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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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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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寻朝他身后细看了一眼,心中不由一惊:虽然天色昏暗,他还是看清了那些人穿的是卫所的军服。但面上他依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哟,何爷的本事果然不可小觑,竟然连肃州卫的军爷都搬得动?”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为玲儿姑娘来的。”
  “那何爷这么披星戴月地一路追赶所为何事啊?”
  何远峰想了想,“好吧,既然我追到了这里,有些事暂且说与你听听也无妨。之前我到了桃源楼发现玲儿姑娘已经被你带走确实很生气,本来也想立刻追到城外再把人抢回去,可还没等出城,我就接到消息说昨晚肃州大牢被劫。没办法我只好又转头赶往知州府衙想回去问问情况。结果没想到我刚到知州府,就被告知:知州元凉元大人已于昨晚被害,尸首刚刚才被发现。经仵作检验身上的伤口确定应该是与劫牢的同一伙人所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到官府大牢劫人又杀害朝廷命官必定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且看从被他们杀死的人身上的刀剑伤痕看来应该是武林中人,所以我才被临时授命负责连夜追赶缉拿要犯。追到城东外土坡的时候我在地上看到朝两个方向逃走的痕迹,又见死了那么多捕快,我断定他们人数一定不少,这才沿着那个人多的马蹄痕迹一路追到了这里。”
  把知州给杀了?项寻听着何远峰的话心里犯起了嘀咕:是番大哥他们劫牢的时候被发现了吗?可是为了劫个囚犯把朝廷命官给杀了,是不是蠢了点儿?在红绡楼的时候番大哥说元凉是个大贪官,武林中人皆欲除之而后快,难道……
  “怎么样,项帮主,那些捕快该不是你的人杀的吧?”
  项寻的思路被打断,他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路过那里的时候那些捕快已经死了。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何爷猜不出是何人所为吗?”
  “牢里的犯人被放走了不少,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为了救谁而去的。再说劫牢是假目的是元大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劫牢和杀害元大人的不是你们。”
  “哦?此话怎讲?”
  “据昨晚我留在桃源楼的人禀报:最起码一早一晚你们都在,时间对不上。而你派去劫我银子的那些人我也与他们交了手,跟杀死狱卒和元大人的明显不是同样的人。那帮人出手狠辣,招招毙命。所以我现在不打算在这儿跟你们的人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过……”何远峰一抬眼。
  项寻对上他的目光,“什么?”
  “在红绡楼我便看出项帮主武功不凡,我也许久没有遇到过对手了,不如咱们在此过上几招,如果打得尽兴,也算我何某人没有白被项帮主摆了一道。不为玲儿姑娘,只为我在城西小树林被你的人算计得那般狼狈出口恶气。”
  “你肯就此放过玲儿?”
  “哼哼,项帮主有所不知,玲儿姑娘本就是元大人看上的,我花银子捧她,不过是因为元大人是官府中人一州之长不方便出面。如今元大人已被奸人所害,我自然没有必要再在这事上花什么功夫。”
  “元大人?!”
  “对。”何远峰答应一声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吧,项帮主,何某时间无多,看得起在下的话请尽管出招吧。”

  东行中原 之十七

  有人叫阵,作为帮主自然不能不应,何况对方又是何远峰。虽然刚刚一席话使项寻对他的厌恶之感减少了一些,可毕竟之前有过争执,项寻又想拖延一下时间,于是二话不说,他也向前几步站了出去。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何远峰朝身后大喊。
  “你们也一样!”项寻也朝身后摆了下手。
  “项大哥!”
  项寻话音未落,谷玲珑大叫一声一步蹿了出去,“你不要跟他打!他很厉害……”
  “轻重!”项寻没回头。
  周轻重会意,一抬手隔空点住了谷玲珑。
  伽陀出来把谷玲珑带了回去。谷玲珑身上不能动了,嘴里却还在喊:“大哥!大哥!你别跟他动手!师叔,师叔,你快拦着他!”
  谷玲珑快哭了,喊出来的声音听着有点儿凄惨。
  周轻重抬手掩住她的嘴示意要她安静,“这么不相信你项大哥吗?他功夫很好,你不用担心。再说这不还有我呢么,没事的。”
  “可是……”
  周轻重抬手又是一下,谷玲珑半张着嘴话也不能说了。
  确定了不会再有人打扰,项寻和何远峰都亮开了架势。
  随后何远峰变幻着步法率先出击。项寻稳住下盘看准了他的招式一手搪住他劈面打来的一掌另一只手攻向了他的心窝。
  何远峰觉察到掌风,没等项寻碰到他的身体就一个翻身折到了项寻背后。项寻立刻上身伏地的同时抬脚踢中了何远峰的下巴,而何远峰也趁机抓住了项寻的一只脚踝。
  项寻一手撑地并就着何远峰的手劲儿抬起另一只脚再次踢向他的胸口。何远峰想躲开他踢过来的这一脚又不想松开手里的那一只,于是他用力蹬地腾空跳起身体横向侧翻了出去。项寻赶紧双手抓地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两圈儿。接着两人重心不稳一起倒在了地上,项寻的脚得以摆脱,他立眨眼间一个挺身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边项寻跟何远峰打得很是热闹,旁边其他的人却个个提心吊胆,只有周轻重一个看得从容。因为几招下来,他已经胸有成竹了:那个何远峰身法腿脚上的功夫跟项寻不相上下,两人这么一直打下去的话至多都受点儿轻伤。何远峰急着去追姓番的那帮人,要保存实力,他不可能在这儿耗时太久。多拖一会儿他心里一急十有八九会先乱了阵脚,所以这样算来项寻应该很快就能占上风。
  周轻重想得没错,何远峰见连出二十几招都未见成效果然就急了。接着只见他一翻身跳开几步跟项寻拉开了些距离,然后又叉开双腿蹲好了马步开始运气,看来他是想用内力一决高下。
  项寻正好也被一直不分胜负的过招弄烦了,明白了何远峰的意图他也立刻停住动作站到了原地。双脚站稳气沉丹田,两股热流顷刻汇集掌上,项寻一抬手,正迎上运足了内力猛扑过来和何远峰。
  一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项寻和何远峰也同时咬紧了牙关。可就在这时忽然起风了,而且越刮越大,并渐渐有了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的趋势。周轻重急忙给谷玲珑解开穴道又用袖子帮她遮住了脸。
  过一会儿风停了。大家赶紧又朝项寻和何远峰看过去,只见两人之间似乎有一道火光闪过,接着他们弹开对方后又各自退了几步才重新站稳。
  何远峰收了势又一拱手,“想不到项帮主如此年纪就能这样的武功修为,何某佩服。”
  项寻也拱了手,“何爷言重了,该说佩服的是在下。”
  “那好,我现在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再耽误项帮主休息了。改日倘若能有缘再见再好好切磋也不迟。”
  “何爷慢走,恕不远送。”
  何远峰转身走到马前翻身上马。周轻重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忍不住暗自得意:何远峰这几步路走得虽然貌似依然稳健,可之前的步伐轻盈不露痕迹已然被时深时浅略显凌乱的脚印所代替,何远峰必定伤得不轻。
  “走!”何远峰掉转马头又一挥手,他带来的大队人马紧随着他撤走了。
  很快出了项寻他们的视力范围,何远峰在马上坚持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扛不住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何大人!”何远峰的人都下了马扑到他的身边。
  何远峰趴在地上举起双手看了看,手心的皮被烫得通红一片,正火烧火燎的难受,再一张口,说话的声音也虚弱了许多,“这是他娘的什么邪门功夫?水……我需要水……”
  有人跑过来拎着个水囊递到他的面前,何远峰抬手挡到一边,“太少了……不行!得去河边,要不……要不这五脏六腑非得烧烂了不可。”
  看着何远峰的人马在视线里消失,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项寻才转了身往回走,可没走上几步他忽然蹲下干咳了几声。
  “帮主!”
  “大哥!”
  ……
  一帮人蜂拥而上,项寻又站起来了,“我没事。何远峰的内力虽不如我,可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受了点儿轻伤,休息两天就……”
  说着话他脸色猛地一变,然后一手按住胸口竟吐出几口黑血来。
  大家立时都傻了。
  项寻摇晃两下,周轻重冲过来及时扶住他又随着慢慢坐下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怎么会这样?!”
  “咳咳……”项寻按着胸口又咳两声,“我……我中毒了……”
  “何远峰这个王八蛋老匹夫!我这就带人去捉他!”孟大成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回来!”项寻用力一喊,嘴角又有血流了下来,“这毒……跟他没关系。”
  周轻重赶紧拎起项寻的一只手腕摸了脉又检查眼睑,然后他的眉毛慢慢皱紧,“是……慢性毒药,早就中毒了。”
  “是什么毒?”伽陀问。
  周轻重忧心忡忡地摇头,“不知道,我看不出。”
  “什么时候中的?”
  周轻重还是摇头。
  “那……那现在怎么办?”谷玲珑哭了。
  周轻重紧锁着眉头想了想,“赶紧搭起个帐篷,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毒给他逼出来。”
  “不行……”项寻抓住周轻重抱着自己的手,说话喘得更厉害了,“要是……你的内力……也耗尽了。路上再遇到……要抓你的人怎么办?我一时还死不了……”
  “你别说了!”周轻重把从后面抱住他的手臂环得更紧了,“是我受伤中毒的话难道你会放着我不管吗?!”

  东行中原 之十八

  一顶帐篷被很快搭起来了,周轻重和孟大成一起把项寻抬了进去。
  “去生火烧点儿热水。再给你们帮主拿套干净衣裳。”周轻重对孟大成说。
  孟大成离开之后周轻重扶起项寻动作麻利地脱光了他上身的衣服。
  “呵呵……”项寻有气无力地笑了。
  周轻重坐到他的身后正准备运功,“怎么了?笑什么?”
  “难得你……咳咳……这么主动来……脱我的衣服。”
  “你……”周轻重顿了顿,把已经到了嘴边要骂人的话咽回去,然后他身体向前一探从后面抱住了项寻,“一会儿随着我的内力调整气息,从脾俞经中脘再到天庭。要是能顺利地把你中的毒逼出来,以后我天天主动给你脱衣服。”
  “真的?!”项寻一激动连声音都跟着变得高亢有力了。
  周轻重叹了口气:只是从刚才号脉的情况来看……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话他没说出口,只是点了下轻轻搭在项寻肩上的下颌。
  半个时辰过去,星光渐渐褪尽,漆黑的夜空也不知什么时候转成了令人更加感到郁闷的灰蓝色。帐外的人或坐或站,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屏住了呼吸细听里面的动静。
  “孟堂主在吗?”帐篷里面的周轻重终于说话了。
  “在在!”端着一锅热水的孟大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被溅出来的水烫着。
  “把水端进来吧,再拿条手巾。”
  孟大成把周轻重要的水、手巾和衣服都弄进了帐篷。
  烛火下躺在毯子上的项寻双眼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了过去。他素色的裤子和光着的身上沾了不少未干的血点子。不过不再是之前的黑血,而是色彩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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