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苻坚×慕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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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苻坚×慕容冲)-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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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凤宫?”王猛回宫虽已近半年,却一心只顾军国政务,对苻坚后宫之事素不过问,此刻闻言不由微微敛眉道,“不知是哪位娘娘的宫室?”
  
  “回大人,”宫人恭谦一礼道,“御凤宫乃是慕容公子的宫室。”
  
  王猛闻言,默然半晌,略一犹豫问道:“陛下近日常去御凤宫?”
  
  那宫人闻言抬眼望着王猛,却嗫嚅着不敢作答。
  
  王猛自知妄论苻坚私事乃是重罪,不敢作答也是情有可原。便不再追问,只是徐徐笑了笑,转身离去了。而观此情形,心知哪怕不需听闻半个字,答案却已是再明了不过。
  
  *****
  
  次日,天色微明。苻坚立在床边,伸手徐徐理着周身的袍服。一面垂着眼,帷帐草草撩起一侧,隐约露出里内的狼藉。
  
  床上的人赤…裸着身子俯卧着,仍未醒来。垂散的丝发,凌乱的被衾胡乱地裹挟在周身,亦是浑然不觉。
  
  苻坚盯着看了许久,忽地走上前,拿起一旁卷做一团的被衾,抖散开来,搭在那人的身上。
  
  忽地意识到,在这后宫里,懒睡在床,不仅不替自己更衣,反而还需自己替他盖被衾的,也只有这慕容冲了罢。
  
  念及此,不由得伸出手,五指深入对方搭在脸前的丝发间。将那三千青丝轻轻撩起在耳后,露出对方沉睡的面容来。
  
  肤色如雪,长睫微垂,唇边因为昨夜的亲吻而微微有些红肿。而那自耳后蔓延到脖颈蔓延到锁骨的线条,带着点点的红斑,更是蜿蜒成一种绝美而诱惑的弧度。
  
  当真是眉目如画,当真是倾国之色。
  
  一瞬间,苻坚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只是忽然觉得,对方这种静如处子的美,在过去的床笫的颠鸾倒凤之间,是绝难发现的。彼时的自己,太过于沉迷于那纤细的身体所带来的重重快感,却未曾意识到,那人在这默然地凝视间,却又是一番风姿。
  
  这是自己过去从未注意到的,因为自己过去,从未曾这样仔细地看过他。
  
  而此刻看过之后,他却莫名地挑起了嘴角,微笑起来。
  
  因为他是自己的。
  
  这样美如尤物,却又烈若野马的人,除了他苻坚,还有谁能驾驭?还有谁配驾驭?
  
  念及此,苻坚带着嘴角残余的笑意,俯身在对方的脖颈处一阵亲吻,方才收起心内的邪火,起身离去。
  
  门掩上之后片刻,慕容冲才徐徐睁开了眼。坐起身子,伸手轻轻抚过苻坚方才亲吻过的地方,余温散去之后,只剩下点点钝痛。
  
  苻坚便是一向如此,欢爱如惩戒,亲吻如啃噬,永远超出自己承受的范围。不过无妨,他早已习惯。
  
  只是,方才对方的种种举动,自己却不曾遗漏一分一毫。慕容冲抚在颈项的指尖稍稍用力,末了紧紧地握住。
  
  嘴角却徐徐上扬,心知也许自己所苦心等待的,终是要来了。若真如此,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也是值得的。
  
  ******
  
  苻坚离了御凤宫,不知为何,一路上只觉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尽是频频在脑中萦回。稍稍定了定神,来到书房,却见王猛已经端坐其内。见自己来了,立即起身,谦恭一礼。
  
  “景略?”苻坚微有诧异地挑了挑眉,却也很快回过神智,道,“今日如何这么早便来了?”
  
  “回陛下,臣一时疏忽,昨日一事忘记奏报,今日特来请陛下过目。”说罢呈上一折子。
  
  苻坚接过细细看了看,见仍是重点整顿朝中吏治,半晌之后合上奏折,道:“有劳景略了。”
  
  王猛微微一笑,不答,顿了顿,却道:“臣近日在长安城内听得一歌谣,曰‘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不知陛下可知,究竟是何意思?”
  
  苻坚微微敛颜,当即会意些许,便道:“景略不妨直言。”
  
  “陛下,”王猛闻言,立即起身一作揖,正色道,“为臣者本不当过问陛下私事,臣自知僭越,却仍欲奉劝陛下一言:妲己亡殷,褒姒祸周,前车之鉴,陛下切要铭记于心!”
  
  苻坚心头微微收紧,他素知谏臣至于君王,便有如明镜,而王猛胸怀大略,为人严谨端方,对自己一向直言不讳。方才一言,话语虽然含蓄,其意却再了然不过。
  
  苻坚为人君主,自知万事当前,需以天下为先。纵然近来自己对那慕容冲是有些专宠,然而他自视胸怀四海,绝非鼠目寸光之辈,红颜祸水致使亡国之事,于自己而言,是断然不会的。
  
  “知孤者莫过景略。”故他此刻只是徐徐笑了笑道,“既如此,景略该知方才一言,着实是多虑了。”
  
  王猛此时也缓和了神色,却仍道:“陛下乃旷世明君,臣言止于此足矣,望陛下三思。”
  
  苻坚微微沉吟,却再度一笑,道:“那慕容冲不过黄口小儿罢了,不足为惧。景略大可放心。”
  
  王猛闻言,略观其神色,便也不再继续,便亦是微微笑道:“陛下明鉴。”稍作片刻,便起身告辞。
  
  及至出了门,不由低低叹息一声。然而方一抬头,便看见慕容冲一身素袍徐徐朝着书房处走来。见了自己,浅浅一礼道:“见过丞相。”
  
  王猛定睛看了看他,淡淡道:“这位想必便是慕容冲慕容公子了罢。”
  
  “正是。”慕容冲面上仍是含着笑,不卑不亢地答道。
  
  王猛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听闻公子今日频繁出入陛下书房,想必是恩宠正盛?”
  
  “承蒙陛下青眼罢了。”
  
  “堂堂男子,便甘愿于此?”王猛微微眯起眼,继续道。他语调平和,声音中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慕容冲闻言微微一愣,却很快笑道:“丞相何出此言?如此福分,旁人只怕还修也是修不来的。”顿了顿,道,“陛下传唤,不敢耽搁,便告辞了。”
  
  然而行出两步,却又回身笑道:“莫说这一世,便是下一世,也是甘愿的。”说罢转身离去,嘴角悄然挑起一个冷笑。
  
  而他转身之后,王猛方才挂在面上的笑容突然收起,转而换做敛眉之色。眼见着他徐徐步入门内,许久才拂袖离去。
  
  慕容冲。
  
  燕国降臣,充入禁宫,若没有些许手段能耐,仅凭这容貌,又如何能至今日的地步?王猛自视阅人无数,此时虽不明缘由,心下却微有所感,只觉此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
  
  苻坚猛然翻身坐起。
  
  正值意乱情迷的妃嫔感到身上骤然一空,睁开眼疑惑地望向苻坚。顿了顿,慢慢支起半个身子,犹豫道:“陛下,这是……”
  
  苻坚伸出一手,罩住了半张脸,深呼吸定了定神,方才抬起眼看再度身旁的人。粉面桃腮,目含秋水,足可当是沉鱼落雁之貌。
  
  然而……
  
  苻坚却摇摇头,缓缓地仰起脸,将身子靠在床头,闭眼道:“你退下罢。”
  
  “陛下?”分明正在兴头上,却忽地这般。妃嫔很是莫名,愣住片刻,想要问个究竟。
  
  “退下罢!”而苻坚又道,虽夹杂着几分叹气,而此刻语气却已然加重,甚至带着几分微怒之意。
  
  “是……是……”妃嫔见状不敢再言,便只得草草穿好衣衫,匆忙告辞离去。
  
  掩门的声音轻轻落下,房中很快一片寂静。四更天,月色如水,自窗口流泻而入,倍添清冷之意。
  
  周身零星的欲…火此刻已渐渐冷却下来,然而人却是异常地疲惫。
  
  苻坚保持着原本的姿势靠了许久,终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伸出手,低头凝视着掌心片刻,突然狠狠用力握住。
  
  然而,却仍是无法平息心内的躁动。
  
  苻坚不是独断专横之人,对于前日王猛的劝谏,他虽不以慕容冲为意,却也并未全然当做耳旁风。自知专宠之祸,故这这些日子,便着意去往不同妃嫔的宫室。
  
  前几日倒还无妨,然而不知为何,今日却……
  
  怀中之人分明肤若凝脂,身段优柔,不是不美。只是,自己情动的那一瞬,恍然间看到的,竟是那人的模样。而那人每每在自己身下,分明已是无法自持,却又分明咬唇隐忍。这种不经意毕露的风流,却又岂是任何人所能比拟的?
  
  所以苻坚突然清醒,终是看清了自己身下的,原是另一个人。然后竟仿若一盆冷水当头,心内所有的火,竟被立即浇灭,顷刻间再也燃不起来。
  
  念及此,心下莫名又一阵烦躁。
  
  几乎是本能地,人便已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然而行至门畔却又忽然顿住步子,终是回到桌边,径自饮尽了数杯茶水。
  
  极力平复下心绪,重新卧在床上。而睡意,却已是荡然无存。
  
  *****
  
  “陛下?”王猛微微侧过脸,略一皱眉地试探道。
  
  苻坚一手撑在御案边,目光涣散地落在桌角。此刻陡然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王猛一眼,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笑道:“景略……方才说什么来着?”
  
  王猛看着苻坚稍一迟疑,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继续陈述自己对改革的些许见解。当年自他们君臣二人相识之后,便常常这般彻夜抵掌而谈,天下大势,军国政务,无不论及。
  
  然而今日,苻坚垂眼看着手中的奏折,却显然是心神不宁。昨夜的烦躁仍盘旋在心头,梦魇一般挥之不去。不愿去想,却也挥之不去,反惹得自己心绪飘忽。强行凝神了片刻,却只觉心头依旧难以平复。
  
  暗自挣扎片刻之后,终是抬眼对王猛道:“景略,孤今日略有不适。”低头将那奏折轻轻合上,“这奏折……待孤阅过之后再议如何?你退下罢。”说罢伸手按住前额,面色略显疲惫。
  
  王猛稍稍一愣,却很快收了神色。不动声色地弓身一揖,转身告退。
  
  苻坚见他离去,方才徐徐舒出一口气。起身在床畔站了片刻,眼窗外秋意阑珊,枫叶零星亦是乏味无趣。在房中踱了几步,终是大步走出门去。
  
  对宫人匆匆道了声“去御凤宫”,话音未落,人已然进入轿中。
  
  轿子应声起驾,匆匆离去。片刻之后,王猛负手从一侧的梧桐林中徐徐走出,盯着轿子远去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突突突,炸霸王!!




12

12、第十二章 承君一诺 。。。 
 
 
  苻坚步入御凤宫时,慕容冲正闲闲地倚在窗边远眺。听闻声响,回身一望,然而还不及开口,苻坚已然大步走来,将人一把抱起,大力摔在了床上。
  
  周身的火燃得太快。苻坚急不可耐地倾身而上,恍然间只觉得自己的神智都有几分模糊。未有分毫犹豫,不需任何思量,一切只是被源自内心深处的渴求驱使着,去追逐着最原始的渴求。
  
  他不知这种渴求究竟源自何处,只是本能地用冲撞和挞伐,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去宣泄,去释放烧得自己意乱情迷的那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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