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情书作者: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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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的情书作者:指环-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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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他一拳挥过去。
  也许是我那一拳怨气太重,将杨老板中伤了,那以后,杨宽和他的小情儿们几天没到公司来。再听到消息时,就是传言说,杨老板生病了,公司一应事务交由总经理马元处理。若是律师团有事,可以直接派人到他家问他。我将信将疑,前去找马元质问,得到的消息是,不是消极怠工也不是借机逃避,无坚不摧的杨总这回居然真的生病了。
  杨宽生病了。穿着病号服,在他寸土寸金的豪宅咳血。听起来很凄美,其实只不过是普通肺炎加感冒。私人医生把这些超级富豪们都当天神伺候,一点点小病就往处方开出无休止的度假和休养。我作为特聘律师,领着人天天往他家跑,后来干脆接到管家邀请,跟随他搬进了豪宅。杨宽一开始装病重,耍赖闹别扭拒绝,让律所换个人。我冷笑着对他说,“杨先生,我们所律师都忙,没别人了。这是报应,你就受着吧。”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管家建议,在杨宽养病期间内,主人书房就是我的办公场所。
  那个叫明悦的五官工整得像妖精的男孩子搬进来,俨然一副女主人模样,除了给我小鞋穿,就是在豪宅内各种秀恩爱。每天我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看到他从楼上下来,走路步伐暗示着身上一身情爱痕迹。吃完经过客厅,听到医生委婉地对坐在沙发上的杨宽说,近期房事过重,对杨总身体康复不利。明悦挑衅地瞪了我一眼,蛇一样扭过去,坐到杨宽大腿上搂住老板手臂,含蓄地展示着脖子上的吻痕,顺便向医生抱怨说他这几天要得太多晚上在卧室里面搞得我好累。
  他这么针对我,不知道杨宽有没有看出来,想必看出来了,杨宽也不会在乎。杨宽什么都不在乎。这么想着,反倒平衡了,从小到大,杨宽性格发生了太多变化,如果不是五官仍旧相似,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可至少在生性冷漠这一点上,杨宽没怎么变,还是从前那个痞痞地,嚣张地跑到我面前来,欺负我的坏孩子。
  只是我对他的认识变了。从前再怎么坏,我也以为他的坏里面包裹着一层好,如今看透,只觉他的坏后面,原来只是无穷无尽的坏。原来如此,他与世界上其他人没什么分别,也只是个坏人而已。
  从前杨宽没家,住了一辈子酒店,如今也算有栋自己的房子了。我跟着他住豪宅,除了清静,唯二的好处就是每天可以看到很多闹剧。他过了这些年,似乎也没什么亲近知心的人,没什么朋友,每天往他家跑的,不是花枝招展的小妖精,就是梨花带雨的小可怜,又有明悦这个心狠手辣的皇后坐镇,吵吵嚷嚷开后宫似的。有一天周延也加入了这千里卖身的队伍,明悦看起来跟他有旧仇。杨宽穿着病号服,坐在院子里赏花休养,明悦当着杨宽面,把周延贬得一无是处,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天下雨,杨宽明悦他们坐在长廊檐下,沾不到一星半点,可是细雨把周延全身都打湿了。男孩细长的睫毛在雨水下微弱得像翅膀。我在二楼书房,实在看不下去,抄近道绕下楼。走到后花园时,只听周延在呜呜地哭,还有杨宽一阵一阵的咳嗽声。明悦志得意满地立在他身边,手握着一只细瓷茶杯,一边伺候杨宽吃药,一边说着奚落周延的话。我冲过去,夺过那水杯和药片,往地上摔下去道,“干什么装模作样!现在你们面前站着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样,过去对你们做了什么,可是他在哭!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还是听不到?都瞎了吗,都聋了吗,还是这样玩弄一个人很有趣?”
  “杨宽你也别再装了,你那么威风的人,得个感冒要多久才能好?使唤我们上上下下,把全公司人当猴耍,我们也认了,可是从前我怎么不知道你坏成这样,连个小孩子也要欺负!他只是喜欢你,他犯了什么错?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坐在家里开后宫吗!你受了什么伤,心里有什么不满足,需要玩弄这么多人的爱,践踏这么多人心来取悦你?全世界不止你一个人身世凄惨,是个孤儿,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去,受过伤的也不止是你,还有我!这么多年,你只想过你自己,觉得你日子难过,熬不下去,需要这些莺莺燕燕在你身边,维持你的生活,缓解你的痛苦,可是我呢?你有没有一秒钟想到过我,想到我也很痛苦?想到我看到你背叛了爱情,抛弃那么多年感情和我分手,居然就是为了投入这些人的怀抱,我有什么感受!杨宽,你他妈全世界最恶心下作不自私就会死的王八蛋!”
  话越说越不像话,一开始还是关于周延,到后来居然全是我在泄私愤,完全是关于我自己。我想我一定是很丢脸,在花园中,和周延一起淋雨,全身湿透。吼叫声把院内其他佣人引来,聚在长廊下惊奇地围观我指指点点。在他们眼中,我想必是个死gay,还是个陈年旧事都要挖出来嚼一番,已经分手了还不要脸地到他们主人面前叫骂,姿态难看到极点的死gay。
  “究竟是为周延鸣不平还是为您自己泄私愤?我听说周律师也不是没有男朋友,怎么着,看到杨先生更有钱有势,又想重新拾起老掉牙的旧事到杨先生面前重提旧情了?打着正义的幌子在这装疯卖泼,拼了命吸引杨先生的注意,贬低杨先生的人格,用以重新找回您这老情人在杨先生面前的优越感?我可是听说,被抛弃了的人就如泼出去的水,没人要了就是没人要了,我欺负周延?怎么不想想你们这些一波一波分了手不甘心还想着要找回来的人,究竟有多贱呢!”
  明悦发挥了一贯的伶牙俐齿,我居然扛不起他那样犀利对骂的本事。一时间,院内一片寂静,如果我住的这十来天所见的皆是闹剧,那么这就是闹剧顶端。
  原来是这样啊,周灼,我淋着雨,无声地对自己说。别再装了,别再假清高了,原来你只是和他们一样,一样贱,一样地看不开而已。                    
    
    
    ☆、第 18 章

  那之后我搬离了金源公寓,这样大闹一场,自然没有脸再住下去。其间杨宽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身体好心情也比较好,愿意接待一两个烦人的律师,都由周延和我联系。自从那事之后,周延住进了金源公寓,重新得到了杨先生的宠爱——我不知道他们美少年之间,对这种事情是怎么看待的,因为周延住进去的同时,明悦也并没有搬出来,难道在二十一世纪共事一夫也是可以的吗?还是周延那样看起来纯纯的男孩子,其实对这种事关尊严的事也不怎么在意,只要摇尾乞怜,跟在杨先生身边便好。
  也是,男人看着两个女人在他面前争风吃醋,一个骂另一个婊子,再怎么扯皮,无论双方对错如何,男人也不会在意,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杨宽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手握无数人的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权力,他大概看待我们这些人如同蝼蚁。
  那事发生后第二天一早,周延兴冲冲跑到我房间来对我说,“周律师你知道吗,杨先生昨天可猛了,他们都说他是生了病的人,可是昨天一进房,杨先生就脱光了我的衣服,还把我扔到床上,使劲地……杨先生昨天一晚上只陪着我,连明悦都被扔到一边了……”
  三人行真的有点恶心,我无意探听他们的性 爱细节,打个手势让周延止住。周延又说,“周律师,其实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我好奇地问。
  周延忽然惊恐地捂住嘴,然后再也不肯开口了。
  到晚上时我整理好全部资料文件,准备告辞,走过花园看到那两人在一块卿卿我我。杨宽大概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周延趴在他的膝头,仰望着他,一把偶像歌星的嗓子,清澈透亮的声音对杨宽说,“杨先生,我可以跟其他人不一样,直呼你的名字,还和从前一样,叫你杨宽吗。”
  “可以。”
  “杨宽,那我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吗,你会爱我吗?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你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我曾想过后半生和你在一起。”
  我听见周延兴奋期待的声音,“杨先生你说的都是真话,不作假?”
  杨宽摇头,“不作假。”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独自搬着两个大行李箱离开了公寓,看来所谓的当面告别,也是完全没有必要了。
  杨宽确实没有作假,他只是在和周延保持长期关系同时,短期睡了越来越多的男孩子。我眼看周延高兴了没几天,脸上的光彩就黯淡下去,越来越脆弱,我工作忙,他天天跑到我办公区,扯着我的衣袖,拜托我去向杨宽说情。我不知道他那天有没有看清我和杨宽之间的真实关系,不过周延不提这茬,我就自欺欺人地当他失忆,关于我和杨宽的旧事,完全不再提起。只说我工作忙,实在走不开,而且你和杨老板之间的事,也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够干涉的。事实上,我打算此生不再和杨宽说一个字,这单案子了结完,我以后再也不会接有关明域的任何案子了。
  可是周延不听,照旧缠在我身边,两个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我,当我是他的灵丹妙药。
  有天我工作压力爆发,忍不住对他说,“你没有亲人朋友吗。我跟你不熟,也就认识了一个月,我到明域来,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是为了当一个孩子的专业保姆。你要是有什么知心话,可以去向你的亲朋好友们说啊。”
  “我……他们都说我不知廉耻,爬上了杨先生的床,不愿意跟我玩。我没有什么朋友了。”
  周延这样说完,又委屈地跑进杨宽办公室。可想而知,我在杨宽面前的形象,又跌落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明域之后,心性就差成这样,不仅当众对杨宽大吼大叫,还经常爆出欺负他的小情人。难道往事真的把我折磨成了一个恶毒的人?
  那天我被明域公司几个高层叫过去开会,开完正到下班时间,从办公室出来,想起这些天的无数破事,心头气闷不过。破罐子破摔,一个人在电梯吹口哨,嘘起一首无厘头的脑残歌儿。“嘟嘟嘟嘟嘟,什么天长地久,只是随便说说,你爱我哪一点,你也说不出口。”我戴上耳机,脑子里全是温彻温和好看的脸,他永远异常隐忍,我永远对不起他。一瞬间,工作上生活上,来自温彻或是来自我妈,来自我病重一年多的父亲,压力在我肩头一时决堤了。那感觉让我磕了药一样不想停,我闭上眼,继续唱,“你认识了帅哥,就把我丢一边,天气热的夏天,心像寒冷冬夜……”
  嘻笑声自电梯开门后传出来,“周律师歌唱得真好。”我手忙脚乱扯下耳机,睁开眼,杨宽一手牵着他的一个小情儿,站在我身边,那表情似乎想笑?他的其中一个小情儿讽刺我,“周先生要是想唱歌,哪天跟我们一起去桑荷KTV,那里有个新来的少爷,歌唱得好极了,样子也长得好,几乎跟周先生一样好……”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在电梯自嗨还能被撞现场,我不想与他们多说废话,低下头,正独自品味丢脸,杨宽忽然动手,往明悦头上抽了一巴掌。那耳光打得极响,明悦当即被扇到地上,嘴角流出血丝,半边脸红肿起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问,“杨先生,为什么?”杨宽说,“心情不好。”
  明悦爬起来想要往杨宽身上抓,可是杨宽一脚踢开他,又单手拎起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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