夏江晖拿了两本书，在角落里坐下，再也不要见到白呆子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聊聊
夜幕降临，街灯渐渐亮起，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俏皮地闪烁着，等待着都市夜生活的到来。

白文礼着急了，他找不到夏江晖。附近一带都找过了，没看见人影。他又不知道夏江晖在这个城市里认识谁，也不知道他喜欢去什么地方，每天都宅在家里的人能去什么地方？他更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就算报失踪人口也得等四十八小时才能报警吧。这下，白文礼苦恼了，又后悔了一回，早知今日何必不当初！

白文礼想着夏江晖会不会已经回去了，然后打夏江晖的电话，没人接。如果回去了应该会接的，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呢？夜晚变冷了，他今天穿的那件外套又不厚，会不会已经冷得发抖了？夏江晖怕冷他是知道的，要是跟他生气冷了自己怎么办？白文礼觉得自己真的罪该万死。

白文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排除了一些地方，重新分析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一个方向，重新寻找。

肚子在咕咕叫，腿也麻了，找到的几本《老夫子》也看了好几遍了，看着低级无趣的冷笑话，夏江晖一点也笑不出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又拉不下脸来自己回去。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既然出来了就不打算这么回去，就算饿死了也不会自己回去的，自己回去了就表示是他错了。可是，他没错啊！就像当年一样，为了实现梦想，自己独自来到G市，誓要闯出头才回家乡，到现在都三年没回去了吧。他没回去，那是因为他还没闯出名头来，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夏江晖无声叹气，这叫什么事啊？刚拿起《老夫子》翻了翻就听到白文礼叫他的名字了。夏江晖继续叹气，都饿得出现幻觉了吗？

白文礼被巨大的内疚感压成渣渣了，好不容易看见一家书店，想起读书的时候他们没钱买漫画书，都是放学后就躲在被人书店的角落了看漫画的。白文礼抱着无限希望进来找人，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窝在墙角。他激动无比又愧疚难当地喊了一声，那人居然没听见，而是摸摸肚子一副挫样继续翻漫画。

白文礼轻轻地走近，弯下腰握住夏江晖的手，轻声说：“小晖，我们回家吧？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对。”

夏江晖定住了，心里叫着——马丹，这不是幻觉！然后看见白文礼一脸内疚的样子，突然就心软了，自觉反省一下是不是不应该走出来？但一秒钟之后又变成了既然你都认错了，那我就大度的原谅你吧。可是，这都大半天时间了，又饿又渴的，好不甘心！

夏江晖说：“我饿了，又渴了，没带钱。”

白文礼愧疚，说：“我知道，对不起。”

夏江晖说：“我要吃肉。”

白文礼温柔地回应：“好，回去就给你做。”

夏江晖说：“我脚麻。”

白文礼蹲下，说：“我给你揉揉。”

……

白文礼给夏江晖买了罐热咖啡，让他一路喝着回家。回到家什么都没说直接煮饭吃，一桌子的好菜色，像最后的晚餐似的，特别豪华特别奢侈。

夏江晖真的很饿，什么都不管吃饱了再说。白文礼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夏江晖跟他生气没关系，只要别折腾自己就好了。

饭后，该说的还是要说的。白文礼虽然想得很明白，但是真的要面对面直接聊聊却有点为难。要是夏江晖对他没意思怎么办？这种既期待又揪心的感觉真不好受！

“小晖，我想明白了。”白文礼深呼吸了一回，鼓足勇气说，“我从来不觉的你烦，也不会受不了你。是我不对，我看见王洋亲你我太生气了！”

“他没亲我。”

“就是，他真是太混蛋了！”

“我说，他没亲我。”

白文礼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一脸惊讶的表情，问：“真的？”转而又觉得是真的，不然小晖还不发飙。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白文礼高兴了，灿烂的笑容晃得夏江晖眼花。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干嘛那么高兴？”夏江晖白眼。

“因为你是喜欢我的，我又最喜欢你了，你才不会看上王洋那熊样！”白文礼不经思索，脱口而出。然后看见夏江晖呆了的表情，心道坏了！于是赶紧解释，“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恼。也不是，我不是乱说的，我真的最喜欢你了！那个，你觉得怎样？”

夏江晖算是反应过来了，白文礼他知道了？就这个反应？夏江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这不是做梦，白文礼真的知道了！

“小晖你干嘛？”白文礼看见夏江晖狠狠掐大腿，看着都觉得痛，赶紧帮忙揉揉被掐的地方。

“你……你怎么知道的？”夏江晖机械地转头看白文礼。

“知道什么？”白文礼懵懂。

“知道我……喜欢你。”夏江晖声音低下去了。

“想想就知道了。”白文礼认真地解释，“是我呆，你不说我很难明白。你对我真的很特别很用心的，都不像其他哥们那样随便。读初中那会儿，你就对我一个人好，可是我又觉得你有很多事瞒着我。那天，我和胡玉亭去吃饭你不高兴对不对？后来喝醉了，还说了胡话，我还以为你乱说的，不敢相信。再后来，你给我换门口的猪头又给我画素描。我没发现而已，一直以来你送了我好多东西都是你很喜欢的。我就是笨，那么明显都没发现。今天，我都快被气晕了，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了很久才知道，我不想看见你和别人好，我吃醋，我就是喜欢你了，不是哥们的喜欢。”

白文礼看着失神的夏江晖，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继续说：“小晖，你听见了吗？我是真的……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你收了我好不好？”

“你看清楚，我是男人，是你兄弟，不是你要的媳妇……”夏江晖有点哽咽，就是因为这点，他才忍了那么久，忍得都让他看不到希望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白文礼赶紧安抚，“你这么久没告诉我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我会不喜欢吗？不会的，我不会喜欢小晖的，你很好，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想到夏江晖一直以来都忍着不说，喜欢着却说不出口，自己还在他眼前晃悠，那得多难受啊，想到都觉得心痛。

他说不会不喜会我，他说不会不喜欢我……夏江晖默念了几遍这句话，眼眶渐渐的就红了，眼前一片朦胧，亦幻亦真。他真的等到这天了吗？白文礼知道自己的心思，也没有讨厌自己转身离开。这是真的吗？

“小晖！”白文礼惊了，这泪汪汪的双眼是怎么回事？白文礼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话又说不出来，只是说，“别别别哭，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吗？我不说了，你别哭啊。”白文礼看着就要掉下来的两滴泪珠，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呆在一边干着急。

夏江晖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问白文礼：“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真，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夏江晖声音略沙哑，又问：“你不讨厌我了？”

“胡说，我从来都不讨厌你！”

夏江晖不说话了，默默坐着。

白文礼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那你答应不？”

夏江晖顿了一会儿，看着白文礼点了点头。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白文礼双眼放光芒，无比期待。

夏江晖又点了点头。

“太好了！”白文礼一把抱过夏江晖，揉揉他的头发又搂着肩膀，不胜激动。抱了一会儿，放开夏江晖，有些局促不安地问，“那我现在能不能亲你？”

呆子！这还要问吗？夏江晖瞪眼，还没等白文礼反应就主动亲上去，天知道他有多想这么干！

“唔……”白文礼要说的话全憋在喉咙了，夏江晖的主动让他激动不已。四唇相触，柔软人热的感觉异常鲜明，全身又是一阵激灵，忍不住激动回应着。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混乱了。白文礼微微喘着气说了句：“这次没有玉米的味道！”不过也很甜。

夏江晖还纳闷什么玉米的味道，突然想起上次吃着玉米冰的时候被亲了一下的事，脸上不自觉地烧起来了。正要转开脸不看白文礼的时候，又被一把捞住后脑，嘴唇被堵住了。

细吮慢磨，满口满心都是彼此的味道。味蕾好像坏掉了，尝到的尽是甜蜜。舌头缠在一起，横扫了口腔内每一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