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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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间-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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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涵一拍他肩膀:“怎麽说咱们一起比过风流会,算是共过富贵;现在又一起亡命天涯,算是共过患难,都这把感情了……你和刘氓那点儿私房话是不是该跟我说说?”
  黄三爷恍然大悟:“我当甚麽事儿呢……不过这事儿啊——”
  “怎样?”王涵激动得眨眨眼睛。
  “这事儿跟咱们共患难富贵的没关系。”黄三爷懒得理他,一鞭子抽下去,马儿撒欢儿的跑。
  王涵颠得七荤八素,口里只管嚷:“不说就不说,犯得着颠死我麽?”
  跑了一段进了林子,王涵瞅着有点儿眼熟,回身看看黄三爷,见他满脸笑容,也就试探道:“快活林?”
  黄三爷颔首一笑:“我想你之前说得对,人生在世不能营营苟苟,大丈夫当心怀天下,兼济苍生。”
  王涵一点头:“话儿是没错……可你来快活林干嘛?”却又一转眼珠子,“可别跟我说,你要弄个黄三爷版的水泊梁山……”
  黄三爷估摸着他又乱想呢,正要说他,王涵却连连摇头:“这不行,这可不行,这可真的不行!”
  黄三爷也就乐了:“怎麽,不行?”
  “那可是危害国家安全罪!”王涵皱着眉头,“用你们的话,就是造反啊!我可是一等良民……”
  黄三爷忍着笑:“那你觉得现下咱俩还能找个事儿作?”就又逗他一句,“银子也快没了啊……”
  “那也是,谁敢请一通缉犯啊……”王涵苦着脸,“可是,你来林子难道是想当樵夫?”
  黄三爷身子一抖:“你砍柴?”
  “那你干嘛?”
  “看你砍柴。”
  “滚!”王涵没好气踢他一脚。
  黄三爷呵呵一笑,转入林子深处,咳嗽一声,树上突地窜下好多黑衣人来。
  王涵一愣,却又觉着打头那两个身形眼熟:“你……”
  “祖师爷在上,请受徒子徒孙一拜!”一群人哗啦啦全跪下了。
  王涵目瞪口呆半晌,回头盯着黄三爷:“你说的……就是这个?”
  黄三爷笑眯眯道:“那晚上你临危不惧,表现可圈可点,我觉你挺适合,而且,这活儿我也没干过,新鲜!”
  王涵恨不得咬他一口:“你来真的?”
  “那是。”黄三爷摆摆手,“你们起来吧——”
  王涵瞅着这一群人大眼瞪起眼来,口里喃喃道:“这也忒TM假了,我就路过而已,你突然说要我当强盗头子……我,我牙还没刷呢……”

  第六十二章

  【八宝妆】十年一梦初睡起。凝眸转、宫门闭。正乍暖初寒,绵绵细雨,恼人天气。
  绣舫空载伤春意。举玉箸、牙璋里。看画屏将晚,佳人老去,神仙难敌。
  刘氓打个呵欠,一指棋盘:“这儿!啊呀,下这儿死定啦!”
  百里亮瞪他一眼,一按苏溱手道:“举手无悔!”
  苏溱和气一笑,将白子放回盘中,随手拨乱棋子道:“又输了,百里先生妙招。”
  刘氓呵呵一笑:“不是你的错儿,白子本就输了先招儿,偏你心软。”
  百里亮斜他一眼:“你来试试?”
  “好啊。”刘氓一挑眉毛,松松手指,“输了可别耍赖!”
  百里亮哼了一声:“就你?”
  “嘿嘿,还就我!”百里亮笑了一声,两人对局。
  一黑一白,举手投足之间你来我往,转眼功夫两人交手十余招,均是心怀万里,遥相呼应。
  苏溱看的连连咋舌:“两位真神人也!百里先生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杀机;刘兄瞅着不成章法,却是内有乾坤,佩服,佩服!”
  百里亮哈哈一笑:“多谢苏兄谬赞。”
  刘氓落了一子方道:“不是你笨,是共军太狡猾!”说得自个儿乐了,却见另外两个都看着他,只好摸摸鼻子,“TLLD,这笑话,小猴儿在准听得懂……”也就咳嗽一声唤个话题,“你说这个大王爷也真怪,抓了我们吧,一不审二不问,三不用刑四不见人,这麽不冷不热的吊着,想搞和平演变啊?”
  苏溱淡淡笑了:“多半是暗地里看着咱们呢?”
  百里亮捉狭一笑:“难怪这两天儿苏兄焚香沐浴,原来是有人牵挂啊。”
  苏溱面上一红:“百里先生何苦打趣儿在下?”
  “啊呀呀苏兄,不是我说你,这上下有别,如同天地,你还是别随便说‘在下在下’的,说得多了,小心一辈子翻不了身!”刘氓挤挤眼睛,自个儿乐开了。
  百里亮瞪他一眼哭笑不得:“就你嘴碎。”
  苏溱倒是想了一回子方才明白过了,也就红了一张俊脸:“刘兄说笑了。”
  “我这是直白。”刘氓呵呵一笑,摸着棋子想了一阵方落了,“老狐狸,你怎麽看?”
  “我猜,抓了我们多半还是想逼那两个现身。”百里亮接了放了一子。
  “三王爷不会真的又回来吧?”苏溱叹口气。
  “若是王涵那吃里扒外的还真说不好,不过黄三爷嘛……”刘氓“嘛”了半晌,还是嘛不出个所以然来。
  百里亮也就乐了:“你也有想不到的时候儿?”
  刘氓横他一眼:“德行!我只是觉着,他们回不回来都有道理。”
  “怎麽说?”有人接过口去。
  苏溱面上一惊,登时红了又白。百里亮心里直乐,面上却淡淡的:“大王爷,有礼了!”
  刘氓哈哈一笑:“大王爷好吃好喝贡着我们三个米虫,自然有礼。岂只是有礼,简直多礼啊!”
  百里亮哈哈一笑:“不仅多礼,根本就是厚礼。”
  大王爷叫他们说得恼也不是怒也不是,勉强压了火气:“他们回不回来?”
  “这话稀罕,谁回不回来啊?”刘氓眨眨眼睛。
  大王爷脸儿黑了一半:“少装蒜!”
  百里亮啊呀一声:“刘兄啊,大王爷生气了。”
  “王爷生气了?”刘氓装着大吃一惊诚惶诚恐道,“小人罪该万死——”
  大王爷嘴角一抽:“快说!说明白了,饶你不死!若有隐瞒……”
  “大刑伺候?五马分尸?”刘氓兴奋的接了口,“若有隐瞒怎样?你可别来那种恶俗的情节啊!”
  “甚麽?”百里亮接了一句。
  “像你这样儿冰清玉洁纯朴善良的撞在大反派手里,不是先奸后奸,就是男奸女奸,不然轮奸群奸,说不定还有SM或是人兽大战,哇,想想都过瘾啊。”刘氓一点头,“不过你要加油,凭你的实力,争取……把强奸变为合奸!”
  百里亮哭笑不得:“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掉火坑里?”
  “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儿的……”刘氓哈哈一笑,“我会把眼睛闭上的!”
  百里亮也就笑了,苏溱想笑又不敢,笑了一声儿,忙的掩了口。
  大王爷身子一抖:“你,你们逗我玩儿呢?”
  “你又不是我儿子,没事儿谁逗你啊?”刘氓哼了一声,“不过你把我们伺候得这麽舒服,不会我们里面儿真有谁是你爹吧?”
  “大胆!”大王爷脸色一黯,目露凶光。
  刘氓嘿嘿一笑:“恶俗的第一步,骂人没水平啊……好吧,我配合你一下。”说着挤出两滴眼泪来,“都是我的错,再加上月亮惹的祸,可是您怎麽知道我知道您要晓得的?”
  大王爷脸儿全黑了:“少废话!”
  “你怎麽知道我这是废话?”刘氓不吃这套。
  “此言差矣,刘兄,你又不是人大王爷,怎麽知道他不知道你这是废话?”百里亮一脸正经。
  刘氓比他还正经:“嘿,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他不知道我是废话?”
  百里亮严肃道:“刘兄,你也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大王爷他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废话?”
  刘氓哈哈大笑三声,转头问苏溱:“苏兄,你知不知道?”
  苏溱正默默想着到底在说谁知道甚麽,也就讪讪笑了:“这,这……”
  “看人小孩儿多纯洁。”刘氓拍拍他肩膀,“又不是当相声演员,还练绕口令儿?”
  百里亮呵呵一笑,大王爷蹩不住发了火儿:“你们当我死的!”
  “这只一点五,这只一点零。”刘氓翻出两个白眼,“都挺正常。”
  大王爷起得浑身发抖,却又没说甚麽,哼了一声砸了棋盘拂袖而去。
  刘氓啧啧道:“这可是黑耀石汉白玉的棋子儿,黄杨木镶银丝边的棋盘,这上头儿的经纬可都是金错银的线儿,他还真舍得。”
  苏溱盯着尤自一开一合的门,幽幽叹口气。
  刘氓拉拉他袖子:“别看了,与其这麽看着,不如直接扑上去。”
  百里亮哭笑不得:“你是叫他投敌啊?”
  “人就这麽一辈子,要是连谈恋爱都要想这麽多,还有甚麽意思?”刘氓呵呵一笑,认真道,“苏兄,真喜欢呢,就不要计较那麽多。”
  苏溱一咬牙:“可,可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
  “身份只是增加情趣罢了。”刘氓挤挤眼睛,“是吧?”
  苏溱面上一红,真不知说他甚麽好:“刘兄平日言谈风趣,可真没想到……”
  “没想到他口无遮拦?”百里亮挑眉直乐,“那小猴儿在时,他还要面子。现在小猴儿跑了,他也就露出原型了。”
  刘氓懒得理他,只是上下打量苏溱一阵:“其实你只管跟大王爷,要想见着他们两个,也不是没法子……”
  “你有办法?”百里亮一愣。
  “山人自有妙计。”刘氓眯眼直笑。
  “要他们回来,干嘛当初要他们走?”苏溱直皱眉。
  “走呢,是因为不能留。”刘氓伸个懒腰立起身来,“回来呢,是因为不能走。”
  “这麽玄?”
  “不玄不玄,只是……有点儿,嘿嘿。”刘氓走出屋去,不再搭话。
  苏溱颇有些疑惑:“刘兄这是何意?”
  “我要知道他一举一动都打甚麽算盘,也不会载在他手里了。”百里亮呵呵一笑。
  “那大王爷为甚麽抓了我们就以为能逼三王爷回来?”
  “前次风流会的时候儿,黄三爷和小猴儿是觉着欠了我们才回来的,可一次也就成了,怎麽还会有第二次?”百里亮打个呵欠,“不过我也好奇,他们真会回来麽?”
  苏溱叹口气:“也不知他们去哪儿了,倒还挺惦记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各人有各人的,不是你的,打断了腿也跑,是你的……”百里亮一笑不再言语。
  苏溱自然晓得说甚麽,只是觉着,这事儿只怕比登天还难。
  午后京城落了雨,没半刻也停不了。一片水气朦朦,将渐热的暑气压了些下去。
  苏溱靠着湖心亭的阑干,看着雨珠将水面打出千万个细点子来。远处垂柳低斜,一岸荷花涌翠,有几个含苞了,嫩嫩的一点粉意透出来,却又显得薄凉。
  苏溱也不知想着甚麽,竟看得呆了。
  “苏先生。”
  苏溱一惊,回身愣道:“大,大王爷?”
  大王爷摆摆手,令小厮们退了:“苏先生想甚麽这般专注?”
  “也没甚麽打紧的。”
  “目不转睛,口中念念有词,只怕是要紧的吧?”大王爷看他一眼,行了过来。
  苏溱觉着心一紧,不由往旁边儿一让:“有劳王爷记挂。”
  “在这儿也有一阵子了,可还习惯?”
  “在下……”猛地想起刘氓的笑话儿,苏溱不由面红耳赤改了口,“草民不懂规矩,倒怕腌臜了王爷贵府。”
  “本就是我强请了诸位,真是该死。”
  苏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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