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至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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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至疏兄弟-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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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给我绝对的自由。”叶夕朝他伸出手去,“给我,文稀。”
  不是疏远的四皇子,也不是调侃的小文稀,而是朋友般亲昵的文稀。姬文稀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表情有些复杂,但是隐隐透着开心:“和他交换条件了吗?那么,想得到圣旨,就”手抚上自己的嘴唇“亲我这里一下。”
  姬文稀是认真的,叶夕看得出来,但他不理解姬文稀为什么要他这样做,在他的眼中姬文稀还只是个孩子。“不要。。。”不要胡闹,这四个字没有被完整地从口出吐出来,姬文稀突然欺身上前在叶夕反应过来之前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话。
  舌头从张开的齿间钻了进去碰到了舌尖,然后在进一步往里探寻之前连同整个身体被叶夕一把推开了。惊怒之中叶夕用力不小,姬文稀倒退好几步,伸出舌头舔舔唇角:“你没有用内力一掌拍开我,这很好。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对我说一个不字,否则,照亲不误。”手一扬,黄色的卷轴朝叶夕飞过去,叶夕接住,然后咬牙切齿贯足内力震了个粉碎。
  “胡闹!”叶夕轻斥一声,转身向酣斗中的两人看去,两人正好一对掌,各自倒退分开。兰泽似乎说了什么,元清唇角带着血迹往这边看过来,然后一甩袍袖飞身下来。远处吵吵嚷嚷却是一群和尚飞快赶了过来,元清看了一眼姬文稀,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黄色碎片,叹了句:“凡事强求不来。”便迎着一众和尚走去,跟他们说了句什么,便转身齐齐离开了。
  他忠于皇上,也已尽了心意。姬文稀不想做皇上,他强求也没用。
  听得身后动静,叶夕转身看去,姬文轻小跑着跑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禁军统领云霄和羽林军统领朱玉,两人身后跟着不少禁军和羽林军。
  另一个方向老而弥坚的戴存戴老将军带着部分士兵疾步走了过来。
  剩余的御统军露出了迷惘的神色,还是站到了姬文稀的身后,而姬文稀却朝着叶夕走了过去。
  叶夕抬眼向仍站在屋脊上的兰泽看去,却见他似笑非笑地隐了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  


☆、39

  39
  叶夕站在安临殿前的空地上,听着左右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仰头看着经过一夜夜雨变得更加澄澈的天空,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水蓝色的忧郁。
  “叶夕!”姬文轻的呼唤明显带了兴奋的笑意。
  叶夕微笑着将目光转向疾步过来的姬文轻,然后一撩下衣衣摆俯身跪了下去,他扬声,用了传扬四方的内力:“叶夕,拜见太子。”
  杂乱的脚步声停住了,窃窃的私语声停住了,然后应和着叶夕般,戴存猛地跪下了,声若洪钟:“末将戴存拜见太子!”
  “拜见太子!”哗啦啦随着戴存跪下的是他身后的兵士。
  “拜见太子!”齐刷刷跪下的是姬文轻身后的众人。
  “微臣拜见太子。”并不整齐也不响亮的喊声,是一直犹疑着,终于不得不随波逐流的一众大臣。如今大势已定,叶夕率先跪下,还有什么理由梗着脖子忠于皇上?忠于无意为君的姬文稀?何况姬文轻本就是先皇名正言顺指定的继承人。
  偌大空旷的广场上仍然站立着的只有两个人,姬文轻和姬文稀。姬文稀抬高了下巴睥睨着自己的堂兄,咬牙切齿骂叶夕:“奴性!”
  姬文轻环顾四周,有些愕然,各色衣服伏在地上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上次如此备受推崇是什么时候的事?终于。。。终于。。。掌握自己命运,掌握他人命运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无视姬文稀的无礼,他疾走两步双手拉起叶夕来,诚心诚意道:“唯有你跪不得,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哼,算你识相。”搅局的自然是姬文稀。叶夕同样无视他,把手臂从姬文轻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中抽出来,躬身施礼道:“太子谬赞叶夕愧不敢当,凭我一人之力什么都做不到,这一切都是大家的功劳。”
  姬文轻还想夸赞他,但是他也领会了叶夕的意思,立刻大步走到戴存面前双手托着他的双臂连声道:“戴老将军请起。戴老将军不弃之恩文轻终身难报。”
  戴存颇为激动,随着姬文轻站起身大声禀道:“众将士一路勇猛战无不克,如今三门之内已遍布我军,皆是仰赖先皇庇佑、太子之福!”
  姬文轻点点头,微笑着拍拍戴存宽厚的肩膀,然后转身面向面南朝拜的群臣,深吸一口气洪声道:“承蒙先帝垂青、众位不弃,本殿才得以重登太子之位,他日若能荣登宝座也定然会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了大家。众位请起。”
  “谢太子!”这次的声音无比整齐,姬文轻满意地笑了,瘦削的脸上神采奕奕,明亮的眼睛中带了兴奋的光芒。
  “太子殿下,内宫已然封闭,各宫之外皆有把手,并未引起太大骚乱。请太子示下。”开口禀报的是羽林军统领朱玉,他一脸严肃脸上看不出表情来,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激动。
  “很好。”姬文轻点头:“众位辛苦了。”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叶夕,他能够感觉得到叶夕的紧张,虽然知道叶夕为何顾虑,但是如今整个皇宫已在自己手中,外面又有戴安良守军,成功在望,何必如此忧心忡忡?
  安临殿虽然常被称为“亨门安临殿”,但是实际上它是位于元门内的,只是因为位置靠近亨门才被如此称呼。根据朱玉的说法,利贞、屯两门内显然已经被羽林军把手起来,亨门内除了御书房、仅供皇上休息的卧房和藏书以及奏折的房间外大都是禁军和太监丫环的住处,如今大部分听话的禁军都在这里,亨门业已无忧,而刚才戴存从乾门一路打进来遍布自家兵士,长安宫五门已都在掌控之下。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顺利,叶夕才感到不安。文疏的步调,未免太慢了些,而且兰泽刚才为什么会出手相助,又为什么突然消失?
  果然戴存一抱拳低头道:“太子殿下,虽然犬子驻守城门,但是反贼曹锐骁勇善战武功高强,据报他手边还有不少江湖高手相助,臣怕犬子坚持不住,是以请求太子准许副将李高带大军回身支援。”
  “请将军亲自带兵前去,势必将曹锐斩于马下,劝降全军,本殿备好筵席等候将军。”姬文轻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怠慢。
  戴存道声“是”,留下副将李高、部分手下以及其他占领皇宫之人,立刻带领其他兵士往乾门冲去。
  姬文轻收回追着戴存的视线,冷冷看了一眼对自己冷眼相待的姬文稀。剩下的,就是重新编排禁军和羽林军,将刚刚占领却并不稳固的皇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然后,只等着戴存得胜归来,犒赏全军。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和所有人一一清算。
  姬文轻志在必得的笑容在看到叶夕的神色后僵在了脸上。叶夕脸上的,那是惊慌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单枪匹马出现在了十丈之外。“文疏!”情不自禁低声用力喊出他的名字,姬文轻霍然看向叶夕,叶夕的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看到的惊慌只是姬文轻的错觉。他这副让人猜不透心思的沉着让姬文轻微微松了一口气。
  文疏墨黑的长发只用一根发带随意竖起,浓密的头发垂到宽厚的肩上隐入衣服的玄色中,玄衣的袖口和衣摆上绽放着傲骨的腊梅,垂在身侧的左手上握着一柄宝剑,墨黑的剑鞘,墨黑的剑柄,剑柄相连处镶着红色的宝石。挺直的身躯,坚定的视线,红与黑,张扬与静默的组合。凛然一立,便知他是天生的王者。
  不由倾心——叶夕一个激灵狠狠咬紧了牙关。文疏身上,是他常穿的夏衣,看似厚重其实质地轻盈,他第一次穿上的时候,叶夕着实喜欢,甚至夸到他赧然。可是那个时候,虽然也觉得好看,却没有此刻这样的怦然心动。那个时候文疏笑起来清冷中带着温暖,仿佛早春时节反射着阳光的滴露;而现在,那蔚然独立的森冷霸气却让他像千年的玄冰般令人惊叹而臣服。到底是哪里改变了?明明今天早上还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却为什么感觉已经很久不见般陌生?
  然而陌生的千()年玄()冰并没有保持住自己的幽冷,如同春来河开般冷硬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带着诱惑人心的力量:“叶夕,朝中权力已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掌握朝中权力,你去摆平江湖势力,然后你做皇帝,让叶家人永远不得入朝为官。至于我,想怎么处置,就随你便吧。——在文疏的怀中,红肿着半边脸,曾经和文疏做出了这样的约定。可是文疏,此时此刻明白一切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问?
  “不愧是你啊,果然聪明过人。”
  利用姬文浅入宫,为姬文轻取得解药,一步步让皇上对姬文浅不断失望,监守自盗军粮使得姬文浅被废,帮戴存获得军权逼宫安临殿,这一切都是叶夕在短短几个月内做到的。在别人眼里,不可谓不高明。可是文疏,你如此夸赞这样的雕虫小技,岂不是在明嘲暗讽?
  只有偶然吹起的秋风扫过一地的安静,人群斐然的宫苑内竟然连呼吸声都被抑住。
  “叶夕”声音不高不低透着温柔,文疏向叶夕伸出了右手,笑意嫣然:“过来。”
  姬文轻反射性地伸出了手想去抓叶夕的胳膊,然而终究在半路垂了下来。姬文稀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到了叶夕的后背上。
  恐惧。为什么会恐惧呢?以前跟文疏呆在一起不是最自然最舒服的事情吗?毫无顾忌。可以开怀笑,也可以蹙眉难过,最愿意跟他呆在一起,比亲兄弟还亲。可是为什么现在竟然会害怕起他来?曾经被他在下人们面前侮辱过,曾经背地里被他打过,被他囚禁新婚妻子,被他拿全家性命要挟,被他不停索取,也被他践踏嘲笑自己新生的情谊——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他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服从,而服从,衍生了本能的恐惧。
  叶夕没有朝他走过去,反而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姬文稀身上,姬文稀一把扶住了他。文疏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到无影无踪,他看看自己伸出去的手,然后慢慢收了回来。
  “不要再演戏了!”叶夕突然有些失控般大声喊了出来,他不知道心中升腾的是什么感情,竟然会让自己呼吸如此困难,他只是再也受不了阳奉阴违戴着假面具的日子了。心中的郁卒只有借助语言发泄出来,自己不是好人,文疏也是混蛋!“我只想让文轻登上皇位!你若要抢,就说出你的筹码来吧!不要再假惺惺跟我靠近乎,从我入宫开始,你就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不是吗?”
  文疏严肃到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破裂般露出了一丝委屈,喉结滚动,他有些生硬地说:“我想信任你,我想信任你的。可是成贵妃看到了桌上放的春()药。。。”除了叶夕,谁会把春()药带到寝宫还堂而皇之放在桌子上?不想承恩的叶夕,又为什么把春()药带了进来?
  “所以一开始你就在看我的笑话?等我和文轻帮你扫除了一切障碍,你只要把我和文轻再解决掉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了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兰泽来帮我们,呵,我聪明?我再聪明也比不上你打得算盘精!”手心中全是冷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心寒。
  文疏黑曜般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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