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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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其-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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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再敲。

    隔着坏掉的窗户,突然看见小花屁颠屁颠的跑过。他忙翻窗出去,紧跟不舍。

    羽溪宫确实很大,不过谢归其在里面转悠半天,倒不是因为他太大,而是这些最不入眼的枯草杂石竟排列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

    不过这阵法对小花没有用,它仗着自己的嗅觉机智的找到了生门。谢归其跟在后面暗暗心惊,这阵法之高就是他也不一定能解开。

    好在小花馋了。

    谢归其出来后,就看见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年轻男子,护着自己胸前考好的麻雀肉,一手拿着根半焦的树枝去同小花对峙。

    小花是一只凶猛的大狼狗,站起来绝对比男子高。

    男子一边挥舞树枝,一边跟小花讨价还价:“为什么我一烤肉你就跑过来,我抓只麻雀真的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要跟我抢好不好?”

    小花爪子在地上挠了挠,头渐渐伏地,嘴里发出最后通牒。男子仍舍不得,紧紧的护在胸前,但是神色间已露出害怕来。

    “小花”。谢归其叫了一声。小花乖乖收了爪子,“嗷”一声窜到谢归其身前。

    谢归其走过去,打量年轻的男子。衣衫虽然打满补丁,但却是上等绣锦,花式也不甚老旧。面孔白皙清秀,举止优雅斯文,举手投足间有一份贵气浩然。

    男子向谢归其微微点头示意:“多谢,还请带着你的狗出去。”

    谢归其又往前逼近两步,男子被逼到走廊边上,身体后仰。谢归其一把夺过烤肉,丢给小花。小花不客气的衔了便逃。

    “你,简直强盗。”

    比自己还不会骂人,谢归其“扑哧”笑出声来,直把男子气的唇抖个不停,推开谢归其便往里走。

    谢归其叫住他:“二皇子”。

    男子停步,回头狐疑道:“你是哪宫的太监,来这里作甚?”

    “养心殿。”谢归其挑眉,问道:“二皇子身份尊贵,怎么没有宫人侍候,可是有人偷懒,奴才去禀报圣上,让圣上给您做主。”

    二皇子冷哼:“宫人侍候?哼,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能不来欺负人已经很感谢了。羽溪宫没什么宝贝了,你要看上什么自己拿便是,拿完就走,恕不远送。”

    说完便走,谢归其刚要开口叫他,突然从一旁低矮的小屋里传来女声:“奇儿,母后渴了,烧些热水来。”声音有些哑,但是很好听。

    二皇子席奇应了声,不再搭理谢归其,自顾自捡柴烧水去了。

    谢归其也不嫌弃人家的屁股冷,一副热面孔跟在二皇子后面说东问西。

    “你是皇子,烧水还需要自己捡柴啊?就算没有宫人,不是可以去领自己的月例用度么?”不搭理。

    “你是不知道去哪里领么?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去吧。”不搭理。

    ……

    “你要捡到什么时候啊?你母后渴了啊,等你烧好了她就渴死了。”

    二皇子忍无可忍,吼道:“住嘴。”

    谢归其舔舔发干的唇,他也渴了,既然儿子不理他,就去瞅瞅太妃母后的真面目吧。

    “你,你站住。”二皇子跑过来拦在他的面前。“你怎么可以随便闯别人家里?”动作仓促间,手里的树枝划破了谢归其的手臂。

    谢归其懊恼的将他的柴拍落,狠狠一脚踢的到处都是。二皇子咬着唇也不去捡,也不骂人,只一味拦着谢归其往前走。

    屋里的太妃听到了声音,问道:“奇儿,可是有人来了?”

    “嗯,是小传子,他来找孩儿学认字。”二皇子投过来央求的目光,谢归其止步。

    “那你先去陪小传子吧,要好好教人家,不是烤了肉么,母后其实也不是很想吃,给小传子吧,他一个奴才,也不能常吃到肉呢,更何况还是野味。”

    “好的。母后放心,孩儿去去就来。”

    御书房。

    大臣们都惶恐退去。席若揉了揉额角,张德沏了热茶奉上。席若紧皱着眉,不悦问道:“是他么”?

    “公子听了好一会,摔了茶盅便走了。奴才不敢上去劝,怕大臣们听见。”

    席若点头,不复多问。

    张德小心翼翼言道:“圣上,奴才去寝宫找了,公子没在里面休息。”

    “不用管他,你专心呆在朕身边便好。”

    “是,奴才省的。”张德走下去往香炉里添了香,张嘴问道:“圣上,公子身边的那个安八,是您安排照顾公子的么?”

    席若抬眼:“你话多了”。

    张德一震,双膝软了下去:“圣上,老奴该死。老奴只是想问问他的安排调度,是老奴多嘴了,请圣上降罪。”

    “不必,你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跪那么快,小心伤了膝盖。”席若摇摇头,闭着眼按额角,看不出神色。

    张德起了身,听圣上如此说,激的老泪都出来一大把。刚站好,又听圣上言道:“你下去休息一会,午膳时分到清露阁等朕。”

    张德走后,席若唤了暗一。

    “通知暗八,无论归其去哪,多长时间,都不要插手。”必须等他想清楚自己回来,他不是要委曲求全么,就要学会一忍到底。

    “是。”

    “通知影门门主,朕要见他。”

    “是。”

    密室。灵进来的时候,恨不得掀了密室的桌子。

    “圣上,你什么意思?当初选妃可不是这么安排的,为什么要牵连到梅乐松身上?”

    席若下笔行云流水,嘴里辩道:“朕哪里牵连他了,可是他自己毛遂自荐揽下的。”

    “分明是你下的套子。开始不是说让向古来引恶名么,怎么一上朝就变成了臣请旨。臣挨骂也就罢了,脸皮厚也不怕,可是梅乐松这次还不被那些儒生给骂死。”

    不理会灵大力的拍桌子,席若神色淡然:“朕抽了向古来的权利,怎么可能由着梅乐松独自坐大。你应该明白吧,怎么倒想不清楚了。”

    灵噎住。

    席若又道:“朕看你是对梅乐松用了真情,舍不得朕动他了。”

    灵已经没有一丝气势了。

    席若再接再厉:“夏尔容,朕的大理寺卿,你要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还怎么能保证律法公正。”

    灵低下脑袋。

    席若笑道:“还真的睡出感情了,梅乐松可都是而立之年了,朕可记得你喜欢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啊。”

    “哪有睡,臣现在住在他家的客房呢,我们很清白。”灵小声的辩白了句。

    “哼,想不到我们堂堂影门门主,也是个君子呢。”

    灵别开头,不置一词。

    席若收了鞭子,开始发糖果:“好了好了,你若喜欢。等朕发落了他,留一条命送你,行了吧。”

    “好咧。”

    席若停下笔,吹干墨迹,招手叫灵近前,神色已是一派庄严:“这是新的赈灾方案,你看看。”

    半响,灵取出火石将纸烧了,点头:“现在想想,果然以前的计划是有漏洞的。这个法子既伤不了我们自己的人,又能达到目的,还没有被反噬的可能,只是需要多花些钱罢了。不过臣想,圣上这么有钱,应该不在乎。这法子是?”

    “他想的。虽然武功废了,到底是个将才。”席若的庄重感里掺进一丝得意的笑,比他自己建立什么大的帝王功业还要自豪上三分。

    灵大胆的斜了他一眼,这个密友兼主子,从小就不把自己摆在正位上,要不是谢归其后面擦屁股的奶妈子,要不就是教导谢归其长大的父亲级人物。

    灵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席若这般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里啊,有听说过奶妈和父亲吃了自己儿子的么?

    “上次不是说谢归其要跟他父亲安排的细作见面么,怎么样了?”

    席若又得意了:“他没去成,朕安排了人监视那些人,保管把那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还是朕高明,当初仁慈留了谢微寒一条命。”

    “臣看你是太宠谢归其了,连他家的下人都舍不得动。”

    席若马上引开话题:“你今日怎么一直‘臣’‘臣’的?”

    灵顿时想起自己是来讨公道的,瞪圆了小细眼:“你这个家伙,还拿我当朋友么,居然连我也算计在内。”

    ☆、练字

    谢归其吃饱喝足,招招手叫暗八把他带回去。此时,席若已用完午膳,在寝宫耳房谢归其的小床上午休。谢归其回去后,饱意泛上来也有些困,无奈席若睡得四仰八叉的,将一张小床占得满满当当。

    恨的牙痒痒,想上去狠踢两脚。但是必须忍。连身体都能交付出去,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只有席若放松了对他的管制,他才有可能去搜集平反的证据。

    反正席若之前也有妃子啊,这次不过是多几个男妃罢了。分散席若的注意力,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凭借席若对他多年的宠爱,就算同时娶了很多人,他也应该是位分最高的那个吧。

    说不定会因为他的关系,父亲会成为国丈,那么即使不会官复原职,至少会免去奴籍吧,再怎么说当今天子不能娶一个奴隶家的孩子啊。

    这么想来,纳妃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说真是太好了。但是为什么,还是想狠狠揍一顿床上之人呢。

    打麻雀也是一件很累的活,尤其那看似瘦弱的二皇子胃口居然那么大,还非得给他的好徒弟小传子留一些。

    打个呵欠,夺回自己的床是不可能了。寝宫正室不是有木榻么,虽然硬了些,但皇帝休息的木榻当然比他这个小奴才的床大的多,真不知道席若怎么想的,他的床又不香。

    搬开榻上的小桌子,谢归其合着外袍便躺了上去。

    安八虽然对他忠心,但是他对席若的忠心只多不少。这个人还不能用。只有联系上父亲的人才能真正做些事情。

    自己做将军时倒也有些过命的兄弟,但是席若那个混蛋居然一个不剩的全都打发到边疆去了,实权都被架空了。

    父亲的老朋友们,也不知那些是可靠的,不能轻举妄动。

    席若醒了,走出来,见谢归其在榻上睡得正香。便走过去,试图摊平他紧皱的眉头。

    为什么还是让你这般不乐?

    点了谢归其的睡穴。

    “暗八。”

    暗八进来。看见当今天子从耳房抱着一床厚被子出来,有一角被子拖了地。他忙上前要接过,却被席若避开,只能将被角拾起,帮助席若运到榻上。

    “他今日去哪了?”小心的给谢归其盖上被子。这家伙睡觉都不知道盖被子的么?

    “属下不甚清楚,只知道是羽溪宫。”

    “羽溪宫。”席若蹙眉。那里不是禁宫么,说是住了一个疯掉的妃子。“干了什么?”

    暗八深深低下头:“属下该死。公子进了一个阵法,属下跟丢了。只能一直守在门外,等公子出来。”

    “阵法?”

    “是,很厉害。属下迈错一步,就看不到公子了。”

    厉光一闪,席若吩咐道:“去查查那里住了何方高人。”

    又唤了张德去盛参汤,等汤拿来了,方解了谢归其的睡穴,想必他已睡足了。拿湿毛巾往脸上一糊,不一会,谢归其就呼吸不畅醒过来。

    一直都是这么叫爱赖床的谢归其起床的。醒来后,就用湿毛巾擦擦脸,醒醒神。

    “午膳也没用,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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