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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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入松-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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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羡一愣,反应过来方才惋惜叹气的当是这家伙,这是在说他笨嘴拙舌吗?然而所有人已经散尽了,连给他守帐门的两个都抱着枪走老远才站定,背对着站得挺直。
  他期期艾艾转回头,看到表哥,脑中不知怎么明白了那句“‘无衣’很长”的意思,便红了脸,凑过去执起对方手,期期艾艾道:“与子偕行。”
  一个是诗头,一个是诗尾,如此作结,答得不算坏吧?
  “噗!”林晚风被他弄笑,矮他许多,却伸手要摸他顶。
  白羡温顺地弓下颈背,低下头,任对方手指抚了他鬓边,抚了他右额伤疤,又挪去摸他脸庞,拇指摩挲着他的胡渣,目光里这般专注又柔情脉脉,方才当着这么多人面,他都被看得差点一把将人拉入怀——
  方才这么想,林晚风正已将他抱紧。他就等这一刻一般,反射似也地牢牢将手环了过去。
  深深抱紧,深深抱紧。无需多言。
  “嗯……”
  表哥被他压得闷哼一声,他连忙带着一翻,将对方翻到上头。
  林晚风捂着胸口好一会儿才喘过气,不禁握拳砰砰砸他胸前护心镜:“你!你要这样不会脱了这身天杀的铁衣吗?压死我吗?”这辈子简直跟这戎装过不去了!
  白羡忙用手垫着让对方砸,免得真砸伤了手,一边结结巴巴道着歉:“晚风!晚风……我不是故意,我忘了它重……我再不敢了……”
  林晚风停下拳头,刚好瞧见对方因亲吻而艳红的唇瓣,忽然想起上回别离前夕,他疼喘之际抖着嗓子对白羡语:只你叫我甘愿。之后白羡郑重回的那句:我也是,天下所有男人里,能让我白羡甘愿伏在他身下的,只有你,晚风。
  此时白羡还在轻声问:“痛不痛,有没有压坏?”
  此时彼时一相照,林晚风笑了一声,伸手环到背后去解那戎衣,顺便掀起唇瓣衔住另一对:“压不坏……”
  呵,那些本有什么要紧,他们,是让彼此都甘愿的人,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上手居然好激动……滚来滚去……觉得自己行文风格又变了……orz
  查来查去没有合适的唐诗宋词,最后脑子里全是诗经楚辞……凑合吧orz。
  那个,还没完,尾声,补个遗,再交代一些。然后还预计有两篇不成文的小番外。不想看的可以……算了,不想看的估计早就不看了,谢谢陪伴到最后的大家^^
  附:
  诗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无衣就不说了,给个君子于役的译文:
  我的丈夫在外面服役,不知道他的服役期限有多久。什么时候才回到家呢?鸡儿进窝了,天已经晚了,羊和牛从牧地回来了。我的丈夫还在外面服役,怎么能不想念?
  我的丈夫还在外面服役,遥远无期不能用日和月来计算,什么时候才能又相会?鸡儿栖息在窝里的小木桩上,天已经晚了,羊和牛从牧地回来了。我的丈夫还在外面服役,但愿他不至于受饥受渴!
  ^^表哥说,我想死我男人了,我那男人打仗怎么还不回来~这么人妻,有没有很可爱?

  ☆、尾声

  
  录事参军事,算是个什么官?
  问白羡,白羡也有点糊涂:“以前,是将帅身边的谋士之类,且……”
  “且?”
  “且无过八品。”
  两个人你觑我我觑你。
  “这个‘以前’,是说本朝没有这官职,是吧?”
  白羡默默点头。
  也就是说,是个将帅身边的文官,而且还是挂个荣誉衔,不干事的。
  林晚风心里五味杂陈。科举路途本就不易,考出来也要从□□品开始往上爬,直接亲笔按个品阶这么高的——说到底只是为与白羡相配,骠骑大将军,正一品呢,反正是闲职所以干脆也就按高点,兼有安抚拉拢的意思……这还真不像上头那位以前的作风。想起走之前邬梅透露的退位之事,顿时摇摇头,不管如何,他心愿已成,这些政治诡谲,多想无益。
  回过神白羡还在愣愣瞧他,林晚风唇边弯起一抹笑,将圣旨官印什么的都包好放一边,坐到对方最近边:“那两个宣旨的……现在想来一路上遇过多次,原是一直暗中跟着我,你想听听吗?”
  于是他说了好些路上的趣事,白羡含着微笑仔细听着,半路伸手过来执起他的,指尖轻轻摩挲他指腹,那里因常握笔杆而留着薄薄的茧,引得微痒。林晚风于是停下话头,垂眼看去。
  有趣,明明这人虎口、掌心,都有因常年握兵械而磨出的厚茧,还不算浑身上下各种伤疤,他那点算什么?他林晚风最多不过秉烛夜读,而白羡却是每每都须拼命的。
  有一阵子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你握着我的手掌我抚着你的手指,都心疼各自所付出的的努力,又酸涩,又温暖,让林晚风忽然想起了三月间的那次春寒料峭。
  “子慕,为何不回家?”
  话未说完,林晚风就后悔了,因为他眼瞧着对方脸色就变了,顿了下,改了口仍旧轻轻说完,“……不回京述职?白夫人,很想你。”
  白羡眼中颤了好几下,最后低头道:“对不起,我做不到像你一般孝顺。”眼神从他身上荡过,望向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我和母亲,我们俩谁也不能让对方满意,我想还是不见为好,至少还互相惦记,见了成日吵,又有什么意思。”
  对方难得开口这么长一串,他却感到一种深刻的悲哀。他该明白的,就像他能在心头唤白老将军是表舅舅,却始终不肯承认,也不肯叫白夫人表舅母一样。然而不管如何,白夫人的安排救了白羡一命,甚至促使他们相遇,而正是他,造成他们母子不和。
  “这不怪你,我本不能回去的。”大约他的表情出卖自己太快,叫对方一猜就着,“回去就要交出兵权,不然就是……”
  林晚风摸摸对方的脸:“现在岂不也是拥兵自重?”
  “不一样的,毕竟苦寒,横竖要人来守,不如是我。”眼神朝他上下一扫,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怎么,居然别开了一点头去才轻轻道,“最重要的,我不会再有子嗣了。”
  林晚风闻言,愣在当地。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从白羡的语义中揣摸出来,因君王猜忌,朝中盘踞三代以上的氏族均在近几年内被拔去,白家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朝中动荡,别国便来挑事,白家运气较好罢了,但终究还是战战兢兢。
  白羡这里的意思,就算没有遇见他,本也不打算要后代,这辈子驻守边疆,让白家主脉在这代绝了,长痛不如短痛,也算感激君王祖上对白家祖上的知遇之恩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然待他问起思棋,白羡却难得地难言了这么一会儿,解释了好久才明白,思棋是一个军妓不小心生的,思棋自己不知道,甚至连白老将军也不知情,但白夫人却是知道的,想想安排书童身份和替身这一系列的事,也真是叫人感慨这孩子的命运,和白夫人的手笔。好在最终还是相认了。
  “反正……我不会有孩子。”
  而出现了个思棋,不在他掌控,他却也无力管这些。
  林晚风听懂对方意思,憋了半晌,居然嗤地笑了出来,同时心头微微发热。这无子无嗣断子绝孙的沉重,不用承受,着实心头好过许多吧?而白羡原本这么对他解释,也只是叫他不要怪自己啊。
  他想起从前对方做的,于是捧起对方的手,垂着眼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轻吻过去。且不是为了调情。像他这种心思这么杂的人,终于从白羡身上一点点重新学会了虔诚。
  明明进帐时还烈阳高照,不知不觉抬头,居然发现外头天色已然全黑,他们俩居然就这么并肩坐着说了半天话!
  “饿么?”白羡跟着也看了看天色,顺手整整林晚风鬓边的发,“我去吩咐传膳?”待他点头后便出去下令了声。
  “哎,晚上……我住哪儿?”林晚风顺口问道。
  白羡刚从帘子外钻回来,闻言一顿,然后愣愣地说:“我会叫人准备帐篷……”
  林晚风刚应下,外头就有人送来了晚饭,想来是早已准备多时。两人便断下话头,坐下吃饭。席间白羡一直担忧他吃不惯,林晚风只得告诉对方,自己由南到北吃过来,在北边也逗留了快一年,吃不惯也得吃惯了,这才叫对方作罢。
  吃完饭,林晚风不禁以手捂口打了个哈欠,瞧了眼白羡,踱过去把包袱拿了道:“那我便去歇了?”
  后者点头。他垂眼转身就要钻出隶属将军的主帐。
  “晚风!”白羡突然又叫住他。
  林晚风回过头。眼瞧对方沉默半天,始终无法开口,终于噗嗤笑出来,转身回去放下包袱,慢慢站到白羡面前,笑了笑将唇凑过去:“我既然来了,不会再走,你想让我住哪里,直说就是了。”
  这个帐篷这么大,要有什么也一样不缺,多睡个人而已,不是吗?
  半夜,帐外守夜接替。
  “哎,里头怎样?”
  被替下的两个守夜悄悄回答:“将军棚子里啊,又是哭又是笑,又是软话说得人耳红,闹了好半天才……才听到那铁衣哗啦啦落地啦!”
  四个汉子趁着月光面面相觑,都有点面红耳赤,又抑制不住好奇与兴奋。
  很快,只听接替的那个说:“皇帝赏了次美女,又赏赐了次童子,咱也只见将军皱了眉头,那阵子晚上还老一个人喝闷酒,这么来来回回,俺都差点以为将军……不能那个……”
  守夜的那个咄了一声,伸手往那家伙头盔上拍了一下:“胡说,咱听得可清楚,将军喝醉的那些晚上,只是翻来覆去两句话,又说忘了我罢,又说别忘了我,弄的咱还以为将军是负了心,又忘不掉呢。”
  几个人对眼笑了笑,都嘲笑对方眼光不准,过了老半天,其中一个道:“唉,将军,终于是可以舒怀了。”
  所有人一顿,便也都跟着附和起来:“是啊,终于是可以舒怀了!”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这个……时间线跟前一章是连的,该说是混着说了嘛,应该能看懂吧?orz……
  没办法,连了情节线就要拆感情线,连了感情线情节就要拆……咱于是选择连玩感情线再补遗orz
  交代的还算清楚吧……其实也不太重要,就是有头有尾比较好。
  好了咱随便写写准备要写的两篇小番外……
  嗯,写不出的话就不写了,可能信手乱写的可能性比较多^^就在明天以内

  ☆、番外欢乐篇·万里寻夫

  “头儿……”
  看着这个笨手下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过来,穆弦毫不为所动,一脚把人仰面踹了下去。
  “啊!”那家伙惨叫一声掉下屋檐,半空翻了个身稳稳落地,已经引起歹人注意,只能认命地去解决跟在林生后头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头儿,我再去,就该被认出来了……”笨属下哭丧着脸。
  穆弦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瞅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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