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稀江南路 作者:苏明峤(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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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依稀江南路 作者:苏明峤(完结)-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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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何只让他昏迷不醒,而不直接下杀手呢?”
  苏泠冷笑:“恐怕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没那个本事吧。唐渔是唐门这代里最好的弟子之一,若是当初没有出事,未来的门主之位本来就是他的。想要给他下毒,还是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对方既然没有办法让唐渔立刻身死,也就只能让他昏迷不醒,若是解不了毒,唐渔就没有丝毫作用。”
  “解不了毒,解不了毒……在这肃京城里,有谁能够解了这毒?”江重楼问的是温尘,之前温尘报出的一大串名字,让他受了很大震撼。
  温尘无辜地摊摊手:“那是半年前在肃京的唐门中人,现在嘛,未知中。可惜江湖上没有什么好的情报组织可以出钱买消息。清玉,你其实以后可以朝这方面发展下,应该很有前途。”
  “江湖上的确没有这样的组织,但你忘了另一种人。”苏泠摇摇头,颇为惋惜的看着温尘,好似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想到。
  温尘睁大了眼,反应迅速:“消息最灵通的还有一种人——商人。”
  “而在这肃京城中,正好有个大雍最大的奸商。”苏泠笑眯眯地接了下去。
  再见到柳琼秀的时候,柳琼秀睁大了眼,看着笑眯眯的苏家家主,不知这位怎么又跑了回来。她并不想别人知道她住在胭脂楼里,苏泠知道,所以这次只是和温尘一起来的。
  “柳老板,我只是想到你这讨个消息罢了。”苏泠笑着陈述。
  柳琼秀有些意外,苏泠并非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而苏家自己的消息网也不差:“什么事?”
  苏泠挑了眉:“很急的事情,唐渔昏迷不醒,我想知道谁能解毒。”
  “我看一下。”柳琼秀走了出去,估计是去看资料了。
  温尘摸了摸鼻子:“希望人选可以多一点。”
  “希望这不是个奢望。”苏泠发自真心地感慨,他朋友不多,和唐渔的关系还算不错。
  过了半会,柳琼秀回来了,手里拿了一张薄薄的纸,递向苏泠。
  苏泠没有接:“我现在可是重要人犯,这种重要的东西可不能随便看。”
  “随你。”柳琼秀也不在意,拿了个信封,将纸塞了进去,又用火漆认真封好。
  温尘靠向苏泠,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现在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又是云潍坊的信封欸。”苏泠觉得温尘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上,温温热热的,有些不习惯,但又觉得这么把他推走也很不妥,内心挣扎之下很是苦恼。
  温尘看着苏泠有些纠结的神色,突然觉得有时候逗逗他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泠走出胭脂楼,看着手里的信封:“我的感觉也不怎么好。”柳琼秀用的竟然也是云潍坊的信封,果然,云潍坊的东西是所有有点钱的人或是文人雅士的首选,虽然它们的东西的确很好用,符合大众口味。只是这已经是他们在这几天里看见的第三只云潍坊的信封了,第一个信封里的信被人怀疑下了毒,第二个信封里的信的确下了毒,不知这第三个信封里的东西又会带来什么。
  江重楼看见这信封的时候,神色很古怪。俊秀的大理寺卿觉得自己有些累,心累。
  武千钧一手扶额,语气很是怨恨:“当真是阴魂不散啊。”四十岁的武大人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秦无涯神色不变,点了点头,但唇抿得似乎更紧了一些。即使他已经形象尽毁,也不代表他愿意继续毁下去。
  那里面的信上写了两个名字——崔元飞燕、唐棠。
  “唐棠是唐门中人吗,不是说唐渔的毒不能找唐门人解的吗?”江重楼盯着那个“唐”字,有些不明白。
  温尘耸耸肩,道:“步了唐渔后尘,被逐出来了。”
  江重楼有些震惊,最后来了一句:“唐门逐了很多人吗?”这也怪不得他,他不是江湖中人,又是文官一个,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多。
  “这十年来也仅有两个而已,”苏泠面带温柔笑意,柔声道,“而且还是这十年来最优秀的两个唐门子弟。唐渔是之一,唐棠是之二。”
  “家门不幸。”温尘不负责任地总结。
  “的确。”苏家家主回以温柔一笑。
  

第二十二章 崔元飞燕
更新时间2010…8…7 21:17:13  字数:5144

 春风得意楼里。
  归海如修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被发现身份,不知到底是谁在其中谋划,若被他得知……只是不知是怎么被发现的,距离上次如锐的疏忽已有很久,何必在这种时候才来揭发?在此多事之秋,被人注意到不是什么好事。他心中愤恨,此次来到肃京,对于瀚罗来说意义重大,可谁知竟然会出了这么档子事。还好当时几个侍卫都有事不在身边,否则现今便连个消息都收不到。
  他现在的生活虽然称不上完全软禁,但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几个护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让人窝火至极。
  手里拿着身边的侍卫躲过层层监视送来的各方动静,他眉头皱得紧紧。实是很好奇,为何一封信就能够让那么多人乱了手脚,生生坏了维持多年的嫡长平衡。可惜,那封信他也不知道在哪,否则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他将信放在烛火上,看着火舌将信一点点吞噬,忽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瀚罗大部分国土都靠海,百姓大多以捕鱼为生,极其危险。自他来到这大雍,看着这锦绣山河,只觉上天待瀚罗何其不公。虽然大雍嫡长相争得激烈,但瀚罗也好不到哪去。
  烧完信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趴在窗口的归海如锐。
  十九岁的少年身形还未长成,依旧显得有些瘦削,在阳光下有些泛着金色的背影,出人意料的温暖。瀚罗皇室虽也不比大雍干净到哪去,但他至少还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归海如锐忽地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声音焦急得有些上扬:“哥,你快看下面那两个人!”
  归海如修心里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春风得意楼一共才两层,他们住的便是二楼,中间是个修得极精美的园子,从二楼下来后可以从贯穿园子的一条路径走到前面的大堂。在那路上,有两个身影正缓步向这边走来。
  那是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大约二十六七的一身华衣的青年,眉目英俊,身形挺拔,最惹人注意的是他身上所带着的那一种风liu意态,归海如修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风liu倜傥。而他旁边的年轻人比他年轻些许,穿着一袭绣着金丝花边的黑色绸衣,低调的奢华,面容俊雅,嘴边即使不笑也有一分笑意,但眼中却隐隐透着冷意,当真是奇怪的人物。
  “我初到肃京那日,在街上遇上麻烦,小五小六好不容易把人打发了,我却觉得有人在看我,待我转身时却只瞧见背影。住进这楼里后,我也见过楼下这两人,初始没想起来,刚才看见他们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就是那日我看见的人。”归海如锐目光依旧放在那两个人身上,慢慢说道。他并没有那么粗枝大叶,该关注到的事情也不会忽略,那两人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归海如修心中一动,归海如锐那日有些疏忽,忘了将那玉牌收起,他得知后,才帮他藏好,若是那日被人看见,却是极有可能。
  他看着那两人闲适的身影,面容严肃,提醒道:“这两人可都不是简单人,那个年纪稍长的是温尘,另一个是苏家家主苏泠。”他自住进这楼,手下便已经将楼里所有人的资料给他送了来。
  归海如锐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了解,故而问道:“那个温尘是什么人?”
  归海如修摇摇头:“不知,只是这人绝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有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个拥有预言之能的人,但我觉得,也许并不止如此。这次我们身份暴露,很有可能与他有关。”他这么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凭着自己心中的那么点感觉,觉得这事与楼下那两人脱不了关系。
  似乎是感到了二人的视线,苏泠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有些意外,然后嘴角带着一抹极和煦的温柔笑意,向他们望来,轻轻点了点头作为示意,眼中却依旧淡漠。
  归海如修只觉得在那笑容中,看见了一分挑衅与嘲讽,再定眼看去,却仍然是虽有些冷意,但显得很温柔的笑容,刚刚看见的似乎只是一霎那的错觉。可惜,他却是个极其相信自己的人,他不会认为那真的只是一种错觉。
  苏家家主苏泠,的确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苏泠和温尘绝对没有归海如修他们看见的那么闲适,反而他们现在心情并不好。
  唐棠的确是在肃京,但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即使是柳琼秀,会易容的人果然麻烦。而崔元飞燕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岛上,但温尘才收到消息,这位医术大家正往肃京赶来,原由为何他也能够猜到,温尘想到自己的三月之约,突然有些后悔。
  他也看见了二楼的归海如修二人,心中有些微微惊诧,估计对方也已经知道有人从中作梗,现下可能直接怀疑到他们身上了。他倒是佩服苏泠,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脸温柔,即使别人知道他远没有那么好人,也不好说什么,真正的只是表面功夫。
  苏泠知道温尘在担心什么,轻声道:“无事,容敛之事我本就不担心,漠北商家本是楼泽望族,多年前迁到大雍,那么多人的性命,容敛她担负不起。”
  他话语虽说不上多么温柔,更比不上他与旁人说话时的和煦,但温尘明白,这话是真的因为怕他担心才开口解释,是难得的真心之语,心中不觉有些感动。自那日在林中遇险,他舍身相救二人尽释前嫌,即使双方都仍有隐瞒,但无甚大碍的事情,也就随它去了。容敛虽然名声甚好,但若是漠北商家之事败露,早就是千夫所指,如此简简单单殉情跳崖,又何尝不是怜惜这个女子呢?有情还是无情,估计苏泠自己都没有明白吧。崔元飞燕不是糊涂人,对自己徒弟的了解也必定很深,他不相信容敛会做出跳崖殉情这种事,却也隐约知道漠北商家之事与她也脱不了什么干系。他那日收到消息,苏泠来到肃京,急于过江之下便妄下了诺言,也是明白崔元飞燕对其中隐情也有了解之意,只是想要个明确的答案。他询问此事于苏泠,也有此意。这次崔元飞燕前来肃京,不过是想要个答案罢了,毕竟师徒一场,即使容敛真的做错了。可是崔元飞燕行事亦正亦邪,即使知道不全是苏泠的过错,也未必不会迁怒。就算是忌惮苏泠苏家家主的身份,稍稍收敛些,苏泠也免不了吃一番苦头。这是他不愿见到的,更何况此次苏泠还为了唐渔之事有所求,即便还有朝廷从中盘旋,到底是欠了人情,苏泠最是受不了这个。不知苏泠对此可已经有了计较?
  许是看温尘依旧不说话,苏泠干脆拉着温尘在那园子里闲逛起来,也是因为现在无事,唐渔之毒还是要等崔元飞燕。
  “难道我堂堂苏家家主还怕了一个医者不成?”苏泠的话颇是自傲,却也是实话。苏家家主不仅仅是个家主而已,其身后所牵扯到的方方面面足以令人重视,更别说在这个敏感时刻。
  “我只是……”温尘顿了下,转头专注地看着苏泠嘴角噙着的那抹温柔笑意,不觉心又软了几分,“我只是不想见你为难。”说到底,苏泠也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对于容敛之事,未必就没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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